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已逝,灵魂何在?
——对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文化符号解读

2016-08-01 15:27:02付田芳广西艺术学院影视传媒学院广西南宁530022
人间 2016年21期
关键词:鄂伦春人山神老一辈

付田芳(广西艺术学院影视传媒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山神已逝,灵魂何在?
——对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文化符号解读

付田芳
(广西艺术学院影视传媒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纪录片《最后的山神》以强烈的思辨意识和人文关怀,从多个角度挖掘题材,成为90年代颇具代表性的人类学纪录片之一。本文试从符号学的视角对该纪录片进行解析,尝试挖掘潜藏在其中的符号学规律,阐述了符号学在本纪录片创作中的具体运用,并分析了符号学的现实性和可行性,进而揭示了符号学的研究及运用对影视产业以及其他人文学科所起到的重要意义。

《最后的山神》;符号学;能指;所指

一、符号学概述

“符号学”一词最早是由索绪尔(2002)提出的,他指出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认为“符号”是概念和音像的结合,符号是语言的主要对象,这就对符号学的概念及研究范围进行了确定。索绪尔还认为符号由“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即形式和意义构成。“能指”指的是语言符号的“音像形象”,而“所指”指的是符号所表示的概念。索绪尔的“符号二重性”论在语言学领域是一个重大突破,为研究语言以外的其它符号开辟了视野。

影视中的象征符号具有特定意义。如影视的象征符号中有些是自然象征符号,即通过利用现实世界中的事物作为符号形体来表现一定的艺术效果和传达影片主题;也有些是人工象征符号,即通过特定的具有该影片特色氛围的语言或文字来表现作品主旨。

二、对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符号学解析

《最后的山神》讲述的对象是鄂伦春族的最后一位萨满孟金福,通过利用“真实电影”式纪录片拍摄手法,以客观的镜头描述了一种文化的消失。当大部分鄂伦春人彻底结束了狩猎生活后,孟金福夫妇仍然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他们自由的穿梭在山林间,过着游牧式的生活,该片通过记录孟金福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表达了山林中老一辈人的鄂伦春人,留恋传统狩猎生活以及对山林无比的热爱和敬畏之情,同时也反映了新的生活、文化对他们的冲突及他们心灵上的孤单。精神上同山林的联系无法割断而定居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读书、工作已与中国其他大多数人没有多少区别了。但是老一辈人却很难融入变化巨大的新型社会。这也是精英知识分子一再叹惋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丧失和“同化”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作品的整体格调透露着淡淡的悲哀之情。

(一)雕刻在树干上的“山神”的符号学解读。

符号是用来指称或代表其他事物的象征物,是传播者和接受者之间的中介物,它承载着交流双方向对方发出的讯息,是人类意义世界的一部分,它的实质是其象征性或代表性,符号总是显示着某种意义,总与意义形影不离,换言之,不存在没有意义的符号,也没有不寓于符号的意义。在这里,作为一种传播符号的具象就是雕刻在树上的山神。片子开头就是孟金福雕刻山神像的情景,通过仰拍展现了桦树的高大枝干,其中也透露了仰望山神的意蕴。雕刻的几个特写镜头过后便出来山神的全景,随后用侧拍的方法拍孟金福朝拜,最后在山神像的背景下出来“最后的山神”五个红色大字。这样开门见山、直引主题,观众会带一种探寻心理想继续往下看。整个过程就是符号的一个具象的表现,也是符号的能指部分。

狩到猎物时,几位老人叩拜山神,孟金福给树干雕刻的神像喂动物肉;没收获猎物时,就燃支香烟插进山神的嘴里;孟在湖泊划行小船时听到动物的声音,脸部的特写镜头展现猎人的机警与敏锐;孟爬到树上割桦皮时,镜头从全景切换到他手握划刀轻轻戮破树皮的特写,体现他内心热爱万物的善良性,同时这也是一种生态保护意识;还有当他看见一棵雕有山神像的大松树被砍伐时,在秃秃的树桩旁呆坐了良久。在这里,山神既是那个雕刻的图像,又是有生命有血肉的,它深深的存在于像孟金福这样的老一辈鄂伦春人的灵魂深处,又随着新时代的到来渐行渐远。

(二)人物意义上的“山神”的符号学解读。

该片中雕刻在树干上的的山神图像是“山神”的载体外,孟金福这样的鄂伦春人同样也是,但是在他们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的意义上的“山神”,也就是鄂伦春族的民族灵魂。这种精神主要是通过细节展示出来。同样细节在片中地位也是很突出的。编导通过细节把孟金福的一举一动展现给观众,营造了他真诚、善良、淳朴的原始生活的气息。孟金福作为鄂伦春最后一位萨满,他的行为中必然带有很多原始宗教崇拜的痕迹,也就是把大自然的万物都看作是神来崇拜。比如:虔诚地在松树前雕刻山神,并顶礼膜拜;每次进山打猎都要请求山神赐予他猎物;当打猎有所收获时,他就认为这是山神的意思,便要虔诚地给山神进贡祭品。有时没有祭品时就给山神点根烟,这些细节都是人物性格的外化。孟金福老人身上的很多传统反映了鄂伦春人的心灵。比如:孟金福老人的猎枪老了,老的很不容易找到同型号的子弹;他在打猎中坚持不用套锁和夹子打猎,反映了鄂伦春人不“涸泽而渔”、保护生态环境、爱护生命的品质;他捕鱼时用大眼渔网的动作细节,反映了他内心的善良;当它割树皮时不伤树干,这些都反映了他对大自然的爱。刮胡子的匕首、跳绳用的萨满鼓,都是老萨满古朴遗风的物化象征。所以,孟金福本身就是“山神”的象征,一种文化的象征。

在文化和精神意义上的“山神”的表现上,编导还运用了通过景色和人物的结合来营造一种氛围,这种气氛带领观众去感受,去感动,去理解片中所体现的崇高而神圣的感情。譬如冬季时那白的雪,惨白的,还有白树,在那样苍凉的季节,孟金福在狩猎;黄色的夕阳使得森林更黄了,这寂静的天与地,这唯美的画面处理,再配上悠远的音乐,使得孟金福孤独的身影多了些许悲凉,就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心灵冲击力。哪怕是在夏季时,红的火把,绿油油的树草,也同样勾勒出一个神圣且古老文明的画面,且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总之,不管是雕刻在树上的“山神”还是以孟金福为代表的山神,都透露这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种精神的消逝。正如解说词中所言,“在老一辈眼里,山林是有灵魂的;而在年轻人的眼里,山林不过是山林。”从解说词中,我们感到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新一代走出山林,走出原始文化的束缚,他们走向了更为文明的生活,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作为以山林为家的老一辈们,他们的灵魂又将安放在何处?

[1]克里斯蒂安·麦茨.语言与电影[M].唐娜·吉安译.The Hague: Mouton,1974.

[2] 麦茨.语言:电影的符号语言学[M].迈克尔·泰勒译.New York: Oxford,1974.

[3]孙曾田:《回顾创作〈最后的山神〉》,《中国电视》,1994年第1期。

C829.2

A

1671-864X(2016)07-0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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