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然：成为导演有多难

文|秦改梅

吴斌然：成为导演有多难

文|秦改梅

因长相和演员徐峥有几分相似，吴斌然常被人戏称为“小徐峥”，光头造型的他总是格外抢眼，他调侃说自己是因为拍戏而掉光了头发，一句玩笑话的背后有着诉不尽的辛酸。“当初定下目标一年拍一部电影，貌似是达到了，未来会继续努力！”10年导游，猛然转行当起了网络电影导演，吴斌然是如何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导演梦？本期“心灵驿站”，我们与吴斌然一起来聊聊他成为导演的心路历程。

不会表演，但我有欣赏表演的能力

10年导游转当导演，职业的跨越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吴斌然对于梦想一念执着的坚持。其实，吴斌然打小就热爱影视文化，在做导游期间就一直想做一点跟影视相关的东西，只是主客观条件不成熟。后来机缘巧合，北京电影学院的一个朋友要拍一部毕业短片，吴斌然应邀去剧组帮忙，“其实当时在片场，我就是一个打杂的，剧组的多项工作我都做过，所以什么都学会了一点。”后来帮忙的次数多了，吴斌然慢慢积累了一些专业知识，就想着其实自己也可以尝试独立拍一部电影。

于是，在2013年，吴斌然筹备拍摄了他的第一部惊悚悬疑题材网络大电影——《早点回家，别太晚》。在这部电影中，吴斌然身兼制片人、出品人、导演、编剧和主演多重职务。在拍摄过程中，主场景的选择遇到麻烦、导演身份遭到质疑以及在拍摄中途有一个主演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出走等一系列问题，让吴斌然觉得第一部片子拍得实在太虐心。

“虽然是导演，但当时自己的现场掌控能力有限，也没什么资质，所以好像大家都不太听我的指导。有一次当我指出一个演员的问题时反被轻蔑地质问，‘你又没有学过表演，你懂什么是表演吗？’当时我很坚定地告诉她，‘我不会表演，但我有欣赏表演的能力！’”为了拍这部电影，吴斌然拿出了自己做导游10年来攒下的全部积蓄，可以说这是一部让他倾其所有去做的片子，结果拍片的种种不顺让他一度信心暴跌。

吴斌然

欢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早点回家，别太晚》拍摄部分结束后，搁浅了2个月才开始做后期，问及原因，吴斌然苦笑着回答，“太受伤了！拍摄期间产生的种种问题让我严重怀疑自己，身边有人说，‘吴斌然，你疯了吗？好好的导游不当干嘛瞎折腾？’我也不断反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那时剧组成员经常在群里讨论拍片过程中的趣事，看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我只觉得欢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因为对于大部分都是非科班出身的剧组成员来说，能够进组体验拍戏过程就已足够，可我作为一个导演，要的不仅是过程，还要结果。”

2个月的蛰伏期让吴斌然冷静了许多，他觉得应该善始善终地把片子完成，于是在纠结中做完了后期。导演经验的不足导致了电影拍摄期间的不专业，演员表演、现场收音、服装等方面的问题让后期的制作相当艰难。后期是托一个朋友做的。吴斌然说，当朋友全部剪辑完成的成片交给他，他看到一多半的时候瞬间泪流满面，“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更多地是感激吧，尽管前期的拍摄漏洞百出，但朋友还是非常认真地做完了后期。”

后来《早点回家，别太晚》首映跟观众见面，现场来了很多人，影片的效果出乎大家的意料。包括之前对这个片子充满怀疑和不屑的人都纷纷在微博和朋友圈发文给予认可和鼓励。“当时我所有的委屈都一扫而光，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之后，因为这部片子正好符合新媒体电影的特征，得到发行公司的关注，和我洽谈合作，表示这部电影可以有商业价值的回报，我欣然接受。”吴斌然说。

令人惊喜的是，影片在华数上线3个月点击量就突破了100万，这对一部前期没有做任何宣传的新片来说，已是一个相当好的成绩，还有网友纷纷发帖讨论剧情。《早点回家，别太晚》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虽然片子整体质量欠佳，但网友的热烈讨论至少说明大家认可它的剧情，关注它的结局。网友的互动反馈大大激励了吴斌然，“我决定要给大家一个结局的交待，拍一部续集。”于是在2014年，吴斌然召集《早点回家，别太晚》的原班人马，拍摄了续集——《诡变迷途》。

从不断磨砺中趋于完美

吸取了第一部片子的教训，拍《诡变迷途》时，吴斌然有一种强烈的心愿：为了证明自己能够达到一个导演的平衡状态，一定要把第二部拍好。“可有时候你太想把一件事情做好，用力过猛反倒会适得其反。”吴斌然说。《诡变迷途》的拍摄依然充斥着各种矛盾，很不顺利。恰逢在2014、2015年的时候太原的影视文化氛围特别淡，仅仅是找一个拍摄场景就得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很困难。第二部的拍摄过程也很虐心。

《诡变迷途》的女一号同时也是《早点回家，别太晚》的女一号——齐璐，非科班出身但酷爱表演，只是她的父母强烈反对她演戏，第一部也是背着父母偷偷拍完的。原本齐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私下拍戏的事情被公司知道后遭到领导的反对。就在《诡变迷途》杀青的当天，齐璐告诉吴斌然她被公司辞退了，也因此事和父母的关系彻底闹僵。女主角为了拍戏不但丢了工作还和父母决裂，这让吴斌然心里很是愧疚。

《诡变迷途》的后期是吴斌然独立完成的，回忆起来也有些许无奈。“拍摄时，当时因为兼顾的事情太多，声音上忽略了去核对，等到做后期时才发现问题。也想过很多办法尽力来弥补，但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也不是很好。”

好在因为有了前一部的心理考验，吴斌然说日后出现的问题他都能坦然面对。“我很庆幸在我导演职业生涯的早期，拍片子出现的一系列问题，这并不是坏事，等日后再拍别人的电影就避免了类似问题。”《诡变迷途》后期很快做完后，迫于生计的吴斌然马上去青岛接团当导游，根本无暇多想什么。还好该片的后期发行还算顺利，自2015年9月份在爱奇艺、PPTV、迅雷看看等各大网站顺利上线后，一路激增的点击量和好的口碑让吴斌然看到了辛苦之后的回报。

《传承》是一次质的飞跃

2015年9月，吴斌然从青岛回到太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不属于影视行业，却也游走在电影世界的咏春师傅郭利兵。第一次见到郭利兵，吴斌然就听闻了他和他对梦想的追求，后来在不断地接触中了解到郭利兵对武打和功夫非常痴迷，为学习咏春付出了很多努力。一个人摒弃了许多，去南方拜访多位咏春拳师傅学习推广咏春文化，电影中的故事就是他自己的缩影。吴斌然很佩服郭利兵的精神，觉得这样一种对于梦想的“一意孤行”和自己很像，所以接到郭利兵《传承》的导演邀请时，就很爽快地零片酬答应了。

《传承》是吴斌然接拍的第一部别人的电影，影片以咏春南拳北传为题材，以郭利兵自己为代表，讲述一个励志武者如何在现代社会中传播武术的过程。吴斌然说为了拍好《传承》，更好地体现咏春的精髓，拍摄之前他在郭利兵的武馆连续观摩学习了一个多月。影片上线后，爱奇艺给出了7.1的高分，吴斌然说，“接拍《传承》，更多地是被郭利兵的精神所感动，帮他来完成一个梦想。对我而言，这是一次质的飞跃，虽然影片有瑕疵，在网络大电影市场上也没有迎合观众的口味，但这是我们用心做的，希望对咏春或者中华武术有一个推进的效果。

电影《传承》剧照

《传承》之后，吴斌然又相继接拍了爱情片《来贼不善》、励志片《好兄弟》。接下来，吴斌然打算拍摄一部有关“孤独症儿童”的公益微电影《星星的孩子》，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深入孤独症学校当义工体验孩子们的生活。吴斌然拍这部片子的意图是他觉得以往人们对孤独症孩子的了解太少，孤独症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陶醉，但他们无法正常生活。相比之下，他们的父母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他希望通过这部公益电影让社会来关注孤独症儿童的父母这个群体，对公益作点贡献。

关注草根的追梦赤子心

吴斌然在自己导演的追梦过程中常常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而以往他看到的很多高大上的访谈类节目大多数都是针对明星、名人，于是就想做一档有关草根追梦的访谈节目，讲述身边平凡人的追梦故事。源于这样一个出发点，从2016年3月开始，吴斌然制作了一档网络访谈节目——《梦想有话说》。因为节目的励志正能量和真实感，网站编辑力荐推出，目前节目已和搜狐、乐视、爆米花、爱奇艺等多家网站合作。

节目到现在共录制了16期，每周更新一期。其实在节目的最开始，吴斌然特别担心在录制过程中出现空窗期。因为前期的嘉宾都是从身边人找起，眼看着自己的人脉资源就要用完，没有备播可怎么办。好在一期一期坚持下来，真实、正能量的主旋律让节目的点击量越来越高，已有很多陌生人主动报名参与其中，讲述自己的追梦故事。

吴斌然说，为了追求节目的自然和真实性，访谈正式进行前他不会和嘉宾提前沟通或设定问题，只会通过嘉宾填写的报名表做个大概了解。关于主持，吴斌然说全凭多年来的导游功底，导游是自己性格内向的转折点，扫清了与人的沟通障碍，在节目中，可以诙谐幽默地和嘉宾轻松畅谈。访谈中倾听了那么多人的励志故事，吴斌然的内心触动也很大，“我觉得心中有渴望，努力就不辛苦。我会继续坚持把这个节目做好，让每一个草根的梦想有倾诉的平台。”

相信未来会更好

自2013年涉足电影领域以来，吴斌然就没有停下过前进的步伐，不断在努力提升电影作品的品质。从遭受质疑到获得肯定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用他自己的话讲，“最开始我做电影，无论是演戏还是导戏，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在看，几乎无一例外地质疑，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我不否认自己的片子存在问题，从一个导游跨界到导演，从对剧组毫无认识到独立制作电影，过程中有再多辛酸和努力，别人都是看不到的，一切只能看作品。有时候你辛苦打磨一个剧本，可实际制作时，资金短缺、演员非专业、设备不精良，场景凑合用等诸多因素，最后呈现的只有你预想的20%～40%。也许有一天，我可以拍出自己预想的80%，那么，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好导演了吧？”

《梦想有话说》节目录制

其实吴斌然这几年过得一直都很艰难，心理煎熬、经济拮据，困难的时候连吃饭都得靠朋友们解决。前两部电影耗光了之前的所有积蓄，这两年除了忙于拍电影无暇顾及别的工作，但并不是每一部电影都有经济回报。好在在业界积累的人脉和口碑让吴斌然开始有了电影邀约，经济状况逐渐有所好转。现在所处的境况就如同是黎明前的黑暗，他相信走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日子，未来会越来越好，如他在朋友圈对自己的安慰：“所谓的光辉岁月，并不是后来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时，你对梦想的坚持。你是否有勇气，对自己忠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