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杆名词的定指性分析

摘 要：本文主要对光杆名词表示定指时的情况进行分析。着眼于发现部分与平常认知不同的例子，研究并找出此类差别出现的原因。

关键词：光杆名词 定指 类指

一、引言

谈到光杆名词，研究者通常首先会考虑到它的类指功能。然而，在平时的学习中，经常会发现光杆名词在部分句子的主语、宾语位置也有很明确的定指意味和功能。下面分别对光杆名词在主语、宾语位置上表现出的定指功能进行分析。

二、光杆名词在某一特定事件中作受事主语或受事话题时，多数情况下表定指

（1）票买好了。

（2）门关上了。

（3）身份证领到了。

（4）书我看了。

（5）鱼他吃了。

例（1）～例（3）三句中的光杆名词主语均为谓语动词的受事，例（4）、例（5）中的光杆名词是话题兼谓语动词的受事。这里的光杆名词“票”“门”“身份证”“书”“鱼”在说话人向听话人表达这些句子的时刻，双方或至少说话人都对所说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或者说话人所说的主题已经在逻辑上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预知，认为听话人已对此内容有所了解，因此不需要提前去解释究竟是“什么票”“哪扇门”“谁的身份证”“什么书”“什么鱼”，听话人也能明白在说什么。当然也不排除听话人确实不了解或者没听清谈话内容而提问“什么票”“哪扇门”“谁的身份证”“什么书”“什么鱼”。换句话说，这里的几个光杆名词不但有所指，而且更重要的功能表达是定指，明确交代了定指的内容。例如，单独说“票买好了”表示买票这个动作的结束，向对方表达双方共知的“票”已经买到，让对方知晓并且放心。可见，光杆名词在某一特定事件中作受事主语或受事话题时，多数情况下表定指。

三、当谓语对光杆名词的描述内容超出光杆名词本身的基本属性时，光杆名词常常表示定指

我们知道，光杆名词是只有名词中心语的结构，它的属性所表示的是这一类人或事物所共有的最基本的属性。当光杆名词在句中只体现最基本属性的时候，通常体现的是其本身的类指属性，即整类的属性。例如：孔雀很漂亮。表达的是孔雀这一整类动物体现出的美丽形象，可以说是孔雀这一类动物都有的特点，是类指功能所表达的基本属性。在句子中，谓语的功能是对作主语的光杆名词进行描述，凸显主语的属性，但如果谓语表达出的属性超出了类指基本属性所描述的范畴时，被凸显的通常是整类中的一部分出现的新情况、新变化。反之，新情况是发生在整类中特定的部分而不是整类都发生了这种新情况。如此说来，“特定的部分”是被谓语发生的新情况所严格限定的，自然是表达定指义，而其他部分没有产生新属性。可以对比以下句子：

A B

小孩子真可爱。 小孩子摔倒了。

豹子跑得很快。 豹子饿了。

摩天大楼很高。 摩天大楼倒塌了。

小偷偷东西。 小偷抓住了。

老师教学生知识。 老师病倒了。

A组句中谓语所描述的是整类的基本属性，而B组中谓语描述的是发生的具体的事件。A组光杆名词表达类指的意义，虽然在一定的语境中也可以表达定指义，但是在B组中谓语对光杆名词超出其基本属性的部分作了描述，而凸显出了它的定指意义。当然，A组中的句子在特殊语境下也可表达定指的意义，但与此同时其谓语动词的功能也由类指性基本属性的描述转变为对定指性特殊事件的描述了。例如：

（6）小孩子真可爱。（说话人看见幼儿园所有小朋友做操时说的话）

（7）小孩子真可爱。（说话人看见带小孩的大人时说的夸奖的话）

可见，情境不同，同是主语的光杆名词所指也不同。例（6）中，“小孩子”是类指，例（7）中，“小孩子”是定指。两者是说话人接触到不同的情境有感而发的结果。

前两部分分析了光杆名词在主语位置时表定指意义的情况，下面分析光杆名词在宾语位置时表定指意义的情况。

四、光杆名词作宾语在一些特殊的情境中表示定指

在一些紧急时刻，说话人为了在短时间内迅速向听话人表明所说内容，而采取了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有时可能省略了光杆名词的修饰语，有时干脆连主语都省略，只剩下谓语、宾语，目的是让听话人立即领会大意而不是理解细节。例如：

（8）他拿着一把显然是长期用优质枪油擦得发亮的黑色左轮手枪。

（9）放下枪！

很显然，两句中的“枪”都是定指的，但是表达定指效果的方式各有不同。例（8）中的“枪”是由“长期用优质枪油擦得发亮的黑色左轮”的定语修饰限定的，而例（9）中的“枪”是光杆名词，并没有定语等修饰语描述或限定其所指。例（8）中，说话人的目的是详细描述枪的细节，所以用长句来表达枪的样子。比较而言，例（9）发生的情况比较紧迫，说话人情绪更紧张，其话语的目的性更强，在这样的情境中，说话人和听话人双方都对所说的“枪”的所指有着相同的理解——就是听话人手里正拿着的那把枪。在这里，“枪”是定指的，说话人和听话人都很明确它的所指对象，并且说话人要明确突出的也是其所指。说话人用最简短的句子表达出了“你放下手中正拿着的那把枪”的意思。通常在这种紧急情境下，为达到在极短时间内表达说话人强烈目的所使用的句式以祈使句居多。

此外，这样的例句还有：

闭嘴！

住手！

别开枪！

小心车！

刀下留人！

请随手关门。

总之，祈使句中在命令听话人做某事的情况下，谓语动词后的光杆名词通常表示定指。

五、在有些情境中，光杆名词作宾语

说话人和听话人已了解的、有预料的、已讨论过的或前文出现过的名词，为避免多余的解释使话语变得复杂，会使用光杆名词作宾语。例如：

（10）你看看狗怎么一直在叫。

（11）他看到信才算放了心。

（12）请你通知学生考试的事。

分析例（10）～例（12）三句可以得出：第一，在各句的情境下，谓语动词后的光杆名词的功能已不是表类作用，从句子中的光杆名词的属性来看也不是表整类的基本属性，表达的是情境发生时的那个以个体形式存在的名词。例（10）中的“狗”并不表示“狗”这一整类动物，而是说话人要听话人去看看的一直在叫的那一只狗。分析说话人的这种说话方式，他也完全可以说“你看看外边有一只狗怎么一直在叫”。之所以不这么说，是因为话语双方对“一直在叫的那只狗”至少不是第一次听说，有可能话语之前就有所了解，也可能就是自己家的狗，所以才没用“一量名”而用光杆名词的形式来表达，目的是省略多余的解释说明使话语更简洁，这一点跟第一部分在很大程度上有相似之处。总而言之，光杆名词作动词宾语时表示的是定指意义。

六、结语

汉语中光杆名词的功能除了常规的表类指作用外，在很多情况下的主语、宾语位置上的定指功能也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光杆名词作主语且为谓语动词的受事时，相互关系明确施受关系紧密，不需要在其前面加上任何修饰词或者限定成分，说话人和听话人都能清楚理解光杆名词的所指事物，定指意义明确。第二种情况，光杆名词作主语受谓语修饰，谓语描述主语光杆名词时所表示的属性如果超出了光杆名词的基本属性，也就是谓语修饰光杆名词凸显新属性时，光杆名词一定表示定指意义。光杆名词处于宾语位置表定指意义的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情况紧迫或说话人目的强烈的情况，使用光杆名词为宾语的祈使句时，光杆名词为定指。另一种情况是当前文已对光杆名词有所交代，或者听话人已经对宾语位置的光杆名词有了一定了解时，说话人在表达时不需要再对宾语进行多余的解释听话人也能明白其所表述的话题，此时宾语位置的光杆名词也表示定指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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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轩 江苏昆山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外训系 215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