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勐
[摘要]长春园遗址的考古发掘,较为全面、系统地揭示了宫门区、澹怀堂区和含经堂区的各种遗址和遗迹,大到殿堂楼阁的基址,小到花盆树坑的遗存,是历年来圆明三园中考古发掘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成果最为显著的一次,为考古学研究提供了最为重要和直观的资料。在对已发掘的长春园遗址进行研究时,尽可能地结合与利用保存至今的文献和图像资料,从而进一步明确遗址的时空存在。
[关键词]遗址;考古;长春园;清代
[中图分类号〕K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6)03-0080-08
圆明园是清代政治地位最为突出、综合艺术价值最高、修建持续时间最长的皇家园林。庚申之变中,圆明园遭到了英法联军的劫掠和焚毁。自此之后,随着清王朝的进一步衰落直至灭亡以及近代中国社会的长期动荡与战乱,圆明园完全沦为了废墟。新中国成立后,圆明园受到了政府、专家学者、群众等多方面的关注。对于圆明园的定位,最初是遗址[1](1~2),之后为遗址公园[2](202),现在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突出强调了其遗址的性质,明显地区别于香山静宜园、颐和园、北海等其他皇家园林。从中国多年来大遗址保护和研究的实践积累、经验总结和理论认识来看,考古是其中一项基础且必要的方式,[3]“大遗址保护中的考古工作是为了保护和展示的需要,对于遗址内涵和文化性质的了解是首要的,单纯的考古调查和钻探并不能完全达到上述目的,因而需要开展适当的考古发掘。”[4](37)因此,对圆明园遗址进行研究,离不开考古学科的参与和支持。严格地讲,圆明园遗址的考古开始于1994年藻园遗址的发掘[5],之后又陆续发掘了正觉寺天王殿遗址和南侧的御路[6]、长春园宫门遗址、澹怀堂遗址、含经堂遗址、桃花洞遗址、大宫门遗迹、心镜轩遗址、九洲清晏遗址等。时至今日,圆明园遗址的考古工作已进行了20余年。在历次考古中,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遗址区的发掘是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成果最为显著的一次,较为完整地揭示出了建筑群基址的面貌,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建筑区,作为大型古代遗址,在经历了三百年的沧桑变化、经受了无数次外力破坏之后,地上建筑已荡然无存,其余部分则掩埋土中,这种情况之下,最为直接、真实和可靠、有效的认识方式就是考古发掘。简而言之,考古发掘的最重要和最基本的作用在于:揭示遗址的保存状况、内涵构成以及时空关系。而在对遗址进行研究时,则必须尽可能多地掌握、结合与利用相关的“地上材料”,主要是指保存至今的文献和图像资料,从而进一步明确遗址的具体性质、修建的绝对时间和与之相关的各种历史活动。
一、 遗址的构成与布局
经过考古发掘,基本上完整地揭示出了长春园宫门至含经堂的建筑基址。①结合现存文献和图像资料,可以明确每处建筑基址和遗迹的名称和功能。根据其构成与分布状况,可分为三个区域,即宫门遗址区、澹怀堂遗址区和含经堂遗址区。
(一) 宫门遗址区
宫门遗址区内的建筑遗址数量较少,形制简单,分布疏阔,主要由影壁、广场、宫门和相关附属建筑的基址构成。位于宫门遗址区南端的影壁基址平面为长方形,东西长近31米。影壁基址的北面为广场,其内发现两条纵横垂直相交的甬道遗存,平面呈十字形。广场的东、西两侧分别为朝房基址,方向相对,形制和结构基本相同。朝房基址平面呈“回”字形,中部为夯土,南北两侧分别有6个砖砌双连磉礅,证明朝房面阔五间,前、后各有檐廊。其中,西朝房基址的东侧尚有部分台阶遗存。影壁基址的北部为宫门和左、右门基址。宫门基址平面呈长方形,在其内北部清理出两排柱础坑共计12个,证明宫门面阔五间并带后檐廊,明间最宽,次间和稍间依次变窄。宫门后檐墙基址用砂岩石砌筑,其东、西分别与宫墙基址相连。宫门基址的东、西两侧等距离分列着左、右门基址,形制、规格相同,其基址的四角分别有一个柱础坑,其中右门基址的北部尚保留有踏跺遗存。宫墙基址以宫门基址为中心向东西两侧展开并延伸。宫门基址以北至澹怀堂遗址区的牌楼门基址之间,是宫门遗址区进入澹怀堂遗址区的过渡区域,主要由院墙基址围合,内有呈十字交叉形的甬道遗存,其东部清理出角门和值房基址各一处,而与之相对应的西部基址则因叠压在现代公共建筑设施之下而无法发掘。
(二) 澹怀堂遗址区
澹怀堂遗址区是以澹怀堂主殿基址为核心,由牌楼门、配殿、众乐亭、院墙等基址构成的一个相对独立、封闭的院落遗址。牌楼门基址位于澹怀堂遗址区的南侧正中,其内东、西各有一个三合土柱台遗存,形制相同。柱台遗存中间为一圆形柱孔,四周为三合土,底部置柱础石。牌楼门基址的南北两侧有礓察遗存。澹怀堂主殿基址主要由大殿基址和月台基址构成,平面大体呈凸字形。大殿基址内共有柱础坑24个,形制、规格相同,分为四排,证明大殿面阔五间,带有前、后檐廊。根据柱础坑的分布位置和间距,可知明间最宽,次间和稍间的面阔相同,但要窄于明间;前、后檐廊的进深相同。月台基址保存较好,部分台面的铺地青砖尚存;并且其南、东、西和北面的踏跺基址仍在,其中前者最宽,后者窄于前者,东、西二者规格相同,最窄。澹怀堂主殿基址南部的东、西两侧各有配殿基址一处,形制和规格相同。配殿基址内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排双连柱础坑,每排6个,可知配殿面阔五间,设前、后檐廊,并且明间最宽,次间和稍间的面阔相同,但要窄于明间。澹怀堂主殿基址的北部为众乐亭基址,处于澹怀堂遗址区南北向中轴线的最北端。众乐亭基址保存状况较差,仅存伸入湖中的部分。该基址外侧用花岗岩条石垒砌,条石内侧为一周砖砌基础。众乐亭基址的北侧中间有一石条垒砌的石台阶,已延伸至湖中,可作为渡船的码头。众乐亭基址与澹怀堂大殿基址之间为回廊基址,平面呈长方形,其南段与澹怀堂大殿的前檐廊基址相连,北段与众乐厅基址的中部相连,东、西两段的外侧与相应的院墙基址的外侧处于同一南北向直线上。与众乐亭基址隔河相对的是云容水态敞厅基址,其内南、北两侧的中部分别有双连柱础坑4个,四个角分别有四连柱础坑1个,且角柱石尚存,证明了云容水态面阔五间。另外,其基址四面的中部均保留有青石云步踏跺遗存。
(三) 含经堂遗址区
澹怀堂遗址区向北,跨过十孔石桥长春桥,就是含经堂遗址区。含经堂遗址区的发掘面积共计35000平方米,清理出各种建筑遗迹51处,[7](4~5)类型多样而规范,布局严谨而不乏灵活性。含经堂遗址区的南部为广场遗址,平面为长方形。其东、西、南三面各有一处牌楼基址,形制、结构基本相同,可知均为四柱三间牌楼。牌楼基址的两侧均有宫墙基址,这表明含经堂遗址区基本上为一个整体闭合的空间。广场遗址内尚存两条纵横垂直相交的甬道遗存,呈十字形,将广场等分为四个区域,其中有毡帐基址和树坑遗迹。
广场遗址以北,为含经堂主要建筑遗址区,总体布局可分为中、东、西三路。中路的南端为宫门基址及相关的月台、踏跺和宫墙基址。宫门基址内不见磉墩或柱础坑遗存。宫门基址的东、西两侧分别有一处垂花门基址,形制基本相同。以东垂花门基址为例,基址内的东、西两侧分别有青石质柱础石1件。宫门基址内为影壁门基址,其内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砖砌磉墩和柱础石。影壁门基址的北部为含经堂主殿基址,其内不见磉墩或柱础坑遗存。含经堂主殿基址南部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处配殿基址,形制基本相同,清理出三合土基础和部分檐廊、踏跺遗存。含经堂主殿基址的北面为淳化轩遗址,由大殿和月台基址等构成。淳化轩大殿基址内发现柱础坑4排,其中南、北两排分别有8个双连柱础坑,证明淳化轩大殿面阔七间。淳化轩月台基址南侧有一处假山遗存,以鹅卵石铺设的散水为边缘,平面状如连绵起伏的山峦。淳化轩大殿基址北面为蕴真斋遗址,由大殿和月台基址构成。蕴真斋大殿基址内清理出柱础坑4排,其中南侧第一排有单磉墩柱础坑6个,南数第二排的中间有双连柱础坑6个,东、西两侧分别有四连柱础坑1个,南数第三排的中间有单磉墩柱础坑4个,东、西两侧分别有双连磉墩和四连磉墩柱础坑1个;南数第四排的中间有双连磉墩柱础坑2个,东、西两侧分别有四连磉墩柱础坑1个。这种柱网分布,证明蕴真斋面阔七间、周有围廊,带前抱厦五间、后抱厦三间。蕴真斋遗址的后面为北院门基址,其北端尚存云步青石踏跺二步。该门址的东西两侧分别与北宫墙基址相连接。
西路的南端是梵香楼基址,平面呈凹字形,根据其柱础坑的数量、形制、规格和分布,可知该基址的室内可分为13间,其中西房7间,北房与南房各3间,前面有檐廊。另外,西房的明间和南、北房的东次间,各有踏跺基址一处,西房北第二和第三次间有隔墙基址。梵香楼基址的北面为涵光室基址,其内南、北两侧分别有双连柱础坑6个,规格相同,证明涵光室面阔五间、带有前后廊。涵光室基址外的南、北两侧有散水与踏跺遗存,东北隅砖砌散水遗存上还残存青石制瓶式洞门一座。涵光室基址的北面为三友轩基址,其内南、北两侧各有双连柱础坑3个和四连柱础坑1个,表明三友轩面阔三间,并带有檐廊。三友轩基址外的南、北、西三面为假山遗存。假山用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太湖石错缝垒叠,以白灰勾缝,并多处使用铁锔子。假山遗存内有四条曲折的道路遗存,分别连接南侧的涵光室、北侧的静莲斋、东北侧的蕴真斋及西侧的待月楼基址。假山遗存西北隅的顶部,清理出青石柱础4件,周围有汉白玉栏板、望柱构件以及砖雕构件,证明这里曾设有方亭。三友轩基址的西部为待月楼基址,其内东、西两侧有四连柱础坑2个,中部有双连柱础坑2个,证明待月楼面阔三间,带有围廊。三友轩基址的北部为静莲斋基址,其内南、北两侧各有双连磉墩柱础坑6个,规格相同,可知静莲斋面阔五间。静莲斋基址之北为理心楼基址,其内南侧有双连柱础坑6个,北侧有单磉墩柱础坑6个,证明了理心楼面阔五间,并带有前檐廊。
东路南部的霞翥楼和中部的渊映斋基址,形制、规模分别与西路的梵香楼和涵光室基址大体相同,位置相对。渊映斋基址的北部为扮戏房和戏台(乐奏钧天)基址。二者的基址相连,平面呈凸字形。扮戏房基址平面呈凹字形,其内南侧有双连柱础坑6个,北侧有单磉墩柱础坑6个,证明扮戏房面阔五间。戏台基址平面呈甲字形,由地井和通道遗存构成,其中地井遗存平面为近似方形,尚存保持原位的柱础石4件。地井遗存的南端为通道遗存,平面呈长方形。地井四壁和地井底部有大量木碳黑灰堆积和烟熏火燎痕迹,并有被火烧毁、烧焦的柏木戏台地板,表明此戏台应毁于一场大火。乐奏钧天戏台基址的北面为“神心妙达”看戏殿基址,其内的南侧和中部,分别有双连柱础坑6个,规格一致;北侧有单磉墩柱础坑6个,证明了看戏殿面阔五间,并带前抱厦。看戏殿与戏台基址之间,为一青砖铺地的小型院落,在与看戏殿基址内双连柱础坑相对应的南侧砖铺地面上,有6件形制相同的压风石,可能与五间看戏殿前的拴卷竹帘有关。
含经堂的主要建筑遗址区外也发现了一些建筑基址和遗迹。澄波夕照基址位于含经堂西宫墙外、西山口临水处,其内东、西两侧分别有单磉墩柱础坑4个,证明澄波夕照面阔三间。澄波夕照基址的南、北和西侧保留有云石踏跺,东侧为斜坡式爬山廊基址。在含经堂宫墙外西北角有值房基址一处,平面呈曲尺形,大体可分为两组,其中东西走向的为第一组,南北走向的为第二组。根据柱础坑的数量、形制、规格和分布,可知第一组基址坐北朝南,面阔5间,其中出土的柱础均为套柱础,是含经堂遗址发现的唯一一处使用套柱础的建筑基址。第二组基址坐西朝东,由南至北分别为面阔二间、三间和二间。北院门基址以北,北山口背后临湖处为得胜概敞厅基址。该基址内有南、北对称的柱础坑二排,每排4个,其中东、西两端为四连柱础坑,中间的两个为双连柱础坑,证明得胜概面阔三间。从北院门基址至得胜概基址,有一条以云步青石铺设、平面呈反“S”形的道路遗存。买卖街遗址位于东侧宫墙之外,平面呈长方形,南北总长135.65,东西宽6.3米,共计40间。买卖街遗址的东南为井亭遗址,其台基平面呈方形,四角均有角柱石。在台面四角,分别有方形柱础坑1个。井亭中间上部有井框遗迹,平面呈“回”字形,往下为夯土夹柏木桩。再向下为残存的砖砌圆形井口。井壁用弧面砖砌筑,在井底第一层砖下,压有平面呈八角形的柏木井盘。井亭遗址的东北为明漪潇照临水方亭基址,其内四角分别有一个柱础坑,其外北侧和西侧中部还有踏跺遗存。
二、 相关的文献和图像资料
现存的关于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的文献记载和图像资料,是我们今天了解和研究其历史沿革与外观形态,甚至构想和再现种种历史场景时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料。同时,这些“地上材料”,也是对遗址进行考古学研究的重要支撑。
(一) 文献记载
关于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的文献记载较为分散,其中最为系统的史料见于《日下旧闻考》。“圆明园之东曰长春园。……长春园宫门五楹,东西朝房各五楹,正殿为澹怀堂,后为众乐亭,亭后河北敞宇为云容水态,其西稍南为长桥。……云容水态西北循山径入,建琉璃坊楔三,其北宫门五楹,南向。内为含经堂七楹,后为淳化轩,又后为蕴真斋。含经堂东为霞翥楼,为渊映斋,堂西为梵香楼,为涵光室。”[8](1379~1381)《清朝通志》中也有相似的记载:“园门内正宇为澹怀堂,后为众乐亭,其后河北敞宇为云容水态,西北为含经堂,后为淳化轩,又后为蕴真斋。含经堂之东为味腴书屋,亦名霞翥楼,为渊映斋。堂之西为梵香楼,为涵光室。”[9](6495)后来编纂成书的《光绪顺天府志》与之记载基本相同而没有增改[10](96~97)。这些记载有助于我们从整体了解建筑的空间分布、相对位置、形制规模等。此外,还散见于《内庭圆明园内工诸作现行则例》[11]、清五朝《御制集》中的相关诗作[12](55~72)、《乾隆帝起居注》[13]、《清实录》、《养心殿造办处史料辑览》[14]等等。
(二) 图像资料
图像资料主要是指现存的绘画、图档、烫样、雕刻等。首先,关于长春园整体的图像资料以及除了西洋建筑群之外的单个景区的图像资料都较少。据记载:“(乾隆十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司库郎正培等押帖一件,内开,为本年五月二十六日司库白世秀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长春园大殿着沈源照案的尺寸,画长春园图一张。钦此。”[5](1313)可知,乾隆时曾绘制长春园全图,只是现在已佚失或者尚未发现。其次,关于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的图像资料也是非常有限。目前正式公布的图像资料主要有:1.故宫博物院藏《圆明三园河道地盘全图》。该图为彩色纸本,绘制精细,色彩分明,以不同的颜色表示河渠湖泊、山石丘陵,绿色为水,黄色为山,景群景点以墨笔标绘。该图应绘制于同治十二年前后。[16]2.清华大学建筑学院资料室藏《圆明三园及周边园林总平面图》,主要绘制了圆明三园和周围园林、营房、村庄的轮廓和外围水体,与故宫博物院藏1309图的园林轮廓和标注基本相同。该图大约绘制于道光七年。[17](116-119)3.清华大学建筑学院资料室藏《长春园全图准底》。该图不仅表现了长春园的总体格局,还绘制出了单体建筑、景区的平面形制,以及山水的走向与形态。该图大约绘制于道光十五年之后至咸丰八年之前这一时段。[18](148-150)4.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部藏《长春园宫门区总平面图》,样式雷排架074—1—1号,图中绘制了长春园宫门区的总体布局,包括从影壁、宫门、牌楼门、澹怀堂及配殿至众乐亭的所有建筑和附属设施。5.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部藏《长春园澹怀堂》,样式雷排架064—2号,图中绘制了澹怀堂的平面形制、结构和内外装修的布局、陈设等。该图绘制于乾隆三十五年后。6.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部藏《长春园淳化轩》,样式雷排架021—23号。该图的底图为乾隆三十五年改建含经堂、淳化轩后的景区总体布局设计呈样,贴样为嘉庆十九年改建后的景区总体布局。7.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部藏《淳化轩》,样式雷排架076—1号,该图绘制了淳化轩和三友轩两座建筑的平面形制与内檐装修。该图绘制的年代应在乾隆时期。[19](483-497)8.金勋先生收集绘制的《圆明、长春、万春三园总平面图》。9.1933年10月由当时“北平市政府工务局”实测的图,比例为1∶2000。该图绘制了全园的状况,湖池和山势范围、建筑位置、布局方式等,并对每一大组景区注明了名称。10.刘南策先生曾收藏的一幅1931年的圆明三园全图,较为全面、准确地绘制了全园的景区建筑。[20](90-91)11.安徽博物院收藏的“圆明园景御制墨”中,有一方铜镜形、阴刻“含经堂”的御墨和一方册页状、阴刻“渊映斋”的御墨,均为嘉庆年制。[21](118、120)这些图像资料各具优劣,互有短长,基本上可以表现出嘉庆以后不同时期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整体或单体建筑的形制、位置等存在状况。
三、 遗址与文献、图像资料的相互补证
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和含经堂的考古发掘成果与上述文献、图像资料,总体而言,一方面三者能够相互对应、印证,另一方面三者也可以相互补充、完善。
(一) 遗址的年代和早期建筑基址的发现
遗址的年代是考古学研究中应该解决的首要问题之一。中国明清时期的古代建筑,若非有大规模改建、增建等情况,一般而言,建筑所经历的改变主要集中在地表以上构件和装饰,而不涉及地表以下的基础部分。也就是说,相对而言,在整个建筑中,基础部分的时空存在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即其空间位置和形态是固定不变的,其所经历的时间是最长久的。因此,考古发掘所揭示的地表以下的建筑基址,其绝对年代可与该建筑的始建年代相对应。从考古发掘成果与文献、图像材料的比较来看,一方面,文献材料较为全面地记载了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内主要建筑的历史沿革,提供了较为具体的建筑始建、增修、改建、废弃等一系列的年代或时间信息,是判断相应的建筑基址绝对年代的重要依据;而另一方面,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含经堂三处建筑区内还发现了一些未见于文献、图像材料的建筑基址,且只能依据遗址间的相互关系来判断其相对年代,这补充了文献、图像材料的不足。
据《内务府造办处各作成活计清档》,乾隆十二年六月初六日“首领文旦交:御笔白笺纸‘长春园本文一张……传旨:将长春园本文做黑漆一块玉铜字匾一面……于九月十六日,催总李元将做得‘长春园匾等四面、对一副,持赴等处挂讫”;乾隆十二年正月三十日“首领郑爱贵、文旦交:御笔白笺纸“众乐亭”本文一张……御笔白笺纸‘澹怀堂本文一张……于九月十五日……各随匾钉、挺钩,持赴长春园按处悬挂讫”。[22](1312、1309、1310)可知,长春园的宫门、澹怀堂和众乐亭至迟在乾隆十二年时均已建成,且以后没有改建或增建,因此可以确定宫门区和澹怀堂区建筑基址的绝对年代在乾隆十二年或略早。含经堂建筑区内的建筑数量众多,修建持续的时间较长,且有改建和增建的情况,因此不同建筑单体的基址的绝对年代并不相同。含经堂、神心妙达、振芳轩、涵光室、渊映斋、得胜概、云容水态、梵香楼均于乾隆十二年或稍前就已建成,是该建筑区最早建成的一批建筑。澄波夕照建成于乾隆十六年。“明漪潇照”方亭建成于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之前。霞翥楼从乾隆皇帝所写《味腴书屋》诗的时间看,应建成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以前。蕴真斋的始建年代不晚于乾隆十六年(1751年),不过,后因增建淳化轩,要占据蕴真斋的位置,“原办监督、原任郎中明昭、员外郎杨作新承办淳化轩殿宇、楼、亭、房屋、平台,并拆挪蕴真斋殿座、抱厦、房间、游廊、添墁甬路,海墁散水,油画裱糊,出运渣土,清理地面等项工程”[23](159),据此可以推测,蕴真斋改建的时间,应在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则考古发掘出的蕴真斋基址的绝对年代也在乾隆三十三年或略晚。淳化轩的始建年代应在乾隆三十四年或略早,其基址对应的年代也在此时间范围内。三友轩东接淳化轩,故或称“淳化轩内西间三友轩”或“淳化轩西顺山殿”,,与待月楼、静莲斋、理心楼等建筑的始建年代应在乾隆三十四年或略晚,其基址年代与之相应。据内务府奏销档《祥兆等为请领淳化轩工程银两呈堂稿》记载:“(嘉庆十九年三月)长春园为淳化轩添盖戏台,并黏修殿宇等工……长春园内淳化轩添盖看戏殿……”[24](432)可知嘉庆十九年,将乾隆时期的神心妙达改建为五间抱厦看戏殿,将振芳轩及前面的值房改建为一座戏台和两卷式扮戏房,因此,考古清理出的看戏殿、戏台以及扮戏房基址的绝对年代应为嘉庆十九年(1814年)或略早。从上述资料可以看出,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和含经堂区内主要的、见于文献记载的建筑基址形成于乾隆十二年或略早至嘉庆十九年或略早这一历史时期内。另外,在考古发掘中,还清理出了几处不见于文献或图像资料的“早期”建筑基址。
这里所谓的“早期”建筑基址,是指根据遗迹间的叠压、打破关系确定的在长春园宫门至含经堂这一建筑区域建成之前就已存在的遗址。长春园宫门基址的西侧、南侧宫墙西段的南侧,发现一处建筑基址的西南部,主要包括砂岩石垒砌的墙基、基槽、砖石砌筑的磉墩和散水等遗存。残存基址的面积十分有限,因此为无法判断其原来的规模和形制。这处建筑基址在文献和图像资料没有记载,但是根据其东部和北部被长春园宫门和宫墙基址打破,可判断其相对年代应在长春园宫门修建之前。含经堂遗址区东牌楼基址的东南侧,清理出一处三合院遗址,主要由主房、配房、门楼、院墙基址和甬道遗存构成。主房基址位于三合院遗址的北部,平面为长方形,东西长13.9米,南北宽10.9米,仅存中部的夯土与四周的三合土,柱网分布情况不详,其南侧中部有踏跺遗迹。配房基址两处,东西相对,其中东配房基址保存较好,其内中部为灰褐色夯土,四周墙体的基槽尚存。墙外散水仅有东、北两侧的部分遗存。东配房基址的西侧中部有踏跺遗迹。门楼基址平面呈长方形,其内中部有四个柱础遗迹,下面填以碎石块、青砖和白灰渣。门楼基址的东、西两侧为院墙基址,用红砂岩和青石块垒砌而成。门楼至主房基址之间,有十字交叉状的甬道遗存,其底部为三合土,上面用碎瓦片和鹅卵石摆成图案,四周砌砖。此外,主房基址外东南、东侧和门楼基址外南侧也均有甬道遗存。三合院遗址的北部还有一处房屋基址,其内四周是以虎皮石和白灰砌筑的墙基,墙基外为青砖铺砌的散水遗存。这两处建筑基址在文献和图像资料没有记载,因此无法确定其绝对年代。由于其存在与含经堂建筑区遗迹的打破关系,可以推断其相对年代,即三合院遗址中主房基址外东侧的甬道遗存、东配房基址的东北角,房屋基址的南侧墙基均被含经堂广场东牌楼外的东甬道遗存打破,因此断定该三合院和房屋基址的年代早于含经堂广场东牌楼的营建年代。
(二) 部分遗址对文献、图像资料的补证
长春园宫门、澹怀堂和含经堂遗址区内的多数建筑、景观见于文献和图像资料,其年代、位置、形制、功能等有着较为清楚的记载。而另有一些建筑、景观,或见于记载,但语焉不详;或失于记载。
在含经堂广场内的北部,南北向甬路的东、西两侧,共发现圆形和方形的毡帐基址四座,两两相对。其中,两座圆形的毡帐基址靠近甬道,而另外两座方形的毡帐分别位于圆形毡帐的外侧。毡帐的基址,皆以三合土打底,上面再砌两层青砖,青砖除周边散水外,其余均为铺地雕砖。其中,圆形毡帐基址的铺地纹,为八角形加方格纹组成的连续图案;方形毡帐基址的铺地纹,四角为方形加对称三角纹组成的方块纹,中间为万字几何纹。这种毡帐在当时习称为蒙古包,并非常设性设施,只是在宴请蒙古王公、大臣时才搭建并使用,山高水长的大蒙古包是圆明园中最为重要的一处毡帐。据记载:“(乾隆四十五年十月十五日)含经堂搭盖五合蒙古包……”[25](1558)可知,此处毡帐基址的绝对年代大约在乾隆四十五年。
在含经堂广场遗址区内发现了58个树坑遗存,有规律地分为七排。树坑遗存的平面形状有圆形、八角形、方形和长方形4种,其规格(直径或边长)一般为0.8~1米。大多数的树坑内尚遗留有树根,经鉴定为柏木的根部。另外,在三友轩周围的假山遗存的南、西、北三面外缘的石窝中发现有8个植树坑和残存的8棵古柏根部遗迹。据记载:“(乾隆四十五年十二月)含经堂宫门前松树下……”[26](219)可知当时种植的是松树。广场上的这些树根,应是乾隆四十五年之后种植柏树的遗存。树坑的具体位置、平面形状,不见于文献和图像资料。这些树坑遗存,为我们了解当时本区域内的设计思想、营造方案、景致效果以及植物景观的布置等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证据。
澹怀堂大殿基址北面中部的台阶东西两侧各5米处,分别残存一个直径1.2米的花盆基座,其中东侧花盆的基座保存较好,用23×11×5厘米规格的小青砖垒砌,中间为一残砖平铺而成的直径62厘米的圆芯,周围是青砖铺砌成的辐射状图案。西侧的花盆基座破坏较为严重,只残留一个南北长90、东西宽60厘米的长方形砖堆。在含经堂大殿北面中部的台阶的东西两侧,分别发现圆形花盆基座1个,弧形磨砖拼成,中间填充碎砖。在三友轩大殿西侧散水中部与叠石假山遗存之间,有砖砌圆形花盆基座2个,作南北向一字排列,基础为碎砖块和三合土夯土,三合土上面铺一层青砖。其中北侧的花盆基座只残存周边的砖牙子,圆心部分的铺砖被拆掉,直径1.25米;南侧的花盆基座砖面保存较为完整,直径1.05米。室外花盆这种小的景观,不见于文献和图像资料。
地炕遗存主要发现于含经堂建筑区之中,共计22座,分布于中路的含经堂、淳化轩和蕴真斋大殿内,东路的涵光室、三友轩、静莲斋和理心楼内,以及西路的渊映斋内。其中,淳化轩内地炕遗存的数量最多——6座,蕴真斋内为4座,其余的建筑内均为2座。从地炕遗存在建筑内的分布来看,明间内均没有地炕,应与明间设置门、直接与室外相通有关。地炕以明间为中轴线,对称地分布于室内两侧,主要在稍间和尽间内。地炕均为青砖砌筑,主要由操作室、炉膛、出火口和烟道(可分为主烟道和支烟道)等四部分组成。其中,操作室平面为长方形,靠近外墙,与室外连通;炉膛平面为圆形或者近似圆形;出火口平面为八字形,与炉膛相连处略窄,与烟道相接处稍宽。烟道与出火口相连接,多由一条平面呈长方形的主烟道附带几条长方形的支烟道构成,均为斜坡状上扬,向地面靠近。若设定操作室和炉膛的位置为正方向,可区分出地炕遗存以南向和北向居多,东向和西向较少。根据地炕遗存的平面形制与结构,大体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操作室、炉膛、出火口和主烟道处于同一直线上;第二类是操作室、炉膛、出火口与主烟道平面呈“L”形;第三类是操作室、炉膛、出火口与主烟道平面呈“T”形。这三类地炕遗存有个基本的相同之处,就是操作室、炉膛和出火口均处于同一直线上,位置或形态发生变化的主要是主烟道。第一类地炕遗存数量最多。以淳化轩大殿内北侧东稍间的地炕遗存为例,操作室和炉膛位于北部,操作室为长方形地下室,炉膛平面呈椭圆形,炉膛东、西两壁中间各有1个长方形斜坡式支烟道。出火口位于炉膛南,平面呈八字形。烟道位于出火口以南,长方形,为北低南高的斜坡状。第二类地炕遗存仅见1例,位于静莲斋的东稍间内。操作室与炉膛位于北部,主烟道的北半段平面为南北向的长方形,南半段作弧形弯曲拐向西侧。支烟道设于主烟道向西伸延一段的南、北两侧,每侧设5条,宽度相同。第三类地炕遗存也仅见1例,位于蕴真斋大殿的东尽间内。操作室与炉膛设在东侧,烟道为南北向,即以操作室和炉膛为中轴向南北对称展开,为斜坡式,南、北两头高,中间炉膛处最低。在北半段主烟道东、西两侧各有支烟道4条,在南半段主烟道东、西两侧各有支烟道6条,也均为斜坡式。地炕是中国古代建筑中的高级采暖设备,最早见诸文献记载的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水东有观鸡寺,寺内起大堂,甚高广,可容千僧,下悉结石为之,上加涂塈,基内疏通,枝经脉散,基侧室外,四出暴火,炎势内流,一堂尽温。”[27](343)《酌中志》记载:“乾清宫大殿……右向东曰懋勤殿,先帝创造地炕于此,恒临御之。”[28](144)又说天启皇帝幼时的保姆客氏,“天启元年后,改住咸安宫……夏则大凉棚贮冰无算也,冬则大地炕贮炭无量也”。可见,故宫在明代就使用地炕取暖了。清代,地炕的使用也更加普遍,故宫、颐和园、静宜园、恭王府以及一些高等级宅院中,都有地炕设备。静宜园韵琴斋遗址的东、西稍间内分别发掘出一处地炕遗存。[29]《国朝宫史》记载,清宫内设有“烧炕处”,由两名八品首领太监执掌,“专司宫内烧炕”。[30](467)宫中通常把这种设有地炕的房屋称作暖阁或暖殿。康熙五十年来华并在中国滞留十三年之久的意大利传教士马国贤描述说:“北京是用炉子的,但是不像我在德国、意大利和英国看见的靠在房间里,看起来像小炉子的那种。这里的炉子不占地方,热量是通过完全在地下的管道传送到房间里来的。”马国贤还以西方人的切身感受,将暖阁与西方的炉子作了比较。他说:“用欧洲人暖屋的方法,头上热了,脚还是凉的。在北京则两脚总是暖暖的,适度的热量均匀地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31](44)“(雍正五年闰三月十一日)于本月十四日郎中海望画得装修样二张,交副总管苏培盛呈览。奉旨:准用落地罩,将高炕拆去,满打地炕,炕上安床。”[32](151) 地炕见于文献记载,但是没有具体的描述;由于地炕修建于地面之下,各种图像资料中也没有表现,因此考古发现的地炕遗存为我们了解地炕的形制和结构提供里重要的实物资料。
除了上述的毡帐基址、树坑遗存、花盆基座和地炕遗存等体量、规模较小的建筑或景观遗存,还有各种形状的甬道遗存,在文献和图像资料中不见或少见的。从长春园的影壁、宫门,向北经牌楼门、澹怀堂至众乐亭,是宫门区和澹怀堂区的中路建筑,其中轴线是起自影壁北部直至众乐亭南部的南北向甬道。这条中心甬道不仅起到了连接中路各个建筑的作用,也具有空间划分作用、象征意义和礼仪性质。另外,宫门南部的东、西朝房之间,宫门北部的东、西角门之间,澹怀堂南部的东、西配殿之间,澹怀堂北部的东、西回廊之间,各有一条东西向的甬道,不仅连接了东西路的建筑,并分别与中心甬道相交叉。这种十字交叉形甬道在含经堂区域也存在。含经堂的南牌楼、宫门和含经堂大殿的中部之间,以南北向的中心甬道相连接,这也是含经堂区域的中轴线。广场内的东、西牌楼之间,含经堂大殿南部的东、西配殿之间,各有一条东西向的甬道。
含经堂广场内的两条十字交叉形甬道在出了三座牌楼门的外侧,仍向外延伸。南北中心甬道的南端,出了南牌楼之后,向南约21米后逐渐拐向东南通向长春桥。此甬道总长约84米,宽度为2.4米,窄于广场内的南北中心甬道。东西甬道的东端,出了东牌楼之后,拐向东南,穿过山口,通往云容水态敞厅。此甬道总长96米,窄于广场内的东西甬道。东西甬道的西端,出了西牌楼之后,向西南拐弯,经过山口后向西,然后再向西南拐,朝思永斋湖岸的方向而去。此甬道总长约204米,宽1.6米。买卖街东侧有一条南北向的甬道,南端与东牌楼外通向云容水态敞厅的甬道相接,东南部与一条拐向东南方向、通向明漪潇照临水方亭的甬道相连,北端的西侧与北宫墙外的甬道衔接,北端的东侧与一条铺河卵石的拐向东北、经过北山口到达湖边的甬道相连接,南北总长176米,东西宽2.2米。该甬道的东侧,分别有一条与库房、井亭相连接的东西向甬道。澄波夕照临水敞厅的西、南两侧踏跺外侧至西宫墙外侧之间,有一条曲线甬道相通,用鹅卵石铺砌。甬道不仅是大规模皇家园林中的重要设施,如同人体的脉络,起到连接各个单体建筑、不同区域的作用;同时也是园林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直有曲,或长或短,起到充实、美化园林空间的作用。各种形态、类型的甬路,充分体现了皇家园林的庄严、规范与灵活、多样的统一,并可满足礼仪、政治、出行、观赏、生活等多方面的需要。道路的分布、走向、形制、规格、连接、贯通等在文献记载和图档绘画中所见较少,而考古成果在这一方面起到了独一无二的补充作用。
四、 小 结
长春园的考古发掘,较为全面、系统地揭示了宫门区、澹怀堂区和含经堂区的各种遗址和遗迹,大到殿堂楼阁的基址,小到花盆树坑的遗存,为考古学研究提供了最为重要和直观的资料。考古发掘是揭示、还原历史的一种重要方式,其呈现出的各种遗迹、遗存对构建建筑和景观的空间完整性、时间延续性都具有文献和图像资料无法替代的价值。因此,以考古发掘的遗址为对象,结合现存的文献和图像资料进行考古学研究,是全面了解长春园宫门区、澹怀堂区和含经堂区历史状况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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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