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文化与文字

郑悦

正是这种看不到回报的付出，谷歌才成为谷歌。

苗族饰品动物造型的精细、果核雕刻的刀法、剪纸的细腻、绘画时宣纸上的笔力印记……这些不易被察觉的细节，也是无法触碰把玩的遗憾，现在可以通过在线浏览让人慢慢品味。借助高像素显示技术，线上使用放大功能观看，细节之处清晰可见。

8月底上线的“中国手工艺术”展，包含38个线上展览和1800多件新艺术作品。这些作品来自谷歌在中国的6个合作伙伴：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中国非遗产业联盟、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艺术平台手艺门、中国剪纸博物馆以及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博物馆。这些展览包括美术作品、雕刻、服饰工艺、人偶等，同时还推出了7个介绍中国民俗文化的视频。

这是谷歌文化学院展示中国文化的最新成果。除了器物之外，谷歌特别增加了文字介绍，如背景知识、手艺人故事等。当用户欣赏苗族少女在姊妹节上佩戴的牛角形银质发饰时，还可以了解这些银饰品的十余种不同工艺和制作流程，其中大部分技艺都是世代相传的。人们甚至还可以线上体验，比如观看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博物馆的视频，苗族女青年会在该节日中，向心仪的人送出精心准备的糯米饭。

早在2013年，谷歌推出了谷歌文化学院虚拟博物馆，这座基于博物馆影像资料的巨大平台收藏了数百万件手工艺术品，并将它们背后的故事向参观者细细道来。虚拟平台吸引了大量参观者，2015年谷歌文化学院虚拟博物馆的总流量就达到2.7亿，用户量在5100万左右。

“线上博物馆”与实体博物馆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由于网络信息量的充分，可以在呈现每件精致的作品的同时，附有详细的制作过程解析，这可以让参观者对文化有更多了解。一些濒临绝迹的技艺，有望在数字时代被保留下来。比如苗族制衣过程中的推刀工具以及制作环境，都可以被完整而真实地重现。

谷歌文化学院的创意来源于谷歌员工Amit Sood，他是一个博物馆爱好者，但认为实体博物馆限制过多，因此就萌生了就通过技术手段把博物馆、艺术作品搬到线上的想法。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明确了自身的单纯目的，通过技术促进文化的宣传和交流，并实现艺术品的保护和传承。Simon说，“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非盈利性的，未来这个项目也不会有任何商业化的运作。我们所做的就是通过不断创新的技术去更好地保护以及呈现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

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博物馆数字化博物馆部主任林文这样解释这项合作：“或许外国人会比我们中国人更好奇这些艺术作品，毕竟我们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她认为谷歌文学院的展览对文化交流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是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的大好机会。同时，数字化的展示方式为中国人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让我们重新“认识”那些精细的作品，感受自己民族独特的文化魅力。

谷歌大中华区总裁石博盟（Scott Beaumont）表示，作为一家技术公司，谷歌同样可以为非遗文化艺术呈现提供最新的数字化技术。“当然，在呈现过程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不同类型的文化可能需要用到不同技术手段，诸如艺术表演需要360°实景拍摄记录等等。”

除了线上博物馆，谷歌还在字体、输入法和颜文字等文字相关领域做着自己的努力。在解释这些工作之时，谷歌工程经理陈雍昇这样说：“也许人们会问，为什么一家做无人车、做AlphaGo的公司，仍旧还有不少同事在做字体、输入法和Emoji表情符号这样的工作？”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要在这些工作中寻找。

除了相关工程师之外，人们似乎很少关注字体。而这却是小语种使用者上网时最初的门槛。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如果没有字体支持信息则无法显示——人们都曾在上网时遭遇过小方块，也就是乱码，也被戏称为“豆腐块”。于是陈雍昇所在的团队开发了名为Noto的字体家族，意指不再会有无法识别的豆腐块（NO Tofu）。

设计这个字体家族的主要挑战除了语言资源之外，还有设计和统一性。尊重不同文字的书写习惯，根据字高体现设计美感……现在，谷歌的Noto字体已经支持超过100种文字、500种语言 ，编写超过11万字符，并且免费开放给全球用户，可任意安装使用。一些中国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彝文、藏文、蒙文等也在其列。在谷歌看来，这项工作可以保护多样性文字生态，并可以在数字世界为中国延续语言文化。

谷歌的工程师们甚至还会体贴地关注一些使用习惯，比如“Hinglish”。这是指印度英语的发音习惯。印度是多语言国家，输入法团队除了开发了支持11种印度语言的输入法之外，还根据印度各民族地区的发音习惯，为这些人在产品设计中融入了“音译输入”的体验，这使得印度民族地区之间可以理解对方所说的“英语”。

现在谷歌输入法已经支持全球100多种语言。借助谷歌的机器学习技术，谷歌还可以结合其他服务，比如在iOS系统上的Gboard就能支持多种语言，并结合谷歌其他产品，为用户提供搜索、GIF搜索和发送等服务。当然，这些服务可能涉及的用户隐私保护也是人们所关注的。根据产品经理杨帆的介绍，谷歌有严格的审查制度，关于用户输入的所有信息，在开发和后台都会得到隐私保护，“我们只会通过机器统计的数据来提升输入法体验，而不是通过内容。”

而在输入法当中经常被人使用的颜文字Emoji，谷歌所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也推动了性别平等。在这个目前被超过90%的用户所使用的Emoji中，代表女性职业和形象的表情却比较单一。“女性的Emoji不该只有公主裙、美甲和美发等内容。”谷歌用户体验经理张英惠说。在她看来，现在的女性也是职场上不可或缺的群体，她们可能还在编程、运动、医疗等领域发挥作用。

于是谷歌向全球Unicode技术委员会（Unicode Consortium）建议并推出了一系列新的职业Emoji图案，并在原本只有男性的职业和活动的Emoji加入了女性版本。这是谷歌推动性别平等的一部分，谷歌始终相信Emoji应该反映出人类的多样性，因此谷歌团队做出了很多的尝试和努力运用Emoji来支持性别平等和推动世界的多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