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斌
第一次在叔叔家见到欢乐的时候,它刚刚出生不久,正依偎在母亲欢喜的肚皮上吮吸着奶汁。欢喜神情紧张地朝我和它的主人吠叫了两声,生怕我们抱走它这唯一没被人抱走的孩子。
但我们还是抱走了欢乐,因为我们全家都十分喜欢这只小狗。我为欢乐冲好一杯牛奶,用手指试探好牛奶的温度,奶香惊动了欢乐的嗅觉,它用鼻子慢慢地闻一闻,又伸出舌头,细细地小尝了两口,发觉不是母亲的乳汁,欢乐惊恐地号叫起来,怎么都不肯喝。
母亲做了小米粥,欢乐仍是试探性地小尝一口,发觉味道不符,便不再吃了。就在这时,弟弟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我们一个谁都不愿意相信的消息,欢喜来了!
果然,在我家的铁门外正卧着眼神哀伤的欢喜,见到我们它声音低沉地叫了几声,像是在哀求,让它和欢乐母子相聚。全家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付欢喜的办法。最后的裁决还要由我的父亲来做,父亲深思熟虑地说:“把门打开,让欢喜进来和欢乐见见吧!”
他亲自拉开铁门上的门闩,铁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隙,欢喜迫不及待地从缝隙里钻进了我家的院子。它在我父亲的腿上匆忙地嗅了几下,一头钻到弟弟的房间里找它的孩子欢乐。父亲把欢乐从箱子里抱出来,欢喜立即上前趴下身去,很快欢乐就吮吸到了它熟悉的奶头,大吃特吃起来。给欢乐哺乳的欢喜安详地闭目养神,体会着欢乐吃奶的温馨。
叔叔很快得知欢喜来到我家的消息,他笑着走进来,和父亲饶有兴趣地谈论起欢喜和欢乐两只狗的逸事,等到他们二人海阔天空谈得词穷意尽,叔叔站起身对父亲说:“好久没这么和你畅快地聊天了!有时间再谈吧,我回去了!”叔叔走到欢喜的身边,柔顺地抚摸着欢喜的脑袋,和蔼地对它说:“欢喜!你的孩子也吃饱了!你也该回家了!你看这家人多喜欢它,把孩子留给这家人吧!”
叔叔走时还对父亲和我们说:“以后欢喜还会来的!它已经知道你们抱了它的孩子,会继续到你们家来喂奶的!”
正如叔叔所言,次日的一早,我们全家刚刚起床,弟弟一眼看到等候在铁门外的欢喜。他赶紧向我报告:“哥!欢喜它真的又来了!”
父亲把铁门打开,迎接欢喜进来,睡了一夜的欢乐需要吃早饭。欢喜的到来很是时候,睡醒的欢乐又得到了母乳,好像母亲一直守护在它的身边。在欢喜的精心照料下,欢乐茁壮地成长起来。欢乐长大后,欢喜老了,欢喜总趴在自家的胡同口,静静地等待欢乐来看它。它们母子相见的时候,欢喜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任由欢乐拿舌头舔舐它身上的毛发。
上初中后,我和弟弟的学业变得紧张,父亲把欢乐送到了姥姥家。表姐每逢来走亲戚,都为我们捎来欢乐的消息——它在姥姥家过得无忧无虑,看家护院忠于职守,家里的老鼠被它清理得一干二净。我们很骄傲,全家谁都没有看错,欢乐的确成为了一条出色的看家狗。
卧龙摘自《少年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