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布尔
当前滚石乐队吉他手、乐队创始人之一基思·理查兹第六次濒临死亡时,士的宁(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是罪魁祸首。理查兹瘫倒在地,不过仍然能够听到忧心忡忡的朋友们在说些什么。“我能听到每一个人说话。他们都在说‘他死了,他死了,同时伸手推我。”理查兹沉迷于酒精和毒品,他称那是自己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经历。
士的宁可致人死亡。侦探小说《斯泰尔斯庄园奇案》中的埃米莉·索普就是死于士的宁中毒。它也是一种兴奋剂,这是吉尔吉斯斯坦举重运动员伊扎特·阿蒂科夫在里约奥运会上服用它的原因。
阿蒂科夫当了9天的奖牌得主。他在奥运首周赢得一枚铜牌,但第二周就被剥夺。阿蒂科夫上诉,没有获得成功,因此成了里约奥运第一个被查出使用兴奋剂和剥夺奖牌的选手。但阿蒂科夫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距离北京奥运结束8年后的今天,相关机构仍在筛查药检样本,剥夺部分运动员在几届奥运会上所获得的奖牌。有鉴于此,再加上俄罗斯兴奋剂丑闻曝光,人们怀疑在里约奥运赛场,士的宁也许只是运动员们使用的几种强效兴奋剂之一。
在过去,赛后新闻发布会趋向于形式化,媒体会询问运动员感觉怎么样,参加比赛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开心还是难过。但在本届奥运会上,记者们频繁提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我们怎样相信你是清白的?”当阿尔玛斯·阿亚纳打破女子10000米跑世界纪录,范尼克尔克打破男子400米世界纪录,莫·法拉夺得5000米和10000米跑冠军后,都被问到了类似的问题。在里约,最壮美的胜利引发了最大的质疑,这意味着就算运动员无罪,他们也无法摆脱一些人的质疑。
为什么对体育运动员缺乏信任?这是因为人们从来没有得到过满意的答案。法拉、范尼克尔克和阿亚纳都通过了药检,但这仍然不能让人打消对他们的怀疑,尤其是考虑到几年前,兰斯·阿姆斯特朗曾坦白过在20年的职业生涯是怎样通过500次药检的。与他们三人一样,所有运动员都坚称自己是清白的,让人们检查已有的证据,然后决定是否相信他们。
人们可能会思考一系列问题。例如,这些运动员的进步是否符合自然规律?他们的表现是否曾经突飞猛进?如果是,那发生在他们多大年纪的时候,他们又怎样解释?他们是否曾经错过药检,或者没能通过药检?跟他们一起训练的其他运动员或者队友表现怎么样?他们的教练有哪些历史?他们是否代表一个有严格反兴奋剂计划的国家参加比赛?他们是否曾经有过可能被视为服用兴奋剂副作用的身体症状,比如皮肤突生痤疮,或者突然关节肿大?这些问题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人们似乎永远无法停止质疑。
国际田联主席塞巴斯蒂安·科说,在他的运动员时代,也有人对运动员是否清白提出质疑。但问题是当时那些对话都是私下进行的,现在却不可避免地经社交媒体大范围传播和扩散,成为公众关心的话题。另外,在阿姆斯特朗丑闻和无数类似事件被曝光后,公众和媒体界都很失望,对运动员的信任程度大幅下降。过去常用来描述运动员卓越成就的词语,例如“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和“非凡”等等,似乎都有了更多的言外之意。
体育运动的纯洁性无疑遭到了破坏。当阿亚纳在女子10000米夺冠后,铁杆田径迷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在《纽约客》杂志上写道:“我们目睹了赛跑运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表演之一,但我们不知道应该为此欢呼,还是蔑视。”对购票观看比赛的观众们来说,他们不会享受这种困惑的感觉。曾带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调查俄罗斯兴奋剂事件的理查德·麦克拉伦在接受天空体育采访时也说,他相信“如果体育不发生改变,那么公众将会对体育赛事失去兴趣,转而观看其他节目。”
俄罗斯黑客组织奇幻熊最近曝光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一批内部文件,涉及多个知名运动员被允许服用违禁药物的内容,这让情况变得更混乱。黑客们似乎将“治疗性用药豁免”与俄罗斯的兴奋剂事件划上等号,这不符合逻辑,但正如很多人所说,“治疗性用药豁免”确实是个问题,它成了人们质疑体育运动纯洁性的一个新理由。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主席克雷格·里迪爵士在今年3月份曾说:“公众的情绪已经变坏,愤世嫉俗者占了主导地位,他们似乎觉得所有运动员都跟兴奋剂脱不了关系。”6个月后的今天,毒药仍在蔓延。
译/黄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