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记忆:赤豆桂圆羹
立冬,天气转冷。心里开始想念甜食,尤其是那种捧在手里热热的、吃在嘴里烫烫的甜羹,一调羹下去心里就暖起来了。立冬后万物凋零,屋外时常见到风卷落叶的景象,动不动一派萧条的模样。 这种时候甜食最能适合,补元气,主要的是它还补心。
在被人归为熟流之前,对甜食毫无兴趣。从小到大的零食,全为鲜咸一类。比如鸭翅膀、牛肉干什么的,闺蜜总结说我主食零食无差异,基本是捧着小菜过日子。可青春一过,对这甜确实莫名其妙地爱起来。每每吃完饭后,总想来个甜品收尾,否则就像演出没有谢幕一样,不完美。而且最好像金色大厅里的新年音乐会那样,《拉德斯基进行曲》之后,返场三次才过瘾。旧年外婆家的年夜饭,就是这样一唱三叹的,吃完糯糯的豆沙八宝饭,一定还要上道水果羹,里面一应众多内容,等桌子收拾停当,宾主相谈甚欢后多少也得补上一碗猪油黑芝麻汤团,吃得满嘴甜甜地走。那时年少不知好,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满心香甜。
甜食,可能真的需要点年纪才懂得好。老底子的故事里,穿旗袍的众女子在打麻将进行当中,一定要些宵夜的。桂花糖芋艿、酒酿圆子,或是赤豆汤,一边甜羹在嘴,一边八卦各家琐事,那种婉转旖旎中暗藏多少机关,要怎样的七巧玲珑心才能算明白。但,甜食总是好吃的,女人遇到吃食总是掩饰不住心底的欢喜,哪怕刁钻的张爱玲,见了栗子蛋糕,也会恣意温柔一番。连笔下的喜宝,也把香橙苏芙里作为膏牢勖存姿的法宝。
甜,就有这本事,化腐朽为神奇,化戾气为温情。苦难的时候尤其能感觉到甜的力量。比如江南的女人坐月子,天天红糖水,日日水蛋,做妈的感觉唯独这样才能让女儿忘却生产的苦,早日康复起来。吃过最滋补的甜,就数姆妈熬的冰糖蹄膀,里面还放上黑木耳和红枣。冬日里,夹一块软软的皮塞进我嘴里,弄得嘴巴黏嗒嗒的,顺便叮嘱两句做人媳妇不好轻狂的闲话。平日里不耐烦听的唠叨,裹着这甜,倒也顺耳了很多。
至于,那被邓丽君唱成“甜如蜜”的爱情,谁说是一路甜下去的。什么相思成灾,娇嗔拌嘴,那滋味顶多也是颗苏式话梅,酸甜夹杂,甚至还带点盐津橄榄的味道,说不清是咸是甜。也许正因为这样,恋爱中的人更需要甜食来调剂,感觉只有极致的巧克力、冰激凌来刺激脑垂体,才能让自己选择性地记住这份味道。当轰轰烈烈的感情成定局后,记忆功能也会逐渐恢复。打开记忆的匣子,谁说这甜食,就只有巧克力这么单调的,想想从小到大,吃过多少甜品,冰糖莲心、奶油蛋糕、红枣银耳羹,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嗲。如果盯牢一个的话,再美估计也要味觉疲劳的。
于是,立冬夜洗手做羹汤,一点赤豆一点桂圆,甜得平和滋润也蛮好。和他一人一碗,过个稀松平常的夜。
看得见的幸福
今天是感恩节,一个带有点宗教色彩的西方节日。对它的最初印象就是要吃火鸡,一只硕大的烤鸡呈现在餐桌上,每每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吃”。老外的肉鸡怎么能和我们的走地鸡比,肉粗味柴,除了壮,毫无优点。
后来知道,感恩节起源于美国,是老美独创的一个节日。想当年一艘“五月花”,把一部分有理想有抱负的清教徒们带到了北美洲。要注意,五月花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面巾纸牌子,而是“The Mayflower”,一艘逃离土豆国的渔船,就这样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到了自由世界的人们,重新开始农耕生活,也就是“你挑水来,我种地;你抓鸡来,我烧饭”,夫妻双双建家园。那个时候,火鸡这种肉类食物,个大管饱,所以是相当受欢迎的。后来为了庆祝美好的生活,他们把丰收的日子定为了节日。看来世界人民其实都是一样的,有吃有喝,那才是节。这就是感恩节的由来。再后来美国独立了,林肯同学就把这节日定为全国的节日,美国国会正式将每年11月第四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这节还不是过一天,从周日一直到星期天。这么一想,也就对了,要是换成我们的德州扒鸡或是上海三黄鸡,那是怎么也吃不了那么多天的,唯有火鸡适合,今天吃了明天热。所以每只鸡总有一个适合它的节日,找准了定位,才能幸福。
本来这就是大家掉掉书袋,分享下历史知识的日子,因为有了微信,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一早起来,大家纷纷问候,感恩有了彼比,世界满是真情在。
说到感恩,想起去年偶遇的一次展览。“看不见的视觉艺术”,策展人展示了盲人的艺术世界。光源、香气、触觉,在内心都可以构思成画面。其实对于视觉正常的人来说,画,也并不都是看到的。听、触摸、感觉都能反应成画面。记得我的中学老师说看到数学题应该能反应成黑板上的课堂板书。这对我帮助颇大,后来不止数理化公式,文章、历史地理记忆也直接转化成场景。一直到后来做编辑记忆拍摄场地,一圈逛下来一帧帧浮现,加文字说明,加音乐加体感,浮现一遍基本不会忘记。
“看得见”真的是种幸福,而能够看得见各种美好,是幸中之幸。感恩,有双明亮的眼睛。让我们一起做眼保健操,保护视力,感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