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莲
短篇小说《七月与安生》最先出现在文学网站榕树下,作者安妮宝贝当时还不到24岁。十几年后,全新的电影版《七月与安生》邀请了原著作者去看,虽然电影并没有完全按照原作脉络,结尾甚至有了出人意料的改变,但安妮宝贝本人给出了一个虽然保守却相当正面的评价。
着迷安妮宝贝文字气息的那代人,跟他们的偶像一起长大成人了,从十几二十岁到成为自己家庭和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而这部电影看起来也更像两个更加成熟的女性回头审视自己的人生轨迹:她们在友情和爱情之间的迷茫,她们的生死观和流浪歌。
编剧从原著任性的叙事中,清理出了这条“两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不断靠近,最终成为对方”的线,电影成品中循序渐进地展现了这些节点,即便稚嫩生硬,面对一个十几年的大IP、数以百万计的书迷,如此野心与大胆都值得嘉奖。
但我更相信这些成人化的解读与设计源泉来自监制陈可辛,这样的纠结与试探,一直都是他作品中的元素,甚至有人发现,片中饰演安生的周冬雨“北漂”的那些场景和镜头,几乎就是《如果·爱》的翻版,周冬雨的表演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周迅的影子。最初公布演员阵容的时候,很多人觉得周冬雨和马思纯应该互换角色,毕竟她们的前作给人印象太深,《山楂树之恋》的静秋就应该无缝过渡为安静的、与世无争的七月,而《左耳》中任性热烈的黎吧啦,不就是活脱脱的安生吗?但是电影中两人跟角色的融合却毫不生硬,到了后期转折,又会觉得这两人骨子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扮演一对相爱相杀的闺蜜,说服力足够。
这是一部没有男主角的电影,虽然两人爱上同一个家明,但就像亦舒小说一样,家明这个名字也只是一个符号象征,在片中面目模糊,他代表少女时期的一个火光,未完成的梦想,不肯松手的执拗,也是两个人经历过痛苦漂泊之后首先放弃的东西。最后两个人都毫不留情地从这个男人这里毕业离校,绝不回头。就算是情感上的交锋,大多数也只是产生在两个女孩之间,她们在青春成长中彼此从未缺席,而男性形象更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调味剂,说是三角恋,其实一角是坍塌的,完全让位给两个互为镜像的灵魂,打量审视,互相模仿,此消彼长,不管是努力活成对方的样子,还是变成对方最喜欢的样子。
整部电影既没有为了青春而大洒狗血,也没有因为全港主创班底而与我们的少年记忆格格不入。故事的结尾做出了异常大胆的改动,仍然是有代表希望的小孩子的出现,承载了七月、安生和家明的爱,但其中交织着爱欲、泪水、幻梦和天大的谎言。小说结尾的幼稚任性是少女的注脚,而无论什么样的少女,都要清醒面对这个世界,学习游戏规则,带着伤痕和希望继续走。
《朱尔和吉姆》 (1962)
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
主演:让娜·莫罗 奥斯卡·威内尔
“凯瑟琳有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快乐吗?没有,她把朱尔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她的死,让他感到一阵解脱。”分也很有意思。
《两生花》 (1991)
导演: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
主演:伊莲娜·雅各布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并不孤单,我在这世上并不是孤单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