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克
立功的新兵
1960年8月初的一个傍晚,雷锋正在和班里的战友研究汽车理论,突然发现西边的一栋房子里冒出了浓烟,蹿出了火苗,雷锋急速地站起来:“不好,一定是加工厂起火了!”他喊上大家就向起火的地点跑去。到了现场,雷锋奋不顾身攀上房脊,挥起扫帚与烈火展开了搏斗。大火扑灭后,雷锋的鞋子烧坏了,衣服烧破了,手也烧伤了。
这一年的8月,辽阳地区连降大雨,河水暴涨,山洪暴发,东北20多个县市受灾,几条主要的铁路动脉都被洪水冲断。抚顺郊外的上寺水库有可能决堤,抚顺市委、市政府紧急动员全市军民保卫煤都,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运输连接到了抗洪抢险的命令。当时,雷锋正在拉肚子,加上前几天扑火时的手伤还没有好,李超群连长决定把他留在营房值班。雷锋坚决不要这种照顾,坚持要和连队一起去水库抢险。
来到水库,就看到洪水咆哮翻滚,很快就要漫过大坝。情况万分紧急,市委防汛指挥部要求部队连夜掘溢洪道。挖掘中,雷锋被塌方的黏土砸到,铁锹被埋在塌方下,他就用手继续挖泥,前几天烧伤的手,磨出了鲜血。李连长看到后,催促他快去找卫生员包扎一下,雷锋没离开,仍然坚持用手挖泥。
天快亮时,雷锋昏倒了,被送下去休息。但雷锋只休息了一上午,就又上了工地。经过七天七夜的连续奋战,咆哮的洪水在英雄们面前驯服了。部队撤回抚顺驻地,各连进行抗洪抢险总结,运输连提出为雷锋记三等功一次,报到了团政治处组织股。
组织股长赵玉瑞可不是第一次听到雷锋这个名字啦。一个月前,团里要求各连申报当年党员发展计划,运输连党支部报了七名发展对象,其中只有雷锋是当年入伍的兵。一般来说,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是不能作为党员发展对象的。战士中间当时流行着几句顺口溜:当兵一年看,二年好好干,三年入了党,复员进工厂。雷锋没有看,当了兵就好好干,入伍不到半年他就向连队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雷锋能不能作为党员发展对象呢?赵玉瑞向韩政委请示,韩政委说:“雷锋是个好苗子,对他的入党问题,不要拘泥于入伍时间长短,符合条件就可以发展,要尽快派人去湖南外调雷锋的家庭和社会情况。”组织股根据政委的指示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工作,证明雷锋的身世的确很苦,社会关系极为单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便把雷锋列入了1960年党员发展计划。
和平时期给一个入伍才八个月的新兵记三等功,在工兵团是没有先例的。为了慎重起见,赵玉瑞到运输连找干部战士开了几个座谈会,全连上下都主张给雷锋记三等功。到四班开座谈会的时候,战士们也是这个看法,只有雷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赵玉瑞问他:“为什么不说话?”雷锋说:“抗洪抢险是全团的行动,战胜洪水人人出了力,我和大家一样尽了一个战士的责任,没有必要单独为我请功。”
回到团部,赵玉瑞对韩政委讲了这件事,韩政委说:“雷锋这样谦虚,严格要求自己,不争荣誉,很好。但从组织上考虑,同意给雷锋记三等功。”
少先队的大朋友
1960年10月10日,雷锋受聘担任抚顺市望花区建设街小学(现雷锋小学)的校外辅导员,又一次戴上了他久违的红领巾。1961年4月他又兼任了望花区本溪路小学(现雷锋中学)校外辅导员及504中队校外辅导员,成为了孩子们的知心大朋友。
本溪路小学是刚建的新学校,操场是用炉灰碴子铺的,坑坑洼洼的,下雨就成了小河泡子,学生们只好到马路对面的公园(现雷锋公园)去玩。调皮的学生给学校起了个绰号叫西葫芦,说教学楼是西葫芦皮,里面的老师和学生是西葫芦籽。
雷锋深知上学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他给小同学们讲了他的苦难童年,他告诉大家:“我小时候看到地主家孩子吃肉不嘴馋,可看到地主家的孩子上学我眼馋。穷人家的孩子进不了学堂,只能偷偷扒在窗台下听,要是被地主看到是要挨打的。解放了,是共产党救了我,送我上学,给我吃穿。你们的童年多幸福啊!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有老师给你们讲授知识,可要珍惜啊!”
雷锋担任及504中队校外辅导员一个多月,就到了期中考试,结果504班全班平均成绩只有70分多一点。雷锋一边安慰班主任喻慧珍,一边向她了解班里同学的情况,有针对地制定帮助计划。
陈雅娟是中队长,别的功课都不错,就是珠算总学不好。雷锋和喻老师一起给她补珠算,补了两个多月的课,雅娟的珠算成绩赶上来了。
有个患癫痫病的女同学,因为常缺课,平均成绩不及格。雷锋坚持每周到她家里给她补课,最终感动了家长。孩子的母亲说:“辅导员对孩子的学习比家长还关心,总这样,我们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家长也开始给孩子补课了。
张宽阁和周重庆贪玩,影响了功课。一次,他俩去看电影,开演前十几分钟,他俩发现雷锋叔叔在前边的座位上看书。他俩好奇地跑过去,问他:“辅导员,电影就快开始了,你能看几页啊?”雷锋笑着回答:“我这不也看了好几页吗?你们期中考得怎么样啊?”他俩不好意思地回答:“没考好。”雷锋挤时间学习的行为教育了他俩,他俩制定了《家庭作息时间表》和学习计划。
期末考试,504班的平均成绩取得了年级第一。
当时,本溪路小学的学生大部分家庭条件都比较好。雷锋看到一些同学常吃零食乱花钱,他给同学们算了一笔账:“假如每人每天花一角钱,全国七亿人,每天就要花掉7千万。请大家算一算,7千万能买多少汽车?能盖多少大楼?能买多少台机器?……”小学生们被这个数字雷倒了,雷锋又趁势领着大家唱起了《小小针线包》。
在学校的大队活动计划里,雷锋提出要多一些具体措施,通过开展一些有意义的活动,帮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习惯,他提出开展“三件宝”活动。第一件宝就是“储蓄箱”,把零花钱积攒起来,把零钱凑成整钱办大事,交学费,买书本,或者帮助有困难的同学,这样可以使同学们从小就养成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好习惯;第二件宝是“聚宝盆(节约箱)”,把捡到的旧钉子、铅笔头、橡皮头什么的收集起来,桌椅坏了自己可以修理,这样就可以培养他们爱护公共财产的好品质;第三件是“针线包”,同学们衣服破了自己补,扣子掉了自己钉,这样就可以把艰苦奋斗的传统传授给大家。
有一天,5年四班的几个同学到部队驻地找雷锋叔叔,一进连队
大门正碰上雷锋在拣地上的擦车废布,有一个小同学好奇地问:“雷锋叔叔你拣这些破布干什么呢?”雷锋说:“来,咱们一起拣,拣完了再告诉你。”雷锋告诉同学们不要小瞧这些破布,洗完了还可以再用,这样就可以给国家节约些物资材料。说着,雷锋打开了自己的节约箱,同学们一看里面什么都有,钉子、牙膏皮、螺丝钉、废布等等,简直像个万宝箱。回学校后,同学们也学着雷锋叔叔的样子把拣到的东西也都放到节约箱里。
从沈阳军区内科医生岗位上退休的孙桂琴,当年是望花区建设街小学的学生。有一次,孙桂琴上学晚了,把红领巾跑掉了,就拿在手里往校园里跑。当时雷锋正好到学校来辅导,便叫住了她,为她系上了红领巾,温和地对她说:“每天上学前要把红领巾系得紧些,要爱护红领巾,珍惜红领巾,因为它是红旗的一角,也是我们少先队员的标志啊。”孙桂琴至今还珍藏着这条红领巾。
建设街小学的大部分同学都是矿工子女,家里生活都不太宽裕。一次,班里上大字课,孙桂琴的本子用完了,正在发愁。在学校参加活动的雷锋知道后,就把孙桂琴领到少先队大队部,找出一支用线缠好的旧毛笔和两张写过字的纸,用红蓝铅笔在纸的背面划了方格,让孙桂琴写字用,并告诉她用这样的纸,一样可以练出好字,父母挣钱不容易,从小就要学会节省,要从一点一滴做起。事后,雷锋还亲手做了一个节约箱、一个储蓄箱和一个针线包,送给了她们班。
最难忘的是,有一天,雷锋来到我们学校的少年之家,正好部队记者来采访雷锋,要为我们和雷锋照像。当时由于我胆小,就偷偷躲到了一边,还是雷锋亲切地把我拉到了他身旁。他见我个子矮,又在我脚下垫了块砖头。我睁着一双大眼睛,高兴地望雷锋,随着闪光灯一亮,留下了这幸福的一瞬间,成为我终生难忘的回忆。
——孙桂琴
雷锋和其他辅导员一起用自己的津贴费给学校办起了小图书馆。其中有毛主席的著作《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等单行本,还有许多英雄人物的战斗故事小人书,如黄继光、董存瑞、邱少云等。他常常到图书馆给小同学们讲故事。
雷锋热爱孩子,把同学们当做自己的知心朋友,推心置腹地当好同学们的辅导员,现在已经是抚顺市技术协作办的退休干部王宗惠还清楚的记得这样一件事,当时他是本溪路小学五年纪4中队的中队长,有一天下午课间有一名女同学从水房里出来,嘴里含着一口水吐在一名男同学的后背上,正巧被王宗惠看见当即便喊住她,批评她这种做法不对,可那名女同学却说:“你管不着!”王宗惠也生气了大声说:“你太不像话了。”这时班主任走过来,也没有问清事情的原由,就严厉的批评了王宗惠,还在全班宣布,“王宗惠作为中队长和同学在走廊吵架,停止你一个星期的中队长工作。”
王宗惠委屈极了,放学后跑到连队找雷锋。当时雷锋刚从车场保养汽车回来,王宗惠见到雷锋眼泪就刷得掉了下来,她把课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雷锋。雷锋听完后安慰她说:“作为中队长你帮助同学改正缺点这是对的,但是也要注意工作方法,这位女同学已经把水吐在别人身上,你要说找她有事引开她那就不会在吵起来了,过后再和她谈谈,我相信她是会认错的。”雷锋又对王宗惠说,“我也有被误解的时候,当时心里是很委屈,过后想想毛主席说的‘有则改正,无则加勉。我就不再感到委屈了。”雷锋一番劝说使王宗惠消了气。又拍拍她肩膀说:“那就别生气了,受点委屈也是一次小考验嘛。”第二天中午放学前,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检讨了自己错怪王宗惠的事,恢复了她的中队长的工作,并要求大家向中队长学习主动帮助同学改正缺点,王宗惠听老师这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事后才知道,原来是雷锋来到学校就这件事和老师进行了沟通,下课后王宗惠走到老师面前说:“老师还生我的气吗?”老师笑着说“不生气,你们的辅导员雷锋帮助了我,你也原谅老师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