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与巴掌

湖北一考生

夏天的夜晚总是充斥着恼人的蝉鸣声。毛少蜷缩在杂乱地堆放着辅导书的桌椅旁，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有着深深的褶皱的雪白的卷子。卷子上鲜红的98分，即使在浓重的夜色中，也显得分外扎眼。

“哥！妈妈她今天夸我了，还亲了我呢！她平时都凶巴巴的，今天却特别好。还是多亏了你，我终于……”弟弟毛多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静，大门猛地发出一声闷响，但随即便没了声息。毛多看着哥哥脸上依稀挂着的泪水，生生地把嘴边的“及格”二字咽了下去。

毛少只转了转眼珠看了看他，没有言语。沉闷的气氛在兄弟二人身边滋长着。毛多不知此刻该干什么。该说些什么，局促地站着。最后。他还是缓慢地挪动了步子，到哥哥身边坐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在他眼中，哥哥就是优秀的代名词。哥哥总是那么乖巧、聪颖、善解人意，成绩总是十分优异。而他则贪玩、调皮，一点也不懂事。妈妈经常打他，对哥哥却总是温声细语。毛多几乎没有见她对哥哥发过脾气，更不用说打他了。

不用说，毛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对兄弟俩的成绩十分重视，他没少为此挨过打。上一次，他浑浑噩噩地度过半学期，最终没能及格。妈妈连声骂他不争气，看着考了满分被妈妈又亲又抱的哥哥，他总觉得不是滋味。他怄气躲在房间里时，哥哥进来劝解他，他却带着怨气脱口而出：“你成绩那么好，当然觉得没关系！妈妈那么疼你，你怎么可能理解我！”哥哥却并不生气，在他身边坐下，无不落寞地说：“弟弟呀，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那时，他不以为然，而看到哥哥红肿的眼眶，一向愚钝的他突然意识到，哥哥的话一字不假。

哥哥这次考了九十八分，他是知道的，老师特意在全班面前表扬了哥哥。这样好的成绩，却被妈妈责骂了。而他，勉强过了及格线却被表扬了。毛多一向被骂惯了，倒也没什么，可是哥哥怎么禁得起这样的谴责？他也不应接受这样的谴责。那串眼泪，流在脸上，划在心里。

那一次，哥哥安慰了他，还辅导他的功课，他最终才能及格。而这一次，他又能帮哥哥什么呢？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力握住哥哥的手，复述那句话：“哥，我们都是一样的。”他感觉到毛少也用力地回握了他。

夜，又重回到静谧之中。兄弟二人并肩而坐。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点评]题目简练，且从漫画中提炼而来。而文又紧紧围绕“吻”（表扬、奖励）和“巴掌”（批评、惩罚）展开，以当事人的经历来演绎当前的中国的教育现实。结尾耐人寻味，引人深思：“等待明天的到来”，明天的我国教育会是一个怎样的现状呢？不仅学生翘首以待。有识的国人同样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