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百万”散伙王健林的电商梦怎么圆

王健林的电商梦由来已久，圆梦之路却走得颇为坎坷。万达电商自2012年5月份开始组建，经历了四次转变，从万汇网到飞凡网，到互联网金融，再到最近刚曝出的智慧停车，听起来都不错，可至今却都停留在概念层面。

2014年8月，王健林将腾讯、百度两大巨头拉入自己的电商队伍。宣称三方首期共同投资50亿，5年投资200亿，全力打造全球最大O2O电商公司，誓把阿里巴巴拉下马。外界对“腾百万”组合也充满好奇与期待。

“我觉得你们三家有点像凑拢班子。”马云在中国绿公司年会上说的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却一语中的。

今年7月7日，这个凑拢班子散了。随后，以“万达电商烧光50亿”、“腾百万散伙”等内容为题的报道开始不断见诸报端，事后被万达飞凡指责为不实报道。不过，公司的一则声明却揭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三方并未实现投资性合作，飞凡完全由万达出资，腾讯和百度并未实际投入任何资金。

1+1+1>3？并没有

“别看他们两家是搞互联网的，给的意见不多，全是我们自己研发的，百度和腾讯的价值，仅是在技术产品的开发上提供一些意见。”“腾百万”散伙后，王健林公开抱怨。

根据当时的协议，万达、腾讯、百度将进行账号体系打通、会员体系、支付与互联网金融产品、建立通用积分联盟、大数据融合、Wifi共享、产品整合、流量引入等方面合作。

在彼时的发布会上，李彦宏设想万达电商通过互联网技术联通线下实体经济，实现线上线下的场景融合。马化腾则坦言腾讯作为连接器让更多服务智能化，有大量O2O的机会，万达电商就是要把线下变得更加智能化。

时任万达电商CEO的董策也表示，万达电商将成为全球最大的O2O电商平台，并且开出时间表，拟在2015年实现对万达终端的全面覆盖。

万达为此进行了大规模投入。2014年底斥资3.15亿美元收购快钱68.7%的股权，为电子商务生态系统完成支付闭环。“即使这200亿全部失败，O2O没做成功，起码找到了互联网金融方向。”王健林在发布会上声称。

2015年3月26日，万达电商的实体运营公司上海新飞凡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万达持股70%，腾讯和百度各持股15%。2015年4月，总投资约30亿元的万达电商云基地项目落户成都市双流县，承载万达电商的数据存储及云计算、呼叫中心和研发业务。另外，万达电商还完成了15个智慧产品研发，制定了未来3年更多的技术研发目标。

同月，新电商平台飞凡网上线测试，但之前合作协议中提及的“万达、腾讯、百度账号体系打通”却并未出现，而此后关于腾讯、百度共同推进飞凡网发展的消息也极为少见，直至腾讯、百度双双退出。

工商资料显示，7月7日，飞凡网投资人进行了变更，投资人一栏中已经没有腾讯和百度的身影，仅剩上海万达网络金融服务有限公司一家企业；企业类型也由其他有限责任公司变更为一人有限责任公司。

知情人士透露：“万达、腾讯和百度只是签署了框架协议，之后万达在和百度、腾讯下面的部门进行业务推进时却非常困难，飞凡网基本就是万达一家在做。”

“在万达电商联合体中万达在做主导，百度和腾讯在当中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所以并没有出现1+1+1>3的效果。”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网络零售部主任莫岱青分析称，一方面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另一方面发展电商又比较烧钱，这应该是腾讯和百度退出的原因。

北京中清研信息技术研究院副院长、电子商务交易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研究员赵振营则认为，万达、百度、腾讯都缺乏电商基因，而且都没有想好怎么去发展O2O电商。

“O2O ”水土不服

“当时王健林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万达电商第一任CEO龚义涛说。

万达电商组建伊始，200万年薪招聘电商CEO一事轰动一时。7个月后，曾经的Google总部电子商务技术部经理、阿里巴巴国际交易技术资深总监龚义涛走马上任，随之而来的还有阿里、谷歌等互联网公司的高管。

但任职两年后，龚义涛离职了。他透露，自己曾花费3个月的时间才让管理层明白了O2O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大多数领导还停留在网购这个层面上。

龚义涛任职两年内，为万达电商搭建起O2O架构并制定了整体策略，确立线下为主，用互联网和电商的方法和技术优化线下，为核心资产商业地产保值增值。2013年底，万达电商产品“万汇网”上线，定位为万达广场的O2O智能电子商务平台。

2014年8月，“腾百万”接棒肩负起万达发展电商的重担。此后，董策接任龚义涛担任万达电商CEO，但其并未继续发展万汇网，而是另起炉灶打造了飞凡网。

当时的飞凡网非常像一个团购网站，网站导航栏主要分为餐饮、电影、百货、购物等板块，基本上涵盖了万达广场的业务范围，似乎延袭了之前“万汇网”的模式。

2015年6月，董策也从飞凡网CEO的岗位上离职了，此后该岗位出现近8个月的空窗，直到2016年2月，原芒果网CEO李进岭上任。此后，飞凡网的商业模式也悄悄发生了改变。

记者于8月4日登录飞凡网官网发现，首页已经没有任何商品和店铺，而是变身为介绍业务、引导商家联系合作的一个入口。飞凡APP的首页内容展现模式与团购APP也非常类似，有购物中心、电影、美食汇、品牌街、亲子等十个入口。但记者在品牌街中随机点击优衣库、茵曼、ONLY等品牌发现，上线的产品并不多，有些仅有品牌介绍。

CEO你来我往，其他高管更迭的频率更勤，有媒体做过统计，万达电商高管的在职时间是以月为单位计算的，同时还有大量中层流失，最近一两年流失率超过50%。

业内将其原因归结为万达作为传统企业的管理文化与互联网公司文化格格不入，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王健林的强势。龚义涛透露，尽管王健林一直在内部强调，从自己到总裁到分管副总裁，一定不要用万达传统的管理思维和房地产思维模式管电商，要给电商创新、决策、财务的自主权，但实际上最终控制权仍掌握在王健林手里。

又见“实体+互联网”

8月1日，万达飞凡再次向外界抛出重量级消息——斥巨资战略投资互联网停车领军企业ETCP。双方合作后，新飞凡将为ETCP开放4000家“万达体系内和外部的大型商业综合体”，以期打通其O2O商业生态入口内最重要的消费闭环。

万达将此次合作的发布时机落在“腾百万”散伙的风口上，被称作是对外界质疑给出的有力回应。

清华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张光华分析称，“腾百万”联合的两年时间，万达并没有投入大量推广宣传，在用户端也没有产生大的影响。“但它的版图一直在扩张，包括支付环节，包括业务链，这个是无声无息的，万达简直是在身体力行地证明慢工出细活。”

根据官方数据，截至2016年6月底，飞凡开放平台合作商业项目超过3000个，飞凡商业联盟拥有商户超40000家；飞凡会员总数超过1.2亿，其中活跃会员近4718万，APP下载量超过1350万。

万达飞凡也宣称，经过不断试错，如今的方向更为清晰——以智慧场景应用为主要模式的新理念。该体系旨在为实体产业的经营者和消费者搭建一个全方位的“实体+互联网”开放平台。

这家名为ETCP的智慧停车企业成立于2012年，一直专注于传统停车行业的互联网智慧化升级，目前已经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等8座大型城市拥有合作停车场3000多家，停车资源更是覆盖了大型商业综合体、写字楼、中高端社区、大型公共交通枢纽、机场等停车高发区域。

ETCP的董事长兼CEO谭龙告诉媒体，结盟后，双方将从产品、研发与运营、商务合作、大数据共享以及线上线下联合推广等多方面进行深度整合。

不过，“实体+互联网”的模式背后，传统企业管理文化与互联网公司文化的矛盾依然存在， ETCP是否能帮王健林圆了他的电商梦，恐怕还有待时间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