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婷
连下了几天雨,街头巷尾都是埋怨、唠叨,连猫和狗也开始说天气的坏话。今天白天雨才停了一会儿,我心里便高兴起来。待到晚自修一结束,才知道又糟了。我对雨味儿向来十分敏感——不管你相不相信,雨很有味儿。
我夹在回寝室的人流中,慢慢地走着。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个人,脚步都是那么匆忙,和他们相比,我太松散了。终于,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刚进入春天,树梢处只有几片新芽,两排路灯隐在树梢发着昏黄的光,远远地被一帘蒙蒙细雨笼着。夜,那么安宁,那么柔和,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水,灯光照射下,晶莹透明。看不到往日那个疲倦的影子,我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小的时候,雨天似乎不多,然而那时的门前,不像现在那样用水泥铺得平平的,而是有个大的泥水洼。雨天,我们赤着脚在水洼旁,看折好的纸船任风雨飘摇,让大人发现了,可就少不得一顿打屁股。大人们总是怕我们把衣服弄脏,怕我们淋雨、感冒。小孩子可不管不顾,雨天里我们照样玩过家家。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用手接从屋檐上掉下来的水珠,一滴一滴,有时,就在雨帘蒙蒙中,编织一个童话。
春汛的季节里,门前的那条小河滩又该涨水了,河水浑了,河床也宽起来了。要在过去,明天早上说什么我也不会安睡,起来,揉揉惺忪的眼,不吃早饭,就背上鱼篓偷偷地跟着大哥哥们捕鱼去了!
下雨天,住校生的麻烦事儿就特多。要洗衣,要打开水、拿饭盒,而雨呢,总是滴滴答答下个不停,你得没完没了地撑伞。几百人挤在一栋寝室楼里,走廊上撑满了伞自不用说,还得充分利用空间,在屋檐下也挂上几把。又拥又挤,又潮又湿,江南的雨呵……
尽管在做梦的年纪里,但我脚下踏的仍是大地,身边流动的依然是忙忙碌碌的人群。在热闹中处久了,便不想再热闹,甚至无端地对热闹生出些恐惧。
几个同学聚在寝室里,雨天里闲聊变得很有趣味也很必要,每次聊的内容都记不清了,只是还保留了一份依稀温馨的回忆。那时也是一些下雨的日子,还没有那么多喧嚣的机器。雨天里大人们不出工,几个妇女就坐在某家人的屋檐下,织毛衣,纳鞋底。我就倚在母亲的膝上,静静地想眼前那些有趣的事儿,至于母亲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我压根不知道,乡下女人总有聊不完的新鲜话题。
该收起些东西了,谁也不可能因为留恋再返回故时雨中,最祈盼的只是一场秋雨了。秋声中,读打落窗前的雨滴,神往又蓦然神回。看雨中飘零的落叶,已经学会了第一次低低的叹息。细雨绵绵的暮色里,窗子里总亮着温暖的灯光,但那是一只昏昏欲睡的眼。夜的钟声敲响第一下的时候,只有我还趴在桌上,细细聆听窗外芭蕉“啪”地落地的声音,只觉梦魂归处,恬适肃穆!
要卷起的只是过去,今夜里已经换上新的雨色。
(指导老师:张智勇)
雨不醉人,人自醉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小雨她拍打着水花……”子青喜欢音乐的节奏与文字的碰撞所激发出来的“新感悟”“新体验”“新发现”。一曲《滴答》虽然格调与小编背离,但就是在这种迥异的风格中,我们能学会整合、分离作者的“听雨”让我嗅到了那份淳朴的节拍中所夹杂着的淡淡的民族气息。很少有人静下心去“醉”雨,大多都是抱怨的冷漠,我想这是一种心态的“晴雨表”。“要卷起的只是过去,今夜里已经换上新的雨色”,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呢?期待吧。(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