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心动过速性心肌病临床特征和预后影响因素分析

韩晓华　王　凤　吴　琳　田　宏　梁雪村　刘　芳



·论著·

儿童心动过速性心肌病临床特征和预后影响因素分析

韩晓华1王凤1吴琳田宏梁雪村刘芳

目的探讨儿童心动过速性心肌病(TIC)的临床特征、药物疗效以及预后。方法回顾性收集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出院诊断中各种类型的快速型心律失常且左室短轴缩短率(LVFS)<30%的病历，采集临床表现、抗心律失常治疗、心电图和超声心动图评估以及生物标志物。临床随访终点定义为LVFS≥30%和标化左室舒张末期内径(Z-LVEDD)<2.0。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和Logistic回归分析心肌病变恢复的可能影响因素。结果2003年5月至2016年1月56例TIC患儿进入本文分析，男37例(66.1%)，<1岁婴儿40例(71.4%)。房性心动过速(53.6%)与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37.5%)是儿童TIC最常见的心律失常类型。所有患儿均接受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有效29例(51.8%)，部分有效23例(41.1%)，无效4例(7.1%)；乙胺碘呋酮是最常被选用(69.6%)的抗心律失常药物，单独或联合使用的总有效率达92.3%(36/39)。除外2例死亡病例，54例TIC患儿LVFS治疗前[(23.7±3.7)%]和治疗后[(32.8±4.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Z-LVEDD治疗前(2.79±3.04)和治疗后(0.37±2.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LVFS与Z-LVEDD达到随访终点定义的中位时间分别10 d和42 d。氨基末端B型钠尿肽原治疗前[(15 711±11 453)pg·mL-1]和治疗后[(1 287±1 510)pg·mL-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显示，治疗前Z-LVEDD越小，越利于Z-LVEDD早期恢复(β=0.528，95%CI：0.127～0.506，P=0.002)。结论儿童TIC心动过速有效控制后，心肌功能可部分或完全恢复。临床医生的早期识别与有效治疗对于儿童TIC的预后具有重要意义。

心动过速性心肌病; 快速型心律失常; 儿童

快速型心律失常持续或反复发作可导致心脏扩大和心功能不全，称之为心动过速性心肌病(TIC)。此类心肌病变为可逆性病变，在心律失常控制后心肌功能可部分或完全恢复，因此其预后明显不同于其他类型心肌病[1～5]。

尽管距离首例TIC的临床病例报道已有100余年，但近几十年才出现有关TIC的前瞻性临床研究，其中绝大部分为小样本量的描述性研究，主要集中于慢性房颤的成年患者。TIC可发生于任何年龄段，包括胎儿、婴儿、儿童和成年人，但关于儿童TIC的临床报道较少[6～9]，国内仅见小样本的病例系列报道[10～13]，因此其在临床实践中常常不被大多数儿科医生所认识。本文回顾性分析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我院)收治TIC患儿的临床资料，旨在探讨儿童TIC的临床特征、药物疗效及预后。

1　方法

1.1病例纳入和排除标准①2003年5月至2016年1月我院出院诊断包括如下各种类型快速型心律失常的病历：异位性房性心动过速(EAT)、房颤、房扑(AF)、紊乱性房性心动过速(MAT)、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SVT)、持续性交界区折返性心动过速(PJRT)、室性心动过速(VT)；②常规M型超声心动图检查示左室短轴缩短率(LVFS)<30%[6]；③查阅病历可除外病毒性心肌炎、原发性心肌病、遗传代谢性心肌病和先天性心脏病术后。④出院时要求来我院门诊进行定期随访。

1.2采集信息通过住院和定期随访病历，采集与TIC相关的临床发现，发病年龄，性别，体重，就诊原因，症状，体征，入住ICU情况，正性肌力药物使用情况，循环支持情况(机械通气和ECMO)，抗心律失常治疗(抗心律失常药物、电复律和射频消融术)，12导联体表ECG，24 h动态ECG(24 h Holter)，超声心动图；生物标志物：心肌酶谱(肌钙蛋白Ⅰ、肌酸激酶同工酶)，氨基末端B型钠尿肽原(NT-proBNP)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前与治疗后<1周、～2周、～4周和>4周的比值。

1.3心动过速的诊断标准根据12导联体表ECG判定快速型心律失常类型。若心动过速发作时24 h Holter显示异位节律心动过速占总心搏数>75%，则定义为无休止性心动过速[7]。

1.4超声心动图测定采用Philips IE33多功能超声诊断仪，在胸骨旁左室长轴切面，运用M型超声心动图测量左室舒张末期内径(LVEDD)与左室收缩末期内径(LVESD)，计算LVFS [(左室舒张期内径-左室收缩期内径)/左室舒张期内径]。超声心动图仪依据Teichholz公式自动计算左室容量指标：左室舒张末期容积[7×舒张末期内径3/(2.4+舒张末期内径)]、收缩末期容积[7×收缩末期内径3/(2.4+收缩末期内径)]，并由此计算左室射血分数(LVEF)[(左室舒张末期容积-左室收缩末期容积)/左室舒张末期容积]。根据我院正常儿童超声心动图测量参数[14]，通过年龄标化计算得到LVEDD的Z值(Z-LVEDD)[(LVEDD实际值-LVEDD平均值)/LVEDD标准差[6]]。

1.5抗心律失常药物疗效判定[7]根据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前后24 h Holter检查结果判断，①有效：恢复并维持窦性心律。②部分有效：心动过速负荷减少≥50%；持续EAT或MAT患儿，通过药物治疗延长房-室传导，从而有效降低心室率者归为部分有效。③无效：心动过速负荷减少<50%。

1.6随访方案在我院诊断住院治疗的TIC病例心动过速有效控制后，均要求定期专科门诊随访，随访指标包括体检、12导联体表ECG、24 h Holter、超声心动图检查，NT-proBNP检测。随访终点定义:①恢复至窦性心律；②左心室收缩功能和内径恢复至正常(LVFS≥30%，且Z-LVEDD<2.0)。

2　结果

2.1一般临床特征符合本文纳入和排除标准的56例TIC进入本文分析，平均年龄(1.8±3.4)岁(1 d至14岁10个月)；男37例(66.1%)，女19例。46.4%(26/56)的TIC患儿因发现心率增快就诊，其中9例因胎儿期心动过速出生后直接转诊我院。56例TIC患儿的临床特征及超声心动图指标等情况见表1。

2.2心律失常类型56例患儿中，房性心动过速(EAT+MAT)30例(53.6%)，SVT 21例(37.5%)，AF 1例(1.8%)，VT 4例(7.1%)。无休止性心动过速17例(30.4%)。

表156例心动过速型心肌病患儿的一般临床资料

临床特征x±s(范围),n(%)发病年龄/岁<140(71.4)1～35(8.9)>311(19.7)症状心率增快26(46.4)乏力、胸闷、头晕、面色苍白4(7.1)纳差、呕吐、腹泻、腹痛15(26.8)咳嗽6(10.8)激惹、哭吵不安4(7.1)晕厥1(1.8)合并器质性心脏病无54(96.4)小型房间隔缺损2(3.6)超声心动图测值左室短轴缩短率/%23.7±3.7(14.4～29.0)左室射血分数/%49.1±6.4(30.9～57.0)左室舒张末期内径Z值2.8±3.0(-1.9～10.8)循环支持机械通气10(17.9)机械通气+ECMO1(1.8)机械通气+持续肾替代+ECMO1(1.8)生物标志物肌钙蛋白Ⅰ/μg·L-10.21±0.43(0.01～2.5)肌酸激酶心肌同工酶/U·L-175.8±98.6(7.2～467)氨基末端B型钠尿肽原/pg·mL-114133±11334(370～>35000)入住ICU32(57.1)应用正性肌力药物42(75)

2.3抗心律失常治疗46/56例(82.1%)入院后首先接受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10例接受电复律治疗，其中8例电复律转律后予以抗心律失常药物维持治疗，2例电复律无效后予以药物治疗。

2.4随访情况56例TIC患儿中，死亡2例，失访5例，4例未达到随访终点定义仍在随访中，45例达到随访终点定义，随访时间1 d至38.1个月，平均(10.1±11.1)个月。

2.5疗效评价

2.5.1抗心律失常药物疗效评价 56例TIC患儿中，有效29例(51.8%)，部分有效23例(41.1%)，无效4例(7.1%)。4例TIC药物治疗无效的患儿中，2例MAT患儿死亡，分别应用Ⅱ+Ⅲ类和Ⅰb+Ⅱ+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无效；1例EAT转诊外院失访，1例SVT接受射频消融治疗。52例药物治疗有效(有效+部分有效)，39例单独或联合使用了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乙胺碘呋酮)，有效36例(92.3%)。

失访5例，其中1例EAT，Ⅱ+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部分有效，射频消融术后根治；1例MAT，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部分有效；1例胎儿期发生MAT，Ⅱ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部分有效；1例MAT，Ⅰc+Ⅱ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部分有效；1例EAT，Ⅰc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无效。

2.5.2导管射频消融术的疗效评价56例TIC患儿中，7例(12.5%)因停药后复发或药物疗效欠佳行导管射频消融术，术中心腔内电生理检查证实无休止性VT 2例、EAT 3例和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2例。射频消融术后心动过速均得以根治(表2)。

2.5.3左室心肌病变恢复的疗效评价除外2例死亡病例，54例患儿LVFS由治疗前(23.7±3.7)%上升至治疗后(32.8±4.6)%，t=12.83，P<0.001。Z-LVEDD由治疗前(2.79±3.04)下降至治疗后(0.37±2.0)，t=6.67，P<0.001。

2.5.4血清NT-proBNP28例心动过速控制前后检测了NT-proBNP，控制前后NT-pro-BNP水平分别为379.6 ～>35 000(15 711±11 453)和32.7 ～7 148(1 287±1 510)pg·mL-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6.85，P<0.001)，随访时间3 d至25个月，平均(3.6±6.3)个月。心动过速控制>4周BNP比值(79.4±93.4)明显高于控制<1周(8.0±7.2)、～2周(18.1±21.6)和～4周(24.9±29.6)，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F=5.548，P=0.003)，控制<1周、～2周、～4周BNP比值差异无统计学差异(F=2.483，P=0.099)。

2.6左室心肌病变恢复的影响因素LVFS与Z-LVEDD达到随访终点定义的时间，LVFS为(1.3±2.4)个月，中位数为10 d ，Z-LVEDD为(3.5±4.9)个月，中位数为42 d。

表2经导管射频消融术治疗的心动过速型心肌病患儿临床特征

编号手术年龄/岁心律失常类型药物治疗药物疗程/月指征消融部位17.8室性心动过速Ⅰb+Ⅱ+Ⅲ20停药后复发右束支26.6室性心动过速Ⅱ+Ⅲ13停药后复发右束支316.0异位性房性心动过速Ⅱ+Ⅲ13停药后复发右心耳412.7异位性房性心动过速Ⅱ+Ⅲ29停药后复发左心耳515.5异位性房性心动过速Ⅰc+Ⅱ21停药后复发右房上部63.9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持续性交界区折返性心动过速)Ⅰc+Ⅱ6药物治疗部分有效右后间隔70.4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Ⅰc+Ⅱ+Ⅲ3药物治疗无效右室游离壁

注Ⅰb：利多卡因；Ⅰc：普罗帕酮；Ⅱ：美托洛尔；Ⅲ：乙胺碘呋酮

以LVFS恢复时间的中位数，选取2周作为LVFS的随访时点。表3显示，年龄(OR=0.868，P=0.145)、治疗前Z-LVEDD(OR=0.754，P=0.011)和抗心律失常药物类型(P=0.029)影响LVFS的恢复，其中Ⅱ类、单用/联用Ⅲ类药物(与单用/联用Ⅰc类药物相比，P=0.015和0.022，OR值分别为11.0和16.5)与LVFS恢复相关；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未发现与LVFS恢复相关的因素(表4)。线性回归分析显示，Z-LVEDD的恢复与治疗前Z-LVEDD、治疗前LVEF、治疗前NT-proBNP、心律失常类型及药物疗效相关(表3)；多元线性回归的结果显示，治疗前Z-LVEDD越小，Z-LVEDD越易恢复，β=0.528，95% CI:0.127～0.506，P=0.002(表4)。

表3左室心肌病变恢复影响因素的Cox回归分析

相关因素Z-LVEDD(n=25)Pβ95%CILVFS(n=56)POR95%CI年龄0.3030.140-0.076～0.2410.1450.8680.718～1.050最大心率0.4850.096-0.09～0.0190.9671.0000.987～1.014治疗前Z-LVEDD<0.010.6210.279～0.5720.0110.7540.606～0.938治疗前LVFS0.098-0.223-0.265～0.0230.8450.9860.852～1.140治疗前LVEF0.025-0.3-0.168～-0.0120.5651.0240.945～1.110治疗前NT-proBNP0.0440.3291.5×10-6～1.0×10-40.2571.0001.000～1.000<1周BNP比值0.310-0.271-0.207～0.0710.6031.0390.899～1.200～2周BNP比值0.349-0.313-0.095～0.0370.9370.9970.927～1.073～4周BNP比值0.4530.384-0.036～0.0660.4421.0390.947～1.140>4周BNP比值0.8720.063-0.013～0.0150.2591.0090.993～1.026心律失常类型0.0480.2660.003～0.6360.2020.8070.581～1.122抗心律失常药物1)0.0810.235-0.057～0.9500.029-- Ⅱ0.9131.1670.074～18.3460.01511.0001.603～75.502 Ⅲ0.999000.02216.51.487～183.07 Ⅰc+Ⅲ0.7781.2730.237～6.8210.2362.3270.575～9.417无休止性心动过速0.872-0.029-0.026～0.0230.3561.0110.998～1.034循环支持0.3110.138-0.244～0.7520.2651.5610.713～3.418正性肌力药物0.0730.241-0.105～2.2860.8770.9090.271～3.049洋地黄类药物0.1240.208-0.273～2.2000.6430.7450.215～2.587药物疗效0.026-0.298-1.084～-0.1220.6091.2550.526～2.992

注1定义为Z-LVEDD或LVFS恢复；0定义为Z-LVEDD或LVFS未恢复；1) 抗心律失常药物：Ⅱ、Ⅲ、Ⅲ+Ⅰc与Ⅰc 4组间比较；Ⅱ：Ⅱ与Ⅰc比较；Ⅲ: Ⅲ与Ⅰc比较；Ⅲ+Ⅰc: Ⅲ+Ⅰc与Ⅰc比较

表4心肌病变恢复的多因素回归分析

相关因素Z-LVEDD恢复(n=56)Pβ95%CILVFS恢复(n=56)POR95%CI年龄0.1190.7520.526～1.076治疗前Z-LVEDD0.0020.5280.127～0.5060.1040.8240.653～1.041治疗前LVEF0.556-0.086-0.098～0.053治疗前NT-proBNP0.3860.125-2.6×10-5～6.5×10-5心律失常类型0.5190.095-0.227～0.440抗心律失常药物1)0.110 Ⅱ0.0528.1820.984～68.047 Ⅲ0.06060.4980.848～431.7 Ⅰc+Ⅲ0.5491.6120.338～7.694药物疗效0.342-0.132-1.205～0.430

注1定义为Z-LVEDD或LVFS恢复；0定义为Z-LVEDD或LVFS未恢复；1) 抗心律失常药物：Ⅱ、Ⅲ、Ⅲ+Ⅰc与Ⅰc 4组间比较；Ⅱ：Ⅱ与Ⅰc比较；Ⅲ: Ⅲ与Ⅰc比较；Ⅲ+Ⅰc: Ⅲ+Ⅰc与Ⅰc比较；Z-LVEDD恢复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模型，F=6.294，R2=0.496，P<0.001；LVFS恢复影响因素的多元Logistic回归模型，χ2=19.540，P=0.002

2.7 TIC的复发6例TIC患儿(3例MAT，3例SVT)随访期间，由于心动过速复发导致左室收缩功能急剧恶化，调整治疗方案有效控制心动过速后(5例调整抗心律失常药物，1例实施导管射频消融术)，左室功能逐步恢复。

3　讨论

TIC是一种可逆性的心肌病变，继发于各种类型的持续性或反复发作性心动过速。2006年美国心脏病协会关于心肌病的分类中，首次将TIC纳入获得性心肌病[5]，将其定义为继发于持续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或室性心动过速的可逆性扩张性心肌病伴左室收缩功能不全。心动过速终止后，心室收缩功能可完全恢复至正常。

关于儿童TIC的诊断标准，Salerno等[6]认为LVFS<30%，Kang等[8]认为LVEF<40%，或LVFS<28%，Moore等[7]认为LVEF<50%同时伴有Z-LVEDD≥2。本文采用LVFS<30%作为TIC病例的纳入标准[6]，我院左室收缩功能的超声心动图评估是基于M型超声心动图测定的左室舒张末期与收缩末期短轴内径，从而计算得到LVFS与LVEF值。在计算LVEF时，任何测量误差相比于LVFS都将被乘以3次幂。对于心室内径明显小于成人的儿童，尤其是<1岁婴儿而言，基于M型超声心动图的心室收缩功能测定，采用LVFS替代LVEF更为准确。同时我院超声心动图室常规按儿童年龄而非体表面积标化的Z-LVEDD，可能会低估体格发育较低儿童的心室扩大程度，故本文未将Z-LVEDD>2作为TIC病例纳入标准之一。

TIC可继发于各种类型的快速型心律失常。本文结果显示房性心动过速与SVT是导致儿童TIC的最常见原因，分别占53.6%与37.5%，与既往报道一致[9, 10]。其中26例(46.4%)因被发现或自觉心动过速就诊；其余患儿的临床表现缺乏特异性，包括乏力、面色苍白、纳差、呕吐、腹泻、哭吵不安和咳嗽等。本文资料显示， TIC中<1岁婴儿占绝大多数(71.4%)，与既往报道一致[10]。由于未能早期识别，57.1%患儿入院时心功能不全症状严重，需入住重症监护室，75.0%使用正性肌力药物，21.5%需要机械通气支持，3.6%接受ECMO治疗。在Salerno等[6]和Moore等[7]的研究中，分别有19%与13%的患儿需要ECMO或左心室辅助装置治疗。

心动过速是导致TIC的始发环节，因此控制心动过速是治疗的关键所在。本研究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的总体有效率达92.9%。乙胺碘呋酮是Ⅲ类广谱抗心律失常药物，可有效抑制室上性与室性心动过速，不仅抗心律作用强大，同时不具有负性肌力作用，因此使用率最高，单用或联合应用乙胺碘呋酮治疗39例(69.6%)，有效率达92.3%。近10年来，经导管射频消融术在儿童心律失常治疗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与成熟，对于顽固性或难治性心律失常导致的儿童TIC，射频消融术可提供根治性治疗[9, 16]。

目前TIC被认为是一种预后良好的可逆性心肌病，有效控制快速型心律失常后左室功能可部分或完全恢复，这区别于其他类型心肌病。Moore等多中心研究结果显示81例TIC患儿中，1例死亡，2例需要心脏移植，其余患儿LVEF与Z-LVEDD均完全恢复正常，恢复时间的中位数分别为51 d和71 d；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年龄越小、心率越快、使用机械循环支持、治疗前LVEF越高，则LVEF越早恢复至正常，而有利于Z-LVEDD早期恢复的唯一相关因素是治疗前较小的左室内径[7]。本文结果与上述结果相符，亦证实临床早期识别与治疗，有利于心室肌重构的逆转。本文中LVFS与Z-LVEDD的恢复均早于Moore等学者研究结果，主要与研究人群的纳入标准不同有关，Moore等[7]纳入的患儿左室功能受损更为严重，较本文入组患儿有更高的重症监护室入住率(77%vs57.1%)、更高的ECMO或左心室辅助装置使用比例(16%vs3.6%)和更大的初始Z-LVEDD值(3.0～7.2vs-1.87～10.75)。

近年来，NT-proBNP被视为诊断慢性心力衰竭及判断远期预后的良好生物标志物[17,18]。本文结果证实，儿童TIC控制前NT-proBNP明显升高，控制后NT-proBNP水平较控制前显著下降。控制后>4周BNP比值明显高于控制后<1周、～2周和～4周，可作为评价儿童TIC左室功能预后与转归的评价指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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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张崇凡)

Retrospective analysis of clinical profile and predictors of prognosis in pediatric tachycardia-induced cardiomyopathy

HANXiao-hua1,WANGFeng1,WULin,TIANHong,LIANGXue-chun,LIUFang

(CardiovascularCenter,Children′sHospitalofFudanUniversity,Shanghai201102,China)

WU Lin，E-mail:wulin0609@foxmail.com

Objective To illustrate the clinical features, efficiency of anti-arrhythmic medications and prognosis in pediatric tachycardia-induced cardiomyopathy (TIC) .MethodsRetrospective review of medical records was carried out in children with TIC, and defined as LVFS <30% associated with various tachyarrhythmia in Children′s Hospital of Fudan University. Data with respect to the clinical findings, anti-arrhythmic therapy, electrocardiographic and echocardiographic evaluation and biomarkers were collected. Clinical follow-up was continued until both LVFS≥30% andZ-LVEDD>2.0 were achieved. Multivariate linear and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was performed to evaluate possible predictors of time to myocardial recovery. ResultsA total of 56 pediatric cases with TIC were included in our study from May 2003 to January 2016. Forty patients (71.4%)were infants and 37 were boys (66.1%). Atrial tachycardia and paroxysmal supraventricular tachycardia were the most common types of responsible tachyarrhythmia, with the percentage of 53.6% and 37.5%, respectively. Anti-arrhythmic medications as part of management were used in all 56 cases and complete, partial and none effective response to medications occurred in 29 (51.8%), 23 (41.1%) and 4 (7.1%) cases, respectively. Amiodarone was the most commonly used medication, and its effectiveness was achieved in 92.3% (36/39) children, including both used alone and in combination with other medications. Except for 2 cases of death, left ventricular fractional shortening (LVFS) wa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from (23.7±3.7)% to (32.8±4.6)% (P<0.001), andZ-LVEDD was decreased from (2.79±3.04) to (0.37±2.0) (P<0.001) in the remaining 54 cases. Median time for recovery of LVFS andZ-LVEDD was 10 days and 42 days, respectively. Plasma (N-terminal) pro B-type natriuretic peptide was reduced significantly from (15 711±11 453) pg·mL-1to (1 287±1 510) pg·mL-1(P<0.001). Predictor of earlier left ventricular size normalization was smaller baselineZ-LVEDD (β=0.528，95%CI：0.127-0.506，P=0.002).ConclusionMyocardial dysfunction is wholly or partially reversible after control of the responsible tachyarrhythmia in pediatric TIC. Early recognition and prompt treatment by clinicians are crucial for favorable recovery of left ventricular function.

Tachycardia-induced cardiomyopathy; Tachyarrhythmia; Children

10.3969/j.issn.1673-5501.2016.02.009

上海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面上项目：201440631

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心血管中心上海，201102；1 共同第一作者

吴琳，E-mail:wulin0609@foxmail.com

2016-02-13

2016-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