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理性的历史认识
——柯林伍德历史观念的思考

2016-07-14 05:12白芳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科学中国人 2016年23期
关键词:历史学家历史学史学

白芳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基于人理性的历史认识
——柯林伍德历史观念的思考

白芳
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二十世纪,柯林伍德在提出了关于历史认识的体会即历史作为一种观念是可以被了解的,而历史事实作为观念的形成可以被体验、重现。笔者思考认为,历史本质上是可知的,实质是求真的历史应当在材料研究的基础上,加以思考分析。

历史认识;历史的观念;柯林伍德

历史学是人们对史学研究的目的、功能、社会作用和具体内容的理论原则的总结概括,它的任务是探索人们为什么要研究历史,侧重于解决人们在从事史学研究时主题所应持的立场、原则和方法。①简言之,应该是对过去发生的事实的研究。历史应该被怎样认识,认识是否应当只关注历史本身,这是史学研究领域探讨激烈且说法纷纭的关键问题。

历史本身应当是一维的,即一去不返又不可重建。它与自然科学相区别,即不可能在实验基础上再生再造;它自身又与文学艺术相区别,也不可能完全出自于史家的主观臆造。因此,传统的史学家将对历史研究的方向转向对于各色史料的研究,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本国或是域外,依托于史料的研究都是历史研究的主要方式之一。

十九世纪的史学家亦然,他们认为史学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弄清楚历史的事实,然后用文字再现当时的事实。②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世界处于大变动的时期,在史学研究领域也存在变动,新的史学理论纷纷出现。英国的历史学家柯林伍德借由《历史的观念》一书,构造了另一种对历史学的理解,提出了关于历史认识的新观点。

传统的实证主义史学着重于研究具体的历史事实,认为不论解释与否,事实本身就是历史。③而柯林伍德本人将这样的历史讽刺为“剪刀加浆糊”的历史学,甚至认为它根本就不能算作历史学。他的历史哲学,是在学科层面展开的,故而认为历史学不是从属于哲学而是独立于哲学的学科。作为独立的学科,它就应该有自己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价值。对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的认识应当是研究历史的核心。

依照柯林伍德的观点:“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④即历史本身是一种精神过程,一切行为就是精神的表现。不同于自然科学,作为社会科学的历史,背后的不仅是现象,更重要的是思想。因此,每个历史事件都是人的思想的产物。要了解事件,就必须要了解背后的思想,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了解历史。如果一个历史学家不懂得在一个过去的行动中寻求隐藏在背后的思想,那么,他就不能够对此做出合理正确的解释,对他来讲这个行动就是死去的,毫无意义的行动。⑤

他认为认识思想的精神过程是可能的。即“关于心灵在过去曾经做过什么事的知识,同时它也在重做这件事,过去的永存性就活动在现在之中”。⑥以此他把历史事件分为两部分:内部事件和外部事件。外部事件是指具体的事实,而内部事件则是:“只能用思想加以描述的东西”⑦。

挖掘历史事件背后的思想,就是要用历史学家的思想重演过去。历史是思想的一种活动,这种活动只有在认识者的心灵重演它,且在重演的过程中认识它的时候,才能够为人所认识。历史认识不是机械的认知活动,而是加入了认识者的主体活动。历史之所以能被认识,即可以说因为它们是主观的,是历史学家的活动。要研究历史,就要让个人充分体会历史本身,思想于当时的历史环境当中,重新思想过去人的思想,才能够真正得到历史认识。同时,柯林伍德强调作为自身权威的历史学家的个人能动作用,他称这种能动作用为:“自律性”。

综上,柯林伍德认为历史的实质是思想,认识历史的方式就是自律的历史学家设身处地的运用个人的思想,思想过去存在的思想,使得历史得以在心灵重演,从而接近历史的真实。

那么,这就存在着必要的理性前提。历史是可知的,只需要寻求行动背后的思想动因。即所有的人类历史行为都是经过像历史学家重演时设身处地思考的一般,是通过理性思考而得出的结论。这种基于对人本身的重视和思考与过去实证主义史学不同,他更强调人本身在创造和认识历史中的作用,更具人文性质。这也是他思想于他的时代所产生的理性和人文的双重特征,即他的历史认识是基于人理性的历史认识。

柯林伍德的认识相较于之前的实证主义史学是变革的。实证主义史学的历史认识基于材料,然而能为材料记录的历史是整个历史的很小一部分,而且仅局限于文字材料的历史难以全面,缺乏对现实的指导。他则不同,着眼于对思想的研究,克服了以往迷恋史料,着眼原版恢复历史的弊端。将哲学的思维引入历史学,对历史学进行了严格的逻辑批判和思索。将历史思维引入认识的过程,强调了历史学家的主动性,如此,历史是可知的。

但历史认识不仅局限于历史思想。并且过去的人作为创造历史的主体,显然不能够保证所有行为都是历经理性思考的。“如果人类的一切行为都是深思熟虑的,那么柯林伍德的观点是站得住脚的,然而许多行动都显然并不是。”⑧且以今人之思想思考古人的思想明显是有差异的,作为生活在此时的人不可能不受到当今思想环境的影响。

如此看来,历史学不同与文学艺术在于历史本质上是需要求真的。这种真也许未必特定于历史事实的真,但本质上对其的思考应当是基于确实的思想与材料。追求材料和思想不应该是相互矛盾的,反而应该是相互支撑的。历史的恢复与思考,应当是基于史实骨骼上的,用想象恢复肉体,而思想代入的思索,则为历史本身提供灵魂。对于实证材料的追求和对思想历程的思索,应当是历史认识中互为表里的部分。在认识中,可以淡化对错利弊,而真正了解其研究方法,为之后的历史认识提供支撑。

注释:

①吴廷嘉:《史学理论的层次构架与总体研究》,《社会科学研究》,1986年,第1期

②郭圣铭:《西方史学概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56页

③[美]芭芭拉·W·塔奇曼:《实践的历史》,北京:新星出版社,2007年,第89页

④[英]柯林伍德:《历史的观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307页

⑤威廉·得雷:《历史哲学》,北京:三联出版社,1992年,第24页

⑥[英]柯林伍德:《历史的观念》第307页

⑦[英]柯林伍德:《历史的观念》第306页

⑧沃尔什:《历史哲学导论》,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年,第48页

白芳,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13级历史学基地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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