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与地域特色

2016-08-23 05:06云南
散文诗 2016年9期
关键词:怒江散文诗大山

云南◎寒 狼



散文诗与地域特色

云南◎寒狼

在家乡贫瘠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山峦绵延起伏,高低重叠的崇山峻岭,一边是在西藏地区由北向南平行而流,又互不交汇,构成这一举世无双的地理奇观的“三江并流”,另一边是由郁郁葱葱的大山怀抱的坡地,在三十度的坡度上,我的父辈们坚守着这块土地,不停地耕耘。

“三江并流”,我的村庄隔不上几年就会遇上大旱;看上去披着绿色的大山,差不多年年都有泥石流,撕扯着我美丽的家园。我的父老乡亲们,现在依然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铁定“纪律”,在大山深处翻转土地,为一颗粮食劳神,为一季丰收焦心。然而,贫穷依旧紧紧裹住家乡举步维艰的脚步,让我的故乡仍在贫穷中徘徊。我离开过故乡,那种决绝,想着是一辈子不会回去了,不知怎的,在中国的一些城市转了一圈,当初想离开故乡的豪情又被乡思冲淡,继而填充我梦境的仍旧是浩荡的大江、木楞房与比春风还细的山间小路。夜不能寐时,我感觉自己只是一粒尘埃,堵塞不了故乡的决堤,无论遥望远处的大山,还是村头的羊群,我不想用切肤的疼痛裸露家乡的伤口,还有对恩泽于我的乡土寄予平生的丝丝眷念,于是,我只想把栖息在山坡上的族人,用我的母语转换成另一种可以理喻的方式来解读我的故乡和土地。

我的家乡是贫穷,但有白云擦拭过的蓝天,有花朵都感到满意的静谧,有羊群都觉得不忍下口的青草。干枯的峡谷,几场雨后,就开始弹琴;漫山的杜鹃,逮到了春的消息,就把自己燃烧成野火。即使有恶风,也决不会蹂躏花期的苦荞。高黎贡流淌着水洗的月色,怒江彼岸,有鸟天天唤我。

同时,我也开始感到无比的不安,在我的家乡,没有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更无让人眩晕的高架立交桥。我似乎穷得只有那百万大山,蓝天和白云,河流与草甸,故乡的山坡上那稀稀疏疏的庄稼,还有那曾经传唱了几代人的盐马古道。这一些,像一幅幅素描的画面展现在我眼前,故乡,是我今生久未愈合的伤口,那是因为家乡高低不平的生态环境以及风与空气中流动着黄色的沙尘,在与村寨古朴木楞房对饮的时间中,我竟然无法跨越一粒尘埃的高度。

我只能用我们边远少数民族特有的东西来书写脚下的息壤,众神的土地,有魅的传说,穿行在二十四节气里的山歌。那些原以为落后的东西,怎么又都成为我散文诗的富矿了,我开挖,我切割,我汲取,我清收,我把它们变成我的喻体,变成灵光一抹、心香一瓣。于是,才有了一章又一章的怒江山水,斜挂在报刊,我也因此有再度审读故乡的激情。原来,地域写作大有可为。作家福克纳说过:我的像邮票那样大小的故乡是值得好好描写的,而且,即使写一辈子,我也写不尽那里的人和事。与福克纳邮票大的故乡相比,我有怒江大水,我有高黎贡这样的大山,接下来如果还写不出作品,恐怕只能归罪自己了。

在体现散文诗的地域特色时,首先要展现的是农村生活的真实性,边远山区所处的恶劣环境,和尊重当地风俗、风土人情,勤劳的老百姓与荒芜土地,形成这样的反差,那是一个民族与大自然的抗争。我亲眼面对一位山区老者穿戴着像柳条一样破碎的衣服,那时,我的灵魂在一层层地被剥落。当下一些物欲横流的思想玷污了对生命的敬畏,而是一味地单一地去抒情,或是夸大其词地掩饰了事物的本质,或者追求语境上的技巧,遗忘了内核的温度是需要升华的。

我们的散文诗写作群的民族责任心的不浮夸,不卑不亢的民族气息,我们怀揣的精神家园,曾经一度被挤压、糟蹋、鞭策,甚至于自己在黑暗之中苦苦寻觅和追求,在生命的昭示之中,我们还有一份沉重的责任心,那是对我们心灵的一次次的拷问。我们可以沿着生活在底层的脉络,来倾听他们内心深处的呼唤与种种期待,在高寒山区,或深山峡谷中,用我们的真爱去寻找心灵慰藉。

在这里,散文诗作为独特的文体,可以充分地运用那些意境、神韵的修辞手法,从脚下的土壤说起,用个性化的语言,具有族裔色彩,来梳理每一条小溪、每一块土地、每一条崎岖山路,来书写我们的乡土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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