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迷的“乐高玩具”

秦朗

2016年6月美国佛罗里达州发生枪击案，嫌犯手持一枝AR-15步枪袭击夜总会，打死打伤上百人，使这种武器再次成为新闻视点。

基于AR-15的M-16系列、M-4系列是美国军队的主力步枪，装备了不少美国的盟国。许多枪厂也在民用市场上生产和销售采用AR-15架构的步枪，是美国市场上销售量最大、最受欢迎的武器。

这款枪为什么如此长期热销？美国著名枪械评论家约翰·斯托克通过亲身经历，对AR-15架构枪械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成年人的乐高玩具

2012年的辛辛那提州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后，AR-15成为受审查最严的步枪，并在很多地方受人指责。其实在桑迪胡克枪击案之前，AR-15就已经是美国市场上的销售冠军了。枪击事件使部分人再次试图禁售枪械，于是想持枪的人们纷纷抢购AR-15，一些枪店在小学枪击案之后的三周内卖出了平时三年的销量。

各州都对于AR-15的爆发式热销感到如梦初醒。社会各界提出了各种问题，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人如此热衷于购买AR-15？为什么普通的、守法的美国人倾向于购买这样一种为军用目的而设计的致命武器？为什么已经拥有AR-15的枪主还要拼命囤积新枪？这些人都是末日论者吗？还是那些被“使命召唤”式枪战游戏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

上述人群在AR-15的客户基础中确实是存在的，但这些群体的数量不足以解释高达500万枝的民用市场总销量。真正的秘密在于，AR-15在枪械市场上的地位类似于PC在计算机市场上的地位。

在过去的20年中，AR-15逐步发展成为一种开放架构的、模块化的枪械平台，枪主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加以改造或加挂附件。人们即使没有枪匠的经验，只要使用简单的工具，就可以对AR-15进行深度改造，甚至可以从零开始组装。商业市场上可以买到各种千奇百怪的配件。从这个角度说，AR-15是世界上第一种“动手玩家”的枪，它远远超出了军事爱好者的范畴，这也是很多控枪组织的误区所在。

丹尼尔防务公司负责销售的副总裁杰·杜坎在描述AR-15的时候说，“它是一种机械，是一种模块化的时尚。正因为它是模块化的，因此人们可以在它的基础上按照自己的意愿搭配出一支步枪来，它可以是独一无二的、极为个性化的。”

杜坎本人很早就参与高端AR-15的生产，经历了AR-15从一种奇怪的武器变成最热销民用枪的全过程。他和很多人一样，都相信AR-15的配置灵活性引发了人们的强烈兴趣。

人们可以通过更换枪管、枪栓和弹匣来改变口径，可以加装或拆除光瞄、强光灯、激光指示器，可以利用导轨系统来增减前部的附件。他们还能更换握把和枪托来适应自己的体格。人们甚至可以定制特殊颜色和涂装的枪身，常见的涂装有僵尸末日主题，甚至有Hello Kitty主题。人们只要进入电商网站或者实体店下单，就可以得到上述附件。人们还可以在自己收藏的多枝AR-15之间互换附件，形成完全不同的新枪。

杜坎说，AR-15就像成年人的乐高玩具一样，不少人买了好几枝AR-15，经常动手改造，例如更换不同长度的枪管、瞄准具。在他们看来，AR-15与遥控车、遥控飞机是一类东西。

2011年美国射击运动基金会进行的一次调查也显示，购买AR-15的人主要是动手改造的玩家。平均每个 AR-15枪主拥有2.6枝AR-15系列步枪，平均要花436美元来购买附件和个性化套件。

围绕AR-15还形成了一个网上发烧友群体，这个群体彼此交流使用经验和改装心得，形成了AR-15.com和MajorPandemic这样的网站。

禁枪令失效后的热销

1994年美国曾通过进攻性武器禁令，禁止销售类似于AR-15的大威力步枪，有效期10年。2004年禁令到期时，正值反恐战争如火如荼，AR-15的销售出现反弹。美国特种部队手持M-4步枪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作战的镜头，让粉丝们对AR-15更加趋之若鹜。几年之间，原本只向军队开放的高端、小规模AR-15市场迅速膨胀起来。成立于2000年的丹尼尔防务公司原本只是几个枪械爱好者的业余生意，为特种部队提供一些AR-15步枪附件。该公司从2003年开始销售整枪，此后每年以100%的速度增长，目前有70%的订单来自民间。

还有不少其他公司也是从爱好者自制附件起家，逐步开始生产整枪。他们的业务增长虽然没有这么快，但从2004到2008年间也取得了大幅度增长。

民间用户和军队一样，对步枪的精度、可靠性、人机工程有着永无止境的追求，一些顶尖玩家的要求比军队只高不低。民用市场投入的巨量资金促进了产品研发和完善，降低了成品采购的成本。这也使得美国军队在枪械采购时处于非常有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