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至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兵器工业的民品生产

■ 马晓荣

建国后至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兵器工业的民品生产

■ 马晓荣

枪炮的生产、流通、交换和消费不但受政治、军事规律的支配，同时还受经济规律的制约。军队对枪炮的需求，平时与战时差别很大。1952年中央军委在《关于兵工问题的决定》中指出：“现有工厂必须按照专业化，以及照顾军需和民用相结合的原则，加以调整。还规定，每一个工厂，除了规定的兵工产品外，并应规定一种或数种大致适合该厂设备的民用产品，以资互相调剂”。

从1950年到1953年，枪炮工业民品生产处于发展状态，后来随着制式武器试制生产的开展逐渐收缩。1956年毛泽东同志在《论十大关系》中又提出“平战结合”、“军民结合”的方针。在这个方针的推动下，枪炮工业在1958年出现了第二次民品生产高潮，但1960年末在国防工业委员会干预下又急速下马。此后，在将近20年的长时期内兵器工业一直被置于临战状态，枪炮工业的民品生产再也没有被提上工作日程，直到1978年末，中共中央重申军民结合方针。从1979年开始，军品订货量逐年锐减，枪炮工业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各企业仓促上阵，找米下锅，加工工业的长线地位，调整时期的复杂情况，给枪炮工业的民品生产带来很大困难。枪炮工业广大职工在困境中奋斗、求索，付出过代价，也获得了成功。

建国初期民品生产的起落

旧中国的兵工厂，有的也生产一些民品，如二十一兵工厂就有专门生产机械设备的机器所，但大部分兵工厂则只生产军品。

刚刚诞生的新中国，亟待医治连年战乱造成的创伤，恢复和发展经济。中共中央提出了“‘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方针，要求兵工企业由战时工业、战时经济转为平时工业、平时经济”，在迎接新的国防建设的同时，生产国家急需的各种民用产品。

建国之初，中国人民解放军武器装备的制式尚未确定，旧杂型号枪炮的需要量大减，很多枪炮厂停工或半停工；而民主改革之后，职工劳动热情空前高涨。这些因素导致了民品生产的迅速发展。

1950年，五一兵工厂生产了农用水车、双轮双铧犁等农具。同年，496厂、295厂等设计生产了轧制钢轨用的轧辊大型车床和架桥用的200吨油压机，测绘仿制了火车风闸、搬道器、道岔、放炮器及弹，支援成渝铁路建设；生产了风动凿岩机，支援煤矿；还生产了家用缝纫机、千分尺、游标卡尺、标准块规、精密垫块、角尺、钢皮尺、平板、标准样柱、样圈、内外卡钳等。247厂生产了煤气发生炉、电动机、变压器、大型油压机，车床、铣床、鼓风机，电焊机等。

枪炮企业广大职工在民品生产中，为保证生产任务顺利完成，克服了各种困难。247厂老工人石安、殷世豪因陋就简搞技术革新，制成简易落地大型立式车床，解决了煤气炉4～5米直径大齿轮加工的难题，被评为省级劳模。在西南工业展览会上，456厂、296厂生产的火车风闸获得特别奖，轧辊车床和油压机获头等奖。

1951年初，鉴于抗美援朝战争的爆发和帝国主义对新中国独立和安全的严重威胁，从1953年开始，各厂将民品生产转为机械设备生产，主要是武装自己，为发展制式枪炮的试制和生产做准备。

1953年至1956年生产的机械设备主要有：1～2吨自由锻锤、45吨水压机、1.5吨蒸气锤、车床、喷丸机、切口机、立式铣床、双轴靠模铣床、深孔钻床、铰光机、挤光机、擦膛机、拉线机、布氏硬度计等，为了改进各厂生产车间普遍使用的天轴传动老设备，如扫斯奔德车床，林肯铣床等，各厂给这些设备每台增加一个自动齿轮箱，把它们都改造成单独驱动的齿轮变速车床。

1950年至1956年间，枪炮工业生产民品共150种，578471件 （套），累计产值8521万元，占同期工业总产值的14.7%。

50年代后期民品生产的兴衰

一、民品生产的发动

“一五”期间，枪炮工业10个老厂圆满完成首批制式武器的试制并进入批量生产。经过几年生产，有些产品的需求已初步得到满足，加上国内外形势的变化，军品订货下降，1956年下半年，开始出现富余生产能力。另一方面，民用机械工业的生产能力，又远不能适应迅速发展中的机械产品市场的需求。

1966年毛泽东同志提出“军民结合”方针后，1957年3月二机部召开企业领导干部会议，讨论、部署民品生产，赵尔陆部长在会上指出，根据中共中央对国际形势和战争问题的估计以及争取和平建设的方针，国防工业要把重点放在发展现代新技术装备上，常规武器暂时只建一套，使国家有限的财力、物力更多地用来进行经济建设，为国防工业的发展奠定更坚实的基础，赵尔陆要求各企业，无论老厂或新厂，都要学会军品生产和民品生产两套本领，在保证完成军品任务，增加新品种和提高企业技术水平的同时，充分发挥企业生产能力，担负一定的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生产任务。关于如何开展民品生产，赵尔陆提出六条原则：根据各类企业不同的生产特点和设备能力，选择工业建设较长期需要的产品，作为比较固定的民用产品对象；提倡因地制宜，互相协作，在一般情况下，不增加设备和生产面积；在生产管理上做好平衡和衔接工作，保证企业多品种生产的良好生产秩序；重视民品的质量控制和成本管理；按照产品管理的权限，采取分级管理的办法；生产民品时，必须加强战时生产的动员计划，做好军品生产能力储备和迅速转产的准备工作。1957年5月，国家计委、二机部联合颁布了《关于军工企业生产民品管理条例》，二机部一局发布了《国防工业生产民品若干问题的几项规定》。

各企业的民品生产任务，是由枪炮工业主管部门根据经济建设需要，自上而下地布置的。在布置生产计划的同时，拨给所需资金和物资，销售和调拨也由主管部门负责。

1958年2月，国务院决定将第一、第二机械工业部、电机工业部合并，组成新的第一机械工业部，强化了对军工企业民品生产的领导。

主管枪炮生产的五局，针对枪炮企业发展民品生产的需要，安排各企业进行必要的“铸造补腿”和增补机加能力的技术改造，247厂先后与地方企业合建8台13立方米炼铁炉，将2吨炼钢炉改造成3吨、5吨，并扩建207l平方米的碳精棒、矽铁、电石生产车间。296厂以火车头为对象，改造炼钢、铸造车间，新建大型机加厂房。127厂根据生产大型化肥设备的要求，将正在基建的冲压车间改造成机加车间，将原设计吊车的吨位从15吨改为30吨，用ll0万元技措费增添落地镗床、立式车床等大型设备，正在进行基建的447厂也为民品生产增建了一些设备。

1958年下半年，经济建设出现高潮，各部门对生产资料的需求迅速增长，各厂围绕电力、采矿、冶炼、轧钢、起重运输、化肥、农机、工作母机和耐用消费品等方面，加快民品生产的步伐。

二、民品生产的迅速发展

1957年3月企业领导干部会议后，各企业根据“工艺相近，技术相通”的原则和本厂特点，提出民品选型方案；枪炮工业的主管部门和地方政府也根据同样的原则和经济发展的需要，给企业安排任务或提出建议。同时，各企业又因地制宜，利用边角余料或库存积压材料，大搞小五金、小机电，满足市场需要。仅456厂、296厂、127厂和497厂，1957年就生产出50多个品种、70多个规格的千斤顶、手摇钻、锉刀、丝锥等小五金二、三百万件（套），体现了“不厌其繁、不厌其杂，不厌其小”的精神。

为适应民品生产的发展，各厂都加强了对民品生产的管理。127厂成立了第二产品办公室，专门负责民品的管理。296厂将工具、机动、基本车间划成三个系统，各自全面掌握生产技术管理工作，技术文件的编制和修改采取分级管理的办法。456厂除军品仍集中管理以外，加强了民品主制车间的生产技术领导力量和归口管理的职权，使军民品在生产上统一指挥，在技术质量上各有专责。497厂组成军民品两套班子，从计划、生产，技术、财务到基本生产车间，都建立军品和民品“两本帐”、“两个库”的管理制度，生产科分成第一、第二、第三生产科，分别抓军品、民品和毛坯的生产，设计科与工艺科合并，成立技术科，除留一定力量满足军品生产外，集中技术力量开发民品生产，加快了民品生产的技术准备工作。

各厂初期安排的民用产品，技术难度不大，材料供应有保证，有关民用工业部门积极提供技术资料和对口学习条件，进展比较顺利，1957年下半年，大部分企业的民品生产方向大体确定，一些中小型工作母机和精密工具类产品陆续定型投产。到年底，共生产设备732台，品种有1616车床、6 H12立式铣床、372G和60吨油压拉伸机、1吨模锻锤、4吨无底座型锻锤、20吨至2009电水压机、油压机、制钉机、汽车钻机等，精密工具有千分尺和游标卡尺、标准块规，角尺和刀口平尺等。

根据军用枪械与民用枪械“产品相近、工艺相通”的特点，按市场需要，296厂生产了汽枪和运动步枪，456厂生产了猎枪，1957年至1960年生产的民用枪械。

1958年投产的生产资料和耐用消费品还有：为电力建设和电机工业生产的汽轮机、汽轮发电机、变压器和各种电动机；为钢铁工业生产的轧钢机、中板轧机、薄板轧机，无缝钢管轧机及配套设备；为交通运输事业生产的电气机车、三轮汽车、吉普车、各种吊车；为化肥工业生产的大型压缩机及配套设备；为矿山开采生产的球磨机、破碎机；为支援农业生产的柴油机、锅驼机等。此外，还有缝纫机等耐用消费品，以及本行业需要的专用设备，焊接设备、动力机械、建筑机械等。

枪炮企业广大职工继承和发扬老兵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为改变祖国“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创造了许多令人振奋的业绩，127厂在国内还没有生产过化肥设备的情况下，接受了国家下达的某大型高压气体压缩机的生产任务。这种设备动力4200马力，压力320个大气压，由两万三千多个零部件组成，重量达220吨，最大的部件机座长6.23米、宽2.8米，高2.2米，重20吨。对这种大型复杂零件，127厂不等不靠，在老工人胡德申、陈殿文、吕景臣等的倡议下，群策群力，创造了著名的“蚂蚁啃骨头”（把小型设备安装在被加工的大型零件周围进行加工）的方法，造出了合格的零件。第一机械工业部迅速对此进行了总结和推广。127厂职工一鼓作气，日夜奋战，只用半年多时间，于1958年8月27日生产出第一台大型高压气体压缩机。在庆功会上，一机部副部长刘鼎代表党组向工厂表示热烈祝贺，命名这台庞然大物为“和平一号”。此后不久，127厂职工又创造了驰名全国的“四龙吐珠”浇铸方法——用四座冲天炉同时浇铸成功重达42吨的锻锤砧座，还有“鲤鱼跳龙门”——在龙门刨上安装7把刨刀，同时加工5种不同产品的9个部位的加工方法。

456厂为了填补中国小型汽车生产的空白，勇敢地接受了仿制美国M46型吉普车的任务，一个机枪厂生产汽车，困难自然很多。456厂职工知难而上，样车到厂后，仅用三个多月就完成了测绘设计任务和主要技术准备工作。在生产组织上，挤出两座不足千平方米的小厂房作为主制车间，把发动机以外的所有零部件按“工艺相近，技术相通”的原则分别安排到各个车间生产，负责生产技术准备工作的路国玺等工程技术人员，从本厂现有条件出发，用三付模具分三段冲压大梁，解决了没有大台面压力机的困难；冲压轮盘的水压机吨位不够，就设计9付模具多次拉伸成型；转向机构的变径不等距蜗杆，没有专用加工设备，几个老技师硬是靠专用仿型夹具，在普通铣床上把它铣削出来；复杂的双曲线螺旋伞齿轮刀盘，经过工程技术人员一个多月的精心设计后，一次制造成功；没有大型压力机加工复盖件，他们就搭起工棚，用金属胎模，加上手工技巧，一锤一锤地把它敲出来。在331厂配合下，456厂1958年初开始设计，5月份就拿出了样车，开始2.5万公里的路试，当年完成第一批38辆长江牌吉普车的试制任务，456厂成为中国小型汽车生产史上的开路先锋。

296厂、626厂、356厂是生产枪械的工厂。生产批量大，专用设备多，工人长期单道工序操作，生产面积较小，开发民品的困难比炮厂要大得多。但他们积极改造设备，培训工人，也先后制成了多种民品。296厂生产的鹅牌缝纫机，产量逐年上升，1957至1959年三年累计生产近30万台。626厂研制的微型轴承，填补了国内空白，并用于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356厂在1958至1960年三年间先后生产了精密台式车床、1616车床共1764台，产值达4322万元，占三年总产值的55%。

1958年至1960年，枪炮工业民品生产发展很快，三年民品产值累计为60352万元，占同期工业总产值的59.46%。与1957年相比，各年民品产值迅速递增。

三年中生产民品l0大类近200个品种。其中主要产品有：13～630立方米炼铁高炉6种“座1033吨；0.5～4.5吨炼钢设备10种34座 2069吨；250～2300毫米轧钢机l0种38套7860吨；汽轮机和发电机等发电设备427台；矿山冶金用采掘、炼焦，破碎、球磨、卷扬等各种规格的设备3546台，16741吨；鼓风机、工业泵，压缩机等专用设备10种32852台，19918吨；车、铣、钻，镗，磨、螺纹加工等金属切削机床11类20多种规格，10999台；柴油机、锅驼机、拖拉机等6051台；吉普车837辆；缝纫机289478台；轴承334081件（套）；民用枪支266220支。还为本行业生产了部分专用和非标设备，其中，有不少产品填补了机械产品的空白。

发展民品生产，使枪炮工业提高了经济效益。枪炮工业三年的利润总额为20116万元，上缴利润为9417万元，由于民品生产占相当大的比重。

党和国家领导人十分关心兵器工业的民品生产。1958年3月28日，毛泽东主席亲临296厂视察，详细询问工厂生产发展情况。同年6月20日，547厂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加工装配出中国第一台水旱两用27马力“巨龙牌”拖拉机，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兴致勃勃地观看样机和听取汇报后，高兴地向该厂厂长李殿隆说：“很好！谢谢你们！谢谢工人同志们！”1958年9月1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副总理李富春视察127厂，观看了工厂166大型压缩机，鼓励企业多生产新产品和大型设备。1958年至1960年三年里，党和国家领导人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贺龙、聂荣臻、薄一波、谭震林等也先后视察兵器工厂，给广大职工以巨大鼓舞。

兵器工业生产的民品，在经济建设中发挥了积极作用。497厂生产的轧钢机、汽轮机，127厂生产的大型高压气体压缩机，447厂生产的2300中板轧机等，分别安装在四川、湖南、吉林、山东等地，一直正常使用到80年代。456厂生产的吉普车，在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发挥了良好的作用。

在大跃进期间迅速发展起来的民品生产，也受到“高指标”、“浮夸风”、片面追求产值和数量等“左”的错误影响。“大跃进”中，枪炮企业的主管部门就提出不切实际的“二五”期间实现民品产值增长五倍的“目标”。“反右倾”实际上是反了实事求是；“大会战”打乱了正常生产秩序；“破除迷信”，却破除了科学管理；“敢想敢干”，混同于“蛮干、乱干”。精减机构，竟解散了检验机构；“改革不合理规章制度”，也废驰了正常的工艺纪律。这些错误带来的苦果，就是设备技术状况恶化，产品质量下降，有些产品技术没有过关就草率投产，造成大量浪费。受到损害的，主要是民品，也波及军品。

三、民品生产的夭折

1960年12月8日至1961年1月6日，国防工业委员会在北京召开国防工业三级干部会议，决定在国防工业企业中开展整顿产品质量、整顿工艺纪律为主要内容的整风运动。这次运动对恢复军品质量起到一定推动作用，但也造成了兵器工业民品生产“一刀两断”全部下马的消极后果。这次会议把由于“大跃进”而造成的质量下降归咎于民品生产，各工厂的质量整风实行“上挂下联”，也伤害了一大批干部。自此，广大干部和工人对民品生产的认识发生了混乱，军工企业生产民品被视为“不务正业”，甚至被批判为“破坏军工生产”。

从1961年开始，各企业在调整规划时只规划军品生产，而把民品排除于规划纲领之外。除了军工也需用的电焊条、专用非标设备等极少数民用产品外，其它的基本上都停止了生产。1961年，兵器工业民品产值大幅度下降，民品产值在总产值中的比重，由1960年的66.97%，下降到1961年28.66%，1962年11.98%，1963年至1978年的16年间一直徘徊在2.43%（1969年到8.03%（1978年）之间。

大批民品纷纷下马带来了相当大的损失，仅在制品一项，就有近百万元之多。

改革初期民品生产的振兴

一、重申军民结合方针

1978年7月，邓小平在听取张珍汇报时说；“你们90万人，至少拿一半搞民品，要搞军民结合，要搞民用产品。”李先念在1979年4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说：“军工企业要认真贯彻执行军民结合，平战结合，以军为主，以民养军的方针”。1982年，邓小平提议将“以军为主”改为“军品优先”并进一步强调：“国防工业各部，除完成国务院、军委规定的武器装备的科研生产任务外，要全力以赴搞民品的科研和生产。”这些讲话反映了中央对国际形势新的估量和把国防工业从临战状态转向和平经济的决心。

实现这个转变，重新回到军民结合的道路上来，对于兵器工业来说，更显得十分迫切。从1979年开始，国内兵器产品的订货逐年大幅度下降。1980年比1979年减少35.96%。1981年又比1980年减少50%。一些大型兵器企业军品订货下降更为显著，全国最大的炮厂447厂1980年比1979年订货下降42.3%；最大的枪厂296厂，订货下降55.65%。兵器工业系统除少数企业外，其余都面临着“找饭吃”的严重问题。因此，发展民品生产对兵器工业已势在必行。

二、“找米下锅”

1979年以前，无论生产军品还是民品，都是“国家统包、企业管干”，但是1979年重上民品时，由于加工工业的长线地位以及调整、改革初期的复杂情况，却遇到了“计划指标列不进盘子，行业归口进不了笼子，资金来源找不着路子，物资供应对不上口子”的新问题。摆在兵器企业面前的问题不是肯不肯干，也不是能不能干，而是干什么的问题，答案要靠各个企业自己去找。

“找米下锅”生动地反映了当时企业“吃不饱、找饭吃”的窘况和摆脱困境的努力。各企业首先选择了容易上马的日用消费品，只要是市场有销路的，就不厌其小、不厌其杂、不厌其繁，积极组织生产。没有条件组织专门生产线的就插线生产。产、供，销渠道不通的，就千方百计加以疏通。据不完全统计，当时生产的品种，规格，约有四五百个，主要是各式家具、厨房用品，家用小型电器、文体用品、耐用消费品配件、各种小型机具、民用枪支，建筑材料等。

这些日用消费品的生产，取得了一定的经济效益，缓解了许多企业的“燃眉之急”。456厂为家用缝纫机配套开发的三线绞边器，1980年开发，当年就生产45万件，产值达810万元，占该厂当年总产值的19.41%，对这个厂当年盈利342万元起了很大作用。216厂1980年军品产值只有280万元，处于亏损状态，“找米下锅”后通过改装130旅行车40辆，生产铁皮箱5万个、钢丝床5000张、自行车链条2万条，以及生产铁制家具、通用刀具、压面条机等26个品种，增加产值526万元，扭转了亏损，获得微利。447厂由于生产民品，1980年的利润比1979年增长了500万元。296厂1980年用两个月的时间开发了高压汽枪，当年生产10万支，产值300余万元；同时利用枪托边角余料生产开关板28万件，皮鞋木跟11.9万双，通用刀量具20余万件，加上承接外协加工任务，创产值240余万元，结果，当年减亏926万元。1980年兵器工业在军品任务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下，仍然实现利润798万元。

在“找米下锅”过程中生产的民品，有一部分产品经受住了市场的考验，如296厂的高压汽枪，447厂、197厂的液压支架、三轮摩托车，167厂的抽油泵等。394厂的干粉灭火器已成为供不应求的名牌产品；而大部分产品只能成为应急的生产对象。各企业通过实践认识到，要把民品生产持续稳定地发展下去并形成自己的主要收入来源，就必须开发本企业的支柱民品，它应具备的条件是：能够充分发挥本企业技术上和能力上的优势；能形成经济批量；能占领相应的市场。此外，还开发了数目可观的支柱民品。

（作者单位：中航惠阳螺旋桨制造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