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栗裕。生于1907年。卒于1984年。湖南会同人。他是曾被毛泽东主:席誉为“常胜将军”的一位智勇双全的人民军队高级将领。也是人民军队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粟裕将军。1927年入党。参加过南昌起义;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64师师长,曾在第一次反“围剿”作战中。活捉敌军长张辉瓒;抗战时期。先后任新四军第一师师长兼政治委员、苏中军区司令员等职。指挥了黄桥决战和车桥战役。均大获全胜。解放战争时期间,先后任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代司令员。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指挥了苏中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等,亦均大获全胜。新中国成立后。先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军事科学院副院长、第一政治委员。军委常委等职。
粟戎生是粟裕将军的长子。1961年入伍。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导弹系。曾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中将军衔。
爸爸的名字一粟裕,是和我军金戈铁马、波澜壮阔的半个多世纪的战斗历程连在一起的。他和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起,留下了不朽的勋业,倾尽了自己毕生的心血。1984年2月5日下午4时30分,爸爸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们悲痛欲绝。
1984年清明节。遵照爸爸生前要把骨灰撒在他战斗过的战场,同牺牲的战友们在一起的意愿,我随妈妈—起来到爸爸当年浴血奋战过的战场之~沂蒙山区的孟良崮。我亲手把爸爸的骨灰撤在了这片热土上。这时,他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生前的那些嘱托又响在了我的耳边:“这些年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记住了没有?党和人民交给你的担子,你挑得怎么样……”
亲爱的爸爸,敬爱的严师,您的谆谆教诲铭记在我的心里,而且永远是我前进的动力。
教我打枪要我爱枪
我出生于1942年,当时爸爸正率领新四军第一师进行着反“扫荡”和反“清乡”的斗争。枪林弹雨中,他没有奢望能见到革命战争的最后胜利。他把自己的一切部交给了党,同时也寄望他的后代能将革命进行到底。因此,他引导着我一步步走上了戎马生涯。我一出生就被寄在江苏扬州的外公家。外公很钦佩爸爸的战斗生涯,为我起名戎生。后来,因有被敌人侦知的迹象,外婆亲自把不到两岁的我设法送到了父母身边。从此我一直随军行动,直到全国胜利。
由于在到部队之前,我是由外婆哺育的,自然比较娇气。到爸爸身边后,他很注意培养我吃苦劳、勇敢顽强和勇于牺牲的军人气质,对我要求很严。吃饭不可以挑食,夜行军不可以啼哭,饥寒不可以喊叫,否则就会遭到他的呵斥。听妈妈讲在浙西天目山地区时,我刚两岁多,爸爸教我学游泳。他把我带到一条小溪边,让我抱着一节竹筒水里跳。我不敢下水,他就一把抱起我,“啪”地一下扔进了水里。他是一员虎将,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兔子胆。五六岁时,爸爸送给了我一件特殊的礼物—一支真正的小手枪。这是从一个地主家缴来的礼品手枪,射程很近,没有实战功能,他就交给我保管。他说:“好好学,长大就当兵。”后来,我渐渐懂事了,才领悟到爸爸对枪的感情和教我爱枪的苦心。他少年时,亲眼见到旧军队欺压百姓的事实,上学时还直接同旧军队发生过冲突。他痛恨黑暗的反动统治,痛恨旧军队,立志长大要带出一支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军队。显然,他希望我从小立下和他一样的志向,并走到他所在的为人民解放事业献身的战斗行列中来。那时,对他的教诲,我自然还不能“深受教育”,但对枪我是喜爱的。随军行动的环境和条件,使我很快就掌握了瞄准、击发的要领,也学会了擦拭保养。在爸爸的指点下,我的枪法总算还说得过去。
战争岁月里,爸爸是枪不离身的,即使成为高级指挥员,他腰里也总别着一把左轮手枪。全国解放以后,环境变了,他也仍然保持着战士的本色和对枪的爱好。战斗中缴获的枪、我国自己制造的枪、外国军事代表团赠送的枪,他保留着好几支。星期天,我从学校回到家,赶上他有空,就带我们去进行实弹射击。爸爸的枪法很准,常常同我们比赛。有一回,他嫌胸环靶太大,就用一截树枝插在地上,上面顶着半个乒乓球,然后让我和弟弟先打。我弟弟是区射击代表队的队员,但几十米外打这么小的东西还是头一回,他没有打中。我也没有打中。爸爸笑了笑,接过枪,压上子弹,持枪瞄准,一枪就把目标打碎了。
爸爸熟悉枪也爱惜枪。有一次,我在擦拭他保存的几支枪时,将一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取下来了,他看到了很生气,把我训了一顿。而后叉耐心地解释说:“随便拆卸瞄准镜会影响射击精度。”还有就是爸爸对我国自己设计制造的枪,有种特殊的感情。那还是他当总参谋长期间,有—天我信口开河道:“咱们的枪不好,美国的卡宾怆叉轻叉灵活。”他沉下面孔,很不高兴地说:“你就知道洋人的好!告诉你,咱们自己也有好枪一半自动步枪!我们要立足于用自己的武器消灭敌人。”现在回想起来,他这句话包含了国际斗争背景和我党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坚定立场。
1960年,部队赠给他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他十分高兴。他左手残疾,不能像健康人一样操枪,就请修理工在下护木上安了一个握把,这样他就可以进行备种姿势的射击了。毫无疑问,这支检也成了他的一件“珍宝”。
1966年“文革”开始了,根据中央的规定,私人手中的武器一律上交。爸爸监督我把枪精心地擦拭好,然后再三叮嘱接收的同志:“你们可要保管好。运动完了我还要。”当时我已有五年军龄,很同情爸爸:一个老军人在战争年代同枪结下的感情,确实难以割舍。然而,我只想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