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敏[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
《荒原》中“宁芙”形象的女性主义和原型解读
⊙陈晓敏[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深圳518060]
摘要:T.S.艾略特是英美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文学大师,其诗歌作品巧妙地运用了反讽、意识流的写作手法和丰富的神话、历史、艺术材料,是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先锋。本文以他的著名诗作《荒原》作为分析对象,围绕“宁芙”这一核心形象进行原型和女性主义双重解读。通过描写一系列的美好女性形象和堕落女性形象,艾略特赋予所有女性宁芙般美丽而危险的特质,从而将导致荒原形成的矛头指向了女性,表现出他视女人为罪恶之源的性别观念。
关键词:《荒原》宁芙原型女性主义
T.S.艾略特(1888—1965)是英国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一位诗人、剧作家和文学批评家。出版于1922年的《荒原》,是艾略特的扛鼎之作,也是现代主义文学的一部地标性作品。它以一段希腊语题词开篇,随后是共计434行诗句组成的五章,分别为“死者的葬礼”“一盘棋戏”“火的训诫”“水边的死亡”及“雷的告示”。此诗杂糅了大量的艺术、文学、神话材料,体现着诗人卓越成熟的现代主义手法,于读者眼前展开一幅以战后伦敦为代表的、荒凉的、颓靡的城市画卷。与此同时,全诗刻画了一系列女性形象,她们或是经典文艺作品中的女性人物,或是生活在现代荒原的女子。
艾略特在第218行诗的批注中提到,“正如单眼商人、葡萄干小贩、腓尼基水手和那不勒斯的费德南王子间不存在什么区别,可互相融合一样,所有的女人,其实是唯一的一个女人”。这番话暗示诗中存在着一个关于女性的原型,原型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荣格的理论中主要探讨的一个主题概念。如荣格所言,原型是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一个重要部分,“阿尼玛”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型,代表着“原始恐惧”,它无影无踪,“暗示一种未曾被见过的在场,一种无论是人类期望还是意志的诡计都未曾赋予其生命的精神”。作为人意识心理的一个方面,阿尼玛被感知为“不属于我,在我之外”的“非我”。因此,在男性主导的信仰中,阿尼玛原型常常被投射在女性身上,以海妖、塞壬、美人鱼、林中宁芙等神话人物的形象出现,而这些形象无一不是引诱年轻男性并剥夺其生命的女性。同荣格一样,艾略特也着迷神话,在《尤利西斯·秩序·神话》一文中,艾略特认为,在创作中采用神话是“操控当代性与古老性间连续的平行”和“展示虚无与混乱所组成的巨大全景”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
在众多女性人物中,希腊神话中的迷人女神宁芙(nymph),是一个重要的意象。宁芙意象出现在第三章“火的训诫”的开篇,在反复吟咏的感伤诗句“宁芙已逝”中,楚楚动人、焕发联想。如若追溯《荒原》的创作过程,便可得知诗的第三章意义重大,不仅处于中间位置,而且是最先完成的一章。艾略特的妻子瓦莱丽·艾略特曾提到,诗的大部分章节完成于瑞士,唯有最重要的一章,“火的训诫”是艾略特在离开伦敦之前就完成的。无独有偶,美国诗人爱伦·坡曾说明《乌鸦》中最重要的部分乃是最先创作的,李俊清以爱伦·坡做类比强调此种创作模式的特点。
宁芙是希腊众神中居于次位的女神,她们多是美丽可人的少女,居住在山林、原野、泉水、大海中,常常结伴赏花游乐、唱歌跳舞,赋予大自然以生机、活力。作为神的后代,宁芙或成为某一神的随从,如缪斯是九位追随太阳神阿波罗的宁芙;或成为神的伴侣,生儿育女,如宁芙迈亚与宙斯结合后生育众神信使赫尔墨斯;或是苦追男神无果而变形,如海仙女克莱泰爱恋阿波罗而站成一株向日葵;也有宁芙为了躲避追求者而求助其他神将其变形,如达芙妮在阿波罗的追赶过程中变成了一棵月桂树;然而,也有宁芙因激怒众神,而被变形为怪兽恶魔,如海王波塞冬与大地女神该亚之女卡律布狄斯、海神之女斯库拉因做错事而遭受惩罚,变成意大利墨西拿海峡的水怪,专门吞噬过往的船只,英语习惯语中有“between Scylla and Charybdis”,表示“进退两难”的意思。总之,美丽的宁芙常常面临三种命运:以随从身份伴随某一位等级高的神;“上升”为神的伴侣、英雄的母亲;“降级”为怪物、妖女。在男权的希腊众神世界里,宁芙是失声的、任意被美化或丑化的客体。
除了与男性众神纠缠不清外,宁芙和水手也总有故事。其中,阿尔戈号的海拉斯与宁芙的故事尤为出名。海拉斯和其他希腊英雄们一同扬帆阿尔戈号去夺取金羊毛,途中,海拉斯到林中取水时,水中的宁芙强行留下了他,海拉斯的英雄征途也就止于宁芙之诱惑。希腊的宁芙又与《奥德赛》中的塞壬、德国文艺传统中的罗蕾拉、世界各地的美人鱼有相似性,她们坐于岩石上,以美貌或歌声吸引水手、造成船难。以宁芙的英文为词根,更有“nymphomania (c)”意指慕男狂、女色情狂;又有“nymphet”一词表示早熟的富有性吸引力的少女,如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多次使用此词描述洛丽塔。由上,宁芙既美丽又危险,既与繁花、歌舞相关联,又让人联想到水手、岩石、船难。以上种种表明,居于要位且反复两次出现的神话人物宁芙,综合着天使与恶魔的特质,正是艾略特所言之“唯一的一个女人”,是荣格心理学中的阿尼玛原型。事实上,关于《荒原》一诗,大量的国内外批评涵盖了诗人的诗性哲学、宗教信仰、写作技巧、跨文化影响等等,却鲜有文章关注诗中以宁芙为原型的女性形象。本文意在发现诗人如何以宁芙意象作为女性的原型,并探究其中所折射出的反女性主义态度。
在第三章伊始,艾略特引用埃德蒙·斯宾塞《祝婚歌》(Prothalamion)一诗中的诗句“甜美的泰晤士河,静静地流,直到我唱完我的歌”,而后却描绘了截然不同的泰晤士河景。《祝婚歌》是斯宾塞于1596年为一位公爵的女儿的婚礼所作,他描绘了西风轻拂的美好一天,诗人坐在河边,看见一群宁芙挎着花篮采花、为两位新娘编织花环头饰,场景欢快迷人。然而,《荒原》中的叙述者孑孓独立,看到的是“河上树篷已破:枯叶如临死的手/抓挠着沉入沙滩。而风/扫过黄褐的土地,无声无息”。“空瓶、三文治面包纸、丝手帕、烟蒂”是“夏夜的证物”。忆及斯宾塞笔下的宁芙,他不禁感伤,反复吟咏三句“宁芙已逝”,暗示昔日清纯可人的宁芙不再存在,只有整夜与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女子。
诗中对“宁芙已逝”的感伤情怀也体现在第一章中对玛丽和风信子女郎两个女性形象的追忆。“玛丽,抱紧些。于是我们冲下去/在山中,你觉得自由自在。”这是玛丽关于表哥带她坐雪橇滑山坡的度假情景,玛丽从山坡上呼啸而下,犹如山间的一位自由快乐的宁芙。根据陈庆勋所言,玛丽度假的地点正是一战前欧洲贵族常去的度假胜地;而玛丽的叙述英俄双语混合,表达了其对过去岁月的怀旧与感伤,以及如今身份迷失之困惑。这种宁芙已逝、美好不再的感伤在风信子女郎形象上更明显。风信子女郎从花园里走出来,怀抱鲜花,露水打湿的头发披在肩上,绰约迷人,让人想起山林清泉间头戴花环的希腊宁芙。如刘晓静所言,这情景美丽却模糊,仿佛是诗人的一个梦境片段。诗中所用的过去时态、怀旧的语调更是暗示风信子女郎只属于无法忘怀的往昔。风信子于春天盛开象征着大地的丰饶。如今,再无风信子女郎,独有诗人兀自面对凄凉的荒原。
《荒原》一诗中,现代女性不仅是与纨绔子弟日夜作乐的女子,而且是引诱男人的女打字员。女打字员的内衣裤悬挂在窗外,丝袜、拖鞋、内衣、束胸散落在沙发上(晚上是她的床)。晚饭后不久,一个房地产公司小职员来到她的住所,抚摸她、挑逗她,“虽没有回应但也没反对”,“激动而坚定,他立即展开行动/探索的手未遭拦阻”,最后,“他给她一个施舍的吻/然后摸索着,寻找漆黑的楼梯”。一系列的动词、动词分词反映出动作发出者的优越性和主导性。女打字员是动作的承受者,默默无语,房地产公司小职员离开后,她像一部疲惫的机器,“转身对镜张望”,“独自在房中踱来踱去”,“不自觉地用手理一理头发/在唱片机上放上一张唱片”。张剑评论说,在诗人眼里,女打字员就像神话里的塞壬,虽没有美丽的歌喉,却有晾在窗外、堆在沙发上的丝袜、内衣、束胸,她就是用这些“妖术”来引诱意志薄弱的男人。
现代女性更是以波特母女为典型的妓女。在第三章中,诗人以贞洁的月光女神与波特母女做对比,“洁白的躯体裸露在低湿地上”描述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和她的十二位随从宁芙在清泉中沐浴的情景,诗句“而骸骨则弃置在低小而干涸的窄穴中/岁岁月月,只闻老鼠奔跑的脚步声”,唤起读者对猎人亚克托安的联想,他因偷看月光女神洗澡而受到惩罚变成一只牡鹿,并被猎狗肢解。故事虽残酷,却反映出一种对两性关系、妇女贞洁的严肃态度。相反的是,裸体的波特母女在泉水中等待、欢迎男顾客开着汽车嗒嗒而来。性交之后,“啊月光照耀着波特夫人/和她的女儿/她们用苏打水洗脚”。月光、泉水的清澈反映出对娼妓的苦涩讽刺。
如女打字员、波特母女般的不婚女子撩动读者关于海拉斯和水中宁芙的联想,又交织成另一个神话形象——贝拉多娜,“岩石的女人/机会主义的女人”。在第一章中,著名的欧洲手相师莎莎翠丝夫人在印有淹死的水手、三杖男子、单眼商人的塔罗牌中间摆出贝拉多娜的塔罗牌,并预言要警惕水中的死亡。贝拉多娜是宁芙、塞壬、罗蕾拉、美人鱼的又一个变体。水手淹死的命运象征着人类的命运,始终萦绕、纠结在诗人的脑海里;在第二章,男性叙述者说他除了腓尼基水手珍珠般的眼睛外什么也不记得;在第三章,渔夫王哀悼他父亲和兄弟的船难;第四章,“水边的死亡”是关于“腓尼基人菲力巴斯的死亡”,警惕“异邦人或犹太人”陷入和水手们一样的命运。
神话中的宁芙有着一个重要角色,即承担繁衍后代职责的母亲。荣格指出,阿尼玛原型在男性的心理中常常与母亲形象交织。母亲形象是母性关怀和同情的代名词,象征着女性的神奇权威和一切温和的、促进生长与繁荣的力量,却也是一切秘密的黑暗力量的象征,如同命运般恐怖却无从逃脱。相夫教子、默默牺牲的温和母亲赢得贤良淑德的称誉,是积极的母亲形象的代表;而艾略特笔下的母亲却沉浸于化妆和无爱的性交之中,正是恐怖的母亲形象的代表。
第二章“一盘棋戏”的前半章使用大量笔墨描绘一名妇女的房间,“她坐的椅子/……在大理石中熠熠生辉”,这几句诗改编自莎士比亚的《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中的句子;烛光、天花板又是再现维吉尔的《伊尼德》(The Aeneid)中蒂朵女王宴请挽留爱人的一幕。房间的描绘反映出妇女来自富有的阶级,并像克里奥佩特拉和蒂朵一样极尽一切妆容、香料、心机来吸引男人。然而,她如此轻浮、空虚,她无法与丈夫交流,她和他之间的谈话风马牛不相及。妻子的话语关注热水、玩乐,显得琐碎、无意义、歇斯底里。而丈夫的答话漫不经心,涉及人的命运,显得失落。一段百无聊赖、无法交流的婚姻跃然纸上。
“一盘棋戏”中的后半章将视角转移到一个小酒馆,两名来自社会底层的女子在闲聊。莉儿三十一岁了,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牙齿坏掉了很多,使她看起来更显老,她用她丈夫给她补牙的钱去买堕胎药。她的丈夫亚尔伯特马上要退伍返家了,她却显得邋遢不堪。莉儿的好友(即说话者)责怪莉儿的不修边幅,提醒莉儿也许会有别的女人来满足亚尔伯特,莉儿答道“那么我该知道感谢谁”,并看了说话者一眼,暗示了说话者和亚尔伯特见不得人的关系。最后,说话者质问莉儿“你如果不想要孩子,结婚做什么”。这一幕中,莉儿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个失职的母亲,她既不愿再生育孩子,也不懂得取悦丈夫,使得婚姻失去意义。
第三章“火的训诫”以宁芙已逝开篇,又以宁芙自白收篇。在最后几节,艾略特引用了瓦格纳的歌剧《莱茵河三仙女》中的副歌:“weila leia.”莱茵河三仙女是莱茵河黄金的保卫者,却泄露了取得黄金的秘密,导致黄金被盗。艾略特笔下的三个泰晤士宁芙在“weila leia”声中开始说话。第一个宁芙回顾起她在狭小独木舟上张开双腿屈起膝盖的经历,这样一个性爱画面让人联想起女打字员、与纨绔子弟嬉戏的少女以及妓女波特母女;第二个宁芙说她的脚在穆尔盖特而心被踩在脚下,穆尔盖特是伦敦东部的一个贫穷街区,这样一个可怜女子似乎正是小酒吧里的莉儿;第三个宁芙来自蒙盖特——伦敦的一处海滨别墅区,说明她是富裕却百无聊赖的上层社会女性的代表。她们失去如黄金般宝贵的贞洁、爱、生活认知,然而,她们叙述的语调冷淡、漫不经心,与莱茵河三仙女的哀恸形成鲜明对比。
全诗使用大量笔墨描绘堕落的女性,如寻欢作乐的女子、打字员、波特母女、歇斯底里的妻子、堕胎的莉儿等等,而单眼商人、腓尼基水手、那不勒斯王子、房地产职员仅被描写为困于混乱性关系中的、意志薄弱的男性。这样一种用笔的不平衡暗含对女性的责备,并将导致荒原形成的矛头指向女性。艾略特对女性的责备深深扎根于集体无意识的阿尼玛——母亲原型。女性,作为一个被神化的形象,“是偶像、奴仆、生命源泉、黑暗力量……是真理的必要沉默……是诡计欺骗、流言蜚语……是药师,也是巫女”(Beauvoir)。她是矛盾的合体,既是真理又变化无常,既是圣母玛利亚又是罪恶的夏娃,既是天使又是恶魔。当她顺从男人的期望,她们便受追捧为圣洁的宁芙、了不起的妻子、值得尊重的母亲;然而,如果她们稍有越轨,与男人玩乐、开妓院、关注服饰和外表、表现性欲,她们就会遭贬斥成为堕落的宁芙。这种原型意识在男性认知里“要么是无边无际的迷恋、高估以及错爱,要么是各种层面与变体的厌女症”(荣格)。
艾略特的反女性态度来源于个人因素和社会因素。1915年,为了继续留在伦敦,艾略特匆忙与交往几个月的薇薇安娜结婚,婚后的生活却不甚快乐。艾略特和薇薇安娜经常受折磨于心理和生理上的疾病,并经常去不同的疗养院。之后,薇薇安娜与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暗生情愫。艾略特曾坦言,这场婚姻没有给薇薇安娜带来任何幸福,对他而言,也只是激发了他创作《荒原》的灵感。张剑评论道,艾略特对性和女人清教徒般的态度暗示着受压制的性欲。从社会因素层面看,艾略特创作《荒原》的20世纪初是一个充满政治动乱、认知危机的年代,也是维多利亚式的性观念遭遇崩溃的时代。科技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环境污染、城市衰败、信仰缺失。同时,伴随着女性选举权运动的成功,女性不断挑战、颠覆维多利亚时期的作为家庭天使、道德模范的女性角色。她们穿短裙、化浓妆、听流行音乐、大胆地舞动身体、喝酒、抽烟、性态度开放,正是喧嚣的20年代的摩登女郎(flapper)的雏形。这些女性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恐慌,并成为反女性主义者的攻击对象。在《荒原》一诗中,艾略特通过责备女性的堕落来宣泄一种对战后社会的恐惧。在诗的最后,叙述者来到了圣奥古斯丁和佛教之地寻求救赎。“雷的说话”揭示了救赎的三个关键——奉献、同情、节制。这三个关键与维多利亚式的美德不谋而合,呼吁女性居家、自制,对道德负责。
纵观历史,男性在主体的地位上创造了女性神话,并投射以恐惧和希望。希腊神话中,宁芙是失声的、被动的、地位低下的女神,她们或被挑选成为众神的侍从或伴侣,或受变形成花、泉水、怪物。到了20世纪,女性仍然被要求保持客体的角色,否则便被视为堕落者。通过使用对比、类比、用典,艾略特以宁芙为原型创造了一系列堕落的现代女性。波伏娃曾经说道,“拒绝神话……并不意味着消除诗、爱、冒险、欢乐或者梦想,而只是要求相关的行为、感觉、激情,必须建立在真理之上”。因此,笔者相信,艾略特对现代世界的纷繁复杂有着尖锐的觉察,却在性别问题上缺乏深入、透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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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晓敏,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