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箍咒之妙

汪强

看过《西游记》的人往往为孙悟空鸣不平。特别是第27回，孙悟空对妖怪看得准打得狠，唐僧不念其好也就罢了，反念什么紧箍咒，念得悟空死去活来。

何以如此？我们且先看看孙悟空打的过程。书中写道：孙悟空“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个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可见，在孙悟空看来，只要他认定是妖怪就是妖怪，他认定了是妖怪就可以由他来打死。不仅猪八戒反对没有用，就是取经团团长唐僧说了，他也当耳边风。这样，他一个人（猴）就垄断了对妖怪的认定权与处置权。

那么，可以让孙悟空垄断这两个大权吗？不能。其一，虽说他在八卦炉中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也不是能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尸魔就两次使用解尸法从他眼皮底下逃脱。固然这一次他没有认错，但谁能保证他每次都不错呢？其二，在《西游记》的世界里，妖怪吃人与人要开荤一样，算不了多大的罪恶。猪八戒、沙和尚都曾是妖怪，吃人无数。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说到孙悟空打尸魔时用了这样五个字：“又发起性来”。什么意思？孙悟空打那个妖怪，是在发性子，而非是妖怪该死。

孙悟空固然是一个能力超强的英雄，但如果将对妖怪的认定权与处置权全部交给他，那也是极其危险的。这一点，观音菩萨看得很清楚。他原来也是妖，用得好，他能助唐僧完成取经大业；用得不好，他可能妖性大发，滥杀无辜，甚至再做出大闹天空之类的事来。试问，如来能将真经交由这样胡作非为的取经团吗？幸亏观音安排得巧妙，既让孙悟空成为唐僧第一徒弟，为唐僧冲锋陷阵捉妖降魔，保证了唐僧不被妖魔吃掉，同时又教会唐僧念紧箍咒，具备对孙悟空加以约束的能力，能让孙悟空有所敬畏。

有趣的是，唐僧念的紧箍咒法力极为有限，最多也就是让孙悟空头疼，疼得在地上打滚而已，不至于危及生命。为什么不给唐僧更大的法力呢，比如，让唐僧能将孙悟空念死？不行！唐僧也会使性子。念死了孙悟空，上西天取经就难了。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经团得到了真经。成功的原因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但成功一定离不开观音带来的那个奇妙的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