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
耶路撒冷享有世间唯一的殊荣,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穆斯林均视其为圣城。
坐着大巴,从格兰高地一直向南,4个小时后我到达了耶路撒冷。这里是犹太人,是基督徒,是穆斯林心中的圣城,但是第一眼印象,它和一般大城市却并无太大的不同。而细细品来它又和世界上其他城市都不同,在孕育着一代代文明的同时,前行得也并不轻松。
有荣耀也有伤痛
1980年,以色列立法认定耶路撒冷是该国的首都,同时它又是一个对比强烈的城市,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民族、社会不同阶层,同处一城;城市的东西两部分截然不同,发展水平悬殊。老城雅法门以西的西耶路撒冷是现代以色列的核心地带,而老城及其东、北、南三面的东耶路撒冷则以巴勒斯坦人为主,也是穆斯林的地盘。
来到这里,不难发现耶路撒冷享有世间唯一的殊荣,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穆斯林均视其为圣城。犹太人从“托拉”获悉,先知们预言的弥赛亚终将出现在锡安山上,那时候,所有民族都将融合为一。为了尽可能接近于实现这一预言,世界各地虔诚的犹太教徒都梦想着死后能安葬在这一圣山旁的墓地里。经文中写得很清楚,直到那时,犹太人都应当仍然是“一个神圣的国家,一个祭司的民族”,而不与其他国家融合为一。这是建立一个既为世俗王国,又系宗教王国的以色列国家,其“永恒的”首都均为耶路撒冷的根本理由之一。
基督教徒引证的则是《新约·启示录》,并相信人间的耶路撒冷终将变为天堂。他们崇敬耶路撒冷,仅仅是由于它在基督教诞生过程中起过的作用,以及与此相关的回忆。须知正是在耶路撒冷,上帝之子耶稣基督托胎人形来拯救世界,经历了他人间生活最痛苦也最壮丽的时刻,尤其是被钉死于十字架和死后的复活。
而根据穆斯林的传统,耶路撒冷,作为穆罕默德东山再起的圣地赞美真主,超绝万物。
所以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一年四季都有成千上万的虔诚的朝圣者,潮水般涌向耶路撒冷了。实际上,主要圣地都集中在旧城一个由4公里城墙围起来的相对狭小的区域内。所以在老城走着走着,就会首先看到犹太人的店铺,贩卖一些手工纪念品;一些基督徒的小店,里面挂满了从中国进口的真皮凉鞋;然后只要一拐弯,就可以看到穆斯林在店铺前热情地招揽生意,他们的货品充满“穆斯林”特色,主要是一些手工编织的波斯风格的毯子和丝质围巾、纯羊毛披肩等。
来到耶路撒冷,就不能对“哭墙”视而不见。从广场的3个入口处都可以进入“哭墙”。“哭墙”在英文中直译为“西墙”,长约50米,高约18米。犹太教把该墙看作是第一圣地,教徒至该墙须哀哭,以表示对古神庙的哀悼并期待其恢复。千百年来,流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犹太人回到圣城耶路撒冷时,便会来到这面石墙前低声祷告,哭诉流亡之苦,所以我认为翻译成“哭墙”更为合适。
就在我正想跟随前面的两个日本小哥近距离接触“哭墙”的时候,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原来只有男性可以进入“哭墙”的特定区域。而且进去前需佩戴犹太人的白色小帽,这些叫做“基帕”的小帽被放置在入口处的大筐中,其意是表示对上帝的敬畏。头上有天,不可“光头”以对,所以要用帽相隔。男性游客都会用卡子将其固定在头顶。
“哭墙”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庆典,石块般大小的圣经正在等待搬出,而女性却被栅栏隔绝在外,不能近距离观看。因此在这个区域周围,摆满了白色的塑料椅,女性游客纷纷踩在椅子上向里面探头张望。当我向我的以色列朋友抱怨,以色列作为一个发达国家,竟然还存在这种歧视女性的事情时,他耸耸肩说道,以色列确实有很多的问题还没解决。
跨过臭名昭著的“隔离墙”来到约旦河巴勒斯坦地区,可以看到满墙谴责以色列和呼唤和平的巨幅涂鸦。在check point 300的出租司机向我抱怨道,是美国人和以色列人害得他们没有工作,生活困顿。而我在约旦安曼宿舍碰到的一个德国姑娘,因为男友是巴勒斯坦的贝多因人,她曾发誓要和以色列人划清界限,决不踏入以色列半步,甚至决不消费半个谢克尔在犹太人身上。而这边的以色列人则反唇相讥:“他们认为只要独立,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幼稚!”
“安息日”再说一次shalom
在Shabbat——犹太人的“安息日”来临之前,我收到了一条消息,美国朋友给我介绍的一个刚从北京回来的犹太姑娘Aylet Menche,邀请我去参加她和朋友的“安息日”晚餐。
“安息日”是犹太教主要节日之一,该词源于阿卡德语,本意为“七”,希伯来语意为“休息”、“停止工作”。犹太历每周的第七日(自星期五日落到星期六日落)。犹太人谨守安息日为圣日,不许工作。《圣经》记载,上帝在六日内创造天地万物,第七日完工休息。犹太教尊这天为圣日,这一天应该礼拜上帝,不做工作。而且也停止一切娱乐,不能看电视,不能开电脑,也不能用手机。
说到“安息日”我“深受其苦”,虽然“安息日”严格来说是从星期五日落到星期六日落,但是一般的店铺、市场基本从周四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打烊,一直到周六傍晚才开门营业。所以,周四下午4点后,基本所有超市、饭馆、娱乐场所全部关门。如果不想饿死的话,必须提前准备——在超市买好两天的食材和饮用水后,就是坐在旅馆的窗前发呆,除非去东耶路撒冷那些景点,而且必须擅长远距离的行走才行,因为所有公共交通也停了,只有很贵的Share Taxi在运营。
所以Aylet提前告诉我时间和地址后,她便空着手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恰逢Purim节日临近,很多人盛装打扮走上街头,本来空荡荡的像刚被轰炸过的街头,突然有了这群年轻人,变得不那么冷清。这边就在街道中央,轻轨的轨道上铺上毯子,席地而坐,拿出红酒和食物;那边穿着扎染服装的年轻人已经伴着吉他的旋律,载歌载舞了。
我和Aylet还有她的朋友一起去往她家,她们都是美国的犹太人,现在生活工作在耶路撒冷。虽然,她们整个下午谈论的正统宗教话题让我这个无神论者难以招架,但在这个共进“安息日”晚餐的饭桌上,我还是感受到她们对我这个黄种人无条件的接纳。
大家回到家后,再次互致“安息日好!”每个人手拿一本小册子一起念祝福祷词,虽然我听不懂,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庄严肃穆的气氛。然后主持这次晚餐的女孩用右手微微举起一杯倒好的葡萄酒,继续说着祈祷词,每念完一句,大家都要一起说一声:“阿门!”随后主持人会把这杯酒传下去,每个人都要抿一口,直到这杯酒喝完。
喝酒之后,大家要去做礼仪性的洗手,传统是拿起一个大水杯,开始的时候用右手握住杯子右边的把手,左手打开水龙头,接好水后,左手握住杯子把手,往右手倒水,洗净后,再换到右手往左手倒水。在这期间,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然后大家轮流回坐到餐桌旁,等待主人切开叫做Challah的面包。面包一定要两个放在一起,并盖上一块白布,这白布象征犹太人在远古流浪时面包上的露水。切完后,撒上一些盐,主持人自己先吃一口,然后分发给大家。吃下第一口面包后大家就可说话了。
热气腾腾的Challah消除了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晚餐的紧张感,伴随着大家的谈话和笑声,好吃得停不下嘴的沙拉、烤鸡和鹰嘴豆泥,看着小小的灯泡折射出来的橘色的灯光,好像我也被接纳成为她们的一员,一瞬竟有了“他乡即是故乡”的归属感和错觉。
“安息日”晚餐结束后,趁着天色还早,Aylet提议我们一起进行饭后散步,顺便带我看看她眼中的耶路撒冷老城。
当我们聊起最近看的布拉德·皮特的商业大片《僵尸世界大战》,提起里面最有寓意的情节:当全世界都被僵尸攻陷后,只有以色列毫发无损地生存了下来,然后就在“哭墙”这里,好心的犹太人让巴勒斯坦人民进来躲避僵尸的攻击,但是由于这些巴勒斯坦人民太过兴奋,在广场上载歌载舞狂欢庆祝,最终导致僵尸跟随着声音找到了这里并且很快将其攻陷,世界上最后一个安全的地方就这么沦陷了。
我说完这个电影情节,Aylet笑笑说:“你看,好莱坞就是这么揶揄犹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