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 | 柯红波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教授、文化学与社会学教研部主任
由G20说开去
主讲人 | 柯红波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教授、文化学与社会学教研部主任
本期讲堂由本刊与杭州市直机关工委合办
G20杭州峰会围绕“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主题,以及“加强政策协调、创新增长方式”“更高效的全球经济金融治理”“强劲的国际贸易和投资”“包容和联动式发展”“影响世界经济的其他突出问题”等重点议题展开讨论,聚焦世界经济面临的最突出、最重要、最紧迫的挑战,为国际合作指明方向。杭州峰会是近年来我国主办的级别最高、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国际峰会,为全球所瞩目,也是今年中国最重要的主场外交。
二十国集团(G20)由七国集团财长会议于1999年倡议成立,由阿根廷、澳大利亚、巴西、加拿大、中国、法国、德国、印度、印度尼西亚、意大利、日本、韩国、墨西哥、俄罗斯、沙特阿拉伯、南非、土耳其、英国、美国以及欧盟等20方组成。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前,G20仅举行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就国际金融货币政策、国际金融体系改革、世界经济发展等问题交换看法。
2008年由美国的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后,在美国倡议下,G20提升为领导人峰会。2009年9月举行的匹兹堡峰会将G20确定为国际经济合作的主要论坛,标志着全球经济治理改革取得重要进展。目前,G20机制已形成以峰会为引领、协调人和财金渠道“双轨机制”为支撑、部长级会议和工作组为辅助的架构。
G20迄今已举行10次峰会,第十次峰会于2015年11月15日至16日在土耳其安塔利亚举行。分析前十次峰会,有这么几个特点:主要由发达国家承办;2009年和2010年举办两次,以后每年举办一次;议题主要关注金融体系改革与经济增长;中国一直积极参与G20活动。2014年11月,习近平主席应邀出席G20布里斯班峰会并发表重要讲话。布里斯班峰会宣布由中国举办2016年G20峰会。
同七国集团和八国集团相比,G20具有以下特点:
代表性。G20这20个国家有很强的代表性,7个西方发达国家、1个欧洲一体化成果欧盟、5个金砖国家、5个中等强国,再加上沙特和阿根廷总共是20个。其中欧洲7个,亚洲6个,美洲5个,大洋洲和非洲各1个,既兼顾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又兼顾了几大洲不同地域。而且这20个成员综合实力强,它们约占全球GDP比重的90%,贸易的80%,人口的70%,它们之间达成的共识对整个世界影响深远。
平等性。G20没有固定议题,不采取强行表决,而采用协商一致的原则运作,新兴市场国家同发达国家在相对平等的地位上就国际经济金融事务交换看法。
灵活性。G20有一个“三驾马车”的运行机制,就是每年的轮值主席国都会设立“临时秘书处”,并将前一次主席国和后一次主席国的成员都吸收进来,组成所谓“三驾马车”。
实效性。G20峰会通过一系列重要决定,为应对金融危机、促进世界经济复苏、推动国际金融货币体系改革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G20崛起的原因看,两次金融危机“成就”了G20;G20的建立也离不开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认可与推动,但美国等西方国家建立和推动G20发展是为了将新兴经济体纳入现有的全球经济治理框架而非彻底推翻二战后建立的体系;从本质上说,G20的崛起是世界经济版图变化所导致的。G20崛起为新兴大国提供了一个维护自身利益、参与全球治理决策的平台。G20根本意义是旧秩序走向终结、新秩序开始萌芽的历史性象征。但G20存在一些问题:
机制化问题。G20目前只是世界主要经济大国解决国际金融危机的应急性、临时性机构,以会议形式和论坛形式存在。形成的决议也没有法律约束力。
代表性问题。世界上还有90%的国家或地区以及多达20多亿人(占世界总人口1/3)不在G20,很难说有充分的代表性。
动力性问题。寻找共同关注且可以形成公议的话题其实相当困难。
功能定位问题。G20议题仅限于世界经济和金融领域,还有利益平衡问题和联合国关系问题等。
当前,世界经济仍处在深度调整期,增长势头脆弱,复苏态势不均衡,面临较多不确定性。在这样的背景下,G20机制正面临两大转型,一是从危机应对机制向长效治理机制转型;二是从周期性政策向结构性政策改革转型。
2016年G20杭州峰会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不仅要从功能上推进G20向长效的发展合作机制转型,也要在政策实施周期上谋划到2030年的时间轴。
G20的兴起与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变化是分不开的。在分析当前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时候,有这么几个特点值得我们特别关注。
第一,和平与发展两大问题仍没有解决。和平问题在二战以来主要为东西问题,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的对抗;发展问题主要为南北问题,发达国家多集中在北半球,发展中国家基本上多集中在南半球。虽然非洲、中东国家这些年来GDP有增长,但整体而言比重仍然是相当低的,而美洲和欧洲占世界的比重是非常大的。
第二,新兴大国群体性崛起,对当前及今后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影响很大。新兴大国有金砖5国、展望5国、新钻11国等多种提法,其中中国表现尤为突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显示,过去五年间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35%。我们国家在国防建设领域也取得重大进展,主要体现在研发成功歼20第五代战机、航母、东风导弹、战略核潜艇等方面。有学者甚至说接下来的世界格局可能发展成为两极格局。邓小平同志也曾指出:“未来世界,无论是两极、三极、四极还是五极,中国是其中一极。”
第三,美国霸权相对衰落。英国《独立报》曾以过去十多年时间里美国失去了卡什(JohnnyCash)、霍普(Bob Hope)、乔布斯(Steve Jobs)三个英雄人物,来说明美国正在走向衰落。而美国著名的战略家约瑟夫·奈认为此观点不成立。他认为国家实力由硬实力和软实力构成,从硬实力看,美国经济实力确实衰落了,但军事实力美国是绝对优势。美国有一个无敌战略叫103030战略,美国打一次局部战争10天部署部队,30天打,还有30天重新集结部队投入下一次战斗。单就第二步看,我们看美国90年代以来打的4次局部战争基本上都是在1个月左右时间结束,还是比较准的。约瑟夫·奈非常强调软实力,认为今天美国的软实力是其他国家无法能够与之相比的,因此,只要实行将硬实力与软实力结合的巧实力战略,美国的霸权地位就不会被取代。
第四个特点是,全球化深入发展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全球化体现在很多方面,如生产全球化、贸易全球化等,今天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又面临环境、核扩散等许多全球性问题,全球治理成为共同需要。习总书记喜欢提一个词叫命运共同体,我们要共建命运、利益、价值、责任共同体,相互之间不能拆台。
中国外交战略的核心是“三要三不要”。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发展不要贫穷,要合作不要对抗。在中国外交布局里,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是舞台。
中国要在构建新型大国关系基础上大力推进国际合作。新型大国关系是一种非敌非友、和平发展、竞争合作和正和博弈的关系。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关键在中美关系:美国和中国是老大与老二的关系。邓小平说:中美关系是最重要的对外关系,是中国外交的“重中之重”。习近平总书记的与美原则方针为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国际合作机制应该是多层次的,并且功能需要细化。
中国应推动建立以隐性G2,显性G20为核心的多层次、多领域的金字塔型国际合作体系。有学者提出在G20背景下中国的国际合作应抓住三条主线,一是中美战略对话是中国和平崛起的关键;二是G20是中国发展的国际平台;三是“10+3”机制(东盟十国与中、日、韩三国)是地区合作的最重要平台。
中国应该在清醒认识自身实力的基础上理性定位自身角色。中国有多重身份:五千年历史的大国,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将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的国家,没有按西方的意愿行事而取得进步的国家,未实现完全统一的国家,东亚地区大国。而中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接近世界舞台的中央。中国同世界利益依赖性增大、中国的国际社会关注度增大、中国对世界的责任增大。同时国际社会对中国疑虑的增多,美国及西方国家对中国的防范增多,中国周边安全不确定因素增多。世界各国对中国持多种态度。有期待支持,也有中国威胁论,中国责任论,中国崩溃论。中国坚持和平崛起和平发展,所以应继续坚持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方针,将自身定位为代表发展中国家利益的大国;应该重视G20,但不能过高地估计它的作用。
G20机制符合中国和平发展的战略,中国主张对现有国际体系进行渐进改革,并不是要完全推翻现有体系,而是借助G20等多边外交平台推动国际体系和平转型。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
(本文系柯红波在市直机关工委市直机关党员培训班上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