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理事长 老台胞 郑励志

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理事长老台胞郑励志

郑励志，1924年生于台湾台北县，1949年10月回到祖国大陆，入华北军政大学学习，后转上海工作。1956年至1961年在复旦大学经济学系学习，毕业后留校，曾任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日本研究中心主任。2004年退休。曾任上海市台联常务理事、台盟上海市委主委、上海市政协副主席、台盟中央常委、全国政协常委。

主要著作有：《战后日本经济》《展望九十年代的中国》（日文）、《日本最大企业一百家》《快速发展中的亚太地区经济》《日本公务员制度及政治构成》《郑励志文集》等，译著有：《日本的资本主义》《企业弊病诊治》《事成于思》等。

一生致力于日本经济研究被日本政府授予“旭日中绶章”国企改制为股份制首倡者之一

2015年12月11日，在沪老台胞、复旦大学教授郑励志在日本总领事官邸接受了由日本政府授予的“旭日中绶章”。旭日章，日本勋章的一种。1875年4月10日制定，2003年11月3日改革荣典制度。授与“对国家公共有功劳者中，有引人瞩目的显著功绩内容”。旭日章分为6级，此次郑励志获得的是三等“旭日中绶章”。以下是郑励志教授的生平回忆。

我十分高兴地接受总领事先生代表日本国政府授予我的“旭日中绶章”，非常感谢日本国政府的慷慨授勋。我只是为中日两国民间的学术和文化交流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能够得到如此珍贵的荣誉，让我深感荣幸。

我是已经90多岁的人了，因缘际会，使我大半生与日本打交道，回首往事，让我感慨颇深。

初次接触经济学

我1924年生于台湾，在日本殖民统治下，学习过日语，也当过日本的海军志愿兵。我受的中等教育是公立台北第二商业学校（现台北商业大学的前身），也在日本两家大公司在台湾的分支公司工作过，故不知不觉对日本经济产生浓厚的兴趣。

1949年得知新中国诞生消息，毅然决然地离开我的家乡台湾，辗转香港奔赴北京，随后辗转到上海工作。1956年，我已经32岁，已经成家的我为了进一步充实自己，能为新中国建设多做贡献，毅然决然地报考复旦大学经济学系，寒窗5年，系统地学习了经济学。恰好这时复旦大学经济学系，在全国率先创办《世界经济文汇》期刊，订有几百种外国经济刊物。原有规定，这些刊物是不给学生借阅的，但日本留学的主编吴斐丹教授，看重我懂日文，开后门让我借阅。于是我大开眼界，了解世界各国，尤其日本经济的发展情况。我的毕业论文《论战后日本财阀的解体和垄断资本的重组》获得指导教师江泽宏老师的肯定。也许是这个缘故，我毕业后被留在复旦大学经济学系世界经济教研室任助教，开始了世界经济尤其日本经济的研究、教学生活。1964年2月，复旦大学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的批示在全国率先建立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研究所，我就从经济学系调入该研究所。该所“文革”结束后，改名为世界经济研究所。

1962年至1964年，我被高等教育部借调北京，在外交部国际关系研究所（现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编写世界经济教材。国际关系研究所人才济济，世界各国的图书资料数不胜数。我在该所受到学术氛围的熏陶和众多专家的指导，使我对世界经济，尤其是日本经济有了初步的了解，也积累了一些资料，最后也编出《日本经济教学大纲》。

为中国的改革开放鸣锣开道

文化大革命刚结束不久，1977年夏，国家计委和北京大学、人民大学等发起在北京召开400人规模的全国世界经济研讨会，复旦世界经济研究所也接到通知派人带论文参加。当时的所长余开祥教授指定我也去参加，我欣然答应，并连续3个月，夜以继日地赶出了“试论战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业发展速度”的论文。论文列举大量数据，说明战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工业发展史无前例地快，是它的黄金时代云云。论文写好后，给余开祥看了，他说：第一，写得很好，很实事求是，很难得；其次，拿到北京研讨会上发表“可能被杀头”。我说，国家已经落后到这个样子了，如果我讲真话就被杀头，那么这个国家就更无希望了，任其杀头去吧。就这样，我带着这篇论文去北京，1977年11月下旬在会上发表，没有想到得到满场的掌声。当时坐在主席台上的中国经济学界的泰斗薛暮桥、于光远、骆耕模等领导紧握着我的手说，你做了一件好事，了不起，谢谢了。此文后来改写为《试论战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刊登在《复旦学报》上，日本主流刊物《世界经济评论》全文译载，编者说郑某某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驱”。而复旦大学名师《世界经济文汇》主编蒋学模教授说，郑励志仅凭这篇论文就可以当教授。

与1993年与大内力在大连合影

北京全国世界经济讨论会后，我国广大干部对我国经济发展问题就逐步关心起来。他们在几近20年的极左思潮禁锢下，对外国经济发展的真实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亟想了解补课。于是1978年夏天开始，从上海总工会开了一个头，邀请我去讲《战后日本经济发展问题》，到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前我已连续讲了30场，上海市的10个区、10个县，还有市政府机关、部队、大专院校都争先恐后地邀请我去作报告。记忆犹新的是最后一场由解放日报社和上海图书馆联合举办的报告会，场所在上海共舞台，共三层，2000多个位子座无虚席。我从下午2时讲到5时多。华灯初上，还没有人先退席，人们对了解外界情况的渴望令我深受感动。三中全会后还有许多单位邀请我去讲，但因工作原因，很多邀请都被我拒绝了，但还是做了10场左右的报告。我想，通过这几十场报告，近两万听众，上海人民，尤其干部对日本战后的经济恢复和发展大开眼界，由此逐渐形成了一股热烈拥护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热潮。

“文革”后，我们国家百废待举，其中深深感到重工业太落后，就计划建设一家现代化的大钢厂。“文革”一结束，中央就开始筹划，决定厂址选在上海的宝山，引进新日铁的技术和设备。但对此事也有相当不同意见。1979年5月，国家计委和中国社科院又邀请一批研究日本问题的学者，去北京听取刚从日本考察回来的于光远等同志的观感，并要商量如何研究日本经济。

开会那天，吃过早饭，大家在招待所门口等车，这些人我因开会相处过多次，都是老朋友了，所以，河北大学日本研究所的孙所长见到我就开炮：“你们上海有什么条件要建那么大的钢铁厂？上海铁矿石没有，炼焦炭也没有，听说地基也不行，在沿海国防上也不利，耗费很大，而国家外汇困难，为什么非要在上海建这么大的钢铁厂？”一人开口，众人呼应。东一炮、西一炮，我要辩护都无机会。我想各地学者对“四人帮”很气愤，对其发源地上海也就带有很强的偏见吧。但那也没有办法，搞经济建设系百年大计，要实事求是，由不得一时情绪所左右。在随后的辩论中我说，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迄今尚无一个现代化的钢铁厂，而日本已建了七八个新锐的钢铁厂，而且都在海岸；连韩国也建了先进的浦项钢铁厂，还打算在南海岸光陵造第二个新锐钢铁厂。我们还没有一个，我们落后几十年了。我又阐述了他们提出的其他疑问，宝山的厂地是经过中央、地方方方面面认真调查论证定下来的。部分厂址下面是长江沙地不牢靠的话，当然有关方面一定有把握对付。至于外汇欠缺的问题是不是用长期贷款的方法从日本融资。不管怎么说，要实现现代化，必须要有个一流的钢铁厂。我不顾一切舌战“群儒”，大家都争得面红耳赤。后来宝钢很成功，成为世界上技术最先进、规模最大的钢铁企业之一。我多次见到宝钢的领导，半开玩笑地对他们说，宝钢应该授予我一个功劳奖，要大的。在听取于光远同志等的意见后不久，我国就成立了日本经济研究会，后来改称中华日本经济学会，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承办了第三届年会。

初到日本建立友好关系

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对我国的经济发展实行战略性大转变。大批的日本方方面面的学者、人士来中国访问，看看文化大革命究竟是怎么回事，改革开放是怎么回事。来复旦的人也很多。我参与接待和翻译。在这过程中，我认识了好多久闻大名的日本经济学界的学者。例如东京大学的大内力、马场宏二；京都大学的宫崎义一、伊东光晴；一桥大学的都留重人、石川滋；山口大学的安部一成等等。他们中有许多位是日本学士院会员，大名贯耳。他们都很热情，一见面就亲如知己。在1979年间，我参与接待的日本客人大约50多位。因此，后来我多次去日本游学时都得到了他们的鼎力帮助，使我得以进行广泛的学术交流。

1979年夏，我接到日本大内力先生的来函，说要邀请我访日两周，一周在东京大学，另一周在京都大学。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婉言谢绝了。1980年3月，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通知我：已经把你列入Fellow ship项目，欢迎近期就来日，并在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做外国人研究员，待遇相当优惠。我很高兴，复旦大学也欣然同意。我猜想这是大内力先生帮的忙，很感动。于是我5月初赴日，在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大内力先生的高足马场宏二教授的悉心安排下，住进了东京大学国际寮，该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还腾出一个大房间作为我的研究室。

我所认识的大学老师都是有名气的，又很关照我。他们的桃李满天下，在他们的关怀下，我到日本半年就几乎把日本全国跑遍，包括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县。我去过日本“最北之地”“最南之地”和“最西之地”。即北海道的“宗谷角”、南西诸岛的“波照间岛”和“与那国岛”，只是“最东之地”因日俄有领土之争，只到过能到的最东部根室市的“纳沙布角”。我之所以从东京千里迢迢乘坐3次飞机访问“与那国岛”，是因为日本朋友告知，在那里可以看到台湾。啊，台湾，是我日夜思念的亲爱的故乡啊！我离开它已有30余年，音信不通，日夜惦记在那里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众多的亲朋好友。我带着无比兴奋之情到了该岛最西端——西崎，那里距离台湾东海岸苏沃港仅100多公里。日本朋友讲，是可以看到台湾山脉、建筑物以及袅袅炊烟的。然而我去的季节不对，上述情况只有夏天可以看到，而我去的却是冬天。那时海上一层薄雾，望眼欲穿也看不到我可爱的故乡，太遗憾了。与那国镇长安慰我，明年夏天再来，我亲自陪你去。可是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在遍访日本各地时，我参观了日本工、农、商的大、中、小型企业，下过地下千米的煤矿，也上过海拔千米多高的牧场；也访问过50多所大、中、小学，拜访日本中央政府的一些省、厅和地方自治体机关，还游览了日本的名胜古迹和著名的古战场。由此我结识了许多日本的工、农、商、学、官和自卫队干部，上自内阁大臣、国会议员、文学界的代表性人物、大公司、大银行、大证券公司的领导和高管；下至普通工人、农民、店员、渔夫、牧人等等。

由于遍游日本，1980年不到一年，我就收到日本朋友名片上千张，过年时我花了几天几夜亲手写寄出的贺年卡就超过400张。

东京大学的教授在闲谈时说，来东京大学修学，任课的外国人并不少，他们中也有人到处考察旅游，但像郑先生这样在半年时间就走遍日本全国包括一些离岛，这可能创了东京大学的记录。

通过周游日本，我对日本经济现代化的过程和实况有了一定的感性知识，对日本人的勤奋、重教育、讲文明也有比较深的认识。后来我在上海和全国政协开会时，常就日本经济发展的经验教训发言，提出种种建议。

赴日难以忘怀的两件事

其一，1980年初夏，我随东京大学和信州大学联合组织的农村调查队到有日本谷仓之称的新泻县白根市的月泻村进行调查。其间，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教授马场宏二陪我访问农家。到了一户农家，主人60多岁，将我们引进客厅，得知我是来自上海的，就突然跪在榻榻米上，不断地鞠躬说：“对不起中国人！对不起中国人！”我把他扶起来，问究竟怎么了？他说，他们的兵役属于“新发田联队”管辖，而新发田联队是陆军第三师团的一个联队。第三师团参加侵略中国的战争，他作为普通士兵也到中国打过仗，虽没有杀过人，但也甚觉羞愧。我说日本军国主义发动这一场侵华战争，主要责任在这些军国主义头头，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今后两国人民和平相处就好。他的夫人端出点心招待我们，最后彼此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其二，1980年深秋，我的日本朋友开车陪我去游他的故乡四国。半夜从东京出发，走走看看，到四国西面的爱媛县内子町深山老林的大濑部落已经晚上7时多了。朋友夫人的娘家就在这里。朋友的丈人、丈母娘率领全家人，包括邻居朋友热烈欢迎我们。晚餐后围着火炉开始聊天，丈人和一位邻居老人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他们都被征参与侵华战争。虽然都活着回来了，但对这一场战争记忆犹新，不时地批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发动这一场侵略战争的错误，不断强调日中两国要和平相处，绝对不能再打仗。全体男女老少都坐着或跪着静静地听着，还问我中国、上海的情况。聊不完的话竟到凌晨2时才勉强结束，10来个人就和着衣服在榻榻米上一起睡了。到凌晨4时半，我因要赶头班电车去高知市访问，就先起来，未料到大家也都一一起床，送我到门口，反复说：“再来啊！我们欢迎你呀！”

与伊东光晴教授（左一）、丰田汽车公司副社长（左三）合影

参加大师们的研究会

日本的大学与中国的大学有一个很不同的地方，即日本大学的教授尤其是大师都有自己的研究会，10多人在一起，在业余时间主要是晚上读书、研究一些问题。我在东京大学两年时间就参加过大内力教授的“日本工人自治管理研究会”、都留重人教授的“醴泉会”、马场宏二教授的“财政研究会”。

大内先生还有一个“田螺会”也由10人组成，设在他的家里客厅，因客厅只能摆10人座位沙发，故会员只限10人，有人因故退出了，才能补上一个，故我一直无机会参与。大内先生的“日本工人自治管理研究会”我参加了好几次，成员中有现职的日本国会众议院议员两位，还有就是大内先生的高足们，议论如何进行日本工人自治管理走社会主义道路问题，颇受启发。

都留先生的“醴泉会”，昵称是“西服会”，即出席这个研究会的都要穿西装领带。都留先生在哈佛大学多年，从研究生到教授都在哈佛度过。因日美开战，1942年乘第一批交换船被送回日本的。故一身西洋派头，直到八九十岁，我每次去拜访他时，他在书房穿的仍是西装加蝴蝶结。我有几次出席他的“醴泉会”，是在他家开的，讨论日本经济中当前面临的问题。我记得一次是公共交通问题，八十年代初，日本公共交通问题也很严重，就专门讨论这个问题。还有一次是讨论环境污染问题，也都是八十年代初日本经济大发展后出现的大问题。参加者主要是一桥大学出身的已经有名气的学者。

马场先生主持的研究会名字我记不得了，我参加过多次，当时主要是研究日本的财政问题。我有幸参加这些高级的研究会，大开了眼界，也觉得我们中国的大学也应该效仿。

创办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中日关系比较好的年代，我有幸在这段时间访问日本多次。除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邀请两次共两年外，还应几所大学、研究单位的邀请，前往讲学参加各种研讨会、演讲会。我所作的主要报告是“中国的改革开放”“中日经济关系的现状和展望”“中国国营企业的股份制改革”。1989年，还与日本渡边利夫教授共著《展望九十年代的中国》，以日文在日本出版。国际交流基金会的第二次邀请，我把考察日本股份有限公司制度放在首位。因我也在八十年代应山一证券公司、山一证券经济研究所的3次邀请，作为该所客座研究员，合计逗留了约9个月，对股份制企业稍有了解和兴趣，八十年代初起，我是国内提倡将低效率的国营企业改制为股份制有限公司的首倡者之一。这次在日本到许多大学和研究机构做了“中国国营企业的股份制改革”的演讲，引起日本学术界、企业界的兴趣和关心。

这次访日我还带一个重要任务，即复旦大学谢希德校长嘱我为建立日本研究中心在日本筹款。谢校长是我国著名的物理学家，在美国留学多年，在美国拥有许多朋友，在这些朋友的支持下，他于1985年在复旦建立了规模不小的美国研究中心。因日本当时是资本主义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又是我们的邻邦，故也应该建立日本研究中心。经过一段时间策划，后来也叫我参加这一筹备工作。日本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对此事也予以关心，当时的驻沪总领事吉田重信先生也为此操过心。最后谢校长把在日本筹款一事委托给我的挚友，当时正应我们邀请来复旦讲学的京大教授伊东光晴。伊东先生对中国抱有同情之心，一口答应谢校长和吉田总领事的恳求，决定由他在日本筹款。正好不久我第二次到东京大学游学，我也就参与筹款的活动之中。伊东先生通过在厚生省的朋友，获得日本的大制药企业，卫材（EIZAI）公司的董事长内藤祐次先生的慷慨允诺，决意给复旦大学6000万日元资助，以作为建立日本研究中心的起动资金。我也在日本多次拜访EIZAI公司内藤董事长及其公子内藤晴夫社长。在卫材公司带了头，还有其他热心的日本朋友的大力支持下，终于创建了日本研究中心。

顶级的日本经济学家大内力、都留重人两位先生不顾耄耋之年将自己部分藏书亲自动手整理出2万多册列表装箱，还亲自送到邮局寄赠给我们，令人动容。对于伊东先生、内藤先生父子，大内先生、都留先生的一片热情，我们将永远铭记于心。

复旦日本研究中心25年来的活动

复旦日本研究中心于1989年10月开始试运行，由我负责。1990年7 月2日，学校公布中心领导班子，中心算正式成立并逐渐进入正轨，随后得到不断发展。复旦大学建立日本研究中心的宗旨，首先是学习当时快速发展的日本经济的经验和教训，为中国推进经济现代化立一面镜子，同时也兼顾研究日本政治文化的发展和中日关系及其演变。每年举办一次主要由中日学者参加的国际学术研讨会，是中心的重要活动。中心内一开始就设经济研究室、政治研究室、文化研究室。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的王沪宁同志，在中心成立初期兼任过政治研究室主任，做了很多工作。

日本研究中心成立25年来，一共办了25次国际学术研讨会，参加人数约1000人次，其中日本朋友约300人次，都是来自日本的著名大学、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对我们国家的现代化事业不无帮助。初期热心参加此类活动的日本朋友和中国朋友也都像我一样已经老了，不少著名教授已经驾鹤西去了，我们甚觉遗憾和怀念。但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现在日本研究中心请来参加研讨会和其他活动的国内外学者愈来愈年轻，愈来愈有新思想、新思维。我相信在他们的努力和鼎力支持下，日本研究中心作为研究日本经济、政治、文化和中日学术交流的平台，一定能继续发展下去并取得更大更好成果。

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亲和共处，乃两国人民乃至亚洲人民之福。我想起来，上世纪八十年代首次访日时，就千里迢迢到歌山县大宫市拜徐福庙。据说，徐福是奉秦始皇之命，为采不老长寿之药，带了三千童男童女去日本的，他们许多人留下来了。这已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我常常想起这一美丽的故事。

最后，我愿借此机会，向过去在中日学术文化交流活动中给我们帮助、指教的中日两国朋友和同仁，表示诚挚的谢意。

与都留重人先生（右一）在日本东京国际文化会馆合影　

与内藤祐次会长（左一）在复旦日本研究中心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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