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蕾钰, 洪成文
(1.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 管理学院, 北京 100083; 2. 北京师范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所, 北京 100875)
精英校友捐赠对大学财政支持的思考
莫蕾钰1, 洪成文2
(1.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 管理学院, 北京 100083; 2. 北京师范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所, 北京 100875)
摘要:将校友捐赠发展成为大学稳定经济收入之一是国内大学近期热议话题。然而校友自身的发展,尤其是精英企业家校友的成功才是校友捐赠的基础。目前我国对捐赠的研究多参照海外成功经验,相对缺乏从我国大学自身人才培养与校友捐赠出发的实证分析。文章通过对中国校友会网的数据相关分析揭示校友捐赠、大学发展、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间的相关关系,找寻影响目前我国大学校友捐赠能力的因素,提出相应的策略建议,为未来提升大学资金的存续能力,将捐赠发展为大学持续、稳妥的收入来源提供参考。
关键词:大学捐赠;企业家培养;中国校友会
大学捐赠问题近年来不断引发社会关注。一方面,大学希望能得到校友的关注和实际捐助;另一方面,校友捐赠额度整体偏低且未显示出稳定性。同时,社会对大学捐赠缺乏足够的理解——认为中国大学不缺钱,中国院校对企业家成功影响有限。因此,我们必须对现有的情况进行总结和分析,发现其中的问题、规律,切实改善中国大学的捐赠状态。
一、 问题的提出
(一) 持续的财政支持是大学持续发展的基础
近年来高校办学的基础设施及人员经费在不断地改善,支出水平不断提高。财政拨款作为我国大学的资金主要来源之一,虽呈逐年递增趋势,但其在教育经费总收入中的比重却在下降。我国高等教育的投资体制已逐步由单纯依赖国家投资办学转变为“以国家财政拨款为主,其他多种渠道筹措教育经费为辅”的新体制[1]。大学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学生学费与社会捐赠已开始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在稍涨学费便颇受非议的时刻,如何筹集社会捐赠,尤其是动员校友捐赠成为大学经费筹措的重要突破口。
(二) 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未受重视
大学自创建以来,人才培养便是最核心职能,旨在为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人力支持。而大学培养企业家校友的多少是评价一所大学毕业生质量、创新创业教育水平高低最准确、最合理、最公正和最客观的指标之一。企业家校友是未来大学捐赠的主力,但当前大学对企业家校友的培养并未充分重视。一方面,传统大学价值观对精英企业家培养并不认可。另一方面,在校友宣传方面,大学普遍更重视对社会活动家和政治家的宣传,而对企业家校友的发展关注不足,但在后期捐赠中,又对企业家校友寄予厚望。
(三) 大学捐赠文化还没有得到良好孕育
首先,大部分人认为大学的发展是政府的责任,限制了对融资渠道多元化的认同[2]。其次,作为在国外已是世界一流大学的重要标准之一的校友捐赠,在我国才刚刚受到关注,还缺乏深入研究[3]。2011年首次纳入中国大学评价体系的校友捐赠榜单目前还未纳入主流的评估系统当中,未得到社会和相关部门的重视。此外,由于大学劝募经验不足、管理和规范化程度不够、教育捐赠税收优惠政策落实困难,捐赠资金在大学收入中所占比例明显偏低[4]。以上原因造成目前对大学捐赠、企业家培养的研究十分有限,尤其缺乏数据支持。文章拟用数理统计手段展示中国大学捐赠情况及精英企业家培养情况,揭示校友捐赠与大学发展、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与发展、校友捐赠与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间的相关关系,找寻影响目前校友捐赠的原因,以及精英企业家培养与校友捐赠的关系,为改善我国大学捐赠的现状提供策略与建议。
二、 研究方法与指标选取
(一)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为保持数据口径、来源的一致性,文章选用的是中国校友会网2011—2014年的相关数据,主要使用指标包括中国大学排行榜、 大学造富榜(大学亿万富翁培养人数)、大学校友捐赠榜、大学专业排行榜。文章通过使用SPSS 19.0进行描述性与相关性的统计分析,希望呈现出中国大学发展、捐赠与精英企业家培养的基本情况与相关关系。由于大部分数据属于序数型数据,本研究主要使用肯德尔(Kendall)相关分析。
(二) 排行榜指标及基本情况介绍
1. 大学排行榜。本研究采纳了中国校友会网的大学研究团队于2013年12月30日发布的《2014中国大学评价研究报告》中国大学排行榜,选取了榜单中前700名的大学进行分析。该排名融合了第三方权威机构、政府部门和新闻媒体公布与认定的客观数据,侧重综合评价。其基本衡量指标见表1。
表1 中国校友会网大学排行榜评价指标及权重
注: 参见http://www.cuaa.net/cur/2014/xj02.shtml.
中国校友会网大学研究团队连续第12年发布中国大学排行榜。报告显示,2014年北京大学连续7年蝉联第一,清华大学位居第二,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分列第三、四、五名。
2. 大学造富(精英企业家培养)榜。本研究选取了中国校友会网2014年的造富榜数据,展示我国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的情况。该榜单就各校培养亿万富豪的数量进行排行,本研究选取的是排名前87(143所)的大学,也是培养亿万富豪数量在两人及以上的大学。
上榜精英企业家中,北京大学亿万富豪校友最多,有98人,高居中国校友会网2014中国精英企业家培养大学排行榜首位;清华大学有95名,名列第二;浙江大学有74人,位列第三;复旦大学有49人,位列第四;中国人民大学有34人,位列第五。其中,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两校校友财富合计高达4 000多亿,堪称“中国亿万富豪摇篮”。
3. 大学校友捐赠榜。本研究选取了中国校友会网2011—2014年的大学校友捐赠榜单数据,选取榜单中2014年获得校友捐赠前100名(102所),也是获得校友捐款金额500万及以上的大学①本研究仅统计单笔10万以上捐赠,2011年上榜大学第100名大学捐赠额度为20万。。1990年以来,中国大学累计接受校友捐赠金额高达91.59亿,2013年新增校友捐赠近13.66亿,其中单笔1 000万以上为36笔,上亿捐赠有2笔②http://www.cuaa.net/cur/2014/16.shtml.。
从各校累计接收的校友捐赠总额来看,全国有16所大学跻身中国大学校友捐赠“亿元俱乐部”。其中,10亿以上的有2所,分别为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5亿以上的有6所;2亿以上的有11所;捐赠总额在5 000万以上的大学有28所;累计在1 000万以上大学有81所;500万及以上的有102所。
4. 大学专业排行榜。据2011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颁布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可知,我国共有13个学科门类,分别是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军事学、管理学和艺术学。文章选取了中国校友会网2014年对13个学科门类的大学排名数据。
三、 数据分析
本研究通过校友捐赠2011—2014年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精英企业家培养、校友捐赠与大学排名(含综合与专业排名)间的相关分析,希望较为系统、完整地展示我国大学的捐赠与精英企业家培养间的情况及其间的规律和问题。
(一) 大学校友捐赠的基本趋势
本研究选取2014年捐赠排名在前100名的大学,对应查找其在2011—2014年所获得的校友捐赠数据,并对其进行相关分析(见表2)。
表2 中国大学2011—2014年大学捐赠排名数据分析
通过统计描述发现,中国校友捐款榜前102所大学(获得校友捐赠累计额度不低于500万的大学)捐赠平均值2014年可达8 869.3万,2011—2014年捐赠额增长速率放缓。这些大学所得到的校友捐款数额差异在2012年最大,其余年份亦有不小差异,即排名靠前的大学获取的校友捐赠额度明显高于其他大学。而2014年各院校获校友捐赠的增长率差异度最大,即各院校在该年获取的校友捐赠额比前几年差异更大。
(二) 精英企业家培养与大学发展排名的关系
本研究中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选取的是大学培养亿万富翁数量在全国大学中排名前87名的143所大学,这些大学都至少培养了两名亿万富翁。本研究所涉及的大学发展排名包括大学的综合排名与专业排名。
1. 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与综合排名的相关分析。根据肯德尔相关分析,143所高校样本结果显示:大学的综合排名与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在99%的置信空间下仍显示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515。即综合实力越强的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亦越高,而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越高,其综合排名也可能越靠前。
2. 精英企业家培养与专业排名的相关性分析。如表3所示,1999—2014年胡润、福布斯和新财富等中国富豪榜上榜亿万富豪就读专业明显呈现集中于管理学、经济学、工学和理学等学科门类下的热门专业的特点。其中,工商管理专业“一枝独秀”;经济学专业毕业的亿万富豪名列第二;理工科的计算机专业“异军突起”,毕业的亿万富豪位列第三;化学、机械工程和控制科学与工程等较为热门的学科专业也相对热门。工商管理专业
表3 中国大学2014最盛产亿万富豪学科专业排行榜(前20强)
(续表3)
名次学科门类学科专业名称亿万富豪人数所占比例(%)亿万富豪代表15理学数学201.47沈南鹏、刘建柱、史玉柱16理学生物学191.40梁信军、张邦鑫、万玉华17工学信息与通信工程181.32段永平、黄宏生、齐向东18工学电气工程151.10周云帆、陈邦栋、李刚进18工学化学工程与技术151.10林金汉、袁志敏、李 寅20哲学哲学110.81郭广昌、薛光林、邹锡昌
的亿万富翁占比超过四成,前3名专业所培养的富豪数已占培养的所有富豪中的半数有余(56.95%),前20名专业所培养的富豪数占所有专业的近九成(89.27%)。在这些专业当中,工学门类占有9个,理学门类占有4个。不少人认为工商管理专业的成功并非由于专业本身的技术含量,而是由于在工商管理深造的企业家本身已有较高的财富积累,后期学习只是锦上添花;而工科富豪的成功与中国当前工业阶段的实体经济发展息息相关。为论证这些专业是否与精英企业家培养有显著关系,本研究进一步分析专业门类排行与精英企业家培养排行之间,尤其是与精英企业家培养前3名专业门类间的相关关系(见表4)。
表4 中国大学2014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与各学科
注:**表示在置信空间为99%(即0.01水平)的情况下显著相关。本研究对于存在缺失值的样本采取配对消除的方法。各学科排名可能存在并列的情况,故取值范围存在一定差异,双尾显著性小于0.05表示检验显著,下同。
通过表4相关性分析发现,精英企业家培养大学的排名与大学的哲学排名关系是最为显著的,其次是医学和史学,但这里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大学的哲学、医学、史学、教育学排名因并列位次过多或是开设学校本身较少故而差异度较小,其样本量相应较少而说服力降低。而我们可以发现工学、管理学、理学、法学、文学和经济学相对来说样本量较为丰富,排名差异度也更高,说明这些专业的设置更为普及;而这些专业排名与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有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这些专业的设置与美誉度都会积极地影响大学毕业生的创富能力。
(三) 校友捐赠与大学发展的关系
1. 校友捐赠与大学综合排名的相关性分析。对中国大学捐赠排名前100位(共102所高校,有高校处并列位次)的大学进行肯德尔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大学的综合排名与捐赠排名在99%的置信空间下仍显示显著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450。即捐赠排名越高的大学往往综合排名也越高,而综合排名越高的大学校友捐赠的热情也越高,越倾向于向大学捐赠。这与马尔凯利(Kelly A. Marr)2005年研究结果相符:他在对大学的教育质量与校友捐赠的关系的研究中发现,在校期间接受的教育质量越高,毕业后向母校捐赠的可能性越大,捐赠数额越高[5]。虽然捐赠排名和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都与综合排名显示出显著性正相关关系,但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与综合排名的相关程度更高,说明我国大学的捐赠能力还可进一步挖掘。
2. 校友捐赠与大学专业排名的相关分析(见表5)。通过对2014中国校友捐赠额度最高的102所大学(均在500万以上)进行各专业门类排名,捐赠与专业门类相关分析显示:捐赠排名与管理学、经济学、工学、哲学、法学、文学、理学、史学、医学排名均显著同向相关(即除去艺术学、农学、教育学外所有专业排名相关)。但其存在哲学、文学、教育学、史学、医学、艺术学、农学样本量较小,而理学、管理学和工学样本量较为充裕的问题。而任何专业排名前三的大学都能列入到校友捐赠排行榜的前100名(102所)之内。
表5 中国大学2014捐赠排名与各学科排名的
(四) 精英企业家培养与校友捐赠的相关分析
该部分主要展示和分析3个问题:考察培养亿万富翁最多的大学在富翁捐款方面的表现如何;看捐赠额度最高的校友表现如何;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与捐赠排名是否有较强的联系。
1. 精英企业家培养与富豪捐款大学情况。中国培养亿万富豪最多的前20名大学均为知名大学,除浙江工业大学、深圳大学、暨南大学外,其余17所大学均为“985工程”大学。这些院校平均培养出31名亿万级富豪,最少亦培育出13名,而这些院校的校友捐赠均值也达到了3.25亿,富豪捐赠均值达到1.73亿,平均占到总校友捐赠的45.6%。在这些院校中,富豪捐赠比例不足总校友捐赠额度10%的仅有4所,而其中3所为理工类院校。结合精英企业家培养前20名的大学排行也可以看出,毕业于以理工见长的大学富豪校友一般比以文科或综合类见长的院校捐赠度低,但校友总捐赠额度却不低。
2. 高额捐赠富豪分布(见表6)。在中国校友会网调查到的亿万富豪校友中,捐赠母校最多的是北京大学富豪校友、中坤集团黄怒波,累计捐赠北京大学10.14亿,雄居中国校友会网2014中国大学最慷慨十大富豪校友之首。步步高集团段永平分别向母校中国人民大学和浙江大学捐赠2.01亿和2.47亿,合计4.48亿,名列第二。南京大学校友、天地集团杨休捐赠4.12亿,位居第三。中国人民大学校友、重阳投资裘国根,捐赠2.01亿,名列第四。深圳华强集团梁光伟分别为母校深圳大学和武汉大学捐赠1.50亿和2 000万,合计1.70亿,位居第五。中华纸业黄志源向北京大学捐赠1.19亿,位列第六。泰康人寿陈东升向武汉大学捐赠1.04亿,居第七。龙湖集团吴亚军向西北工业大学捐赠1.00亿,列第八。中信泰富荣智健向天津大学捐赠8 306万,位居第九。浙江大学校友、赛伯乐朱敏捐赠母校7 414万,名列第十。文章进一步对前20名捐款额度最高的富豪校友进行分析发现(见表7),这20位捐款最高的富豪校友为大学捐赠的贡献巨大,最低捐赠额度已超过1 000万,平均捐赠额度达到1.35亿,这些院校的富豪捐赠总额已接近中国所有大学校友捐赠的一半*中国校友会网报告显示, 1990年以来,中国大学累计接受校友捐赠金额高达91.59亿,那么这20所大学所获得的富豪捐赠已占46%以上。,而最高富豪捐赠尤其在富豪捐款中占有极大比例,平均达到64.3%。而受捐大学也几乎都是“985工程”院校,或是行业最优院校——说明大学的品牌效应对校友的捐款魅力巨大。
3. 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与捐赠排名相关分析。本研究通过查找中国2014捐赠排名前100名(102所大学)的同年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对二者进行肯德尔相关分析,结果显示: 2014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与捐赠排名在99%的置信空间下仍显示显著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459,即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越靠前就越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校友捐赠。那么大学在希望获得更多的校友捐赠之时,必须先强化自身的“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
表6 中国大学2014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前20强富翁捐赠情况
注: 为了保持数字小数点后位数一致,文章对部分数据进行了四舍五入处理,下同。
表7 中国大学2014捐赠额最高20强富豪校友捐赠情况
(续表7)
捐款人捐赠院校捐款额校友捐款总额富豪捐赠总额捐款数额占富豪捐款总额的比例(%)黄宏生华南理工大学3000万2.98亿9327万32.16高云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3000万7930万7200万41.67叶惠全暨南大学2755万6602万5055万54.50卢志强复旦大学1100万5854万4193万26.23林中厦门大学1000万2.10亿3914万25.55总额29.01亿67.40亿42.16亿平均1.45亿3.37亿2.11亿64.30
总的说来,我国大学校友捐赠数额一直在上涨,但上涨速度趋缓,且各院校获得校友捐赠的数量差异还较大。而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与综合实力有着显著的相关关系,管理学、经济学与工学专业的精英企业家培养能力显著。大学捐赠与综合排名亦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与管理学、经济学、工学等专业门类排名同向变化。培养亿万富豪最多前20所大学几乎均为“985工程”大学,富豪捐赠额度占比高;捐赠额度最高的前20名亿万富豪所在的大学获取的校友额几乎占有全国校友捐赠的一半,而其中捐赠额度最高的富豪贡献超过六成。大学的精英企业家培养排名与捐赠排名也呈现出强正相关关系。
四、 问题与对策
(一) 校友回馈母校整体积极性有待提高,需捐赠文化教育
就2011—2014年,我们发现我国大学获取的校友捐赠数额虽然依旧是逐步上升,但在整体收入水平上升的情况下,校友捐赠额度并不如预期那样蓬勃上涨,整体额度增速却有放缓趋势,且部分大学的校友捐赠额度出现突破性增长多是由于校庆这类大型活动引发。在我们期望校友捐赠成为未来大学可持续发展的稳定经济来源的时候,这种状况值得我们注意。
诚然,我国大学捐赠文化不如西方发达,短期内难以达到西方大学的捐赠额度。但这些年来,校友捐赠意愿较弱、整体捐赠率低、捐赠额度偏小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与根本改善。大学作为社会文化与精英的培育地,应营造学会感恩的大学校园文化,在学生入校到离校甚至到未来发展的各个环节中渗透慈善意识,这不仅仅为未来大学的捐赠提供了精神支持,也潜移默化地为未来建立中国慈善文化奠定了基础。
(二) 企业家校友捐赠力度不强倒逼大学管理和服务的改善
相对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亿万富豪资产总额已过4 000亿,目前中国大学所得的所有校友捐款总额累计刚超出90亿,有200多名亿万富豪企业家通过各种形式向其所就读大学捐款捐物,合计捐赠金额达48亿多,占大学校友捐赠总额的52.75%,虽已为主力军,但与海外和我国香港、澳门地区富豪企业家相比,对母校的捐赠额度还较低,捐赠的富豪校友仅占总数的一成多。且我们从数据分析发现,在理工类见长的院校中,虽然培养出富豪的概率高,但他们在校友捐赠方面表现低调。
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家对海外知名大学的捐赠在社会争议声中并未退却,而是越来越多——这确实值得我们反思。在各类报道与访谈中我们发现,这些企业家选择对海外大学而非国内大学捐赠也有其原因。我们要改善大学的财政透明度不足的现状,主动迎接社会的监督,配合相关制度与政策(尤其是免税等)的支持,才能赢得校友的尊重,实现互利、长期发展;此外,想办法将捐助款与捐助人士的名誉、社会贡献相联系在一起,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捐赠文化[6]。
(三) 大学校友捐赠水平与大学品牌呈高相关,大学需要修炼内功
通过数据分析可以发现,校友捐赠与大学的综合排名及大部分学科排名都有显著关系。这说明,一方面只有大学提高自身的综合实力才能吸引校友进行捐赠。良好的教学质量、研究成果和社会声望不但能持续吸引优秀的人才来发展大学自身,也更能赢得校友的认可,让他们敢于捐赠、乐于捐赠,从而走向良性循环。另一方面,专业实力强的大学不但能获得市场的认可,也更易得到校友的信任与捐赠,在整体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打造自己的特色专业,也不失为吸引校友捐赠的途径。
(四) 大学需要校友大力回赠,更要帮助校友发展
大学的精英企业家培养实力决定校友的创富能力,校友的创富能力和慈善意识影响其对母校的捐赠魄力。大学自身与管理学专业的品牌效应说明大学精英企业家培养与校友人脉的建立与维护、大学的品牌最相关——在企业家创富的道路上,社会资本非常重要。而理工科的富豪人数优势说明高科技实业的发展造就财富,把握当前的经济增长产业的灵敏度对大学企业家校友的培养有重大意义。
同时,在捐赠吸纳方面,我们不可嫌贫爱富,而要注重每个人的捐赠。美国高教界特别重视校友捐赠率指标,将其视为“校友对学校的忠诚、热爱和感激,校友对母校教育成功认可的标志”,知名大学如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大学甚至在这一指标上超过50%,成为大学运营的长期稳定经济来源之一。但这个指标在我国并未得到充分重视,我国2011年被中国校友网所提及的校友捐赠榜缺乏清晰描述,并未能持续记录。有网友在解读中国校友会网的捐赠排行榜时,发现该排行榜单列富翁捐款,且对10万以下的校友捐赠并未统计,调侃该排行榜既有“嫌贫爱富”的韵味,又有对富豪“逼捐”的意味,颇有浮躁气[7]。虽然这应不是排行榜的本意,但也需防微杜渐,避免伤害到其他校友。既重视富豪校友捐赠的示范意义,也关注校友的长期成长,维持较高的校友捐赠率才是切实提升大学校友捐赠额与持久度的核心所在。
究其根本,校友个人发展与大学发展有互利共赢的关系,校友未来的增值才是大学增值的保证。大学需要关心和支持校友的事业发展,提升大学校友对母校的认同度和归属感——当校友事业如日中天之时,才有积极回报母校和回报社会之日。
(五) 大学捐赠要与资金运营结合,专业化推进持续发展
由消费型管理转变到筹资理财的经营型管理,是大学提升自身价值的必然要求。当前我国部分大学已经建立了教育基金会,我们更应充分地利用这个平台和契机,提高运营效率,拓展专业化道路。一方面,我们要实现筹资专业化。我们不但要制定切实可行的筹款目标与计划,而且要促进工作人员职能专业化,从而保障捐赠资金的安全和资金捐赠信息公开化。另一方面,高校要实现运营专业化,掌握基金的运作规律,加强基金的财务运作,保证大学资产的不断增值[8]。
我国当前经济积淀与机会、民间的主动性与创新性都为未来大学的民间筹资提供了基础,校友捐赠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在未来的筹资道路上,大学还应修炼自身,在优化教学与科研能力的同时,营造慈善和捐赠文化,孕育并持续关注社会发展所需要的人才,专业化运营,为自身的经济保障和社会发展再建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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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双双)
doi:10.13316/j.cnki.jhem.20160614.009
收稿日期:2015-11-13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青年课题(EFA140356)
作者简介:莫蕾钰,讲师,从事教育政策分析、知识管理、高等教育管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381(2016)04-0057-09
Donations from Elite Alumni and Its Support for Chinese University Finance
MOLeiyu1,HONGChengwen2
(1.School of Management,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Beijing), Beijing 100083;2.Institute of Higher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
Abstract:Recently,there is a heated discussion on suggesting alumni donation to be an important and stable fund-raising channel for universities. Howeve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lumni, especially the success of elite entrepreneur alumni would be the foundation of alumni donation. Current research on university endowments and entrepreneur cultivation is manly based on success cases overseas, and lacks effective data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ivation and alumni donation of our universities. By using SPSS 19.0 tool, the paper not only shows the donation and entrepreneur cultivation situation of Chinese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but also reveals correlation between (1)alumni donations and university development; (2)entrepreneur cultivation and university development ; and (3)alumni donations and entrepreneur cultivation. Factors that impact the ability of collecting alumni donation are found, recommendations to enhance the future endowments of the universities are provided, and all these would be helpful in promoting donations to become a sustainable and stable part of university finance.
Key words:donation for universities; cultivation of entrepreneurs; China College Alumni Association
洪成文,教授、博导,从事高等教育管理、比较教育研究。
网络出版时间: 2016-06-14
网络出版地址: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2.1774.g4.20160614.1604.0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