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台湾作家萧丽红《千江有水千江月》的传统文化意识

2016-07-14 01:40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西安710119
名作欣赏 2016年24期
关键词:贞观家族小说

⊙房 存[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西安 710119]

论台湾作家萧丽红《千江有水千江月》的传统文化意识

⊙房存[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西安710119]

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通过女主人公贞观的视角,描写了上世纪50至80年代台湾农村一个蔡姓家族的日常生活,塑造了一系列富有传统美德的女性形象,再现了乡间的风俗人情。小说构建了“世外桃源”式的理想世界,将民间的日常生活上升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慕,处处流露着作者对中国儒家礼乐文化和佛教智慧的认同,表达了作者寻找精神之根的“文化乡愁”。

萧丽红家族观念儒家佛教民俗

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以下简称《千江》)是台湾诗化乡土小说的代表作,曾获得联合报长篇小说奖,自1981年出版以来,吸引了两岸无数读者的关注。萧丽红成长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农村,受“大中国意识”的影响,自小接受传统文学的熏陶,“乡土”和“中国”交织的文化记忆为她的创作提供了与众不同的素材。《千江》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带着“生于中国本体的悲天悯世的宽厚慈祥和与人为善而反求诸己的气象”①。《千江》从女主人公贞观的视角出发,以贞观和大信的爱情为主线,描写了生活在台湾农村的蔡姓家族的日常生活,塑造了一系列光辉的富有传统美德的女性形象,表现出古典温婉的审美风格。

一、家族观念

《管子·小匡》有云:“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连以事,相及以禄。”②“家族”指具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一个社会群体,包括家庭和宗族。家庭是由父、母、子女三个部分来构成;宗族则更广大,它包括血缘关系的父族和姻亲关系的母族。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中,家族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为中国人提供行为规范,制约着中国人的价值观念。中国是一个“家国同构”的国家,家族作为连接国家和个人的桥梁,和国家有着密切的联系。钱穆曾说:“‘家族’是中国文化的一个最主要的柱石,我们几乎可以说,中国文化,全部都是从家族观念上筑起,先有家族观念乃有人道观念,先有人道观念乃有其他的一切。”③可见,“家族”观念是中国文化的坚固基石,它如一面镜子,折射出传统文化的风貌。《千江》的家族叙事同《红楼梦》《金粉世家》等批判封建礼教的家族小说不同,《千江》中丝毫没有家庭冲突、明争暗斗的踪迹,而是父慈子孝,长幼有序,呈现出纯美宁谧的农村家族图景。

“累世同居”是中国家族制度的传统模式,《千江》中三世共居,家族成为凝结着亲情、伦理的共同体。“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④孝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历来被奉为诸德之首。《千江》多处表现了子女对父母的孝敬:贞观阿嬷犯头痛病牵动着全家人的心,贞观母亲尽心服侍,家住台南的大姨专门赶回来探望;贞观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时悲痛万分,万分自责没有更多地陪伴在父亲身边,在之后的时光中也总是思念父亲。小说还描写了公媳、婆媳之间融洽的关系。贞观的大舅离家三十多年,大妗无怨无悔地替他尽孝道。家中女眷基本都烫发,唯独大妗未曾烫发,梳着老样的髻,留发只是为了给头发日渐稀少的年老阿嬷做假发用。大妗在丈夫平安归乡后,意欲出家还愿。阿嬷为留住她,竟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大妗顺从了,继续对公婆尽孝,直到阿嬷去世后才出家。其次,小说还表现了兄友弟恭的家族伦理道德。儒家思想中的“悌”是维护手足关系的基本原则,意思是遵循“长幼有序”,在“长幼有序”的基础上行“兄弟之礼”。温馨脉脉的手足之情在《千江》中俯拾即是。许久不见的五叔公突然回家,来讨要一向由外公和三叔公看顾的多出来的一甲鱼。面对说出冰冷话语、不知感恩的弟弟,外公甚是痛心,但还是顾及兄弟之情满足了他的要求;贞观母亲和阿妗们,常来二姨处摸牌,一坐就是一半天,只为了陪伴寡嫂与孀姊渡无聊时光;银月出嫁时,贞观从台南赶回来给她做伴嫁,姐妹们久久未见,亲密无间,难分难舍。

“家族至上”的观念把蔡姓家族的每个个体凝结为一个整体,他们以个人服从集体,将家族的团结和谐摆在首位,以一系列合乎标准的行为建构出了井然有序的家庭伦理结构。贞观大妗本可以拒绝丈夫带回日本媳妇,但为了协调家庭关系,促成家庭的团圆,她将个人的情绪置之度外,做出了无私的“壮举”。家族对成员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生存的依托,更是他们的精神力量。正是源于“家”的精神感召,故乡成为贞观在外求学时挥之不去的牵念,并在最后成为疗救贞观心灵伤痛的归宿;贞观大舅在外几十年,一心归乡,如若不能再回到这个家族中,他剩下的日子只是苟且活命,正如贞观说的,“这一家一族,整个是一体的,是一个圆,它至坚至韧,什么也分它不开”⑤。

二、儒家道德

《千江》创作的20世纪70年代,台湾的工商业迅速发展,农村人口开始向城市转移,许多乡间的美好事物渐渐被城市文明掩埋。而萧丽红却依然眷恋着这片养育她的土地,她以儒家礼乐文化为基础建构起故乡圣地。儒家道德不仅在蔡姓家族内部得以传承,这种以仁和礼为核心的精神同样为整个小镇所遵守,形成了田园牧歌式的邻里关系。

“仁”是儒家文化的中心内容,孔子讲究“仁者爱人”,要求君子以“忠恕之道”爱人,并能做到“推己及人”。小说中,外公和贞观撞见阿启伯偷自家的瓜,为了不令阿启伯羞愧难堪,外公连忙拉着贞观躲在一边,并让贞观忘记此事。外公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宽阔余裕,体现了儒者风度。此外,“礼”也是儒家伦理道德的重要方面。中国自古便是以农立国的社会,重视乡土情谊成为中华传统文化的显著特征之一,而在人情交往之中“礼尚往来”是一个基本原则。小说中,无论学识高低,布袋镇的每位村民都淳朴知礼,通情达理。贞观给乡邻送银城儿子满月的油饭,每次端盘子回来时都有些白米,原来这是乡亲的回礼,在布袋镇没有端回空盘子的道理;端午节当天,镇上的小孩子可以敲邻居的门,向新娘子讨要馨香。平常的细节折射出中华民族的宽厚谦恭,令贞观和大信感慨不已,愈发认识到中华传统文化的精深博大。

作者所推崇的传统道德修养在女性身上体现得尤为鲜明,小说刻画了家族三代女性形象,她们无一不是贤良淑德的传统美德的化身。阿嬷洞察世事,深谙待人处事的原则,是传统家族文化的“集大成者”。小说多处表现了阿嬷对女德的尊奉,例如阿嬷每早都一丝不苟地梳妆打扮,她的妆饰是她“对人世有礼”,从这个细节,我们看到了一个年事已高,却气质如兰、雍容典雅的妇人。小说还刻画了三个守贞妇女的形象:大妗、二姨、贞观母亲。《礼记·郊特牲》说:“信,妇德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说的是女子要讲诚信,在婚姻中“从一而终”。中华民族是一个重情的民族,情感的表达一般比较内敛,守贞是小说中几位妇女对自己爱情无言的守护和坚持。萧丽红在这里无意探讨传统婚姻观、贞洁观的合理与否,而是将关注点放在夫妻间的深厚感情上,表现了大妗对丈夫的亲情,二姨对丈夫不朽的爱情。此外,贞观姐妹们从小就被要求成为端庄有礼的女子,贞观就是“好女有好德”的代表。贞观自幼跟着外公念《妇女家训》《劝世文》《三字经》等古典文学书籍,传统教育潜移默化地涤荡着贞观的身心,她善解人意,安分守礼,遵循“男女有别”,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会在与大信的交往中矜持而慎重,在和大信的感情生变之后,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愧对旧人,愧对礼教。

萧丽红并不描写被侮辱、被压迫的女性角色,也不赋予女性角色反封建的历史使命,她的重点在于将女性融合于传统文化的优秀部分。《千江》中的女性们以虔诚自愿之心履行礼教的要求,她们以端庄典雅的言行,营造了团圆和美的家庭,享受着爱情与亲情的滋养,所以,在《千江》的世界中,儒家伦理道德依然富有活力,而不是沦为压制人性的工具。小说通过对这一系列女性形象的塑造,剥去女性所承担的反封建的符号化意义,回归了她们的本来面目,找回了自然纯洁的人性。

三、佛教智慧

萧丽红早年就具有佛教倾向,她将佛教智慧自然地融入《千江》的日常叙事中,将禅宗味渗透到小说的字里行间。小说的题目本身就是一句偈语,出自宋代雷庵正受《嘉泰普灯录卷十八》:“千山同一月,万户尽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佛性如明月高悬,众生则如同大大小小无数的江,江若有水,即有月;人若有心向佛,便能获得佛性,豁然开朗。天空中若没有云在飘荡,广阔无边的天空便都是青天;抛开世俗的搅扰、欲望,人心即可一尘不染,波澜不惊,达到佛陀的境界。在小说中,这两句偈语还被大信解读为人间至情者的心语。有情人同在一片天空下,分享着同样的月光,即使天涯海角,即使寂静无言,依然心灵相通,颇似“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景交融,物我一体。

《千江》也正是要达到这样一种“澄怀观道”的禅境,即主客体高度融合的审美境界,以素净美丽的心灵赏悟大千世界。在萧丽红笔下,自然的境界与故土风情融为一体,皆投射出作者内心的情感。如贞观眼中家乡的景色:“沿岸走来,贞观倒是一颗心都在水池里:这鱼塘月色,一水一月,千水即是千月——世上原来有这等光景……再看远方、近处,各个渔家草寮挂出来的灯火隐约闲散在凉冽的夜空。”一幅画面,也是一种心境,在这里,作者营造了一种随意而诗意、平淡而超脱的空灵的禅境,人与自然融为一体,过滤了欲念忧扰,唯有祥和与美妙。佛陀拈花微笑,意欲传达的就是这样一种无风无澜的心境,它幽微至深,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小说中的女性似乎都多少通达佛教智慧。贞观二姨多年守身如玉,贞观大妗几十年来替丈夫尽孝道,除了儒家道德的规制,也是她们的本性使然。她们少欲知足,心中无尘,并不感到欲望被礼教束缚的痛苦,而是顺从内心,化礼教为自然而然。理想的人性是她们遵守传统妇德的基础,她们的品格焕发着人性的光芒,较之“道德”更具理想主义的成分。这也是萧丽红小说的纯净澄明之所在。

小说营造了一尘不染的桃花源,但这个桃花源中并不是没有痛苦,只是由于其中的人物在日常生活中追求“佛性”,得以从尘世的纷扰和痛苦中彻悟。佛教重视人的心灵感化,佛教信徒静心修行,就是要体悟宇宙、生命的本真,超脱一切烦扰忧愁。小说中,四妗痛失儿子银祥,贞观不幸丧父,大妗深爱的丈夫另娶,贞观与大信因误会分手。但这些痛苦都在一天天的生活中慢慢化解。当四妗幸福地逗弄第二个儿子时,贞观感叹“岁月总能洗刷悲痛”。大舅平安归来后,大妗决心进入净地,长斋礼佛,为的是还愿,不欺天地、神佛,也为了释化痛苦,了此一身。小说中写道,贞观看到佛理课上大妗如童生般专注的神情,想到佛灯如心,心生朵朵莲,大妗的美丽如佛灯的光亮,由内而生,永不退却。此后数年,除了贞观外公病重,大妗再无下过山,清心寡欲,潜心修行,她让贞观顿悟到,最多的情原是无情。小说的结尾部分,佛教智慧启迪着贞观走出失恋的伤痛。在寺庙中,贞观听到大寺彻响空灵的钟声,吹着凉如水的夜风,学到“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诵经,这些都如皎洁的月光一点点照亮贞观的心。下山时,她目睹小男孩的蚕虫蛹化而复活的过程,恍然悟道:“怎样的痛苦,怎样的吐丝,怎样的自缚,而终究也只是生命蜕变的过程,它是借此羽化为蛾,再去续传生命……”人生是一场修行,必将千回百转,情聚情散犹如花开花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有大信给过她的痛苦,贞观都在这离寺下山的月夜路上,将它还天,还地,还诸神佛”。相聚离别,生老病死,都是生命成长和轮回的自然,化解它的最好方式便是平静地接受。萧丽红从乡土生活中捕捉这样一种释然超脱、旷达平静的人生境界,因此,《千江》没有以往乡土小说中常见的沉重、阴郁的格调,而显得轻灵、冲淡、唯美。

四、民俗记忆

“民俗又称民间文化,是指一个民族或一个社会群体在长期的生产实践和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并世代相传、较为稳定的文化事项,可以简单概括为民间流行的风尚、习俗。”⑥《千江》中的女主角贞观出生在冬至前一天,此后,作者通过布袋镇的一个接一个的节日展开叙述,绘制出一幕幕丰富、生动的乡土风情。

萧丽红成年后离开故乡,在外求学谋生,面对现代社会观念、风尚的冲击,童年的故土沉淀为心中美好的意象和心灵的栖息地,家乡的习俗正是作者重返童年的精神路线。在七夕节,贞观回忆起儿时与大人一起做七夕圆的欢乐场景:布袋镇的七夕圆要以食指按出一个凹,用以盛织女的眼泪。那凹其实是轻浅的,象征性的,可是贞观因想着传说中的故事,深深地按了下去,惹得众人纷纷拿贞观打趣,说她“做了一个面盆仔”,“织女的眼泪和洗碗水。都给她一人接去了……”端午节时,贞观不由得怀念幼时讨馨香的经历:从六岁起,每年到端午节前一天,贞观即在镇上四处打听谁家有新娶过门的媳妇,探到了,便飞奔至她家里讨要馨香。看到山上玩耍的孩童时,贞观脑海中浮现出新年往事,那时她不仅要穿新裳,还要为自己买一朵草质压做的大红花,以发夹夹在头上。从贞观对节日的回忆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稚气十足、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儿时的乡土“最是一片毫无异己感、威胁感的令人心神宁适的土地,也是人类不懈寻找的那片土”⑦。同林海音的《城南旧事》、鲁迅的《朝花夕拾》一样,《千江》笼罩着浓浓的怀旧情绪,记忆经过时间的过滤和诗化显得格外纯美,成为成年人诗意栖居的精神麦田。

萧丽红笔下的习俗还凝结着家族众人真挚醇厚的亲情,展现了朴素虔诚的乡土风味,尤其突出了作为习俗主要执行者的女性的美。小说中写道,在布袋镇,新娘子过门后的第一个端午节要亲自做好馨香,分送邻居小孩,以往的新娘都认真执行着这一惯例,然而这几年来,年轻的新娘们耐心有限或手艺不精,大多找人代做。银城的妻子竟然一个人亲手做了二百个馨香,令人惊喜,足以看出银城的妻子是如此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每年除夕,女眷们大都在厨房里忙碌,为家人准备除夕夜的大菜,以及过年节所需的红龟、粒粽。她们还精心地挑选对联,贞观母亲尤其严谨,不和韵律的,字有瑕疵的,意思不甚好的对联统统不要。这让贞观联想到她们家族的女人都是细致的,“她们对事情都有一种好意,是连剪一张纸,折一领衣,都要方圆有致,都要端正舒坦”。这些女性对生活充满了敬意和善意,她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习俗,尽心尽力地爱护家人,传统中国女性的气质在她们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最重要的是,小说中所有的民俗在具有地方特色的同时,都是与中华传统文化连根的,是作者追寻台湾文化根源的线索。贞观和大信是习俗的主要观看者和体察者,作者多次借他们之口赞叹民俗的耐看、深情,表达了对传统文化难以掩饰的思慕。例如,大信在布袋镇过生日时要吃一枚鸡蛋和一枚鸭蛋,代表一只鸡和一只鸭,大信说:“一只鸡,一只鸭;中国的文化,真是深邃不尽,美国人大概永远都不能了解,也无法了解,何以一枚鸡蛋,就要算一只鸡了!……我们民族性:无论做什么,总觉得他长远够你想的……”大信在信中提到,台北这几年变得很多,再不似布袋镇这种小地方可以保住旧俗。关于布袋镇依然保留的“迎箕姑”的旧例,大信说“我们民族的血液里,是有一种无以名之的因子;这也是做中国人的神气与贵重”,大信在对民俗的认可中寻求一种遥远的血脉认同,探求台湾文化和精神的根源,寄寓了庄重的文化乡愁。

结语

萧丽红笔下的这个乡村祥和安宁,毫无杂质,人们守护着家族制度和儒家道德,践行着佛教智慧,虔诚地延续着温情的习俗。但实际上,《千江》不可能是当时台湾的真实写照,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工业发展对农村的冲击、农村的经济危机等在小说中隐而不显,所以说,布袋镇是作者构建的心灵乌托邦,寄托着萧丽红的审美理想。萧丽红通过小说整合中国的传统文化,将民间的日常生活上升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慕,表达了回归传统、构建心灵原乡的美好愿景。

①朔望:《莫辜负这江和月——读台湾萧丽红所著书》,《今日中国》1986年第7期,第55页。

②管仲等:《管子译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52页。

③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51页。

④张燕婴:《中华经典藏书:论语》,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88页。

⑤萧丽红:《千江有水千江月》,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04页。(文中有关该作引文皆出自此版本,故不再另注)

⑥赵荣、王恩涌等:《人文地理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页。

⑦赵园:《地之子》,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6页。

作者:房存,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

编辑:水涓E-mail:shuijuan3936@163.com

本文系陕西师范大学2015年研究生培养创新基金资助项目(项目编号:2015CXS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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