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喜欢落日,甚过喜欢朝阳,像是宿命里的东西,不可更改。
看着落日在黄昏里越走越远,而那光却越来越暖,像目送远行的爱人。
爱究竟是什么?不过是目之所及后的心中一念,是空无一物的妄想,就像黄昏将尽逆向而来的一束光。
没有人能挽救一束光的沉陷,就如同没有一只神奇的手,能拉回投注到夕阳深处的目光。
对,我说的不是爱,是徒劳。是堂吉诃德的风车和羊群。
当我明白了徒劳的深意之后,我发现时光一直在我的对面,像我终生不解冤仇的宿敌,它不停地、不停地用金子煅造的箭簇射向我的内心。直到时光的流水喧嚣而过,直到我静默成一泓清水。
喜欢看一棵树站在逆光里,每一片叶子都被光芒包裹着,叶子间或颤动一下,我便会看见时光闪烁的泪水。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比流水再柔软一点,只有怀揣柔软之心的宿敌,才会握手言和。
其实我说的,终究也不是徒劳,而是时光,是我仓促一生来不及的怀念和追想,而时光也始终马不停蹄。
夕阳依旧,而我必以真诚和热烈,迎接这仓促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