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夏禹时代的占卜易卦

2016-08-04 22:13史东雨史善刚
中州学刊 2016年7期

史东雨 史善刚

摘 要:夏禹时代是尧(唐)舜(虞)禹(大)及夏王朝时代,其时大约为距今4300—3700年。此一时代,在考古学上谓之龙山文化后期和二里头文化时代。夏禹时代之占卜易卦,需要深入探讨的有两处:一个是陶寺遗址出土的朱书“文”字扁壶及其铭文中的占卜易卦;一个是二里头遗址中所发现的卜骨现象和数字符号。作为单个数字的出现,如舞阳贾湖出土的时为8000年前的一个“八”字,西安半坡遗址出现的6000年前的“╳”(五)字,仅可作为一层意思。到了陶寺遗址中出现的4000年前的“O一∧一”(日一六一),几个数字符号连用且又和文字符号并署,由此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数字易卦。这一征象表明数字易卦作为完整的单卦,发展到此已树起了一座可资确证的里程碑。而到了二里头文化时代,则出现了一、二、三、∧(六)、十(七)、(八),即大多数的单个奇、偶数都出现了。这又一变化,不禁使人联想起由奇偶所组成的阴阳卦画,并可由此去探寻其卦画符号之渊源问题。

关键词:夏禹时代;占卜易卦;夏易特点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6)07-0113-04

夏禹时代是尧(唐)舜(虞)禹(大)及夏王朝时代,其时大约为距今4300—3700年。此一时代,在考古学上谓之龙山文化后期和二里头文化时代。夏禹时代之占卜易卦,需要深入探讨的有两处:一个是陶寺遗址出土的朱书“文”字扁壶及其铭文中的占卜易卦;一个是二里头遗址中所发现的卜骨现象和数字符号。

一、龙山文化陶寺类型与陶寺占卜易卦

龙山文化因20世纪20年代在山东省章丘县龙山镇首次发现而得名。尔后的80多年,在海岱地区发现的典型的龙山文化遗址达200余处。海岱地区的龙山文化,上接大汶口文化,其延续的时间,大约在距今4500—4000年之间。而中原地区的龙山文化,上接仰韶文化,下连二里头文化。其发现和发掘的数量更大,连续的时间在距今5000—4000年之间,长达1000年。

中原地区的龙山文化,主要包括分布地域各不相同的王湾类型(三期)、后冈类型(二期)、陶寺类型和客省庄类型四种类型的考古学文化。本文探讨的是陶寺类型(或称陶寺文化)以及陶寺占卜易卦等问题。

陶寺文化因山西襄汾遗址龙山时期文化遗存而得名。陶寺文化主要分布在晋南的临汾盆地一带,北以太岳山南麓、东以太行山西侧、南以中条山北麓、西以吕梁山东侧为界,地处汾河下游。目前在这一地区已发现陶寺文化遗址75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陶寺遗址。①陶寺遗址位于山西襄汾县城东北约7.5公里处,分布在陶寺、李庄、中梁和东坡沟四个自然村之间,总面积达400多万平方米。1978—198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对其进行连续七年的科学发掘,共揭露面积7000余平方米,第二阶段的发掘又有了许多新的重要发现,尤其是发现了大中小三座城址以及大型建筑基址等,为陶寺文化的学术价值和重大意义奠定了基础。

从地层堆积来看,陶寺文化叠压在陶寺遗址的庙底沟二期文化层之上,表明它的相对年代要晚于庙底沟二期文化。从已测定的33个碳14年代数据分析②,其绝对年代上限应不超过公元前2600年,下限约当为公元前2000年稍晚。

陶寺遗址在学术上有什么重要的价值呢?其一,陶寺遗址所发现的一座大城址,是迄今在中国发现面积最大的史前城址。许多学者推测此可能是当时一座重要的都邑性城址,或者就是舜禹时代之都邑所在。其二,陶寺墓葬中发现的大中小三种不同类型墓葬,反映出当时社会的等级差别和贫富不均。在陶寺和下靳村两遗址中,共发现墓葬1800座以上,有成片的大型墓地和大中小墓的区别。大型墓仅占极少数,小型墓占绝大多数,中型墓居中。从三种不同类型的墓葬来看,贫富分化,等级差别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其三,早期礼制的出现,是陶寺文化的另一基本特征。龙山时期的陶寺文化,已形成了一套按贵族等级身份分别享用的早期礼器制度。其四,陶寺文化中的建筑业也有相应的发展。从陶寺遗址中发现的带天井院落的窑洞建筑,为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学上的首次发现,这对研究窑洞建筑的演变与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其五,陶寺文化中铜器的发现,也为中国新石器时代所首见。这是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在中原地区发现的唯一有明确出土层位和年代的早期完整红铜器,对研究中国铜器发展史具有重要价值。③

在我们对中原地区龙山时代的陶寺文化作了简要介绍之后,下面将着重对陶寺遗址中发现的占卜易卦问题进行考察和研究。

朱书“文”字扁壶④出土于陶寺遗址灰坑H3403,为残器,“文”字朱书偏于扁壶鼓凸面一侧,有笔锋,似为毛笔类工具所书。另一扁平的一面尚有两个朱书符号。又沿扁壶残器断茬边缘涂朱一周,当为扁壶残破后所描绘。

陶寺遗址出土的朱书“文”字扁壶及其铭文,从时间上来说,属陶寺遗址的下限,距今约4000余年,已进入夏文化时代。从陶寺遗址的地望来看,晋南襄汾一带,文献当有夏墟之记载⑤;而该遗址就处于夏墟的中心地带。再从该陶文的性质来看,其中的“O”一符号,是太阳的象征,当属“日”字;而两个“—”符号与一个“∧”符号,当为数字符号中的“一”和“六”。从仰韶文化中的西安半坡遗址、临潼姜寨遗址、大汶口墓地遗址以及海安青墩遗址中,均可找到多种例证。再将“”一组符号与商周数字易卦以及《易经》上的作一对照考释,可以说这就是八卦(单卦)中的《离》卦之象,也就是说,可找到《离》卦的一个源头和原始卦名。如果将此一陶文联系起来来考察,不难看出“O”形可谓《离》卦之原始卦名,“”形可谓《离》之卦画符号(卦象)。数字易卦中完整的单卦(三爻一卦),到此已经做了历史性的总结。从陶寺文化中所揭示的正是夏易在此一时期所表现的特点之一:八卦文字与八卦占卜符号之并署。也就是说,将八卦文字与八卦占卜符号一并表达在该陶器之上。

此后又有两起大约与陶寺朱书陶文同一时期(龙山文化末期和夏代初期)的陶书资料面世。

一个是江苏高邮龙虬庄南荡文化陶书。

1999年,江淮考古学者在江苏高邮龙虬庄遗址报告中刊布一则属于南荡文化遗存的陶书资料。⑥该陶书刻写在一件泥质磨光黑陶盆的口沿残片上,陶片内壁一共有八个刻画符号,纵向两行,每行四个符号;横向看则排为四行,每行两个符号,各有所异。据发掘报告分析,龙虬庄遗址南荡遗存的文化性质为王油坊类型龙山文化,从豫东一带沿淮河再沿古刊沟向宁镇地区迁徙过程中的文化遗存。其年代被测定为距今4000年前后的龙山文化末至夏初时期。

再一个是山东邹平丁公龙山文化陶书。

1992年出土的山东龙山文化邹平丁公陶文⑦,是另一幅与上述高邮龙虬庄陶文颇为相映成趣的美妙的原始文字与原始书法作品。其11个未识的形态成熟的文字,决非天外来客,人类智慧光芒的偶然闪现,是有其必然性的发展规律的。李学勤先生亦认为:“像吴县澄湖等地良渚文化陶器上的多个符号、邹平丁公龙山文化陶片上的成行陶文,说与文字无关是不合适的。”⑧

上述两起陶文,与陶寺朱书陶文比较,有几处可资探讨的异同点。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其一,三起陶文从测定的年代来看,大约都在距今4000年左右的龙山文化晚期和夏代初期。其二,三起陶文的载体,均书写于残损的陶器或陶片之上,亦均称之为陶文。然而它们又有两个相异之点:其一,朱书陶文仅发现有单字符号和数字符号,尚未成句成文;而龙虬庄和丁公陶文用的则是多个成句符号,以表达其某种语情语义。其二,朱书陶文之笔锋遒劲,似以毛笔之类作为书写工具;龙虬庄和丁公陶文,则是用刀笔刻写,无论从运笔结体还是从布局谋篇,均可构成原始草书之精品佳作。至于龙虬庄和丁公陶文是否与易学上的八卦文字和八卦占卜有关,是一个尚待深入探讨的重要课题。

二、二里头文化与数字符号

在考古学上,迄今为止唯一具有明显标志的夏代都邑文化遗存,当推河南偃师的二里头。二里头文化因20世纪60年代初在偃师二里头发现而得名。二里头文化,上承河南龙山文化,下开早商文化,是一个典型的夏代都邑文化遗存。据碳14测定(校正值)的绝对年代为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700年。

二里头遗址位于洛阳伊洛平原的东部,偃师县城西南9公里的二里头村南,遗址总面积约375万平方米。从60年代到80年代在此进行多次发掘和整理⑨,从其宫殿和宗庙遗址观之,该处确系夏代都邑(斟鄩)城址。从发掘的大中小和非正常死亡者的墓葬来看,阶级分化已经达到相当严重的地步。再从文字和大型乐器的出现来看,当时人们的文化生活已经进到了更高的层次。大量礼器的出现,说明当时礼制已走向更加成熟的阶段。总之,夏商文明时代之旭日,已在世界的东方冉冉升起。

在二里头遗址出土的文物资料中,引起人们关注,并且与易学有关的有两点。

一个是宗教巫术观念问题。在宗庙中心殿堂的背面,有一座大型墓。该墓被盗掘破坏,遗址无考。但有残留的片物,如发现有朱砂、漆皮和蚌饰片,有一陶龙头,龙头上有朱砂或朱漆。发现有卜骨。还发现有一完整的猪骨架,似装在一个红漆木匣中,等等。墓内铺撒的朱砂,似有辟邪之意。从发现的卜骨来看,应是求神问卜的反映。再看发现的一件陶龙头,还有一件器座形器的外壁,刻划有两条龙,并在刻划的线条内部涂有朱砂等,更具有一种神秘色彩,似祈求吉祥之征象。特别在二里头遗址N区M28中发现的两块鼋甲,上涂有朱砂⑩,此可作为一个易卦占筮问题,实有加以深入探讨之必要。

再一个问题就是二里头文化中的刻符文字。在二里头遗址发现的刻符文字共有20余种,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刻划在大口尊的内口沿上。据有关专家分析,这些“符号”有的确系早期文字,而且这些文字是分别表述数字、植物、器具和自然景象的。B11如果我们进一步将这些刻符文字归类的话,大体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数字符号,如“一”“二”“三”“∧”“┼”“”,此可分别释读为一、二、三、六、七、八;另一类是文字符号,如“”“”“”“”“#”“”等,又可分别释读为木、丰、禾、矢、井、山等。

第一类的数字符号,实际上是八卦数字符号的一个源头。据考古发现资料和有关专家分析,最初的阴阳卦画并非用代表偶数的阴(--)和奇数的(━)构成,而是由一(一)、五(╳)、六(∧)、七(十)、八()、九(九)六个数字组成的。B12可以阴爻为例,从阜阳简阴爻为“∧”到马王堆帛书中阴爻为“”,再到今本阴爻为“--”,足可见其爻画演变之一斑。再从地下出土的有关资料来看,新石器时代的松泽文化遗物,安阳殷墟出土的卜骨、陶罐,到陕西岐山凤雏村出土的卜骨,都发现了大量的数字卦。从这些数字卦中,又可窥其由数字卦画演变为《周易》中阴阳卦画之全豹。由此观之,二里头文化中的数字符号绝非虚设,实乃是占筮中的八卦数字符号,只不过未能发现占卜工具与表达方式相结合之实物而已。

第二类的文字符号,在其仰韶文化和大汶口文化中均可找到它们的渊源。而其中的大多数,也都属于卦象文字的范畴。如:出土编号为81YLIVH81∶1的陶尊口沿上刻有“”字。它与甲骨文“矢”字的构形相同,故当是矢字。陶尊属大腹互缶类容器。《易·离》:“不鼓缶而歌。”《周易集解》引《九家易》曰:“离为大腹互缶之象。”B13故《离》卦可作为陶尊的象征,矢是一种远射兵器,故这里的“矢”字当是《离》卦之象。

三、结语

综观陶寺遗址和二里头遗址,从所发现的有关文物考古资料中,可以归纳出夏代易学所具有的两个显著特点。

第一,数字符号的发展演变。作为数字符号在不同的历史阶段的出现,确有其不同的含义和目的。作为单个数字的出现,如舞阳贾湖出土的时为8000年前的一个“八”字,西安半坡遗址出现的6000年前的“╳”(五)字,仅可作为一层意思,或者作为单个数字易卦符号出现而已。到了陶寺遗址中出现的4000年前的“O一∧一”(日一六一),几个数字符号连用且又和文字符号并署,由此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数字易卦,即第一次出现了既有卦名(日)又有卦画符号(一∧一)的三爻一卦的原始《离》卦之象。这一征象表明数字易卦作为完整的单卦,发展到此已树起了一座可资确证的里程碑。而到了二里头文化时代,则出现了一、二、三、∧(六)、十(七)、(八),即大多数的单个奇、偶数都出现了。这又一变化,不禁使人联想起由奇偶所组成的阴阳卦画,并可由此去探寻其卦画符号之渊源问题。此可谓易学发展到了夏代的一个显著特点。

第二,占卜工具的寻根探源。用龟甲和兽骨作为工具进行占卜,这种方法叫做龟卜。龟卜的发展演变也同样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从8000年前河南舞阳贾湖出土的龟甲,并在其腹甲上刻有“日”形符号和“”形符号;到6000年前大墩子B14、刘林B15等墓地均出土有多片龟甲,并装有一定数量的石子、骨针或骨锥等;再到4000年前二里头遗址出土的卜骨和龙头、朱砂等。如此联系起来作一纵向比较和考察,不难看出,从8000年前到6000年前再到4000年前,先人都是把龟甲和兽骨之类作为占卜工具,以卜问鬼神,祈求吉祥。这其中的原因,正是我们要探寻的八卦龟卜之渊源所在。

注释

①②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西工作队等:《山西襄汾县陶寺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80年第1期。

③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新石器时代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571页。

④李健民:《论陶寺遗址出土的朱书“文”字扁壶及相关问题》,《中国书法》2000年第10期。

⑤《左传·定公四年》云:“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蕃屏周……分唐叔以大路……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下册,中华书局,1989年,第234—235页。晋国始于唐,夏商时期的唐国就在夏虚。再从与襄汾毗邻的曲沃县天马遗址发现的西周时期晋国贵族墓地来看,证实了这里就是晋国早期都邑。由此确证了以汾、浍交汇地带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范围内,便是夏虚的中心区域。

⑥龙虬庄遗址考古队:《龙虬庄》,科学出版社,1999年;王蕴智:《从远古刻画符号谈汉字的起源》,《中国书法》2001年第2期。

⑦山东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山东邹平丁公遗址第四、五次发掘简报》,《考古》1993年第4期;刘正成:《关于文字——书法源头的思考:考古学术研讨会札记》,《中国书法》2001年第2期。

⑧李学勤:《文字起源研究是科学的重大课题》,《中国书法》2001年第2期。

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发掘队:《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65年第5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工作队:《河南偃师二里头早商宫殿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74年第4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工作队:《河南偃师二里头宫殿遗址》,《考古》1983年第3期。

⑩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工作队:《1987年偃师二里头遗址墓葬发掘简报》,《考古》1992年第4期。

B11杜金鹏:《关于二里头文字的刻画符号与文字问题》,《中国书法》2001年第2期。

B12张立文:《〈周易〉的智慧》,《周易研究》2002年第1期。

B13〔唐〕李鼎祚撰、李一忻点校:《周易集解》(上),九州出版社,2003年,第424页。

B14南京博物院:《江苏邳县四户镇大墩子遗址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62年第1期。

B15江苏省文物工作队:《江苏邳县刘林新石器时代遗址第二次发掘》,《考古学报》1962年第1期;南京博物院:《江苏邳县刘林新石器时代遗址第二次发掘》,《考古学报》1965年第2期。

责任编辑:涵 含

Abstract:The Age of Xia Yu refers to the Yao (Tang), Shun (Yu) and Yu (Da) as well as the Xia Dynasty, when it was about 4300 - 3700 years ago. This age was archaeologically recorded as the time of the late Longshan Culture and Erlitou Culture. The demand for depth researches on th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at this stage falls on two aspects: one is the scarlet lettered flat Pot unearthed from the Taosi site and th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of its inscription; the other is oracle bone phenomenon and digit symbol discovered from the Erlitou Site. The appearances as a single number, such as “八”, used 8000 years ago with the meaning of eight, excavated from Jiahu in Wuyang County, and the symbol "╳", meaning five, used 6000 years ago and found in Xi′an Banpo should be one layer of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When it came to the symbols “O一∧一” (Saying161), used about 4000 years ago, was ascertained in the Taosi site, a number of numerals were found to have been used and yoked together with textual symbols, all of which constitute a complete digital hexagram. The phenomena show that the digital divination as a complete single script had already developed to a stage of milestone erected as a confirmation. When it evolved to the age of Erlitou Culture, there emerged the Chinese characters as: 一, 二, 三, ∧(六),十(七),(八),meaning: one, two, three, six, seven and eight, which indicate that most of the single odd and even numbers had already come into being. This change lets people associate that the Yin-Yang hexagram paintings could be composed by odd and even numerals and thus let people explore the sources of the cryptogram of the hexagram paintings.

Key words:the Xia Yu Age; divination and hexagram; the characteristics of Xia 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