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城市人口资源争夺战

王梅

人口资源的抢夺实质上是城市经济综合实力的竞争。从地方上来说，如何未雨绸缪，赢得这场关系城市未來的竞争？

随着新型城镇化的开启，城市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人口资源抢夺大战。目前，这样的竞争已经出现，在一些区域还表现得极为明显，对地方经济发展已经产生了显著的影响。特别是东三省，人口净流出已经成为一种“新东北现象”，对东北振兴无异于釜底抽薪。据相关调查，在江苏、浙江、安徽、山东、成都平原、珠三角地区，同样普遍存在严重的人口资源竞争问题。人口资源的抢夺实质上是城市经济综合实力的竞争，城市有足够的就业容量、良好的公共服务设施、强大的经济综合实力，自然能够吸引大规模的人口资源集聚。

那么，从地方上来说，如何未雨绸缪，赢得这场关系城市未来的竞争？

人口集聚是城市活力风向标

人口流动与经济发达程度紧密相关。城市经济越发达、人均GDP越高，聚集的人口越多，人口密度越大。当经济分布出现集中趋势的时候，人口分布也势必产生集中趋势，人口会逐步向经济发达的区域流动。

人口、资金等要素集聚形成城市，城市的产业发展、市政建设反过来又引发更大规模的物流、人流、资金流，产业、公共服务设施是吸引人口的载体，城市在人口与载体的互动过程中不断发展。由此可见，人口集聚是区域经济发达的标志。

城市的发展总是与人口集聚、经济活动和商业活动的集聚有关，由于城市可以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较高的收入，因此能够吸引大量的人口，成为巨大的人口集聚中心和消费中心。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人口流动的主要趋势一直是从中西部向东部和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区域流动。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3大城市群，是不断吸引和集聚人口的主要区域，全国总人口的比例继续提高。

2012年，三大城市群以占全国3.7%的国土面积，承载了全国18.2%的人口和36.6%的经济总量。

国际经验表明，城市人口的集聚表现在经济活动对人口具有强劲的吸纳能力。2013年美国排名前25位的大城市区创造的GDP超过全美国的50%，而这些大城市区的面积仅有35.5万平方公里，占美国国土面积的3.6%，却集聚了1.1亿人口，占美国人口1/3。类似的情形，日本东京拥有全日本10.3%的人口创造了约60%的日本GDP总量。

高度集聚的城市化产生了很高的经济效率。人口的集聚和流动带给城市活力，推动城市不断发展。

“滚雪球效应”

人口流入与城市发展是一个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互为因果的发展过程。城市发达的产业体系能为流入人口提供充足的就业机会，为人们提供发展空间和有品质的生活；而人口的不断流入，能够扩大市场需求，提高城市的购买力，繁荣市场，拉动城市经济的增长，产生更多的就业机会。随着就业机会增多，会吸引更多人口流入。

人口与城市就是在这样一个循环往复中推动城市发展壮大，就像滚雪球游戏，在不断的滚动中，雪球附着的雪越来越多，雪球也越滚越大。

人口迁移和流动的理论和实证研究都表明，工作收入的高低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重要、最直接的经济因素。经济利益始终是影响人口流动的最根本因素，迁移者倾向于选择收入水平高、就业机会多、经济发达的地区。一个地区的经济越发达，人们收入水平越高，越能吸引其他地区人口流入。

城市经济发达，体现在包容性好、企业数量多、工资水平高，同时也意味着就业机会多，一个新移民在新城市就业的可能性越大，进行流动的动力就越大。除了更多就业机会和发展空间外，城市中的基础教育、医疗卫生服务、生活质量和社会文化环境等，都是吸引人口流入的重要条件。

在我国基本公共服务存在差距的环境下，越来越多的人为了优质的生活条件，例如优质的医疗资源和便利的交通，向大城市流动。城市基本公共服务水平和均等化程度与人口的流入意愿通常呈现正相关关系，而东部沿海地区在这些方面无疑具有相对优势，对人口流入产生较大的吸引力。

同时，人口流动和集聚对城市转型发展、创新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一般来说人口数量越大，劳动力供给规模也越大，人口规模效应越明显。随着人口规模的扩大，劳动力投入量增加，产出也相应增加。

人口规模扩张也将拉动消费增长，推动消费结构升级，促进城市教育、文化、娱乐、艺术等服务业的发展以及新业态产生，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此外，人口规模的扩张带动城镇基础建设的需求，城市基础设施投资增长有助于加速城镇化进程。

人力资源是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之一，但是，人力资源需要引进、培养、集聚，需要有适合的成长环境。这个环境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宜业宜居”。吸引人口流入、集聚人力资源和提升城市宜业宜居环境相辅相成。如何提升人口吸引力

城市对人口的吸引力，取决于经济规模、产业结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水平，以及社会文化环境等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中第一位的仍然是经济因素。

城市若要吸引人口流入，首要的是提供充足的就业机会，就业是人们生存、发展的基础条件，也是城市有序发展的前提条件。没有就业的人口流动，城市会出现贫民窟现象，对城市发展、社会稳定都会造成极大威胁。

因此，城市吸引人口流入需要建立在产业经济发展的基础之上，借助市场力量完成人口资源配置，而非政府的“有形之手”。政府的作用在于通过政策引导，营造城市的“宜业宜居”环境，提升城市吸引力。

产业经济发展对于人口净流入规模起着决定性作用，是诱导人口集聚和迁徙的根本因素。城市要加快推动产业发展，进一步丰富产业的业态，全力推动区域经济发展，营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良好氛围，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吸引更多人口流入。发达的产业体系能够为流动人口提供就业载体，才能对人口流入形成吸引力。

其次，加快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不断促进城市公共服务资源在空间分布、建设标准、管理水平等方面的提升，改善公共交通基础设施，提升教育、医疗、交通等公共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坚持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原则，淡化户籍、非户籍享受公共服务的身份区别，营造一个平等、开放、包容的城市，增强对人口流入的集聚力。

同时，建立良好的劳动力市场环境，规范企业用工，保障劳动者权益。加强劳动保障法律法规宣传，健全、落实企业欠薪预警、劳动保障监察等一系列规范用工的长效机制，引导企业签订劳动合同和集体合同，建立行业自律约定，确实保障劳动者合法权益。建立劳动者就业援助机制，为求职者提供全方位服务，加强就业扶持力度，优化就业环境。良好、有序劳动力市场，能够为城市吸引人口流入建立良好口碑。

另外，优化城市的人文环境，塑造敢闯敢试、多元包容的城市文化品格，营造崇尚竞争、宽容失败、追求卓越的创新文化以及平等、包容的社会氛围，将城市打造成为具有包容性、市场化特点的城市。大力发展社区及各类社会组织，帮助流入人口参与社区活动，增加社会交往，使他们能够尽快融入当地生活，增强对于城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作者为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公共政策与政府绩效评估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