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 魏振刚 顾国平
当今一“古人”十八万三千天
——记当代大写意书画家刘双印先生
○文/本刊记者 魏振刚 顾国平
看刘双印先生的作品集和诸多介绍他的文章,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行内人对他的评价,曰:“画坛代有大家出,五百年间三逸狂”。他的狂傲、崖岸高峻在书画界是出了名的,睥睨流俗、遗世独立、我行我素,不参与任何组织,是个独行者。当我接触到画家本人以后,这种印象尤为深刻。他的外表与常人不同,鹤发童颜、长髯飘逸、笑容纯真、目光清澈,自有一派仙风道骨般的潇洒之姿。其为人秉直,谈吐之间每每慷慨激昂,语言铿锵琅琅、中气十足,亦幽默诙谐。不臧否人物而臧否自见,古代名士、高人的风范俨然。其独立特行之势,狂放疏朗之慨,显示了他不屑与流俗为伍的操守与追求。这使我不禁想到了书圣王羲之论书画家的一句话:“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我以为刘双印先生足以当之。
由此我不得不感慨,大凡有个性的艺术家性格中往往都有蔑视传统世俗的一面。他喜欢按照自己的好恶行事,为人处事情绪重于理性,具有极为浓厚的感性色彩。正是由于他们内心纯粹,追求真美,不汲汲于世俗,才能成为艺术大家。在刘双印先生身上,我对此感受颇深。他不但为人狂放、个性昭彰,表现在书画艺术作品的创作上也以“狂放”扬名当世。
我多次捧读和欣赏刘双印先生的书、画、文合集《刘双印作品选集》,只见他的狂草作品,大写意山水人物画,纵横飘逸、大笔如椽、激情充溢、上下纷飞,似有不可遏制之势。往往寥寥数笔,神形兼具,极具艺术个性,令人拍案叫绝。据说,他在书写25米狂草长卷《兰亭集序》和15米《赤壁怀古》时,以马尾长锋大笔,饱蘸浓墨,一气呵成。“迅若风驰电掣,若入无人之境,气势慑人。落墨沉雄润厚,常一两笔连续书就一二十字。洋洋洒洒,变化无穷。刚中有柔,仙风道骨,天真发作,自然而然,毫无媚俗之气。”(王其发序言语)可谓“挟取笔端风雨,快写胸中丘壑。”
这样的狂草,不是人人所能为之,他在《论狂草》的文章里,是这样抒发其独到的见解的:“狂草落墨,必先润厚沉雄,龙游大泽;继而迅若电驰,渴骥奔泉;最后墨枯,遒遒犹古藤之盘。通篇望去,苍苍茫茫,变化无极。忽如张颠之放浪,忽如怀素之连绵;挟武穆之雄豪,取山谷之清奇;似青藤之激狂,犹八大之静敛;有曲铁之坚劲,若春兰之飘逸;寓篆隶之舒缓,具汉简之雍闲。一篇好的狂草,当有道骨仙风。一味柔媚,一味狂躁,皆不得要领。要领不是笔划,小学生照样可以背得草诀歌,要领是气,是神韵。为草者必先有气,大人之气,内气。外表不怕弱,怕的是内虚。司空图言:大用外腓,真体内充,返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游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之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体会古人之言,补充知识,渐为真体而真气出,真气具而书胆大。”
他的狂草写得犹如神品,为市场所追捧,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他把这种狂草的风格运用到山水人物画中,以书入画,求新求变。既有抽象之大美,又有具象之精微;既随意挥洒,又不失其形态,可谓笔精墨妙、形神兼备、恰到好处。中国书画艺术源远流长,书法之狂草,绘画之水墨大写意,历来都代表着中国书画的最高艺术水平。在其漫长而又曲折的发展过程中,一代又一代的天才书画大家,倾注自己的全部智慧与才能,大笔书写着一部中国书画的艺术史诗。可以说,刘双印先生对当代艺术的最大的贡献,是他把书法的狂草和水墨大写意山水人物画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明代大画家徐渭说:“迨草书盛行乃始有写意画。”刘双印先生深悟此道。对徐渭(号青藤)、朱耷(号八大山人)推崇备至,认为他们的作品笔意纵恣、另辟蹊径。表面看似狂放,实则是狂而出新,文雅、飘逸而率性。他们之所以能够开一代画风成为画坛巨擘,与他们豪阔的性情不无关系。在这点上,刘双印先生自信远通古人,在艺术追求上能够同感天地,心有戚戚;而在生活中,又都是不拘俗法,不受成规约束。他曾在所作《三高士图》题画诗中写道:“青藤八大真仙才,山后之人远凡胎,时空隧道若相见,泼墨挥毫同释怀。”因此他自号山后人。与古圣先贤同怀抱,他很好地继承了前贤的创新精神,纵观他的“狂草”与“水墨大写意”作品,其深邃和灵动的魂魄,妙入毫端,得之于心,由法而化,不受约束。
他师古人,但不泥于古人,“笔墨当随时代”,博采众家之长而为己用,将诸位名家的笔墨精粹与时代气息融合到自己的绘画作品之中,从而成就了自己的艺术境界。此正是《文心雕龙》所谓的:“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而他在放达自己笔墨的同时,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古典哲学、文学及书画理论的研究,每有心得和妙论,往往行诸文章。正因为他的学养、审美理想和高度的自信,加之他高蹈扬厉的个性和崇古情趣的追求,决定了他的笔墨语言的传神达意更加精准。因此,他在创作上,更加注重作品的精神内核,在作品的深度、广度上颇费机心,有人读不懂,感到怪,奇,对市场的流行因素也不做过多的考虑,只注重自己的内心的感觉,捕捉艺术的灵感,坚守艺术的准则和探索创新精神,直捣艺术的核心,立身画外,存心画中。正如清人布颜图在《画学心法问答》中所言:“天机若到,笔墨空灵,笔外有笔,墨外有墨,随意采取,无不入妙,此所谓天成也。” 刘双印先生的大写意画法,看似随心所欲,而实在是艺术的高境界,表明了他已经达到了能够自如地驾驭事物本相的地步。
对此,他有一段独到的见解,曰:“何为水墨大写意?水墨二字就是说画是纯用墨画成。说是用墨,实则用水,这便要充分发挥水的妙用,水要用得好,便有了墨分五色,便有了焦渴、浓淡、干湿。大就是大气象、大家风度、大笔触中见精微。亦可说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写:便是以书法入画,笔笔写来,写出自家面目,写出自家山水,写出时代精神,写出具有时代气息的绘画语言。意:便是意在笔先,意便是构思,意便是主题,意便是超越形象与物象之外的意象……”这可以说是对水墨大写意的最好诠释。
正因为如此,他的狂草和大写意画,多呈现出沧桑和萧疏的枯笔,让人震撼!这恰恰是他的特点,他多年有意实践着。说起枯笔,在书画界行之既久,如傅抱石的干笔,齐白石花鸟画里的枯枝以及历史上无数知名书法,绘画大家的干墨笔锋,历来让当代书画家称道。欣赏刘双印先生作品时你会不难看出古、现代一些大家的笔法。他的狂草,是富有禅意的画,相得益彰。古语有“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根据所书之内容,信笔而为,发挥想象,尽可开张,尽可收敛,功夫全在字外,其乐无穷。正是因为他以字入画,讲究画意,重视魂魄,欣赏他的水墨大写意画,可感受到他超然象外的洒脱,得到一种极高的艺术享受。
刘双印先生的画干净、飘逸、有风骨,处处流淌着与众不同的风格。他能在长达4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不知疲倦地持续创作,且始终精神饱满,激情澎湃,“其在作画时,先以似篆非隶的高古笔法,写其形态大概,或浓或淡,或干或湿,或焦或渴,或兼而有之,或干裂秋风,或润含春雨;最后再以狂草大笔,通篇以气概之,或渲或染,或聚或散,或倒行逆施,或如大河奔流,一泻千里,或刀枪突鸣铁骑出,或大珠小珠落玉盘,或涓涓细流,似听无弦之琴,其变化无穷,万千气象。”其何以如此?他说,是与他年轻时从事体育锻炼密不可分的,有健康的体魄,才能在书法和绘画上达到气韵贯通,如果说体育锻炼是外修的话,那么,书法和绘画更是对身体最好的修炼,属内修,内外兼修。
刘双印先生14岁起开始练习拳击,15岁时改练中国式摔跤。师从号称“摔跤神仙”的孙登科先生,而孙登科先生的老师是杨士泽,杨士泽的老师是朱老先生,而朱老先生是前皇宫善扑营的摔跤手。善扑营中的摔跤术在清代很受重视,康熙擒鳌拜就是这些摔跤手的功劳。清灭后善扑营解散,朱老先生遂把善扑营中的摔跤术带到了民间。刘双印很为自己得之正宗的摔跤术而自豪,他说:“现在我还会时不时地练一练,而且经常用跤步来走路。”的确,近七十多岁人了,其脚步迅速,行走如飞,十分灵活!
正如他的摔跤术传承有序一样,他也雅爱收藏,也把它当作可以提升一个人的修养的活动。他所藏的珍品,件件精彩,传承有序。他收藏有一尊三尺高的宋代米芾石,常抚摸把玩,为此他特意写有《米芾遗石考》一文以记之。他收藏有一块太湖石,是苏东坡所遗,该石有九通眼,气势非凡!令藏界叹为观止。尤值得一记的是他的藏印,有朋友说,双印双印,应该有两方好印——田黄和田白,才算名至实归。为此,他曾经为了一枚田黄印章,几乎卖掉所有藏品,甚至拿视为宝物的米芾藏石交换,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得其所愿。他说,古代的书画大家同时也都是收藏家、鉴赏家,如米芾、苏东坡、徐渭等。藏是一种升华,更是艺术创作的激情所系。当你拿到一件自己喜爱的东西时,瞬间自我感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有人说,他是当今的古代人,但即使是古代人,其作品的独特及不可模仿性己经引起了收藏界的关注。有人称其为当今写意第一人,以其现有的成就和发展趋势而言,这种称谓并不为过,可以说是名至实归。刘双印其人放达、豪阔,其画质朴、飘逸,其书法霸气、震撼,而他对水墨书画的理解、诠释,早已超越出传统象与不象之中,已到“随心所欲不越矩”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