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军
8月18日,美国《财政时报》网站刊登了该报记者加弗(Rob Garver)撰写的一篇题为《中国与俄罗斯在叙利亚结盟给美国制造麻烦》的报道。看到这个标题,我马上就想到了文章的标题和内容似乎与两天前几位爱好军事的朋友的思路是一样的。两者的思路都源自两则消息:一是中国军事代表团访问叙利亚,双方就加强人员培训和中国军队向叙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等达成共识;二是俄罗斯两型战机首次从伊朗哈马丹空军基地起飞打击叙境内极端组织武装。当他们在与我交流时说出这个想法后,我的回答是:也许土耳其的“变脸”幅度才是关键。
8月12日,土耳其外长恰武什奥卢(右)在安卡拉同到访的伊朗外长扎里夫举行联合新闻发布会,双方表示将在解决叙利亚冲突问题上加强合作
巧合的是,同样是在8月18日的两则消息为我的回答提供了“佐证”。一是“以色列情报网”网站独家报道说,美国匆忙将在土耳其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里的50~70枚B-61型航空核弹撤往罗马尼亚的德韦塞卢空军基地;二是伊朗英文电视台报道说,到访的土耳其外长恰武什奥卢表示:没有俄罗斯与伊朗的参与,叙利亚问题不可能有“一个永久性的解决方案”。很显然,如果这两则消息属实并兑现的话,那对未来叙利亚局势的影响将是不可预测的。具体说到军事上对叙利亚局势的影响,根据美国军方公布的统计数字,从2014年9月美军开始空袭叙利亚境内“伊斯兰国”目标后,截至2016年7月,美军对叙利亚的空袭平均每天出动的飞机仅为6架次,而其中至少一半以上的战机是从距离叙利亚仅100多公里的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起飞的。也就是说,土耳其“变脸”的幅度,决定着美国在叙利亚空中打击能力的大小。
当然,土耳其的“变脸”还引发了美国政界对土耳其是否脱离北约的讨论。如8月18日彭博新闻社在一篇综述中就引述美国前驻土耳其大使杰弗里(James Jeffrey)的话说:如果土耳其离开北约,将使美国在与俄罗斯和伊朗博弈时出现非常不利的局面。其实杰弗里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从制衡俄罗斯和伊朗的角度看,土耳其不仅地理位置无法替代,而且其军队规模在北约中也仅次于美国位列第二。“冷战”后,也许美国认为土耳其与俄罗斯及伊朗的历史积怨根深蒂固而导致它们之间不可能结成某种同盟,所以才将土耳其首批纳入了F-35战机的八国联合生产联盟,同时还将“萨德反导系统”的AN/TPY-2雷达以前置方式部署在了土耳其用以监测伊朗发射的弹道导弹。而不久前土耳其战机突然击落俄罗斯战机一事,也不能排除是土耳其空军的某些人在向美国传递着的一种暗示:即土耳其军方是美国在欧亚大陆桥上一支不能失去的制衡力量。换句话说就是,土耳其的“变脸”幅度将决定美国在该地区究竟是一个“制衡者”还是一个“被制衡者”。
最后我想说的是,今年2月2日美国国防部长卡特在诠释国防部所提交的2017财年国防预算时表示,五角大楼的资金要求符合去年的国会预算协议,但支出的焦点将发生改变,以应对美军面临的五大挑战:俄罗斯、中国、朝鲜、伊朗和“伊斯兰国”。6个月后,因为土耳其在一场未遂军事政变后的突然“变脸”,卡特强调的“五大挑战”中的三个——俄罗斯、伊朗和中国却被媒体猜测可能会在解决叙利亚危机上“结盟”。那么这三个国家所谓的“结盟”到底与“变脸”幅度尚不确定的土耳其之间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是:俄罗斯与中国是“上海合作组织”的创始成员国,伊朗是“上海合作组织”的观察员国,而土耳其则是“上海合作组织”的对话伙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