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咏茶》宝塔诗

古今《咏茶》宝塔诗

林乾良

茶文化发源於我国，影响及于全世界。中国诗词，亦是如此。虽称以五言、七言的格律诗为主，其实从二言至十几言者皆有。文人偶然兴至，自然也变化出许多新花样，“宝塔诗”就是其一。古往今来“咏茶”的宝塔诗十分罕见，以唐朝大诗人元稹所写的《咏茶》最为著名。

然而，元稹很少作茶诗。在钱时霖《中国古代茶诗选》中，只有《咏茶》一诗。此诗十分奇特，从一字累加对句至七字，可以排列成宝塔形如下：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此诗即为宝塔体诗，在咏茶诗中，实是独一无二之作。它概括地叙述了茶叶的品质、饮用以及人们对它的热爱。其中“香叶”、“嫩芽”，展现茶叶嫩而味香馥的特点。“慕诗客，爱僧家”则用倒装的方式，指出最爱饮茶的两类人：文人墨客与僧侣。“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讲的是煎茶以及茶质：先用白玉碾将茶碾成细末，再用红纱制的茶罗来过筛。当茶在茶铫中煎煮及随后倒在茶碗里时，茶汤都会泛起黄花般的饽沫，可见茶质之优良。另古人不仅清晨饮茶，甚至连晚上也愿意与月对饮，这种闲情雅致让今人叹服。最后，阐述了茶叶的作用。不论古今，人饮茶之后均认为可以去倦消忧，在微醉之后更可醒酒。妙哉！茶之体、饮、趣、功，均在此宝塔诗55字中。

元稹此诗虽后世脍炙人口，可怪的是千百年来竟未见续作者。一夜思及，即于枕边草书数语。翌晨苦吟三阅时，捻断几根须，遂为续成一首。元稹之诗，係一至七言之《咏茶》宝塔诗，共七层共55字。余今所作，係一至九言，共九层89字。今亲其文于下，以就正于海内外关心茶文化诸君者，如下：

茶。

两叶，一芽。

噄茶去，禅俗雅。

和敬清寂，廉美怡真。

合两大文明，衍成茶文化。

流泽遍于世界，渊源出我中华。

从来佳茗似佳人，饮之延年又体嘉。

南方佳木发乎神农，利在百姓功在国家。

茶圣陆羽著茶经三卷，世称茶寿可一百零八。

上诗正文外，又赘数处补注如下。有几处係引用旧句者，如“噄茶去”係出唐代赵州从谂典故，故下文先出“禅”字。禅与俗相对，俗与雅相对，意即：不论出家、在家，以及世俗、凡人与文人、雅士，均以茶为上。“和静清寂”，虽为日本“茶道四规”，其实源于我国宋代宋端禅师，故置于此。“廉美怡真”，源自庄晚芳之“廉、美、和、静”与台湾吴振铎之“清、敬、怡、真”，二者结合，展现中国茶德——廉俭育德，美真康乐，心胸广博、至善至美的特点。“从来佳茗似佳人”引自苏东坡的茶诗。“南方佳木”与“发乎神农”，引自唐·陆羽之《茶经》。“茶寿”之词，中国早已有之。而“茶寿一百零八”，似引自日俗，其数则自汉字之拆字游戏而来也。至于“两叶一芽”，原来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