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

■金　牛

中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

■金牛

随着以境外消费为主的教育服务贸易的兴起，发达国家积极运营其优质教育资源，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中已经占据有利地位。而处于教育服务贸易逆差困境的中国，在全面提高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过程中，首先需要对其影响因素进行全面研究，即在把握教育财政支出、服务贸易开放度等基础拉力要素的基础上，还需要重视孔子学院等推力因素的影响。

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孔子学院

随着境外消费教育服务贸易的兴起，以美英澳为首的发达国家通过高等教育市场化战略的实施，以其优质的高等教育资源和精良化的教育服务运营理念，已经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市场占据有利地位。而发展中国家由于教育资源有限以及市场化经验不足等原因，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市场上的贸易逆差逐年扩大。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积极探索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的特色道路，增强自身教育服务贸易的出口竞争力，不仅有利于改善其教育服务贸易逆差的地位，优化产业结构，从而提升综合国力，而且也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探索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的先行经验，一定程度上也有利于树立大国形象。

研究综述和问题提出

根据1993年“乌拉圭回合”谈判达成的《服务贸易总协定》（简称GATS）的相关规定，教育服务贸易是服务贸易十二大类别中的第五类，这标志着教育服务贸易在法理层次得到了各国的重视。2001年中国顺利加入WTO之后，学界积极开展了关于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相关研究。我国关于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前期研究基本为规范性分析，例如，张向丽（2003）提出从教育理念、政府职能、教育法规、教育体制改革、顾客需求、学校经营管理等方面提升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曲恒昌（2004）从供给和需求角度提出了影响教育服务出口的因素，即高教服务的规模和质量、专业学科、投入要素、政府政策和机遇等。

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深化以及近些年我国留学市场的兴起，由此产生的相关数据资料才为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实证研究提供了可能性，而且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实证研究主要借鉴了服务贸易竞争力分析理论的基本思路。其中关于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研究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竞争力的比较分析，即通过区域间或国家间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的比较研究，分析导致各阶段竞争力变化的因子，从而为提升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提供其他地区或国家的经验教训。这种分析的弊端是对数据背后的诱因分析不够客观，多为从数据本身出发的关于可能性原因的归纳研究。例如，王峰（2014）从TC、RCA、RC、NXRCA等贸易竞争力指标，对比分析了中日韩三国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及其对应阶段的诱因。另一方面是分析竞争力的影响因素，这类分析以规范性分析为主，存在少量实证分析，例如赵春明（2015）从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年平均汇率、高校生师比、服务贸易开放度等自变量的角度，全面科学地研究了这些自变量对来华留学生人数的影响。但本文认为进入2000年以后，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和高校生师比指标对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逐渐弱化。其中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可以用于判断国内高等教育大众化的程度，虽然高等教育大众化为愿意接受高等教育的公民提供了更多受教育的机会，但是也导致了高等教育体系中精英教育的比例下降，而外国留学生赴海外学习往往是为了学习当地的精英化知识。另一方面，我国高校生师比在2002年之前对高等教育供给能力的影响显著，即随着高校扩招风潮，高校生师比从1990年的6.3％迅速提升到2002年的19％，已经充分显现了高校生师比对高等教育供给能力变化的影响，而2002年之后高校生师比进入稳态模式，基本维持在18％左右，基本符合教育部在《普通高等学校基本办学条件指标》中要求的18％，而稳定后的高校生师比对高等教育供给能力的影响并不显著。

从实证角度分析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影响因素具有科学性，但是结合规范分析的出发点，从中选取切合中国国情的影响因素才能真正做到理论和实践的结合。本文立足于实证研究的基础之上，出于吸引力和推动力的角度考虑，增加了教育财政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以及孔子学院年增量这三个指标。力争全方位选取显性的和隐形的影响因素，同时加以规范分析，进而全面归纳出影响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实质因素，从而为提升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提供若干参考。

影响因素的选取和相应假设

竞争战略之父波特于1990年提出影响国家产业竞争力的六因素，其中四个核心要素指生产要素、需求条件、相关和支持产业以及产业战略和组织结构，两个辅助要素指机遇因素和政府因素。通过这六大因素对影响国家产业竞争力的要素进行了全面归纳和分析，即为“钻石模型”。根据波特的钻石模型，结合我国教育服务出口的内生决定因素和辅助因素两方面的具体情况进行分类，可从六个方面归纳出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影响因素。

（一）内生决定因素

内生决定因素主要从决定供给和需求的内在因素进行筛选，决定供给的因素包括要素条件、相关和支持性产业以及产业战略和组织结构四方面，决定需求的因素主要是需求条件方面。

1.要素条件

波特钻石模型中所指的要素条件，主要指一个国家的生产要素情况，一般涵盖人力资源、自然资源等方面。在教育服务贸易出口方面，影响因素几乎不涉及物质资料生产的自然资源要素，而人力资源成本、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教育投入可以采用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这一指标进行衡量，而且假设二者呈现正相关的关系。国际上教育财政支出占GDP比重为4％，早在1993年我国发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就提出“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GDP比例要在20世纪末达到4％”。但是限于各种因素，这一比重直到2012年才完成近十年前的目标。总之，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从1993年的2.51％提高到2012年的4.28％，表明我国对教育投入的倾斜和重视，这是实施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的坚强物质基础。

2.需求条件

在对国家竞争优势产生影响的诸多因素中，波特指出需求条件对塑造本国产品起到关键作用。需求条件来自于消费者对供给者所提供的产品的偏好层次，比如成熟的消费者会促使企业提供出更优质的产品或服务，经济学上被之称为来自消费者的激励。在教育服务贸易的国际市场上，尤其是境外消费教育服务的出口方面，来自国外的消费者受到供给国汇率影响较大，当消费者所在国的货币对教育服务供给国的货币汇率下降时（以直接标价法衡量），在收入水平稳定的状态下，消费者的货币收入在教育服务供给国市场的购买力增强，不断增强的购买力激励消费者增加购买意愿。因此，本文以年汇率值指标表示需求条件，并选取美元这一国际化货币为外币，采用直接标价法衡量单位美元的人民币值的变动情况，从而衡量人民币币值变动对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影响，并由此初步假设随着单位美元的人民币值下降，即人民币升值，将导致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劣势显现。

3.相关和支持性产业

上游的供给产业以及其他相关产业的竞争优势都会对一国某产业的竞争优势产生重要影响，这种影响分为两种类型，如果两者之间存在产能升级的不匹配，则二者关联性降低，存在恶性影响；如果两者之间是良性协同发展，则为支持性产业。从2004年首家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设立至今，孔子学院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市场上始终扮演着重要的媒介和宣传角色。孔子学院的设立旨在为世界各地提供正规的汉语教材和教学，在全球范围推广汉语以及传播中华文化，截至2015年12月1日，中国已在134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500所孔子学院、1000个中小学孔子课堂，学员总数达190万人，数量不断增加的孔子学院为推动汉语走向世界，吸引孔子学院所在国的留学生赴华学习，以及提升中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起到了积极作用。

4.产业战略和组织结构

企业的形成、组织管理方式以及竞争激烈程度、创新与企业家等要素构成了产业战略和组织结构的分析框架，战略关乎产业长远蓝图以及对具体实施方案的布局和控制，组织结构决定产业活动展开的秩序和效率。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市场上，高校是教育服务的直接供给者，目前我国活跃在教育服务贸易领域的高校以公立高校为主，组织结构上实行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机关部处和各学院分工明确。在产业战略方面，可从获得中国政府奖学的来华留学生人数的年度变化情况对我国出口教育服务的供给能力进行分析。作为吸引留学生来华学习的战略方针，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的提高对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具有积极促进作用，本文初步设想二者存在正相关性。

（二）辅助因素

虽然内生决定因素是影响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基础性因素，但是政府因素和机遇条件构成的辅助因素对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尤其是在教育服务供给者为公立高校以及市场机制不断完善的中国。

1.政府因素

在我国，政府对高等教育的影响可以通过经费资助、立法决策等方式开展，《高等教育法》明确规定：“国务院教育行政部门主管全国高等教育工作，管理由国务院确定的主要为全国培养人才的高等学校。”在教育服务贸易方面，政府在WTO教育服务贸易具体承诺减让表中的准入、限制或未作承诺的决策，对教育服务贸易的形式和内容都产生了直接影响。对此本文选取服务贸易开放度为指标，对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诸多影响因素中政府的作用进行衡量，并设想服务贸易开放度越高，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越强，二者关系呈现正相关性。

2.机遇条件

机遇条件是影响产业竞争力的随机因素，可能表现为其他影响因素的领域之内，抓住机遇能够给产业竞争力带来重大变化。但是波特也认为机遇是把双刃剑，有时机遇造就的新的竞争优势是以原有优势的丧失为代价的。例如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收紧外国留学生签证审查政策，2002年便启动了留学生与交换学者资讯（SEVIS）系统，该系统虽然巩固了美国反恐的严密性，但却对美国留学服务行业产生了负面影响，一方面增加了美国高校招收留学生的繁琐工作量，提高了招生成本，导致境外消费教育服务贸易的供给积极性受挫；另一方面，严格的签证审查制度使得一些已经通过美国高校录取要求的外国留学生因签证未通过而不能顺利赴美，造成部分留学生流失到英国以及澳大利亚等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国，一定程度上使得他国对美国教育服务需求增幅减少。但是机遇条件往往具有偶然性，而且难以合理量化，因此本文省略该路径的分析，并假设不存在机遇条件。

实证研究

通过运用钻石模型对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影响因素进行归类分析，基本选定了因变量和自变量，其中因变量是来华留学生人数，自变量是我国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年汇率值、孔子学院年增量、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和贸易开放度指数。本文选取1999至2014年的数据为样本，即从1999年我国与美国达成WTO协议至今进行教育服务贸易实践的数据，由此采用SPSS构建模型并进行检验。其中考虑到2003年受非典影响，来华留学生人数较前一年的大幅减少，为消除数据的异常性，采用2002年与2004年的中间值计算该年来华留学生人数以及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

（一）基本模型

方程（1）即为根据归类后的影响因素及假设条件建立的模型，其中因变量FSNt表示第t年的来华留学生人数，用该指标衡量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出口值。五个自变量分别为，EFRt表示第t年我国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数据来源于中国历年统计年鉴。YERt表示年汇率值，即第t年一单位美元对应的人民币的值，数据来源于中国历年统计年鉴。CIGNt-1表示第t-1年新增孔子学院的数量，这里用滞后一年的数值取代当期数值是为了消除内生性问题，数据来源于国家汉办官网发布的信息。GSGNt表示第t年较上一年新增加的获中国政府奖学金的留学生人数，数据来源于教育部合作与交流司发布的历年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报告。STOt表示第t年我国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本文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的计算采用庄惠明（2014）的计算思路，即考虑到规模经济的影响以及为了调整汇率转换带来的GDP扭曲，将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的测量公式修正为公式：STO=［（Sx+Si）/GDPp］*［1/（1-GDPp）/WGDPp］。其中Sx为中国服务贸易出口额，Si为中国服务贸易进口额，GDPp为按中国购买力平价衡量的GDP，WGDPp为按世界购买力平价衡量的GDP，其中进出口数据来源于中国历年统计年鉴，GDP数值来源于世界银行官网。α，β1，β2，β3，β4，β5为回归系数，εt为误差项。由于FSNt、CIGNt-1、GSGNt表示数量值，EFRt、YERt、STOt表示比例值，实证中为统一量纲，因此对三项数量值进行对数处理。

（二）相关性分析

通过SPSS相关性检验，来华留学生总数的对数值与教育财政支出占GDP比重、人民币年汇率值（单位美元的人民币值）、孔子学院年增量滞后项的对数值、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的对数值、服务贸易开放度之间的相关性系数分别为0.811、－0.903、0.870、0.930和0.970，可见选取的这几项指标值与来华留学生总数具有高度相关性，符合前文因素分析以及所作假设，即我国教育财政支出占GDP比重的上升、人民币的贬值、新建孔子学院数量的扩充、中国政府逐年扩大向来华留学生提供奖学金的规模以及我国服务贸易开放度的提高都能有效促进来华留学生总数的增加，从而促进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提升。

（三）回归分析

通过SPSS进行多元线性回归的结果如表1所示，公式（1）中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对因变量的影响较为显著，但人民币年汇率值未通过t检验，且所得符号与预期不符，予以剔除。剔除人民币年汇率值这一自变量后回归结果如公式（2）所示，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对因变量的影响仍较为明显，但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年增量的对数值未通过t检验，给予剔除。剔除该自变量后，多元线性回归结果如公式（3）所示，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对来华留学生人数的影响显著提高，同时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和孔子学院年增量滞后项的对数值对来华留学生人数呈现显著影响，且变动方向均符合预期假设。此时公式（3）可具体表示为：LnFSNt=0.433EFRt+0.121LnCIGNt-1+ 0.707STOt+8.602，而R2为0.972则说明模型的整体拟合优度较好，此外根据SPSS回归结果显示VIF也通过检验基本了消除模型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模型中自变量系数，β1＝0.433表明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和来华留学生人数成正相关关系，教育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每提高1％，来华留学生人数增长0.433％。这是由于一国教育投入反映了该国对教育供给的要素条件，教育投入的增减能够直接影响到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高低。β2＝0.121表明孔子学院年增量滞后项的对数值每提高1％，来华留学生人数相应增长0.121％。孔子学院的年增量可以反映我国在海外市场对本国教育服务产品的广告和宣传投入的变化情况，是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推力因素。β3＝0.707表明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每提高1％，来华留学生人数增长0.707％。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能够反映我国对海外市场教育服务贸易的市场开放程度，对教育服务贸易出口产生正面影响。

表1　回归结果

结论

本文以来华留学生人数作为衡量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指标，通过波特“钻石模型”拣取影响我国来华留学生人数变化的核心要素，并通过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了处理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教育财政投入占GDP的比重、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以及孔子学院年增量与来华留学生人数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即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既受到以教育财政投入占GDP比重和服务贸易开放度指数两点拉力因素的影响，同时又受到孔子学院年增量这一推力因素的影响。

（一）教育供给：增加教育投入，提高教育品质

财政性教育支出反映了一国对教育服务供给的投入力度，是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得以开展的物质基础。2015年我国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为4.15％，比上一年降低0.01个百分点。而世界平均水平为4.9％，美国为8％，日本为5％，印度为7.4％，我国仅略微超过欠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4.1％。这表明我国当前财政性教育投入不足，仍需加大投入，从而弥补国际差距。

另外，现今我国三分之一的高等教育经费用于985和211工程等研究型大学的建设，经费投入结构的失衡不利于应用型院校和职业技术学院的建设。但是发展中国家的来华留学生多集中于中医药和师范类院校以及部分高职院校，对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变化具有重要影响。因此我国应全面调整教育经费的投入结构，优化经费投入的比例关系，通过优质职业教育资源吸引大量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来华留学，进而推动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比例的优化和竞争力的提升。

（二）市场机制：推动教育服务贸易市场的开放

教育服务贸易是服务贸易的新兴分支，是GATS协议规定的服务贸易的第五大类，对一国经济增长、科技创新以及社会进步起到积极作用。目前已有包括中国在内的53个WTO成员国签署了开放教育服务贸易的相关协议，主要以英美澳等教育资源发达国家为主导，发展中国家由于教育资源有限、技术条件不足以及市场法规不健全等原因，教育服务贸易发展仍旧缓慢，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不断扩大，这将不利于缩小南北差异以及构建和谐世界。因此完善教育服务贸易的市场机制，推动教育服务贸易市场的开放，从而迫切应该将提升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提高到市场改革的战略意义。

教育服务贸易可细分为跨境交付、境外消费、商业存在以及自然人流动四个方面。与英美澳相比，由于我国教育信息技术的水平较低，出于幼稚产业保护，我国未在跨境交付的市场准入条件和国民待遇方面作出承诺，开放度较低。但随着我国在教育信息化投入上力度的逐年加大，跨境交付的市场开放度会不断得以提高。在境外消费的市场准入条件和国民待遇方面我国未作出任何限制，体现了很高的开放度，但是近年来海归留学生的文凭含金量降低以及就业难度加大的问题显现，表明中国留学生在境外消费教育服务的产品结构和消费质量需要加以事前引导和质量规范，减少境外消费的盲目性。在商业存在的国民待遇方面我国未作承诺，市场准入方面作出部分承诺，即有条件地允许外方进入我国市场，例如在中外合作办学方面规定外方不能任校长，在办学要求上也存在一定限制，这是市场化改革中出于质量关考虑采取的渐进措施。在自然人流动方面，我国规定了较多的限制条件，例如对提供教育服务的前提条件和人员资格的限制制约了教育资源的流入，未来需要制定更为宽松的流动政策。

（三）营销战略：支持孔子学院优质品牌的建设

国家汉办对孔子学院的战略定位是致力于适应世界各国（地区）对汉语言学习的需要，增进各国（地区）对汉语言和中华文化的了解，加强中国与孔子学院所在国（地区）教育文化的交流与合作，建立友好关系，从而为世界多元文化发展以及构建和谐世界作出贡献。这是从文化和外交角度对孔子学院战略意义进行的考量，实际上在孔子学院建立和增长的过程中，汉语言和中华文化在海外的逐步推广，对提高我国教育服务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也产生了积极影响。一方面，当一国（地区）内使用某种语言的人数较少时，掌握该语言的人群便获得了一种垄断定价权，从而能够明显提升该人群在该国的价值。虽然汉语学习者的基数很大，但是学习汉语的难度较大使得汉语学习者在全球的分布并不广泛。而孔子学院在设立国提供汉语教学教材和服务、培训汉语教师、组织汉语考试，迎合了汉语学习者的需求，扩大了海外汉语学习群体，从而增加了潜在来华留学生的数量，推动了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提升。另一方面，两个语言不同的国家进行贸易合作时，使用同一种语言，了解彼此文化，可以极大地降低谈判和交易的成本。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最大的出口国、第二大进口国，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商贸往来越来越频繁，而孔子学院在其设立国进行中华文化的推广正是顺应国际贸易市场的需要。作为教育服务产品的售前体验式营销，孔子学院的优质服务，能够推动更多外国留学生来华体验和研究中华文化。因此，大力支持孔子学院的建设可以看作是提高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一种营销战略，而打造孔子学院优质品牌则更能发挥宣传和推广效应。

此外，从教育服务贸易营销战略的可持续性角度来说，作为公益性非营利机构的孔子学院，一方面对汉办总部经费的依赖性较大，日益扩大的孔子学院规模与有限的财政经费支出之间的矛盾显现；另一方面，与以英国文化委员会、德国歌德学院和西班牙塞万提斯学院为代表的欧美文化推广机构相比，孔子学院的官方化的行政级别容易引起设立国的文化冲突。这两方面都制约了孔子学院年增量的提高以及优质品牌战略的塑造，未来孔子学院可以通过经费上引入市场化筹资、管理上增加民间化运作的改革，缓解经费制约以及跨文化冲突的矛盾，从而更好的发挥孔子学院对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的推动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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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铁铭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服务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