雪桥
2012年7月,杨玏结束在美国杜克大学戏剧系的学业,回到北京。杨立新与妻子杨清早早迎候在首都国际机场。当杨玏拖着拉杆箱,帅帅地向父母走来时,杨立新疾步上前,紧紧将儿子拥在怀里。
杨玏是杨立新与杨清的独生儿子,出生于1987年3月。杨立新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国家一级演员,主演了《末代皇帝》《我爱我家》》等数十部影视剧,是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杨玏从小生活在人艺家属区,是在父亲的同事宋丹丹、濮存昕、徐帆等明星怀抱中长大的。4岁时,杨玏就在话剧《小井胡同》中客串角色。初中毕业后杨玏赴英国读高中,后考入全美排名前十的杜克大学戏剧系,与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苹果CEO库克成为校友……
9年前,杨立新与妻子在首都国际机场将儿子送出国门,那时杨玏才16岁,身高不足1.6米。9年过去了,儿子个头已蹿到1.80米,十足一个阳光养眼的大帅哥。杨立新感慨时光的雕刻与馈赠,不由热泪盈眶。
杨玏很独立,在美国留学时靠勤工俭学挣零花钱,吃了很多苦。为弥补母爱的亏欠,杨清每餐给儿子做一大桌美食。几天后,杨玏忍不住告诉妈妈:“我吃不惯中餐,以后给我做西餐吧。”此后,杨清每顿饭先做好中餐,再给儿子煎牛排、烤牛油面包、拌蔬菜沙拉……这样一来,杨清一顿饭要在厨房忙碌两个多小时。杨立新在妻子耳边唠叨:“玏玏在北京出生长大,怎么就吃不惯中餐?以后结婚了,怎么合拍?”
是呀,儿子已成年了,怎么就不懂得体谅妈妈?为矫正儿子的饮食习惯,杨清此后不再在家里做西餐。一到吃饭时间,杨玏要么打电话订洋快餐,要么直接去西餐厅。一段时间后,杨立新问儿子:“咱们连吃饭都分开,还像一家人吗?”杨玏回答父亲:“这有什么呀?每个人口味不同,你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很正常呀!”从前儿子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我?杨立新五味杂陈。
2012年10月的一天凌晨,杨立新一觉醒来,发现书房还亮着灯。他推门一看,儿子正一边听爵士乐一边上网。杨立新埋怨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儿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我正与美国同学聊天。爸,您别干涉我自由。”杨立新生气地切断电源,逼儿子回卧室睡觉。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将儿子逼走了。几天后,杨立新夫妇参加朋友子女的婚礼回家,意外发现儿子的电脑、衣服和被褥不见了!难道家里被盗了?他环顾四周,可家里的防盗门和铝合金门窗完好无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立新连忙拨打儿子手机:“玏玏,你房间里的东西怎么不见了?”杨玏平静地说:“爸,我正要告诉您和妈,我搬出去单住了。我成年了,两代人还是有独立空间好。”
儿子留学9年,杨立新与妻子承受着骨肉分离之痛;现在儿子好不容易学成归国,又人为制造亲情分离,杨立新心中不禁生出纠结……
“水土不服”困扰明星父子
面对儿子的“出走”,杨立新与妻子商量。杨青劝说丈夫:“儿子大了,我们处理事情得讲究方式方法。先让他独立生活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再慢慢劝他回家。”杨立新尊重了妻子的意见。
尽管不在一起生活,杨立新却在默默关注着杨玏。学成归国后,独立的杨玏没有让父亲介绍工作,而是在网上投放简历求职,这点让杨立新很欣慰。京城多家知名影视文化公司,看中杨玏的综合素质及海外留学背景,盛情邀请他加盟,最终他选择了星光熠熠的华谊国际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成为其麾下的签约演员……
2013年春天,电视剧《我们的生活比蜜甜》在北京影视基地开机,杨立新与儿子在剧中扮演一对父子。杨玏阳光帅气,表演不露痕迹,且不借助父亲的光环搞特殊化,赢得剧组一致好评。同事调侃杨立新:“长江后浪推前浪。过不了三五年,你的名字就变成‘杨玏的父亲了。”杨立新咧嘴一笑:“儿子长得比我帅,读的剧本比我多,超过我很自然。”语气里透着自豪。
但时间一长,杨玏的一些做派开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喊父亲“老杨”,沿袭在美国时打招呼的方式,称呼长辈直呼其名;下了戏同事们聚在一起聊天,杨玏表现出美国式的热情奔放,经常连说带比划,还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单词;他大谈戈夫曼的“拟剧理论”……渐渐地,大家与杨玏有了隔阂。
杨立新提醒杨玏:“剧组就是一个临时大家庭,你说话做事要顾及别人感受。”杨玏反驳道:“做什么都顾及别人感受,还有什么自我?演员最忌讳没个性。”儿子读书比自己多,口才比自己好,杨立新说不过他,一颗心起起伏伏。
这年9月,反映家族企业兴衰的电视剧《传承》在上海开机。申军谊、吕丽萍、巍子、宋佳等大明星集体出演,甘当绿叶烘托“星二代”。杨玏在该剧中出演男一号李道。杨立新结束电视剧《正阳门下》的拍摄,火速加入《传承》剧组,无偿出演以支持儿子。
半个月后,灯光组一盏镁光灯坏了,工作人员第二天还没修好。杨玏不顾对方已50多岁,当着大伙的面说:“你这样耽误拍摄进度,要是在好莱坞会被开除的。”对方脸上挂不住,罗列种种客观原因为自己辩护。杨立新赶紧将儿子拉开:“他比爸爸小不了几岁,你不能这么直接,说话要讲究艺术。”杨玏不再吭声。
不久,有风言风语传到杨立新耳朵里,说杨玏恃才傲物,骄傲自大,不懂尊重人。杨立新将大家的感受告知儿子,杨玏陷入深深困惑:自己直爽率真,在美国,同学和老师都欣赏自己的处事风格,怎么一回国,大家的评价截然不同?
同样困惑的还有杨立新:儿子演技精湛,勤奋敬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就无法融入周围环境?2014年2月,杨立新出席一家留学机构组织的家长座谈会。主办方邀请的社会学家告诉海归父母:“很多海归在职场不受欢迎,与领导、同事关系紧张,焦虑困惑。其根本原因在于,海归在国外留学多年,其思维、行为方式与待人接物西化,无法融入国内环境,造成工作和生活上的‘水土不服。”杨立新恍然大悟!
父子兵闪耀影坛
联想到杨玏工作、生活中的另类,杨立新真切意识到,海归儿子也遭遇了“水土不服”。回到家,杨立新将这一切告诉妻子,夫妻俩决定联手帮助儿子战胜“水土不服”。
晚上,杨立新赶到儿子的出租屋,杨玏正神情落寞地坐在窗前发呆。杨立新诚恳地与他交心:“你是个高情商、高智商的优秀小伙子。但你之所以不被人欣赏,原因在于不懂入乡随俗。你现在生活在国内,如果还照搬在美国留学时的处事风格,会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只要你学会调整,演艺成就一定能超过爸爸。”杨玏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思索:自己为什么被人当作另类?现在父亲终于帮他找到症结所在,困扰他的心结被解开了。
第二天,杨玏退掉出租屋,搬回去与父母同住。他诚恳地告诉爸妈:“我现在明白了,随着环境改变,我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而非让别人一味迁就我。”杨立新与妻子对望一眼,长舒一口气。
2014年8月,杨立新与儿子在北京怀柔拍摄电视剧《乞丐大掌柜》。一日三餐,杨立新与群众演员一样,吃的是十多元一份的盒饭;上下片场他从不让专车接送,而是乘坐大巴,与工作人员同去同回。有的演员戏份少,中途拍完戏离开剧组,杨立新会发短信:“谢谢你的支持,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父亲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标杆,此后杨玏的一言一行,自觉向父亲看齐。他收敛锋芒,说话含蓄委婉,做人低调,遇到不熟悉的问题,虚心与对方沟通。剧组上上下下称赞他是懂事谦虚的好小伙。
该剧杀青后,父子俩一同回家。在路上,杨玏认真地对父亲说:“爸,从您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现在才明白,您之所以有今天,除了演技精湛,还有低调谦虚、艺德高尚这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杨立新握了握儿子的手:“玏玏,要做事先做人。你要有一颗平常心,不要因为自己是海归,就要显得与众不同。”“爸,我以后不会再让您操心了。”杨立新眼里涌出百感交集的泪水……
此后,杨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而帅气俊朗的外形,独具一格的演技和谦逊低调的处事风格,让杨玏成了导演和制片眼中的宠儿。短短一年多时间,他就在《大丈夫》《匆匆那年》《小丈夫》《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等电视剧中担任男主角,成为“星二代”中的佼佼者。尤其是杨玏在《大丈夫》中塑造的“赵康”,给亿万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粉丝们亲切称他“京片子欧巴”。还有的媒体这样评价杨玏,说他是“一个有艺术追求和古典情怀的人,是一个关心朋友情绪的暖男,是一个低调上进的学霸,是一个爱好音乐的文艺青年,还是一个朋友圈里的‘逗比”……杨玏实实在在地走红了!
在儿子追赶下,杨立新的事业也更上一层楼:近3年时间,他主演了《惊天大案》《老爸太囧》《百炼成爹》等多部热播影视剧。父子俩像两颗光芒四射的星星,一同闪耀在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