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虹
郡主家的小丫鬟杠上了郡主家的死士,死士严肃又面瘫,小丫鬟决定趁其不省人事时将其吃干抹净,结果差点儿被揍成狗……
【1】死士名苏卿
白小宝刚认识苏卿的时候苏卿还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小四,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叫他,比他排名低的,都会叫一声四哥。
这名字不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懒得起,而是苏卿身边的兄弟们都是以数字为代号,从一排到二十三。
因为,苏卿是齐丞相家的死士,死士是没资格有名字的。
小一、小二、小三是功夫最高的三位,始终跟着齐丞相,齐丞相之子齐修宁前一阵子娶了南琴郡主,在城里置了宅子,齐丞相便安排了小四、小五、小六跟着齐修宁,以保护他的安全。
齐修宁和南琴郡主成婚之后琴瑟和鸣、恩爱非常,齐修宁便把小四给了南琴郡主,开了脸脱了死士籍,当了郡主贴身侍卫。
南琴郡主本姓苏,看小四俊秀又面善,就亲自赐名,名为苏卿。
这白小宝啊,本是南琴郡主奶娘的女儿,现在又给南琴郡主当了陪嫁丫鬟,在郡主府里一直都是半个主子的身份。可就算这样,南琴郡主也没赐她苏姓,反而给了一个几乎不露脸,就算露脸也是冷冰冰、硬邦邦,没个表情的木头人赐了姓。这让白小宝非常忌妒。
而让小宝姑娘忌妒的结果,就是她想尽一切办法去恶整这个苏卿。
平时苏卿吃饭吃到碎石头或者奇奇怪怪的虫子都是正常事,每当遇到这种事情,苏卿都是异常淡定地将碎石头丢出去,或者面色平静地将虫子拌到米饭里直接吃掉,仿佛根本就没看到门外露出的那颗小小的头颅上愤恨又作呕的表情。
“他……他……他居然就这么把虫子吃了?呕——”白小宝捂住嘴,抑制着不断从胃里向上涌的酸水,气得在门口直跺脚,“他是瞎的吗!呕——”
苏卿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饭,甚至毫不介意地开口对吞到肚子里的虫子做出评价:“火候掌握得很好,外酥里嫩,只可惜佐料的滋味还没进到肉里,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呕——”
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干呕,紧接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迅速跑远,苏卿身子未动,只是捡起刚刚从菜里丢出去的碎石子,运功向门外一弹,只听石子打到身体的“噗”的一声,然后门外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肉体触地的一声闷响……
“哎呀!宝姑娘摔倒了!”
“宝姑娘,您没事吧!”
“宝姑娘……”
“宝姑娘……”
苏卿勾了勾嘴角——生生死死都经历不知多少次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只虫子而不吃一顿对死士来说难能可贵的饭?
于是,这边的苏卿依旧平静地吃着自己的饭,那边的摔得七荤八素的白小宝正被手忙脚乱的一群女婢擦着鼻血……
苏卿!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晕晕乎乎的白小宝还不忘在心里给苏卿放着狠话。
【2】苏卿生病
南琴郡主发现最近的苏卿有点儿奇怪。
比如说他本是穿着潇洒俊逸的黑色劲装,却莫名其妙地发现屁股上有两个碗大的洞,露出白色的亵裤;又比如答应了教家丁几招防身术,结果在抽出腰上的软剑时发现软剑不见了,只剩一条软绵绵的腰带,还险些掉了裤子;再比如,去洗澡的时候结果丢了衣服,光着身子走出浴房,引起无数尖叫声……
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南琴郡主有些疑惑,这还是相公说的那个智勇无双、武功非凡的小四吗……
当南琴郡主跟自家相公提出这个疑惑的时候,齐修宁只是用余光扫着躲在门口窃笑的白小宝,“唰”地一下打开折扇,笑眯了一双狐狸眼。
某日,齐修宁暗暗地把苏卿叫到自己房里,神情很是忧郁。而向来以为主子分担忧愁为己任的苏卿立刻变成备战状态:“主子,出了什么事了?”
“南琴跟我说,她带着侍女去后山看雪的时候,把太后赐给她的天山雪兔不小心放走了,她很忧心,于是来向我求助……”齐修宁举头做远目状,然后用余光看向一旁一脸忠心耿耿的苏卿。
忠心耿耿的苏卿用眼神示意自家主子他没听懂。
齐修宁只能更通俗易懂地解释:“我老婆的兔子在后山走丢了,你给我找回来。”
“遵命。”苏卿没有二话,直接就要飞走。
齐修宁看着外面已经渐黑的天以及漫天的飞雪,估摸了一下开口:“如果找三个时辰都没找到,那就回来吧。”
“是。”苏卿应了一声,直接破窗而出。
然后三个时辰后,冻成一坨冰的苏卿被齐修宁安排的家丁从后山上抬了下来。
南琴被家丁嘈杂的脚步声吵醒,抱着兔子从卧房走了出来,迷迷糊糊地问齐修宁:“相公,发生什么事了?”
齐修宁笑眯眯地扇着折扇,看着跟着南琴出来还打着哈欠的白小宝,几步走过去,用折扇点了一下小宝的脑袋:“小宝?”
“啊?”白小宝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苏卿病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姑爷我去照顾他一下?”齐修宁笑得一脸和善。
原本还张着大嘴打哈欠的小宝听到齐修宁的话后立刻闭上了嘴,继而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姑爷!您让我去照顾那个木头人?”
齐修宁点头如捣蒜。
“我不要!”白小宝嘴一噘,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齐修宁眼睛转了转,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压低了声音对着白小宝开口:“小宝,姑爷我一直知道你跟苏卿有仇,趁着现在他不能反抗,你何不折磨他一番?”
听到这里,白小宝立刻转过身,夸张地表示:“什么!苏侍卫生病了!这可不行!苏侍卫病倒了谁保护我们家小姐啊!小姐!请务必让我去照顾苏侍卫!”
说完,白小宝先是一脸凝重,用力握了一下南琴的手,转过身就一脸喜大普奔地向苏卿的房间奔去。
看着那个欢脱的背影,南琴有些迟疑:“……如果我没记错,相公曾经说过,苏卿的武功……不省人事的时候最高……”
【3】以死谢罪
把侍女从苏卿的房间赶出去,白小宝一个飞跳就骑在躺在床上的苏卿身上,一边念叨“终于等到这一天”,一边挽袖子,准备先狠扇他两个大耳光。
只不过,掌心还没碰到苏卿的脸,白小宝的手腕就被握住,一个愣神,眼前的景物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白小宝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苏卿按到了床上,而苏卿的另一只手就握在她细细的颈子上面,只要他一个用力,她会立刻血洒当场。
白小宝再娇纵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小脸吓得惨白,身子哆嗦得厉害,小手死死地握着苏青的手:“苏……苏卿,是我,白小宝,千万别怕啊,没事,别……别杀我啊!”她一边说,还一边空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苏卿的后脑勺,像安抚一个受惊吓的孩子一样。
好一会儿,白小宝才感觉到苏卿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放在自己颈子上的手也有松动的迹象,她刚刚松口气就突然听到“唰”的一声,随后胸前一凉,然后苏卿就压了上来……
不过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高烧的苏卿觉得怀里抱了个微凉柔软的东西挺舒服,就干脆撕了隔在中间的袍子,让他能更直接地抱到。而白小宝只是挣脱不开,喊了半天又没人来,索性就在苏卿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但是第二天……
苏卿十分忧愁地蹲在房梁上做柳叶镖,小五凑了上来:“四哥,我昨晚看到小宝姑娘去了你房里,然后一夜未出,所以你们……?”
苏卿木然的表情难得有一丝不确定:“我可能意识不清后失德……把她给那个了……”
“那个了?”小五想了想这个“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一惊,立刻蹲在苏卿身边,“四哥,小宝姑娘可是郡主的人啊!你把她给杀了?”
“不是……”苏卿的耳根有一丝红,但是因为从小除了杀人,他没受过男女方面的教育,只能转过身问小五,“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和小宝姑娘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奸淫了她?”
这回换成小五吓得直接坐在房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好一会才结巴地回道:“你……你干了这等下作事,郡主能放过你吗?”
“唉。”苏卿叹了口气,“把小六叫来,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于是,三个没有感情神经的死士研究了一炷香的时间,得出来的结果就是南琴郡主刚刚起身到客厅里,就看到苏卿手里拿着一柄剑,跪在门前。
看到郡主之后,苏卿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干巴巴地说了句:“苏卿愧对郡主厚待,来生做牛做马再报郡主恩情。”说完就十分干脆地拿着剑往脖子上抹。
这一下可把南琴郡主吓个半死,立刻高喊一声:“住手!”
尽管脖子上已经划出一道血口,苏卿还是听话地放下手里的剑,任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郡主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安抚着开口:“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苏卿的头低得更低:“苏卿昨夜奸淫了小宝姑娘。”
这回还没等郡主开口,一道羞愤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就凭你还想奸淫本姑娘?”
白小宝醒来之后发现苏卿已经不见了影子,结果刚想跟郡主道声早安,就听到一句污蔑之词。
白小宝提着裙子,迈进门槛,走到苏卿的身边,伸出细长的手指戳着苏卿的肩膀:“你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污蔑我的闺誉!你昨天险些杀了我的事我还没说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苏卿一惊:“我昨天险些杀了你?”
“是啊!”白小宝扯下围在颈间的巾帕,指着上面的指痕开口,“你自己看!是不是你的手印!”
苏卿顿时觉得更抬不起头了——看来昨晚自己还想干先奸后杀之事,简直天理难容。
于是苏卿再次举起长剑抹向自己的脖子:“苏卿愧对郡主厚待,来生做牛做马再报郡主恩情……”
南琴郡主只能无语地又喊了一声:“住手……”
【4】给我纳命来
死士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去死。
公子遇刺,手指被划了道血口,险些被砍去半个胳膊的死士跪在地上要拿剑抹脖子;
府里遭贼,郡主的芙蓉镜摔碎了,抓到贼的死士跪在地上用匕首要剖腹;
昨儿个神志不清轻薄了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找不到可以抵罪的方式,算了,我还是去死吧。
尽管苏卿现在的身份是侍卫,但是以死士的身份活了十九年,似乎只有“去死”才是他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这点让白小宝很头痛——明明被占了便宜的人是她,为什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要寻死觅活的?
为了不让郡主身边唯一一个侍卫因为误会而丢了性命,白小宝顶着一张大红脸为苏卿解释了一个下午何为奸淫、何为轻薄,中间还数次阻止了苏卿寻死……
“所以说,你只是轻薄了我,并没有奸淫我!这话以后不能乱说,我白小宝还要嫁人的,要是被人说被你奸淫了,我还怎么选个好儿郎?”白小宝义正词严的开口。
苏卿虽然没有彻底分清楚奸淫和轻薄的区别,但是听了白小宝的解释,他大概也明白了他似乎不用搭上性命去赔罪了。
兀自思索了一阵,苏卿问道:“只要是轻薄,就不用负责?”
“不不不,”白小宝立刻否定,“其实轻薄也是应该负责的……”
“苏卿愧对郡主厚待……”
“哎,把剑放下!对!放下!老老实实听我说!”看着又要抹脖子的苏卿,白小宝被吓出一身冷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轻薄了其他姑娘,是需要负责的,只是我不需要而已,但是,负责的方式不是去死!懂吗?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一死了之,可人家姑娘怎么办?你想让那姑娘也死吗?”
“那……”苏卿一脸求知欲。
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白小宝难得耐心地开口:“你要娶她。”
这回可把苏卿吓个不轻:“放肆,死士这一生都是主人的,怎可另立门户!”
白小宝冲天翻了个白眼,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开口:“你是个人,死士只是身份而已,况且现在你已经脱了死士籍,是可以成亲的。”
“齐相待我恩重如山……”
“停!”白小宝立刻打断苏卿的长篇大论,“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成亲的事!我只是想说,你昨晚只是轻薄了我,我也不需要你娶我,所以你不用死了。”
苏卿眨了眨眼睛,继续求知:“但是这个奸淫和轻薄的界限,又该如何划分?”
为什么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给一个男人讲这个……
白小宝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们没脱光衣服、滚在一起,把你的东西放到人家姑娘的身体里,都只是轻薄而已。”
苏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抬起头看向白小宝。
白小宝立刻伸手捂住涨红的脸,闭着眼睛尖叫道:“不要问我怎么滚在一起!我没跟别人滚过,我也不知道!”
苏卿忽然就觉得自己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
看着白小宝被自己的手挤压得噘起来的红唇,苏卿像是着了魔似的,突然就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下。
白小宝一惊,睁开眼睛刚想破口大骂,苏卿却又亲了一下。话没说出口就憋了回去,让白小宝生生憋出一个嗝出来。
苏卿看着用他的语言无法形容的小宝的表情,突然开口问道:“小宝姑娘,刚才那个……是轻薄吗?”
白小宝一边打嗝,一边愣愣地点点头。
苏卿略一思索,又吻了一下白小宝的唇,随后伸出舌尖在白小宝的嘴里轻轻一舔,又问:“那这是奸淫吗?”
于是,蹲在树上偷窥的小五和小六突然就看到白小宝拿起地上的长剑,对着一脸平静的四哥尖叫:“苏卿!你给我纳命来!”
【5】不该做的事
白小宝觉得自己算是栽苏卿手里了,因为苏卿从她口中得出结论后立刻对小五和小六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信誓旦旦地说他那天晚上只是和白小宝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而已,并没有把他的什么东西放到白小宝的身体里,所以他并没有奸淫白小宝,因此他不用死了。然后小五和小六又把这话告诉了小七、小八、小九等等一直到小二、十三,告诉他们以后要注意,千万别碰其他姑娘,不然就得娶人家。
当然,碰小宝姑娘没事,因为小宝姑娘不用娶,像四哥就碰了。
不过小宝姑娘凶,碰她一下她就会砍你,所以还是别碰为妙。
一想到齐修宁把这事当茶余饭后的趣事讲给郡主听时扫在她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白小宝忽然就觉得当初还不如就让苏卿在郡主面前干脆抹了脖子好了。
于是,托齐修宁这个大嘴巴姑爷的福,苏卿碰了白小宝的事,整个宰相府和郡主府都知道了。
白小宝拿着水壶,一边浇花一边低声咒骂苏卿,因为她不能骂姑爷,就只能骂苏卿这个始作俑者来泄愤。
“你为什么骂我?”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
白小宝一抬头,就看到苏卿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树枝上,一本正经地问道。
白小宝嘴角一抽,懒得跟他多话,拿着水壶就走。
苏卿其实也不知道该跟白小宝说什么,但是想着公子对他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跟上白小宝。
“小宝姑娘,公子说你生我气了,我可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苏卿跟在白小宝身后,谨慎地问道,“若是小宝姑娘觉得内心不痛快,苏卿愿以死谢罪。”
死死死,天天就知道死!
白小宝咬咬牙,还是不说话,只是站到水井边吃力地拎着里面的水桶,想再把水壶灌满。
一双长臂伸过来,轻松地从她手中接过水桶,将水壶装满,又将水壶递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身长玉立却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白小宝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过水壶:“没事,跟你生气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目光扫过身边的男人,白小宝突然顿住,然后扯过苏卿的手腕:“你受伤了?”
苏卿愣了下,任由白小宝掀起他的衣袖:“没事,小伤。”
果然,破碎的衣袖下的皮肤露出一道血痕,白小宝抿了抿唇。
受伤对于苏卿来说完全是司空见惯的事,所以他并不在意,只是专心问:“我又做错事了吗?”
白小宝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针线,简单地将苏卿的袖口修补了一下,又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放在苏卿的手上:“我不会包扎,你自己弄一下吧,虽然你不在意,但是我看着都觉得疼。”
苏卿再次愣住,突然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情绪从他胸口中涌出,跟他当初亲白小宝时的心情一样,酸酸的,涩涩的,又甜甜的。
而他的身体反应向来都比大脑反应快,于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住白小宝,低头想亲下去。
一双素白的小手突然隔在嘴唇之间,白小宝的表情一直在抽搐:“苏卿,虽然我说过轻薄我,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娶我,但是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你当我白小宝是花楼姑娘,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吗?!”
完了,她又生气了。
苏卿犹豫了一下,放开了白小宝,然后伸手在衣襟里摸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拿出一朵花,学着当初公子教他的姿势,将花递到白小宝的唇前,然后就是沉默。
原本还在生气的白小宝被他的姿势弄得一愣,然后就看到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出现在眼前,突然就耳朵通红,看着花有些不敢相信:“送我的?”
苏卿点点头,低头思索了好一阵,表情才突然放松了下来,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要说的话,又将花向前递了递,温和地开口:“人比花娇。”
白小宝迟钝地接过花,看着站在花园之中俊秀非凡的男人,突然愣愣地开口:“苏卿,我觉得你可能要娶我了……”
【6】又要轻薄你
虽然白小宝比苏卿要通男女之情,但是毕竟也是个女儿家,便去找嘴严的郡主来说这个事。
郡主听说了白小宝的经历,略一思索:“小宝,你可是喜欢上苏侍卫了?”
白小宝也有点儿犹豫:“我也不清楚,不过自从收了他的花,我只要看见他就会脸红心跳、不能言语……”
郡主一听,不禁有些怜悯之情——这姑娘居然被轻薄出感情了。
看郡主并没说话,白小宝便继续讲:“反正也被他轻薄了这么多次,名节也毁得差不多了,索性嫁给他也行。”
“小宝。”郡主语重心长地开口,“想让苏侍卫娶你,虽然指个婚很容易,但是你得想清楚,苏侍卫不一定喜欢你啊,他是不通男女之情的。”
说到这里,白小宝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但是想到他动不动就想把她抱在怀里亲的那股劲头,又开口:“但是他会想亲我,是不是有点儿通情的前兆了?”
“这样啊……”郡主略一思索,随后自言自语道,“那就得下一剂猛药了……”
于是,苏卿执行完任务,回到住所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微弱的哭声。
苏卿只觉得自己听到那哭声后全身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来,感受到身体上的反应之后他后知后觉才明白那哭声是白小宝。
苏卿三步并作两步站到哭声的源头处,只见白小宝抱着腿,蹲在花园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卿先是伸手将白小宝抱在怀里,随后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小宝哭得快喘不过气来,整张小脸白得发青,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苏卿也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懂摸头杀等安慰方式,只是僵硬地抱着她,直到白小宝哭得开始咳嗽他才觉得有些不对,随后只见白小宝猛地一个吸气,随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苏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曾经公子似乎说过这个小宝姑娘有心悸的毛病,现在怕是犯病了。
苏卿飞快地将白小宝抱到卧房里,十分干脆地撕开小宝的外衣,随后提气运功,伸手按在她单薄的胸口上,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了进去。
一开始苏卿还能认真运功,时间长了突然就有些走神——自己手下按的,是一个姑娘家的胸口,掌心下是不同于自己的柔软,稍微用力一点点还能感觉到像雏鸟一样的心跳。
不过几个瞬间,苏卿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
就在此时,白小宝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看到苏卿的脸,立刻撇了撇嘴又想哭。
尽管苏卿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但是内心像翻江倒海一样,他只觉得脑筋混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白小宝突然开口:“小宝。”
白小宝抹掉眼泪,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卿手下突然用力:“我可能……又要轻薄你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早起的南琴郡主又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
穿着黑衣劲装的苏卿跪在地上,双手持剑,面无表情地开口:“苏卿愧对郡主厚待,来生做牛做马再报郡主恩情……”
南琴郡主慢吞吞地阻止了苏卿的寻死,喝了一口茶问道:“是不是又轻薄了小宝?”
这回苏卿沉默了,跪在地上思考了好一阵才开口:“不,苏卿昨夜奸淫了小宝姑娘。”
“噗!”
跪着的苏卿被喷了一脸的茶水。
【7】你死还是我死
连白小宝都不敢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
反正就是……她……失身了……
她早上睁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苏卿没在身边,一想到他的性格估计又是要寻死觅活,立刻挺着酸痛的躯体,穿好衣服奔到客厅间。
果然,苏卿跪在地上,正位上坐着姑爷和郡主。
苏卿没死让白小宝松了一口气,可是刚想说话就发现姑爷和郡主的脸色并不好看,于是赶紧提了一口气,跪在苏卿身边:“郡主息怒,苏卿他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苏卿没说话,但是手指用力握成拳,头低得更深了。
听到白小宝的话,郡主脸色更是难看,厉声责问苏卿:“你可是听清了?”
苏卿垂头不语。
白小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帮苏卿求情:“郡主姐姐,我……”
郡主十分干脆地打断了白小宝的话,话依旧针对苏卿:“小宝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别以为相公让本郡主为你开了脸,你就一步登天,敢痴心妄想了!”
苏卿磕头不语。
白小宝一听到“痴心妄想”四个字,脑袋一转就觉得八成是苏卿觉得睡了她,对不起她,所以打算娶她,但是郡主和姑爷并不同意。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心里喜滋滋的,赶紧又自说自话起来:“郡主姐姐,您别生他的气,我真是自愿的,我愿意嫁给他,求您不要为难他!”
话音刚落,房间里静得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相比于白小宝的一脸喜色,郡主的表情更是凝重,姑爷齐修宁则伸手捂住了额头,低叹一声。
郡主顿了顿,沉声对苏卿开口:“小四,小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就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娶不娶小宝?”
听到这儿,白小宝一愣,似乎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白小宝回过神之后慢慢侧过头,看向磕头不起的苏卿,有些疑惑地开口:“你……”
苏卿重重地又磕了一记响头,声音低沉却平稳:“臣生为齐家生,死为齐家死,一条命注定为齐家所用,不可另立门户娶妻生子,请郡主赎罪。”
白小宝如遭雷击。
齐修宁看不下去了,用朽木不可雕的语气开口:“小四,你现在不是死士了……”
南琴郡主被气笑了:“好一个‘生为齐家生,死为齐家死,你的命不值钱,我们小宝的贞洁也不值钱了?”
“苏卿愧对君主厚待……”
一柄长剑突然横在苏卿面前,但是剑刃却是落在白小宝的颈前。
苏卿震惊地看着面色平静拿着剑的白小宝,忍不住开口:“小宝……”
白小宝微微一笑:“你死还是我死?”
【8】我娶她
最后还是齐修宁发话将两个人都带了下去,白小宝被安置到郡主房间里,苏卿则被小五和小六带走,以防他自杀。
苏卿坐在地上,小五和小六站在他身边:“四哥,你这么做没错,我们死士的确是不能自立门户,公子和郡主也就生你这几天气,很快就好了。”
苏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小五和小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不吃不喝。
齐修宁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房间,小五和小六一对上他的眼睛立刻一跃而出,只留那两个人在房间。
苏卿立刻垂着头站起身:“公子。”
齐修宁打开折扇遮住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卿,突然开口:“小宝生病了。”
“她怎么了?”苏卿立刻抬头问道,结果却在对上齐修宁的视线的瞬间再次低下头,“是属下逾越了。”
“高烧不退,不吃不喝,现在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齐修宁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苏卿的表情。
苏卿一般是没有表情的,只是身体在不停颤抖。
齐修宁觉得刺激得差不多了,突然一声叹息:“小宝失贞于你,我也有责任,以后她怕是也不能嫁人了,南琴与我说了,小宝就像她的妹妹一样,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归宿,既然你不愿娶她,那等她病好之后……”
齐修宁将狐狸眼一眯,眼珠子转了两转,然后贴近苏卿,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娶她。”
“噌!”
齐修宁都没看清苏卿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只是觉得手上的折扇像是一根发丝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被削断了,而削断折扇的武器,此时此刻正指在他的颈侧。
苏卿一直是身体反应比头脑反应快。
骤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苏卿简直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在地上,二话不说就用长剑抹脖子,准备以死谢罪。
不过齐修宁的声音更快:“反正小宝和南琴本就情同姐妹,共侍一夫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小宝的身子已经被你破了,我怕是也不能给什么名分,就让她当个通房丫鬟算了,虽然地位可能一落千丈,但也算是个归宿。”
握在剑柄上的手抖了又抖,苏卿突然想到当初小宝跟他说的话:“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一死了之,可人家姑娘怎么办?你想让那姑娘也死吗?”
等了好一会儿,齐修宁才看到苏卿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松了口气之余还不忘开口:“对了,其实我早就想娶小宝了,毕竟她那么可爱是吧,前几天我就跟她说了想纳她当个侍妾,她似乎不愿意,然后就哭着往你院子跑,啧啧……真是我见犹怜……”
“噌!”
一柄长剑再次指向齐修宁的脖颈,随后只见苏卿愣了一下,然后又一次一脸追悔莫及,跪在地上,拿剑再一次准备抹脖子……
“哎哎哎!行了行了!有你这抹脖子的时间还不如跟小宝说几句话,公子我不怪你,快去吧。”
苏卿纠结了一下,迟钝地开口:“可我该说什么?”
齐修宁恨铁不成钢:“我教过你的,那招……”
【9】你还是去死吧
于是白小宝睁开眼睛后就看到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花递在她面前,牡丹花后面是一本正经的苏卿,他呆板地开口:“人比花娇。”
白小宝简直哭笑不得。
一旁的齐修宁用力推了苏卿一下,但是看他木木的不知道说什么,就拿着断掉的折扇对着白小宝开口:“刚才我跟苏卿说我要娶你,他差点儿直接砍掉我的头。”
白小宝惊得立刻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
苏卿迟缓了一下才点点头:“真的。”
“所以说啊,这苏卿呢,心里是惦记你的,但是十九年灌输的思想他一时半刻也改不了,小宝,你耐心等待就行,木头啊,早晚有一天也会开花的。”齐修宁在一旁说道。
白小宝依旧很生气,憋了一眼眶的泪水,让苏卿看得心疼,立刻把她抱到怀里低头就亲。亲够了,他才说了句:“对不起。”
白小宝抿了抿嘴唇:“愿意娶我了?”
苏卿点点头:“再不娶你,可能下次我又要用剑指着公子了。”
一想到这儿,白小宝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早答应不就行了!不过苏卿,你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可是差一点儿就嫁给你们家公子的人!你一个小侍卫都能娶到公子身边的人,你说你……”
苏卿话只听了一半,一想到自己抢了主子的女人简直罪不可恕,于是又一次跪在地上,拔出长剑:“苏卿愧对公子厚待……”
白小宝怒不可遏。
“苏卿!你还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