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音乐家
——吕远

2016-10-26 05:48石颖
文存阅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创作音乐

石颖

人民音乐家
——吕远

石颖

“人民音乐家”,这是著名诗人贺敬之对吕远的称赞。从1946年开始,吕远已走过了六十年的音乐创作之路。这位我国著名的老一代词曲作家,在半个多世纪的峥嵘岁月里,为祖国和人民奉献了一千多首歌曲及一百余部歌剧、舞剧和影视片音乐。他创作的《牡丹之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泉水叮咚响》等脍灸人口的歌曲唱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与音乐结缘

一个人从事什么职业,往往是很偶然的,就像许多人都是由于某种偶然的契机走上了某条道路一样。小学二年级时,父亲的朋友赠予吕远兄弟三个每人一把口琴,从口琴簧片的音阶里他爱上了音乐,这竟促使他走上了音乐道路。

从少年到青年,吕远生活在敌伪统治和战乱时期的中国。他在《我是怎样走上音乐道路的》一文中介绍说:“也因此有着太多的烦恼、迷惘和痛苦,音乐也就成了我心灵的慰藉灵药。更深夜静时堵上窗户、塞住弦板、长歌代哭式地拉两小时琴,使自己达到神游太虚而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没有功利目的,从自我满足到钻研进取,立志成为音乐家。”

他说,早期学习的东西都是西洋的,很迷醉,自然也就孜孜不倦地钻研追求。学习了小提琴和作曲之后,为满足自己对更高级别音乐的追求,他也模仿着写些自我陶醉的乐曲或歌曲,在自己的音乐王国里如痴如醉。

他写到,那时音乐是为“我”而存在的,“我”只为我的需要、我的爱好、我的满足而学音乐和从事音乐。吕远在音乐的道路上跑了一阵,盲目地爬上了一个小坡。而当其气喘吁吁地举目四望时,这才发现中国大地上车辚辚马萧萧,音乐的天地另有一番景象。“小我”的满足不足以达成真正的艺术篇章,真正的艺术都是与人民、与生活、与社会、与时代紧密相连的。在参加革命工作之后,他逐渐从“小我”的天地中走了出来。

1946年,他在东北临江中学高中部加入了八路军的业余宣传队。随着革命运动的深入开展,吕远开始体味到音乐艺术的社会意义,他曾说,音乐不是为“我”而存在的,而是为表演对象而存在的,这个表演对象就是群众。

直到今天,这也是吕远一直在追求和秉承的精神内核。

总角之年,初识音乐,为志趣沉醉其中;弱冠之年,感悟音乐,为人民奉献才华。偶然与必然,林林总总,使吕远先生一生与音乐结缘。

在东北师大的日子

1948年,吕远进入辽东省林业局,从事林业及矿业工人文艺工作,为职工组织音乐活动和创作音乐作品。这一时期的创作实践让吕远认识到自己水平不够,应该进一步深造。新中国成立后,他提出要继续上大学深造的申请,1950年得到组织的批准。当时解放区有两个正规的大学——华北联大和东北大学。因哥哥吕元明当时正在长春的东北大学读书,所以吕远选择了东北大学。初到东大,哥哥吕元明带他去见吴伯箫老师。他读过吴伯箫老师的作品,很敬佩吴老师,他给吴老师表演了小提琴独奏曲《甜蜜的家》。吴老师热情地欢迎他到东大来,希望他到东大文工组。他那时还不知道中央决定要把东北大学改为东北师范大学。但当他回原单位办理有关手续期间,朝鲜战争爆发,单位搬迁。等到返回长春上学时,东北大学已经正式变成了东北师大,东大文工组已经变成了东北师大音乐系,所以,吕远先生称他是在东北大学打了个擦边球,成了一名真正的东北师大人。

吕远在东北师大学习期间,东北师大的音乐教育注重民族、民间音乐。李鹰航老师作为从延安过来的老同志,非常注重传统教育。由于东北师大的教学方针是培养新中国的教师,吕远不得不放弃了小提琴专业演奏的学习,跟随系里的老师们走上了广泛学习民族音乐之路。朱之谦老师是音乐系的党支部书记,王肯老师是从北京进修回来的,都在讲授新的音乐理论。因需要掌握更多的乐器,所以在东师学习期间,吕远跟朱长安老师选修了黑管,跟李楚秋老师学习过大管,并自学了萨克斯管,同时跟民间艺人学习二人转和评剧唱腔。业余时间,他经常去农村学习民歌,跟朝鲜族同学到朝鲜族家庭里听朝鲜歌曲。毕业前,他又学习了京剧的主要板腔。在离开大学后直至二十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以至更长的时间里,受在东北师范大学学习期间了解的民间音乐经历的影响,吕远每年都会去各地学习民间音乐,从二人台、山西梆子,到山东梆子、二夹弦,以及河南梆子、洛阳曲子等等,这使他认识到民族传统音乐是浩瀚的海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上学期间,吕远还经常和同学们搞一些文艺活动,在校学生会工作时,为学校创作了不少舞曲。在演出活动中,吕远拉过二胡,吹过管子,拉过板胡,吹过笛子,还有其他民间的乐器。他写的大部分东西也很强调民族风格,一直到现在都是,这跟东北师大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对吕远的一生产生了深远影响。

由于当时全国教育界特别缺教师,吕远他们那一届学生提前毕业了。学校曾想留他在学校做文艺组织工作,师大的成仿吾校长找他谈话,希望他留下来。但是,当时的吕远认为自己应该去搞创作,所以没听成校长的话。胡绍祖、张德馨两位领导也都找他谈过话,但都没能留住他。多年后,他曾很后悔没听校领导的话,如果留在学校里做全校的文艺工作,也许能摸索出青年美育工作的一些规律,这也是国家的需要的。吕远慨叹到:“现在看来,当年自己过分强调个人兴趣了。”1954年夏,经组织批准,吕远到“652厂工地”(即后来的第一汽车制造厂工地)体验生活,进行创作。不久,吕远离开了东北师范大学,调入中央建政文工团任专业创作员。

从东北师范大学毕业到文革开始这段时间,吕远奔走于祖国各地,写出了大量表现祖国建设成就的歌曲。文革之后,吕远与东北师大接触频繁。为回报母校,作为东北师范大学毕业生,吕远和张松如(公木)老师一起创作了《东北师大校歌》,张松如老师作词,“烽烟滚滚雪海茫茫,东北群英融汇一堂;跨过平原跨过松江,智能的大队在战斗中成长……”他将东北大学的精神和历史的厚重感都凝结在了歌词中。吕远作曲,他按照歌词本身提示的内容,再现了东北大学早期的社会氛围和东大精神。

成名后的吕远十分关注东北师大的发展和建设,在进行国际文化交流时,吕远积极介绍外国友人来到母校,希望他们能给学校一些发展机会或者捐赠。吕远在创作《牡丹之歌》期间,曾回学校看望老师。东北师大几经起伏,变了很多,虽已有沧海桑田之感,但见到了朱之谦老师,兴奋之情还是难于言表。再后来每次到长春,他都会尽量抽时间到学校看一看,对东北师大音乐系,对东北师大,吕远一直寄予厚望。

东北师范大学是吕远人生转折的一个重要的节点。在师大,他系统地学习了辩证唯物主义、社会发展史和新民主主义等理论,确立了革命人生观和唯物史观;丰富的音乐理论和实践学习为其打开了广阔的视野;扎实的哲学理论学习,祛除其思想里很多崇洋的成分;老师对音乐精神的深刻诠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吕远音乐创作人生。

白山黑水,学院正统,造音乐鸿儒;学有所成,心系母校,感东师恩情。生与师,学与教,短短四载一生结缘。

2011年,吕远(前排右三)在东北师大校友会音乐分会筹备会上。

为人民谱写经典

吕远的老朋友阎肃在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节目上曾这样描述吕远的歌曲:“吕远的歌里头有一支很柔软的小手,它能够拨动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感的弦;吕远的歌里有一双很坚定的脚,它能够伫立不动,岁月流逝,依然存在;吕远的歌都有一双翅膀,能飞得很高很远,一个人写一首歌能火这么久,就不容易,两首就很不容易,七八首便实属难得,好几十首,这就是太了不起了。”是什么样的歌能够在喧嚣的尘世间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是什么样的歌曲能够在大浪淘沙的时代变幻中历久弥新?是什么样的歌能拨动着长城内外、海岛塞上人们内心柔软的情感?吕远用他六十多年的词曲创作生涯回答、诠释着这些疑问。

新中国成立初期,吕远的创作之路正式开始,他的成名作是《哪儿来了这么一个老货郎》,反映了在特定历史时期农村的消费问题,贴近百姓生活,成为一时经典。《建设者之歌》《唐队长理发》《祁连山的回声》等都是建国初期反应当时社会主义建设风貌的作品。这些作品,让吕远在歌曲创作上小有名气。

一个作曲家只有同生活、同社会、同时代紧密结合起来,才可能创作出脍炙人口、广为传唱的音乐作品。《克拉玛依之歌》就是吕远与社会、与人民紧密结合的作品。1955年我国在新疆的克拉玛依发现油田,当时的中国贫穷落后,所有中国人都迫切地希望祖国能够富起来,克拉玛依油田的发现让人们看到了希望。1958年,吕远来到兰州炼油厂工地劳动锻炼。兰州炼油厂主要的工作就是提炼克拉玛依出产的石油,吕远认为这是他与克拉玛依割不断的情缘。为了创作这首歌曲,他白天在工厂参加工作,收集了大量资料,晚上骑着自行车到村里的一户人家搞创作,完美的经典就这样跃然纸上。作为新中国第一部歌颂石油的歌曲,《克拉玛依之歌》迅速唱遍全国,广为流传,并获得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建台四十周年广播金曲奖。

一切真正的文艺作品都是来自于生活。1959年吕远来到内蒙古体验生活,站在内蒙的大草原上,看着汉族和蒙古族的同志在包钢工地团结合作,非常感动。背靠大青山,前依昆都仑河,创作灵感顿时涌上心头,于是一部充满民族音乐元素的作品《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应运而生了。这首歌唱出了汉蒙两族人民内心真挚而纯朴的情感,至今传唱不息。一位行走在祖国大地上的歌唱家,一直用心来歌唱祖国的变化,吕远的创作步入到成熟期。此后,又创作了《九里里山疙瘩十里里沟》《羊倌的歌》《八月十五月儿明》等影响较广的歌曲,同时,他还创作了歌剧《大青山凯歌》《古城春晓》,与作曲家唐诃合作为电影《锦上添花》配乐插曲等。吕远在这个时期创作的歌曲像是一轴长卷,祖国山河、民族风情是主题,红红火火、和和美美是点缀。

1963年,吕远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海政歌舞团担任艺术指导,这为他发挥音乐创作才华和实现人生抱负提供了更广阔的天地。在这里,他开始侧重谱写海军战士生活及军民关系的歌曲,这些歌曲,有的带有独特的民族风情,有的描写战士刚强性格,有的带有火热的时代气息。

1974年吕远第一次来到西沙群岛,当时,中国刚刚进行了西沙自卫反击战并取得胜利,中国向世界庄严宣告:南海的西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神圣领土。非常幸运的是,登上深航岛时,吕远捡到了一枚写有“祥元符宝”字样的钱币,这个发现更进一步证明了中国先民很早就在西沙群岛上生活了。所以,此时他创作的《西沙,我可爱的家乡》,满怀着对家乡的爱,就更有了足够的底气。1976年电影《南海风云》上映,《西沙,我可爱的家乡》作为该影片的主题曲迅速传唱开来。《泉水叮咚响》也是在这一历史时期创作的代表作,获解放军文艺奖。这首歌描写了海军战士与纯洁女孩的爱情故事,歌谱的全篇没有提到一个爱字,但泉水的清澈,正如传统中国人对爱的含蓄、婉转的表达,不仅塑造海军战士铁骨铮铮的一面,还通过侧面描写海军战士的儿女之爱。歌曲虽历经四十余年,但经久不衰,百听不厌。

从加入海政歌舞团至今,五十多年的时间,吕远先生经常下部队,与战士们接触,他收获最多的是一种感情,战士们朴实的情感一次次地感染着他,也影响着他的创作,使得他的创作都带有一种清澈、温暖的感觉。一批关于海军的作品相继诞生,如《八月十五月儿明》《水兵最爱什么花》《海岸炮兵本领强》《俺的海岛好》《人民海军之歌》《水兵的祝福》《毛主席来到军舰上》《青春舢板》等,这些作品从不同的时期、不同的背景描写海军的生活、工作,使得最可爱的人的形象更加立体、真实。

历史的车轮进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此时的新中国经历了建国初期的恢复建设,熬过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进入到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期,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大幕,人们干涸了十年的内心找不到情感的依托,不知道向往的美好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谢添导演的一部喜剧电影《甜蜜的事业》横空出世,吕远先生为这部电影量身订做了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这首歌如一股清冽的泉水涌入人们的心田。这首抒发对革命爱情美好向往的歌曲,甜美愉快,教会大家如何面对生活,呼唤阳光,向往未来。这一历史时期的歌曲还有很多,如《木棉花开火样红》、大型歌剧《壮丽的婚礼》等。这个时期的作品像一束极光,百废待兴、解放思想是主题,彷徨迷茫,寻找振作是烘托。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由蒋大为演唱的《牡丹之歌》作为电影《红牡丹》的主题曲,旋律优美而富于变化,格调清新而琅琅上口,电影还未上映,歌曲就已流行。由歌唱家柳石明演唱电视剧《木鱼石的传说》主题曲《一个美丽的传说》,清廉的题材正好符合当时的时代特征,一经播出就红遍大江南北。吕远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寻找与人民共同的感情交汇点,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经典。

多年来,不论在雪舞冰封的工地、还是在波翻浪涌的海岛,不论在风和日丽的乡村,还是在飞沙走石的油田,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所构思的每一部作品,总是力图选取与人们现实生活有联系的题材和音调,去表现广大人民群众对新时代的感受,并尽可能在创作风格上体现出我国民间音乐的特色。通过音乐创作实践,与人民群众的接触,越来越加深对音乐为谁而作的认识,只有在老百姓之中感受到他们希望什么,他们想什么,哪些东西是他们想听的,这样的歌曲生命力才能持久,说到底,人民群众是唯一的决定者。也正因为如此,从于淑珍到吕文科,从柳石明到蒋大为,很多与吕远合作的歌手,都一曲成名。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吕远也走进古稀之年,但他依旧步履匆匆,赴重庆写新歌,到广东送校歌,写四川放水节,一直马不停蹄。创作出了《万里长城之歌》《宁夏川—白牡丹》《世纪曙光》《红树林之歌》《同一个地球、同一个家乡》等大量歌曲。近些年来,他又走进全国各地的大中小学,与孩子们交流,为他们写校歌。他认为,音乐教育始于幼年,孩子对音乐的把握是中华民族整体音乐素质提高的关键。而融入吕远更多心血的是从1996年开始连续十届的“长城之春”吕远作品国际友好音乐会,聚集国内外歌唱家共同来歌唱长城歌唱和平、歌唱友谊歌唱环保,以艺会友,吕远不断为歌唱家提供新的作品。诸如《八达岭上望八方》《长城小夜曲》《琉球北京友好之歌》《世界之爱》《富士山与万里长城》《长城随想曲》等,许多中外艺术家来长城进行表演,表达同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

特定的历史时期有特定的音乐风格、不同的音乐需要。符合人民口味的就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属于民族的就是属于世界的。六十余载,深入各地,至诚至坚为时代而作,耄耋老人,初心依旧,一息尚存为人民大声歌唱。

吕远与妻子苏

对音乐教育的阐释和希冀

吕远先生用六十余年的时间创作了数量丰硕的作品,他用音乐人生与时间感悟的道理是弥足珍贵的。吕远先生多次在公众场合表达对祖国音乐教育的希冀。前几年,吕远先生回到母校东北师大时说,母校音乐教育的飞速发展对我国的音乐教育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希望学校的音乐教育能够有一个科学的规划,然后去落实,对音乐教育的投入也要适当加大。谈到对音乐教育的认识,吕远先生认为音乐的主要功能应当是提高民族素质、丰富民族精神,使民族能在各种高级音乐中得到深刻的音乐满足,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的民族。他认为:音乐教育首先就是美育教育,它应该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而不应该是支离破碎、可有可无的,应该有严密的科学逻辑。从幼儿园音乐教育、到小学音乐教育、青年音乐教育乃至成年音乐教育,都需要有一个完整的系统的科学的规划。其次,不能把美育当作功利的手段,特别是不能把音乐当作猎取功名利禄的手段,这对后代来说是极其有害的。最后,音乐教育必须要摆脱文化浮躁,特别是流行音乐领域,需要构建科学的流行音乐理论体系。

音乐教育的本身就是解读艺术,艺术本质就应该是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为民族服务,为社会进步服务,这一点不会改变。每一个歌唱家,每一个作曲家都面对着这样的一个选择,为钱去写作还是为社会去写作。为钱写作,是市场经济中的必然行为,吕远先生认为这本身没有什么错,问题是要看社会效果。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一般不会再退回去为钱写作,因为他们用时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责任将自己对社会的感受、对世界的感受去告诉孩子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影响一些音乐工作者,使他们明白社会性强的东西、爱国主义的东西或者带有民族灵魂的东西,永远都是主要的。

志与勤,使吕远先生选择音乐这样甜蜜的事业;父辈勤恳、朴素的生活态度使吕远先生始终秉承着诚实的精神;革命的历练,养成他谦虚、勤奋、任劳任怨的品格。先生始终怀着一颗对音乐艺术的赤子之心,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民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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