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防治：欧盟的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

王钼婕　张明顺

(北京建筑大学环境与能源工程学院/北京应对气候变化研究和人才培养基地，北京　100044)



空气污染防治：欧盟的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

王钼婕张明顺

(北京建筑大学环境与能源工程学院/北京应对气候变化研究和人才培养基地，北京100044)

【摘要】从欧盟主要空气污染物发展趋势、欧盟行业污染物排放现状以及空气污染物对人类和生态环境的影响情况，描述了欧盟空气质量现状。分析了我国空气质量所面临的形势及问题，并借鉴欧盟改善空气质量采取的主要措施和经验，提出了完善空气质量监测体系并扩大统计范围、落实完善监测预警应急系统、以行业为主导控制污染物排放总量、加强区域协调机制的建议。

【关键词】空气质量；欧盟；启示

1欧盟主要空气污染物及发展趋势

欧盟空气污染的主要污染物有悬浮颗粒、炭黑、臭氧、氮氧化物、硫化物、碳氧化物、苯系物和甲烷气体以及砷、镍等有毒金属。欧盟28国和欧洲经济区33国所有主要和前驱气体如O3、NO2、PM的排放对环境空气浓度的贡献都有所下降，减少最少的是氨气只有6%，减少最多的是硫化物达到58%技术改进和政策扶持是污染物减少的最大动因，比如近年开发引入的催化剂转换器技术以及燃料质量准则政策[1]使碳氧化物和苯系物的浓度有明显的下降，但也有例外，比如由于新型柴油车的普及，导致NO2的直接排放增加了55%[2]。

2欧盟行业污染物排放现状

在欧盟主要对空气污染有贡献的行业有：道路运输、商业机构和家庭、能源生产和分配、工业、农业、垃圾行业。不同行业对主要空气污染物的贡献程度不同，见图1。

图1　2013年欧盟28国行业排放空气污染物成分比例[3]

2013年，交通行业对NOx的贡献最多，占到所有行业的46%，也是欧盟重要的温室气体排放源。商业机构和家庭采暖主要贡献的空气污染物为PM2.5，PM10，BaP和CO，分别占总量的43%、58%、73%和47%。近年，由于政府津贴鼓励和其他燃料价格上调以及宣传普及工作的有效推进，民众更多的选择家用木头或者生物质燃料，家庭采暖造成的BaP排放下降了16%。除了BaP的排放以外，工业排放的其他污染物在2004年到2013年均有不同程度的减少。但2013年工业排放的Pb、As、Cd、VOC和Ni依然高居首位，分别占总量的60%、57%、56%、52%、40%。农业部门近年来减少的污染物排放量最少，2013年排放的NH3占所有行业比例的93%，但NH3的排放在2004到2013年度仅仅减少了6%。垃圾行业除了对CH4的排放之外其他污染物的排放比例都很小。

3空气污染对欧盟人类身体健康的影响

2013年欧盟28个成员国中暴露在各类污染物下的人口比例都严重超标，见表1。

长期暴露在空气污染中会持续对欧洲的人类健康和财政收入造成严重影响，如缩短生命、增加医疗费用、降低生产效率等，尤其在城市地区。欧洲大部分人口都持续暴露在欧盟制定的空气主要污染物浓度限制值以上，符合世界卫生组织空气污染物浓度标准的城市人口数量不足30%(除NO2外)。大多数WHO的研究都着眼于空气污染对于自然、非事故、人类死亡数、呼吸以及心血管疾病的严重影响[5-8]。

暴露在PM2.5下导致早逝人口最多的城市集中在欧洲中部和东部，也是PM2.5浓度比较高的地区(英国、法国、意大利和德国)，O3影响较大的地区(意大利、德国、西班牙、法国和波兰)和NO2影响较大的地区(比荷卢经济联盟、意大利、英国以及德国的鲁尔区)也与两者浓度较高的地区相吻合。从欧盟28国的数据来看，NO2浓度造成的疾病负担是O3的四倍，是PM2.5的五到六分之一。

表1　欧盟28个成员国空气污染物浓度高于欧盟和世界卫生组织的参考浓度的城市人口比例(2011—2013)[4]

4空气污染对欧盟生态环境的影响

空气污染会直接破坏植被、影响土壤和水资源质量。对生态系统伤害最严重的是O3、SOx、NOx以及重金属，他们会造成土壤、湖泊、河流酸化，减少动物数量、缩短植被生命、减少生物多样性。欧洲地表高浓度的O3通过减少增长率损害农作物、森林和植被。将植被直接暴露于O3中比暴露在其他污染物中的伤害更大[10]。

从2003年起，欧洲大部分的农业和森林地区的O3浓度值已经逐渐减少到保护植被和森林不受高浓度O3影响的目标值以下。2012年，已经有27%欧盟农业用地达到了欧盟为保护植被不受O3损害的设立的目标值，特别是南部和中部地区；有86%的欧盟28国农业用地达到了欧盟制定的保护植被不受O3损害的长期目标；有67%的欧盟28国森林区域达到了欧盟长距离跨境清单标准值。

富营养化是生物所需的氮、磷等营养物质大量进入湖泊、河口、海湾等缓流水体，引起藻类及其它浮游生物迅速繁殖，水体溶氧量下降，鱼类及其它生物大量死亡的现象。早期的EEA报告[12]的统计表明，由于大气中氮浓度过量，2010年63%的欧盟28国生态区域以及73%的欧盟自然保护区网络受到富营养化的威胁，特别是欧洲大路以及爱尔兰、英国和瑞典的南部地区。近期的研究表明，欧洲2020年生态系统所遭受的富营养化侵害还会持续蔓延。

5欧盟空气质量改善采取的主要措施[13-14]

(1)全面的总量控制体系以及严格的惩罚机制：2001年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制定并颁布了《国家空气污染排放限值指令》，提出了二氧化物、氮氧化物、挥发性有机物和氮四种污染物2010年和2020年的总量控制目标，目前正在修订2020年的排放目标，并考虑增加一次排放的PM2.5作为总量控制指标。

(2)广泛的许可证管理制度的实施，有效限制工业和农业设施污染物排放量：欧洲建立的许可证制度，为欧盟各成员国许可证管理提出了基本要求和提供了基本框架，在欧盟范围内得到了广泛有效的实施，涵盖了约52000项工业设施管理。

(3)颁布包括：环境空气质量标准、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大气环境监测方法标准散打体系，如2008年，欧盟颁布了《环境空气质量标准及清洁空气法案》，法案中规定了空气污染物的排放限值、目标值、警戒值等各项标准，并对空气质量信息公开、跨境空气质量污染、空气质量改善计划等内容均做出了具体规定。

(4)采用针对性强、代表性强、覆盖性强、实时性强的环境监测方法：据统计，欧洲共有7500多个大气质量监测点，其中2000个左右能实时上传数据，二氧化氮监测站点有2001年的200余个增加到3300个，PM10的站点增加了一倍，达到3000多个。

(5)高效的应急管理措施以及可靠的组织保障机构：欧洲采用气象预报和基于污染物形成与扩散的计算机模式对空气质量进行预报，当污染物的浓度超过警报阈值时，可以及时向公众发布预报预警信息。

6我国空气质量所面临的以及改善建议

我国当今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传统煤烟型污染与臭氧、PM2.5、挥发性有机物等新老问题并存，生产与生活、城市与农村、工业与交通环境污染交织，我国一些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仍处于高位，总量减排与环境质量改善的关系更趋复杂。我国多省市面临污染天气频发、持续时间长、成因复杂、难以快速消除的现状。总体来说，我国城市应对重污染天气经验不足，能力和水平参差不齐，在监测预报的精准度、预案的科学性和实用性以及措施的有效评估等方面需要提升[15]。

2013年9月，国务院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作为全国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行动指南。着力在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开展建立健全区域联防联控协作机制，建成发展中国家最大的空气质量监测网，其中北京、上海、广州的氮氧化物排放量分别下降了10.3±13.1%、43.5±14.7%、30.0±13.9%。

2014年新标准第一阶段监测实施的74个城市的污染物平均浓度除臭氧外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除臭氧外，其他污染物的达标城市均有增加。上述结果表明“气十条”的实施效果显著，如果按照这样的治理速度，“气十条”确定的空气质量改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但这只是最理想的减排效果，分析减排的贡献因素和成本效益是必要的，比如是否对经济减速产生一定影响，以及所花费的代价和产生的社会成本等。

根据欧盟的空气污染现状和改善措施，建议从一下几个方面强化我国空气污染治理：①完善空气质量监测体系并扩大统计范围，建立区域性地面污染监测网络，在最少监测点位数要求的基础上，应保证有足够数量的城市监测点位数据，保证数据有效性和有用性。②落实完善监测预警应急系统，制定并及时启动应急预案，保证及时向公众发布预警信息。③根据欧盟空气污染物行业排放比例，预估我国行业排放污染物趋势，及时遏制污染物过量排放，建立各行业各主要污染物排放整治方案，以行业为单位对主要污染物进行治理。以“气十条”为指导方向，对燃煤行业加快行业脱硫、脱硝、除尘改造工程建设，整治交通行业问题，大力发展公共交通。④加强落实“气十条”区域协作机制，以污染较为严重但经济比较发达的京津冀、长三角以及珠三角地区为重点治理区域，建立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以点带面，扩大治理范围，提高治污水平。⑤加强目标责任机制建设，严格审核上报数据，对于未完成排放总量控制目标的省级政府实施严格的责任追究。

参考文献：

[1]EU，2009，Directive2009/30/ECoftheEuropeanParliamentandoftheCouncilof23April2009amendingDirective98/70/ECasregardsthespecificationofpetrol，dieselandgas-oilandintroducingamechanismtomonitorandreducegreenhousegasemissionsandamendingCouncilDirective1999/32/ECasregardsthespecificationoffuelusedbyinlandwaterwayvesselsandrepealingDirective93/12/EEC(OJL140，5.6.2009，p. 88-113)accessed9October2015.

[2]Grice，S.，Stedman，J.，Kent，A.，Hobson，M.，Norris，J.，Abbott，J.andCooke，S.，2009，'RecenttrendsandprojectionsofprimaryNO2emissionsinEurope’，AtmosphericEnvironment，43(13)：2154-2167.

[3]环境保护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中国环境监测总站.2015环境数据手册[R].2015：22-33.

[4]EEA，2015，Exceedanceofairqualitylimitvaluesinurbanareas(IndicatorCSI004)，EuropeanEnvironmentAgency.

[5]WHO，2005，Effectsofairpollutiononchildren'shealthanddevelopment—areviewoftheevidence，WorldHealthOrganization，RegionalOfficeforEurope，Copenhagen，2005.

[6]WHO，2006，AirQualityGuidelines.Globalupdate2005.Particulatematter，ozone，nitrogendioxideandsulfurdioxide，WorldHealthOrganization，RegionalOfficeforEurope，Copenhagen，2006.

[7]WHO，2006，Healthrisksofparticulatematterfromlong-rangetransboundaryairpollution，WorldHealthOrganization，RegionalOfficeforEurope，Copenhagen，2006.

[8]WHO，2008，Healthrisksofozonefromlong-rangetransboundaryairpollution，WorldHealthOrganization，RegionalOfficeforEurope，Copenhagen，2008.

[9]ETC/ACM，2015，Mappingambientconcentrationsofbenzo(a)pyreneinEurope—Populationexposureandhealtheffectsfor2012，Guerreiro，C.，Horálek，J.，deLeeuw，F.andCouvidat，F.，ETC/ACMTechnicalPaper2014/6.

[10]Ainsworth，E.A.，Yendrek，C.R.，Sitch，S.，Collins，W.J.andEmberson，L.D.，2012，'Theeffectsoftroposphericozoneonnetprimaryproductivityandimplicationsforclimatechange'，AnnualReviewofPlantBiology，63：637-661.

[11]EEA，2015，Exposureofecosystemstoacidification，eutrophicationandozone(IndicatorCSI005)，EuropeanEnvironmentAgency.

[12]EEA，2014，PastandfutureexposureofEuropeanfreshwaterandterrestrialhabitatstoacidifyingandeutrophyingairpollutants，EEATechnicalreportNo..11/2014，EuropeanEnvironmentAgency.

[13]环境保护部大气污染防治欧洲考察团.借鉴欧洲经验加快我国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步伐环境保护部大气污染防治欧洲考察报告之一[J]. 环境与可持续发展，2013，38(5)：5-7.

[14]刘蕊，张明顺，等.欧盟空气质量监测现状及加强我国空气质量监测体系建设的建议[J].环境监测管理与技术，2015，27(2)：7-10.

[15]陈吉宁.陈吉宁在2016年全国环境保护工作会议上的讲话[R].2016.

[16]2014年中国环境状况公报[R].2014.

作者简介：王钼婕，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欧盟环境规划与管理、合同能源管理方向；张明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规划与管理、电子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等

中图分类号：X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88X(2016)04-0086-03

Air Pollution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The Experience ofEuropeanUnionandItsInspiration

WANG MujieZHANG Mingshun

(Beijing Climate Change Response Research and Education Center/School of Environment and Energy Engineering，BeijingofCivilEngineeringandArchitecture，Beijing100044，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reviewed and assessed the status of European air quality form the development tendency of main air pollutants，the status quo of emissions from main source sectors and air pollutants effect on huma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situation and main issues of China air quality and then based on the experience of the European’s recommends measures，such as improving air quality monitoring system and expand the range of statistics，consummating monitoring and emergency response system，dominated by sectors control the total pollutant，strengthen the implementation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mechanism.

Keywords：Air Quality；European Union；Inspiration

项目资助：中国清洁发展机制赠款项目-北京市应对气候变化规划思路研究(编号：1112015)；“应对气候变化”北京市研究与人才培养基地；北京市电子废物资源化技术、标准与产业政策研究基地

引用文献格式：王钼婕等.空气污染防治：欧盟的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J].环境与可持续发展，2016，41(4)：8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