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波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350)
【历史文化研究】
从上博简孔子言论看孔子“君子观”
张海波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300350)
“君子”是儒家的重要概念,在先秦时期的儒家典籍中频繁出现。近年来,随着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的公布,一些关于孔子言论的重要儒家文献相继问世,经将上博简孔子诗论和政论两方面言论与《论语》《礼记》等传世文献参照、对读,不仅使传统的孔子“君子观”得到很好的诠释,而且还能发现前所未见的崭新内涵,对于全面、深入研究孔子“君子观”具有较强的发覆、补苴之功用。
上博简;孔子“君子观”;诗论;政论
“君子”一词在《论语》《礼记》等先秦儒典中十分常见。胡适先生认为,儒家将“君子”作为人生的模范,“‘君子’,本义为‘君之子’,乃是阶级社会中贵族一部分的通称。古代‘君子’与‘小人’对称,君子指士以上的上等社会,小人指士以下的小百姓。……后来封建制度渐渐破坏,‘君子’、‘小人’的区别,也渐渐由社会阶级的区别,变为个人品格的区别”[1]。杨伯峻先生也认为:“《论语》的‘君子’,有时指‘有德者’,有时指‘有位者’。”[2]近年来公布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以下简称“上博简”)中,出现了如《孔子诗论》《中弓》《季庚子问于孔子》等记载孔子言论的文献,孔子“君子观”即为其中的重要内容,且对上述两种涵义的“君子”皆有涉及。当前学界如晁福林先生《从上博简〈诗论〉看孔子的君子观》一文,对“君子之福”及“君子人格视阈里的仲氏”做了很好的诠释[3],鉴于目前将上博简孔子言论与传世文献孔子“君子观”进行对比研究尚欠系统、全面,故试从孔子诗论和政论两方面进行解读。
上博简(一)《孔子诗论》为孔子弟子对其授《诗》内容的追记,其中有两处提到“君子”。简27云:“《仲氏》君子。”[4]《孔子诗论》,157《仲氏》不见于今本《诗经》,晁福林先生以为今本《燕燕》篇末章与《何斯人》篇第七章原是《仲氏》的内容,并认为是由于错简造成的,“其主旨强调兄弟关系的和谐美好”[3],可从。简12云:“……,《樛木》福斯在君子,……”[4]《孔子诗论》,142《毛诗》小序云:“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5]278皆附会之言,曲解文义。马承源先生根据今本《诗经》中的《樛木》谓:“孔子云‘福斯在君子’,点出了诗意。”[4]《孔子诗论》,142晁福林先生进一步指出:“这是讲贵族个人当积极奋进的诗”[3],甚确。
《孔子诗论》中“君子”的相关论述文字简短,不足以得见孔子之高论,上博简(二)《民之父母》中则载有孔子对《诗》中君子人格的大篇幅论述。《民之父母》是孔子与子夏的问对,内容与《礼记·孔子闲居》《孔子家语·论礼》相近。简云:子夏问于孔子:“《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敢问何如而可谓民之父母?”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至‘五至’,以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6]《民之父母》(简3-5),154、156、158此段与《礼记·孔子闲居》所载几乎相同。子夏根据《诗经》发问:怎样做才可称为民之父母,以成为和乐君子。孔子以“必达于礼乐之原”作答,至于“五至”,行于“三无”,以此泽被于天下,先知四方之不善,以及时安抚百姓,便可称为民之父母了。
子夏不甚理解“五至”“三无”的概念,便提出疑问。孔子进而解释“五至”:“五至乎?物之所至者,志亦至焉;志之所至者,礼亦至焉;礼之所至者,乐亦至焉;乐之所至者,哀亦至焉;哀乐相生,君子以正,此之谓‘五至’。”[6]《民之父母》(简3-5),158、159、161《礼记·孔子闲居》所言“五至”与简文略有出入:“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5]1616简文所言“五至”为:物—志—礼—乐—哀,《礼记》则为:志—诗—礼—乐—哀,略有不同。从文辞来看,“五至”乃环环相扣,依次递进。依常理:志由物生,《诗经》中的大部分诗篇皆为托物言志的杰作。又《尚书·尧典》云:“诗言志”[5]131,故有志而后有诗。诗成而后礼乐生,礼乐生而后哀乐至。正如《礼记》唐孔颖达疏所言:“既礼能至极于民,必为民之所乐,故乐亦至极于民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者,君既与民同其欢乐,若民有祸害,则能悲哀忧恤,至极于下,故云‘哀亦至焉’。哀乐相生者,言哀生于乐。故上云‘乐之所至,哀亦至焉’。”[5]《孔子闲居》,1616-1617故合理的顺序应为:物—志—诗—礼—乐—哀,简文“五至”由志及礼,稍显仓促。又《论语·泰伯》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三国何晏《论语集解》:“包曰:兴,起也,言修身当先学诗也。礼者,所以立身也;乐所以成性。”[7]694-695可见“诗”的重要性。而《礼记》“五至”虽省略了“物”,却语意连贯,更为恰当*目前,研究者都意识到上博简本在“志”与“礼”之间脱却了“诗”这一环,为弥缝这个缺环,各自提出了不同的设想。如李天虹假设:“志亦至安;志之所至者”下本有重文符,为抄手讹脱,将重文展开通读则为:勿(物)之所至者,志亦至安(焉);志之所至者,志(诗)亦至安(焉);志(诗)之所至者,豊(礼)亦至安(焉)……”,这样“五至”就成了“六至”;廖名春、张岩则认为:“简本和今本‘五至’的前两至看来差别甚大,其实各有所本,一本自‘物’,而写作‘勿’,一本自‘事’而假以‘志’,两个祖本用字不同但含义相同,故今本与简本的‘首至’看似不同实则相同。今本采用‘志’字之后,日久忘其所本,被理解为意念或恩意等等,故‘二至’的‘志’受‘诗言志’等观念及时代学术潮流的影响(如季旭升说)讹变为‘诗’。”为弥合简本与今本的差别大费周折,且有迁就简本之嫌。其实简本并非“万能版本”,上博简本之所以亡佚,有很大可能就是因其自身缺陷而流传不广。高华平则认为简书“诗”这一环节的缺乏可能出自脱文。以上各家观点均见于廖名春、张岩:《从上博简〈民之父母〉“五至”说论〈孔子家语·论礼〉的真伪》,清华大学简帛研究网,2009-01-02。。
孔子接下来解释“三无”,简5~7云:“‘三无’乎?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君子以此横于天下。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而德既塞于四海矣。此之谓‘三无’。”[6]《民之父母》,161、163、164简文所述“三无”与《礼记·孔子闲居》记载基本相同。《论语·阳货》云:“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5]2525《礼记·乐记》亦云:“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故童者舞之。铺筵席,陈尊俎,列笾豆,以升降为礼者,礼之末节也,故有司掌之。”[5]1538可见,孔子所言“三无”,正是针对当时只注重礼乐的形式,而忽略礼乐实质内容的风气而言。他认为真正的礼乐是抽象的、无形的,并极力反对这种形式主义,提倡抓住礼乐的本质,从而以此“横于天下”,使德“塞于四海”。简7、8、9子夏问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何诗是近?”孔子曰:“善哉,商也!将可教《诗》矣。‘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有秘’,无声之乐;‘威仪迟迟,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6]《民之父母》,164、165、167
简文内容与《礼记·孔子闲居》所云基本相同。当子夏进一步问到“三无”与何诗相近时,孔子以为可以教子夏诗。又《论语·八佾》:“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5]2466一曰“教诗”,一曰“言诗”,虽一字之差,却反映出孔子独特的教学方法。“赋诗言志”在春秋时期非常盛行,尤其是在外交酬酢或谈判场合,行人通过“断章取义”“赋诗言志”表达思想观点,这方面的外交辞令在《左传》中多有记载。故若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与之言诗,便会摸不着头脑。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5]《论语·季氏》,2522可见,应是“教诗”在前,“言诗”在后。故《论语·八佾》所载子夏问诗之事当在上博简记载之后。子夏在孔门中是较擅长文学的(还有子游)*《论语·先进》曰:“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参见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2498页。,这与孔子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是密不可分的*《论语·述而》:“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又颜回曰:“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皆能体现孔子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参见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2482、2490页。。子夏能将“三无”的概念与诗联系起来,因而受到孔子的赞扬。孔子曾说过:“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5]2507他不仅要求学生广泛地学习古代文献,更要他们将其与礼联系起来,与现实政治结合起来。可见,孔子反对为了学问而学问,他是主张学以致用的。
孔子随后进一步阐述了“五起”,以对“三无”做进一步的发挥。唐孔颖达疏云:“此一节言子夏既闻‘三无’,意以说义未尽,故孔子更为说三种之无犹有五种起发其事。”[5]《礼记·孔子闲居》,1617至此,孔子将“恺悌君子,民之父母”这句诗,做了完整而系统的诠释。其中既反映了孔子对君子的要求,同时,他那独特的教学方法与解诗方式亦跃然纸上。
上博简《中弓》和《季庚子问于孔子》是关于孔子对于君子为政的言论。如上所云,“君子”一词兼具“有德者”和“有位者”两种涵义,这两篇竹简中的“君子”皆指后者。如《中弓》云:“今之君子使人,不尽其……定,不及其成。独独狷人,难为从正。”*李朝远释文:《中弓》第25、12简,见《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281、272页。此处编联顺序从赵炳清:《上博简(三)〈中弓〉的编联及讲释》,简帛研究网,2005-04-10。简20上云:“今之君子,孚过捍析,难以纳谏。”[8]《中弓》,277显然,从内容可知“今之君子”非“有德者”,而是“有位者”。又《季庚子问于孔子》简2、3云:“君子在民之上,执民之中,纼訤于百姓而民不服焉,是君子之耻也”[9]《季庚子问孔子》,204,也能说明这一点。
上博简(三)《中弓》记载了仲弓做了季氏宰后问政于孔子,内容多可与《论语》等文献相参证,而其所言“三慎”则不见于传世文献记载。《论语·子路》云:“仲弓为季氏宰,问政。”[5]2506仲弓,名冉雍,字仲弓。在孔门中以德行著称,孔子曾经称赞他:“雍也,可使南面。”[5]2477《论语·颜渊》还记载了仲弓问仁于孔子*《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为“仲弓问政”,内容与《论语》所载相同,参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190页。。《中弓》简16正云:“子曰:‘……宜□之至者,教而使之。君子无所狷人。’”[8]《中弓》,274《论语·阳货》云:“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5]2524简文言“教而使之”,《论语·阳货》则云“学道则易使”。前者为孔子所言,自然从施教者的角度说话;后者为子游追述之言,是从受教者的立场转述。那么,由此便可推测出简文前面的缺文很可能就是与“君子之至者,教而爱人”相类似的话。
过去,我们从《论语·阳货》的记载中,只能了解到子游对孔子此番言论的追述。而从上博简的记载中,便找到了这句话的出处,可能他与仲弓谈话时,子游也在场。抑或孔子在别的场合也与子游讲了类似的话。孔子的话在于强调“道”的重要性。无论是执政的君子,还是作为百姓的“小人”,都可以教之以道。孔子所说的“道”是什么呢?三国何晏《论语集解》引西汉孔安国之言曰:“道谓礼乐也。乐以和人,人和则易使也。”[7]1525再看《论语·阳货》中,子游的讲话背景是子游做武城宰,“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5]2524接下来才有子游对孔子言论的追述,可见孔安国对“道”的解释是正确的。《论语》记载了孔子多次讲“道”与人的关系以及人的主观能动性。如《论语·卫灵公》云:“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5]2518又《论语·雍也》云:“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5]2478然而,孔安国只解释了“小人”学道,未谈及君子。上博简《君子为礼》(简1)云:“夫子曰:‘君子为礼,以依于仁。’”[9]《君子为礼》,254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5]《论语·八佾》,2466子曰:“君子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5]《论语·宪问》,2510可见,孔子所言之“人”为君子。因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5]《论语·里仁》,2471。所以,在孔子看来,小人中是没有仁者的。上博简《季庚子问于孔子》简2云:“孔子曰:‘仁之以德,此君子之大务也。”[9]202故樊迟问仁时,子曰:“爱人”[5]《论语·颜渊》,2504。显然是指君子而言,说明君子怀仁为礼,才能做到爱人。
在简文中,孔子又提出了“三慎”这一概念:“仲弓曰:‘敢问民务?’孔子曰:‘善哉问乎!足以教矣。君子所竭其情。尽其慎者,三害近与矣。’……孔子曰:‘夫祭,至敬之本也,所以立生也,不可不慎也;夫丧,至爱之卒也,所以成死也,不可不慎也;夫行,选华学……’”*李朝远释文:《中弓》第27、15、20下、6、23下、23简上,第282、274、277、267、280页。此处竹简编联顺序从禤健聪说:《上博简(三)小札》,简帛研究网,2004-05-12。“务”,整理者李朝远先生将其隶定为“懋”,他将此字训释为:“勤勉也,《说文·心部》曰:懋,勉也”[8]《中弓》,274,可从。仲弓问孔子,如何才能使百姓勤勉。孔子答以君子应该慎重的三件事。“三慎”不见于文献记载,却可与传世文献相参照。《论语·子张》云:“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5]《论语·子张》,2531可能是对孔子“三慎”中“祭”、“丧”的引述。《论语·卫灵公》有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5]2571可见,孔子在“行”的方面要求君子言语忠实守信,行为笃厚恭敬。不仅如此,还要将这种言行时时处处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个细节,这样便可在文意方面补简文之缺。
上博简(二)《从政》(中篇)简8、9云:“闻之曰:从政有七机:狱则兴,威则民不道,迅则失众,怲则无亲,罚则民逃,好口则民作乱。凡此七者,政之所治也。”[6]《从政》,222-223《从政》为儒家文献,是关于执政者从政方法的杂抄。其所云“七机”与上述简文大致相同,都是君子所应引以为戒的,盖出自臧文仲或孔子之言。需要指出的是,孔子在简文中所说的“威”与《论语》中的“威而不猛”*在《论语·尧曰》中,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参见阮元:《十三经注疏》,第2535页。之“威”是不同的。前者针对“有位”的君子而言,后者对于“有德”的君子而论。孔子反对有位者对民执政以“威”,而对于人格模范的“君子”,则提倡有“威”,而孔子本人就是一位“威而不猛”的君子*《论语·述而》曰:“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参见阮元:《十三经注疏》,第2484页。。
值得注意的是,上博简中还有孔子关于君子修身的言论。如上博简(五)《弟子问》简12记载孔子之言:“……有夫行也,求为之言;有夫言也,求为之行。言行相近,然后君子。”[9]《弟子问》,275这是孔子对君子在言行方面的要求,《论语·子路》云:“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5]2506。文献记载恰好可与简文相参照。又如简文《弟子问》简11宰我问君子。“子曰:予,汝能慎始与终,斯善矣,为君子乎?……”又简13云:“子曰:君子无所不足,无所有余,……”[9]《弟子问》,274-275等等,皆为孔子理想中的人格模范,他是期望弟子具备这种君子风范的。
我中华自古乃礼仪之邦,“君子”更是历来为世人所称道的人格榜样。千百年来,历代儒林士子礼乐斯须不敢去身,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懿范君子。上博简所反映的孔子“君子观”,内容丰富而翔实,它不仅印证了《论语》《礼记》等传世文献记载的可靠性,还为传统的孔子“君子观”注入了全新内涵,我们从上博简孔子诗论和政论中所窥见的孔子关于“五至”、“三无”的诠释,关于佚说“三慎”的见解,关于“德”与“刑”、“威”与“猛”的阐发等等不过是尝鼎一脔,相信随着出土资料的日益丰富,加之相关研究的逐渐深入,孔子“君子观”的相关学说定会焕发出新的勃勃生机,愈加滋养中华传统文化之源。
[1]胡适.中国哲学史[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101.
[2]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8:2.
[3]晁福林.从上博简诗论看孔子的君子观[J].社会科学战线,2008(3):100-105.
[4]马承源.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5]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
[6]马承源.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7]黄怀信.论语汇校集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8]马承源.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9]马承源.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五)[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朱伟东]
Confucius’s Outlook on Gentlemen Based on Confucius’s Teachingson the Bamboo slips Collected in Shanghai Museum
ZHANG Hai-bo
(SchoolofHistory,NankaiUniversity,Tianjin300350,China)
As an important concept, gentlemanship, alsoJunziin Chinese, was found repeatedly in Confucian classics during the Pre-Qin period.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publication of the bamboo slips of Chu State during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s, collected in Shanghai Museum, lots of important Confucian classics about his teachings have been published. By Comparing Confucius poetics and political comments on the bamboo slips, collected in Shanghai Museum, withTheAnalectsandtheBookofRitesand other classical books, it is found that Confucius’s Outlook on Gentlemen is well interpreted and brand-new ideas could also be appreciated, which is of greater academic and cultural significance in having a deeper understanding and comprehensive study of Confucius’s Outlook on Gentlemen.
bamboo slips from Shanghai Museum; Confucius’s Outlook on Gentlemen; Confucius poetics; political comments
B222.2
A
1001-0300(2016)04-0079-05
2016-03-25
张海波,男,内蒙古通辽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先秦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