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
春秋战国时期,生活在中国北方广袤区域的游牧民族,采取一种简洁明快、程式化的表现方式,用青铜浇铸出各种动物形饰并制作成动物纹饰牌。他们以飞禽、走兽、家畜等种类繁多的动物纹样为题材,装饰刀、剑等武器的柄端,或制作出随身携带和使用的精美透雕饰牌。这些饰牌大多做工精细,小巧玲珑,追求神似而又不拘泥于动物本身,显示出了较高的文化艺术水平。这种显示北方游牧文化的精美独特饰牌在我国北部长城地带多有发现,其中宁夏南部的固原地区有较多的出土,其中不乏精品。如虎噬鹿金扣饰,生动而艺术地再现了自然界动物咬斗场景。其中后肢翻转的动物纹样是欧亚草原的特色纹样,约于战国中期自西向东传人中国北方地区,成为当地流行的动物纹样。虎噬鹿造型的牌饰在北方地区战国晚期的遗存中有较多的发现,尤其以甘肃和宁夏地区为多。这种类型的早期神兽纹样出土于黑海北岸库班河流域,时间为公元前5世纪晚期至前4世纪早期,属斯基泰人所有。中国北方地区的这种神兽纹样应是对欧亚草原上流行的这类神兽纹样的吸收与借鉴,经研究表明,这类动物纹金腰饰牌铸造成型,与草原上流行的捶揲成型工艺不同,应当是以秦国工匠为代表的中原工匠吸收借鉴草原文化因素的新创作。这类长方形腰牌饰出现于战国晚期,当时主要流行于中国北方地区,佩戴者多是草原上层人士。同时,有些青铜牌饰,在兽头颈部、尾端饰有勾喙猛禽头纹样,是欧亚草原流行的纹样传人中国后,经本地工匠融合借鉴的结果。
固原博物馆收藏有不少青铜(金质)牌饰,其特征显示出了自身多元文化风格,具有浓郁的区域特征,为研究中国北方青铜文化的多元性提供了丰富的实物依据。
虎噬鹿金扣饰
1981年宁夏固原县头营乡坪乐村出土,直径3.1厘米。金质。扣饰整体呈半圆球形,铸造成型,背面有一固定用钮。正面浮雕出两虎两鹿,构成两组相同的虎噬鹿图案。两虎分别咬住两鹿颈部,两鹿双眼圆睁,后肢朝上翻转,相互交缠(见图1)。
虎噬鹿青铜饰牌
1987年宁夏西吉县陈阳川村出土,长12.4厘米,宽6.5厘米。青铜质。此牌饰是中国北方地区草原民族的腰带组件,整体为透雕虎噬鹿图案。虎圆眼睁,虎右前爪攫住幼鹿肩部,张口露齿噬咬幼鹿胸部。幼鹿圆眼,长耳,四肢蜷曲,作惊恐挣扎状。虎肢体健壮,额前部附一环扣,长尾翘起贴于背部,上饰麦穗纹,尾末端为一勾喙猛禽头,身上装饰有联珠、圆点、弧线等纹样(见图2)。
虎噬鹿镀锡青铜饰牌
1984年宁夏彭阳县白杨林村出土,长8厘米,宽4.5厘米。青铜质。此饰牌是中国北方地区草原民族的腰带组件,整体为透雕虎噬鹿图案,具有浓郁的草原文化特色。虎作伫立状,圆眼,椭圆形大耳,张口噬咬小鹿颈部。小鹿四肢蜷曲作挣扎状。虎肢体健壮,背上有一勾喙猛禽头,长尾下垂,上饰麦穗纹,尾末端为勾喙朝上的猛禽头,勾喙猛禽头生两尖耳(见图3)。
怪兽纹金饰牌
1996年宁夏固原县中河乡出土,金质。长6.2厘米,宽4.7厘米。为腰带组件,模铸成型,背面有一固定用钮。怪兽的身子为大型猫科动物,头部似狼,上唇朝上翻卷,露出锋利的牙齿,鬃毛由头部延伸至背部,长尾下垂,上有凹陷孔,原来应为镶嵌装饰物(见图4)。怪兽面颊、肩部、臀部等装饰螺旋纹,是战国晚期中国北方地区常见的装饰纹样。
翼马纹金饰牌
1980年固原县三营乡出土,金质。长6.9厘米,宽4.5厘米。为腰带的带头,模铸成型。长方形,带有绳索纹边框,边框内浅浮雕有一翼马。翼马呈腾空飞行状,低首,圆眼,三角耳,前肢后屈,后肢腾空朝上翻转,蹄形足,尾下垂,末端装饰有带耳的勾喙鸟头。马背装饰有6只带耳的勾喙鸟首,肩部、臀部等装饰螺旋纹(见图5)。
鎏金虎纹铜扣饰
1993年固原县潘家庄农场出土,长8厘米,宽5厘米。青铜质,表面鎏金。长方形的块板上留有边框,内浮雕一虎低首作行进状。虎体肥大健硕,低首,圆眼外凸怒睁,巨口张开,利齿外露。额前一辫状物沿脊平贴背中部,束端饰勾喙鸟头,尾下垂(见图6)。背面平素,有两桥形系扣。
透雕动物纹咬斗青铜饰牌
1999年彭阳县草庙乡张街村出土,长7.6厘米,宽4.9厘米。青铜质。整器略呈长方形,造型为一兽,圆眼,粗颈,张口露齿噬一幼兽。兽身阴刻细线、饰涡纹,体健硕,长尾下垂,前肢弯曲踩踏幼兽,后肢呈蹲踞状(见图7)。
透雕动物纹青铜饰牌
1999年彭阳县草庙乡张街村出土,长7.4厘米,宽4.5厘米。青铜质。整器略呈长方形,素面。造型为一兽,三角眼,短耳直立,张口露齿噬一幼兽。体肥硕,长尾下垂,尾端上卷作站立状(见图8)。
透雕双鹿青铜饰牌
1987年固原县彭堡乡撒门村于家庄墓出土,长3.4厘米,宽3.1厘米。青铜质。构图为两鹿交配状。一鹿前后足收拢作站立势,竖耳回首目视后方;另一鹿有环形角,前肢搭在前鹿臀部(见图9)。背面平直。
透雕动物纹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9.5厘米,宽5厘米。青铜质,略呈长方形。造型为一兽,素面,圆耳,粗短颈,低首,口噬一兽。体肥硕,长尾卷曲贴于背中部,四肢交错呈行进状(见图10)。
透雕动物纹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9.5厘米,宽5.2厘米。青铜质。整体造型为一兽,素面,粗短颈,圆耳,低首,张口噬一幼兽。体肥硕,长尾上卷搭于背中部,四肢粗壮交错呈行走状(见图11)。背面有三个桥形钮。
透雕虎噬鹿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8.1厘米,宽4.5厘米。青铜质。整器为素面虎噬鹿纹。虎立耳,粗颈,圆眼高凸,张口露齿噬一幼鹿背部,左前后爪踩于幼兽头部,长尾下垂。幼鹿立耳,圆眼睁,四肢弯曲作挣扎状(见图12)。
双鸟形青铜饰牌
1989年西吉县新营乡陈阳川村出土。长6厘米,宽4.3厘米。青铜质。上部为两鸟回首相对,圆耳,圆眼凸起,长喙弯勾,鸟尾展开相接如花瓣。下部圆牌中间突起上浮雕一团身小兽(见图13)。背面有竖钮。
透雕动物纹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12厘米,宽6.3厘米。透雕伫立状虎,素面,小耳,凸眼,肢体雄健,长尾下垂,张口吞噬一卷曲小兽。虎口前方附一方形小扣环,扣钩外突(见图14)。背面有桥形钮。
透雕动物纹青铜饰牌
1987年固原县头营乡双台村出土,长9.1厘米,宽5.8厘米。青铜质。整体造型近长方形,两兽前半身反向连接,圆眼,三角形立耳,形似张口露齿噬一小兽,后半身简略呈S形(见图15)。
双鸟纹青铜饰牌
1987年固原县彭堡乡撒门村于家庄墓出土,长4.6厘米,宽1.8厘米。青铜质。双鸟头相背连接,体呈S形。圆眼,圆耳,长喙弯钩,头顶部冠状(见图16)。背面有一拱形钮。
子母豹透雕青铜饰牌
1982年固原县杨郎乡大北山出土,长5.3厘米,宽5.3厘米。青铜质。透雕双豹图案,造型为大小两豹相对互抱。大豹弯身屈肢卷尾,前后足相叠,圆眼,立耳,口微张,前额紧贴小豹下颌(见图17)。形象生动传神,表现母子亲情。小豹腹侧有一凸钮。
透雕鹿纹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13.7厘米,宽8.2厘米。青铜质。鹿作蹲踞状,前后肢内屈,蹄相连,昂首前视。短吻前伸,短颈,锯齿壮大,角向后延伸与背部相连,短尾上翘(见图18)。整体扁平,造型简略。
透雕鹿纹青铜饰牌
1989年固原县杨郎乡马庄村杨郎墓出土,长13.8厘米,宽11.3厘米。青铜质。鹿作奔跑状,前肢后屈,后肢前伸,蹄相连。长吻,短颈,锯齿壮大,角向后延伸与背部相联,短尾上翘(见图19)。造型简略。
虎噬鹿镀锡青铜饰牌
2012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10.4厘米,宽5.4厘米。青铜质。透雕伫立状虎,小耳,短粗颈,肢体雄健,长尾下垂,尾端及颈部饰鸟头纹。右前爪踩踏一仰面屈肢幼鹿颈部,张口露齿作噬状。整器表面镀锡,饰勾云纹、圆点纹(见图20)。
透雕虎噬羊青铜饰牌
2012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8厘米,宽4.4厘米。青铜质。透雕虎作伫立状,小耳,粗颈,三角眼,肢体健硕,长尾下垂,尾端及颈背装饰长喙弯钩、圆眼的鸟头。左前爪踩踏一蹲踞状小羊头部,虎张口露齿作噬状。羊圆眼,大卷角,仰首。器身饰勾云纹、圆点纹,虎尾部、颈部饰连锁纹(见图21)。
透雕虎噬羊青铜饰牌
2012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9.5厘米,宽4.8厘米。青铜质。整器扁平呈长方形,器身用涡纹、点纹刻划出一蹲踞形虎,低首,三角耳,圆眼,张口露锯齿噬一幼兽,长尾下垂(见图22)。造型简洁,古朴。
透雕虎噬鹿青铜饰牌
2014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10.7厘米,宽5厘米。青铜质。整器扁平呈长方形,造型为一伫立状虎,短耳,粗颈,圆眼,体健硕,张口露齿噬咬幼鹿腹部。幼鹿圆眼,长耳至背部,后肢抵虎颈部,作挣扎状。虎长尾下垂,上饰绳索纹(见图23)。
透雕羚羊青铜饰牌
2014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4.5厘米,宽4.3厘米。青铜质。羚羊低首,圆眼,口微张,肢体健壮。扁平环状角与尾相连接,短尾上翘,蹄状足(见图24)。造型生动逼真。
牛纹青铜饰牌
2014年固原市原州区出土,长5.4厘米,宽5厘米。青铜质,一组两件,两件构图一致。长方形,边框饰麦穗纹,中间透雕一伫立牛形图案。牛低首,圆眼凸起,弯角向上,肢体健硕,长尾下垂(见图25)。
(作者单位:宁夏固原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