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知青人力资本回报研究——基于分位数回归的实证分析

● 杨河清 高文静

我国知青人力资本回报研究
——基于分位数回归的实证分析

● 杨河清 高文静

内容摘要上山下乡运动类似于一场社会大实验，知青则是在这一特殊历史背景下产生的，本文从分位数回归视角对其人力资本回报进行了探究。数据表明，知青在工作中并不具有人力资本、工作特征等优势，但基准OLS估计表明，知青的教育回报率和工作经验回报率普遍高于非知青组。具体在不同分位数上，各分位数的教育回报率中非知青群体最高，知青次之，“老三届”知青组最低。两种结果的差异可能是由知青、“老三届”知青的教育回报率呈现“U形”趋势所导致的，即回报率随着分位数的提高先减小后增大。

关 键 词知青 力资本回报 分位回归

杨河清，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电子邮箱：yanghq58@126.com。

高文静，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电子邮箱：gaowenjing18@outlook. com。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发端于50年代初，60年代初掀起波澜，文化大革命期间形成席卷全国的高潮。从1962年到70年代末，曾有1700万以上的城镇知识青年被送往农村，也就是城市人口的十分之一被派遣到了农村地区，而家居农村、在城镇学校读书毕业后回乡务农的知识青年为数更多（刘晓萌，1998）。托马斯·伯恩斯坦（1993）称“中国是第一个策划了人口倒流去乡村的社会”，李宏彬等（2008）指出这次从城市到农村的人口迁移活动可能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知青，即是指20世纪60年代初至70年代末在政府组织下从城镇下放到农村、边疆落户的初、高中毕业生。其中文革开始后的三届（1966、1967、1968）初中、高中毕业生合称“老三届”知青。20世纪70年代末起，知青返城人数渐次增加，最初通过招工、招生、征兵调离农村，即所谓“两招一征”，1973年起，在“病退”、“困退”名义下返城的知青也显著增加。

上山下乡运动类似于一场社会大实验，知青则是在这一特殊历史背景下产生的，现有文献对知青的研究主要从历史、文学等角度进行，而鲜有学者探究这部分特殊群体的收入、教育、就业等经济状况。人力资本回报率一直是学者研究的重要内容，自舒尔茨于1960年系统阐述了人力资本理论，之后无论是宏观经济增长理论还是微观收入决定理论均考虑了人力资本的作用。人力资本回报率的重要性体现在其与人力资本的激励、资源的分配效率以及由于人力资本的差异导致的收入分配的差异有密切关系。

Xin Meng 和 R. G. Gregory （2002）研究了文革期间教育中断的个体继续接受教育的状况，结果表明大规模持续性的教育中断对后期的继续教育具有显著影响，那些由于教育中断没有接受初中和高中教育的人再接受大学教育的概率降低了55%；中断教育的群体接受大学教育的概率较低，他们更愿意选择类似的大专教育；这种负面影响对有低学历、低职位父母亲的群体影响更大。刘亚秋（2008）依据知青的城乡情节，从知青苦难角度探究了中国社会的城乡关系。他认为，乡村与城市的关系问题， 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二元对立关系，知青一方面在诉说农村生活之苦，这是农村内在苦难的一个镜像，另一方面又对“遥远清平湾”有着乡愁式的追溯。杨娟和李实（2010）研究了下乡经历对知青收入的影响，下乡经济对知青产生了正面影响，传统人力资本理论中教育能提高人力资本的观点无法解释，他们认为国家对知青从下乡年份开始计算工龄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低收入知青群体的收入。

本文区别于前人研究的创新点有两个：第一，不仅探讨了平均人力资本回报率，还研究了不同分位数的回报率问题，这是学者首次使用分位数回归的方法研究知青的人力资本回报问题。平均教育回报率只能反映因变量与自变量均值方面的关系，而分位数回归则提供了一个更加完整的图景，本文研究丰富和推进了人力资本回报率的研究；第二，现有社会条件下，类似于“知青下乡”这种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应用于微观个体的决策中，如目前大学生在临毕业时面临的“先读研再就业”还是“先就业再读研”的选择，如果知青下乡经历真的可以提高人力资本回报率，尤其是下分位数劳动者的回报，也就是说，在实际社会中锻炼可以提高未来的收入，那么“先就业再读研”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因此，虽然“知青”这个在特殊历史背景下形成的群体在现今社会具有不可复制性，但对其研究仍具有现实意义。

知青一方面由于上山下乡运动中断甚至结束了学习生涯，另一方面农村的苦难在一定程度上磨练了他们的意志，正如中国传统文化中所强调的 “梅花香自苦寒来”，本文从人力资本角度出发，利用分位数回归的方法，探究知青人力资本回报率，并着重关注了处于低分位数工资水平的知青群体以及“老三届”知青。

二、知青人力资本回报初步分析

（一）数据描述

本文使用的数据是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收入分配课题组的1995-2002年中国家庭住户收入调查数据（Chinese Household Income Project Survey，简称CHIP），CHIP是由国家统计局农调总队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共同开展的专门调查，调查内容主要包括：收入、消费、就业、生产等有关方面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共公布了四轮数据，分别是1988，1995，2002，2007。知青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目前没有专门针对其就业、收入等方面进行的调查数据，CHIP在1995-2002的调查问卷中问及了“以前是否当过下乡知青”这一问题，这为本文分析知青人力资本回报问题提供了数据来源。具体地，1995年调查覆盖了11个省份共21698位城镇个人，1999年调查覆盖了6个省份共12060位城镇个人，2002年调查覆盖了12个省份共20632位城镇个人。本文使用的是1995年和1999年城镇个人数据库、2002年城镇个人收入、消费和就业数据库。笔者通过“以前是否当过下乡知青”这一问题对样本进行筛选，删除缺失值，共37979位样本，其中知青共6469人，非知青共31510人。

表1给出本文所用的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及其相应差异的显著性检验。总体来看，知青和非知青在年收入、年龄、文化程度、身份状况、获取工作渠道、职称和级别、行业、职业种类上均存在显著差异，这反映了知青经历对整体样本产生了分割作用。从年收入上看，知青群体的平均年收入为8626，非知青组为7001，知青收入要高于非知青组，这种差距是否来源于两个群体不同的个体特征，需要在后文中加以验证。知青组的男女性别比例为49.74% 比50.26%，非知青组的性别比例为51.05%和48.95%，两者均接近1：1，表明本文所用样本在性别结构上分布比较均匀，数据质量较好。从年龄结构上看，知青组和非知青组的差异很大，知青组人群的年龄主要集中在“41-50”年龄段，占比高达64.55%，而非知青组的年龄结构分布则更加均匀，“31-40”年龄段的比重最大，为23.20%，“61岁及以上”年龄段占比最小，为15.28%。从文化程度角度来看，两组样本比重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降低，“初中及以上”占比均超过了40%，“大学及以上”的比例则不到10%。具体地，知青组样本中受教育水平为“大专”的比例为15.19%高于非知青组的13.46%，具有“大学及以上”学历的样本比重为4.67%，远低于非知青组的7.78%，正如Xin Meng和R. G. Gregory（2002）所指出的，中断教育的知青较之非知青接受正规大学教育的概率较低，他们更倾向于程度较低的中专、大专教育。这种现象实际上与传统的人力资本理论相悖，受教育水平相对较低的知青却拥有更高的平均收入，下文即将深入探究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

从身份状况角度来看，知青中“工作或就业”的比例高达82.69%，远高于非知青组61.13%的比重，同时“待业或失业”的比例也较非知青组高（6.62%和4.75%），知青组中“离退休”和“在校学生”的比重分别为23.28% 和7.56%，高于非知青组的9.93%和0.06%。从就业单位类型来看，知青组与非知青组也存在显著差异，知青组样本中进入“企业”的比例为70.83%，高于非知青组的64.28%，但进入“机关事业单位”的比例占24.27%，低于非知青组的29.86%。张车伟、薛欣欣（2008）研究表明，国有部门有着比非国有部门更高的平均工资水平，其中人力资本对低分位点贡献率为60%，由此可以得出，知青在“就业单位”类型方面并不占有优势，也就是说，这一变量并不是知青组样本平均工资高于非知青组的原因。从获取工作渠道来看，知青组样本更多地是通过“政府安排”和“顶替”而获得工作，所占比例分别为76.97%和5.29%，而非知青组样本则更多地是通过“职业介绍所介绍”和“自己找到的”，所占比例分别为2.36%和19.94%。对于职称和级别变量，知青组样本具有初级职称、中级职称和高级职称的比例要高于非知青组样本，而科级干部、处级干部、司局级以上干部的比重则要低于非知青组，这与上文中两组样本的教育状况一致，即知青组多接受操作性更强的大专教育，而非知青组则更多地接受更综合的大学教育。从职业种类来看，知青中“专业技术人员”、“技术工人”、“非技术工人”的比例相对较高，“私营企业主或个体户主”、“机关事业单位负责人”的比例则相对较低。李实、马欣欣（2006）认为在20 世纪90 年代后期城市劳动力市场存在一定的职业的分割，并且职业对工资差异有显著的影响。从行业角度看，知青组样本在“农林牧渔”、“工业”、“采掘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行业中占比较多，非知青样本在“卫生、体育和社会福利业”、“教育、文化艺术广播电影电视业”、“科学研究和综合技术服务业”、“金融保险业”、“国家机关、党政机关和社会团体”行业中比重更高。因此，从工作特征来看，知青整体来讲相对于非知青不具有职业优势。

表1 变量比例和均值

既然知青并不具有人力资本、工作特征等优势，为何其具有更高的平均工资？传统人力资本理论是否适用于这部分特殊的群体？下面通过建立计量模型对其进行深入探究。

（二）人力资本回报率基准回归结果

为了考察知青人力资本回报，首先分别估计知青组、非知青组和“老三届”知青组的收入决定方程，模型设定为标准Mincer 方程：

其中lnincome表示年收入的自然对数，edu为教育水平，age 和age2分别为年龄及年龄的平方，现有研究中，一般可以用年龄作为工作经验的代理变量，下标i表示第i个样本。

为了提高模型估计的准确性，加入性别、职级、行业、职业等控制变量，具体表达式如下式：

其中gender为性别，rank为工作职称和级别，occupation为职业种类，sector为所在行业。

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对三组样本分布汇报了标准Mincer收入决定方程和加入控制变量的Mincer收入决定方程的结果。通过对比两组结果可以发现，总体上，加入了控制变量后，人力资本回报率呈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并且模型的解释度有所提高，为20%左右。为了保持一致，后文中对人力资本回报的分析均基于加入控制变量的模型。

从教育回报率来看，以“初中及以下”为基准，知青中具有“高中”、“中专”、“大学及以上”学历的样本较之“初中及以下学历”分别可以提高17%、21%和40%收入，高于非知青组样本的15%、19%和39%；但具有“大专学历”的样本相对于“初中及以下学历”可以提高收入的28%，这一数据低于非知青组32%。这反应了劳动力市场的供求作用，与第二部分对样本的描述相一致，知青组样本中具有“大专学历”的比例高于非知青组，也就是说他们为市场提供了更多的供给，因此对应的要素回报较低；而知青组中具有“高中”、“中专”、“大学及以上”学历的样本比重要低于非知青组，市场中供给较少，因此其对应的要素回报率较高。

从工作经验（年龄）变量来看，对数收入与工作经验存在正向关系，与工作经验的平方存在反向关系，也即对数收入随着工作经验的增加先增加后减少，这与前人对Mincer收入决定方程的估计结果保持一致。从工作经验回报率来看，知青组样本每增加1年工作经验，收入将提高17%，而非知青组样本则仅可以提高收入的7%，两者差距显著。工作经验回报率的差异要远远大于教育回报率，这一方面强调了社会学习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工作经验变量也部分反映了知青的下乡经历，可能是农村艰苦生活的回报。Zhou和Hou（1999）生动地指出，知青的经历是艰苦的，他们必须地里干完每周7天、每天12小时的体力活，有些人被派到偏远地区，每三年才有一次探亲回城的机会。下乡经历磨练了他们的意志，增强了他们承受压力和困难的能力，而这种品质通过年龄的增长而积淀下来。工作经验回报率的结果支持了他们的研究。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老三届”知青组样本的人力资本回报与非知青组十分接近，在教育回报率方面，仅“大专”学历样本的回报率略低于非知青组样本，分别为31%和32%。在工作经验回报率方面，“老三届”知青组略高于非知青组，分别为8%和7%。这可能是由于“老三届”知青大都接受了比较完整的初中教育或高中教育，因此在返城后有能力接受完整的高等教育（Xin Meng，R. G. Gregory，2002），也就是说这部分群体受到上山下乡运动的影响并不深重，因此其人力资本回报率结果与非知青组结果更加接近。由此可以对大学生毕业的选择进行推测，只要可以接受完整的阶段教育，最终教育回报率的差别并不大。

本部分仅对知青样本的人力资本回报进行了初步分析，并将其与非知青组和“老三届”知青组进行了对比，然而对于这部分群体来说更重要的是考察人力资本在不同的收入分位数之间的数值和变化，尤其是处于低分位数的知青群体，本文第三部分即构建分位回归模型，从更全面的角度考察人力资本对知青收入的影响。

三、知青人力资本回报率分位数回归分析

（一）分位数回归原理

分位数回归（Quantile Regression）最早由Koenker 和 Bassett（1978）提出，与传统最小二乘估计相比，它具有很多优势。首先，与传统OLS仅考量自变量与因变量条件均值关系不同的是，它提供了自变量与因变量不同分位数之间的关系的估计，为我们考量变量间关系提供了一个更详细的图景。其次，分位数回归方法并不要求对残差分布做假设，因此更适合对具有异方差性的收入回归模型（Kristen Keith和James P. LeSage，2004）进行估计。

分位回归模型参数估计的目标方程为：

其中Yi和Xi分别为因变量和自变量，N为样本量，0＜q＜1，βq为各分位点的系数，很显然每个不同的分位点都对应不同的βq。

根据最小值求解条件可以得到βq的估计值bq，满足一些基准条件时，bq服从渐进正态分布。

（二）人力资本回报率分位数回归结果

为更深入地研究知青的人力资本回报率问题，笔者进行了分位数回归分析。表3为知青组和非知青组0.10、0.25、0.50、0.75和0.90分位数回归结果。对应地，图1展示了非知青组样本、知青组样本以及“老三届”知青组样本的人力资本回报率的分位数回归结果及其与OLS的对比。

表2 知青收入模型回归结果

从整体上对比三个样本群体可以看出，非知青组在不同分位数上的人力资本回报率在三组样本中最高，“老三届”知青组的人力资本回报率最低。并且，低分位收入群体的人力资本回报差别很大，非知青的人力资本回报率在低分位数群体中最高；知青中，只有接受过较高水平教育的群体的教育回报率在低分位数时较高，而工作经验、高中教育并未对低分位数群体产生额外的影响；对于“老三届”知青来说，低分位数群体的教育回报率相对其他分位数较高，但工作经验回报率则是所有分位数中最低的。

表3 知青收入模型分位回归结果

图1 非知青、知青、“老三届”知青人力资本回报率（OLS和分位回归）

从教育回报率来看，以“初中及以下”作为基准，非知青组样本、知青组样本及“老三届”知青组样本的教育回报率均随着教育水平的提高而增加，其中非知青组的增长最为明显。非知青组十分位数回归结果表明，具有“大学及以上”学历样本的收入比“初中及以下”样本提高了近一倍（0.96），知青组和“老三届”知青组的对应值分别为0.79和0.55。具有“高中”学历样本的收入比“初中及以下”样本提高了0.45，知青组和“老三届”知青组的对应值分别为0.22和0.19。非知青组的教育回报率随着分位数的提高而降低。知青组人力资本回报率却没有表现出类似的趋势，具有大专、大学及以上教育水平的知青群体的教育回报率呈现“U形”趋势，下分位数群体的教育回报率随着分位数的提高而下降，上分位数群体的教育资本回报率则随着分位数的提高而上升。具有中专教育水平的知青群体其人力资本回报率随分位数提高而降低，而只具有高中学历的知青群体其不同分位数收入水平约比初中学历高20%左右。“老三届”知青组中具有“高中”、“大专”、“大学及以上”教育水平的样本的教育回报率同样呈现“U形”趋势，而具有“中专”学历的“老三届”知青群体的教育回报率随分位数提高而减少。

从工作经验回报率来看，非知青组中低分位数收入群体的工作经验回报率较高，高分位数收入群体的工作经验回报率较低。知青组不同分位数上工作经验回报率差别不大，“老三届”知青组的工作经验回报率出现了随分位数提高而上升的趋势，但这种趋势在统计上并不显著。通过对比可以发现，低分位数回归结果（10分位数和25分位数回归）表明知青组的工作经验回报率高于非知青组，但高分位数回归结果（75分位数和90分位数回归）的趋势相反，知青组的回报率低于非知青组。也就是说工作经验对非知青组的低分位数收入群体和知青组的高分位数群体贡献较大。如10分位数回归结果表明每提高一年工作经验非知青组样本的收入可增加21%，而知青组样本则仅可以增加11%；90分位数回归中每提高一年工作经验非知青组收入可增加7%，知青组则可以增加10%。由图1可以直观地看出，这种差异主要是缘于非知青组的工作经验回报率随着分位数的上升而下降导致的。

四、结果及讨论

大规模知识青年下乡是一次城市向农村的大移民，也类似于学术界所说的自然实验（natural experiment），然而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似乎已经开始被人们遗忘，对知青这个特殊群体的研究还很不足。本文从人力资本角度出发，探究传统人力资本理论对这部分特殊群体的解释力，其中不仅从整体上考察了知青群体的平均人力资本回报率，还研究了人力资本回报率在不同分位数上的变化特征，并且首次对“老三届”知青的人力资本回报状况进行了研究。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变量描述统计发现，知青组样本的年收入均值高于非知青组，知青的受教育水平主要集中在初高中等低学历水平，中断教育的知青较之非知青接受正规大学教育的概率较低，他们更倾向于程度较低的中专、大专教育。知青样本中的“机关事业单位”员工、“私营企业主或个体户主”、“机关事业单位负责人”比例低于非知青。知青在工作中并不具有人力资本、工作特征等优势。

第二，基准OLS估计显示，知青的平均教育回报率特征表现了市场中供需比例的效用，知青中比例较高的“大专学历”样本对应较低的教育回报率，而比例较低的“高中”、“中专”和“大学及以上”样本则对应较高的教育回报率。知青的工作经验回报率远远大于非知青组，这可能是知青在农村“艰苦”生活的回报。而“老三届”知青由于下乡前接受了比较完整的初中教育或高中教育，回城后有能力接受完整的高等教育，因此其人力资本回报率结果与非知青差异不大。

第三，分位数回归结果表明，不同分位数上的教育回报率中非知青组最高，“老三届”知青组最低。具有大专、大学及以上教育水平的知青群体的教育回报率则呈现“U形”趋势。知青的工作经验回报率在各分位数之间差别不大，“老三届”知青组的工作经验回报率是分位数的增函数，但这种特征并不显著。

参考文献

1. 刘晓萌：《中国知青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

2. 刘亚秋：《知青苦难与乡村城市间关系研究》，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第135-160页。

3. 李宏彬、张俊森：《中国人力资本投资与回报》，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4. 李实、马欣欣：《中国城镇职工的性别工资差异与职业分割的经验分析》，载《中国人口科学》，2006年第5期，第2-13页。

5. 托马斯·伯恩斯坦：《上山下乡--一个美国人眼中的中国知青运动》，警官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6. 杨娟、李实：《下乡经历对知青收入的影响》，载《世界经济文汇》，2011年第5期，第50-63页。

7. 张车伟、薛欣欣：《国有部门与非国有部门工资差异及人力资本贡献》，载《经济研究》，2008年第4期，第15-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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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Xueguang Zhou， Liren Hou. Children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he State and the Life Course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1999，64（1）：12-36.

11. Xin Meng， R G Gregory. The Impact of Interrupted Education on Subsequent Educational Attainment： A Cost of the Chinese Cultural Revolutio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2002，50（4）：935-959.

■ 责编/张新新 E-mail：hrdxin@126.com Tel： 010-88383907

The Human Capital Returns to ZHIQING——-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Quantile Regresion

Yang Heqing and Gao Wenjing
（School of Labor Economics， 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Abstract：Up to the mountain and down to the country is similar to a social experiment，under this historical background， the educated generation was called ZhiQing，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ir human capital retur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quantile regression. Data shows that ZhiQing don’t have advantages on their human capital and work characteristics. OLS model indicates that human capital return to ZhiQing is higher. But QR model indicates that education returns is lower for ZhiQing， and is lowest for the “LaoSanJie” ZhiQing. The difference is because their education returns showed a trend like "U"， as the quantile goes up， the return rate firstly decrease and then increase.

Key Words：ZhiQing； Returns to Human Capital； Quantile Regre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