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再现

2016-07-08 13:12
大众摄影 2016年7期
关键词:手电海啸月光

1977年出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摄影师亚历山德罗·切斯基博格(Alejandro Chaskielberg)的作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神秘的夜晚,饱满的色彩,丰富的暗部,现实的人物与摆拍的场景……他擅长用大画幅相机在夜间长时间曝光,同时用手电或闪灯进行补光,熟练使用这项技术的同时,他对拍摄主题也进行合理的虚构,作品超越传统纪实类摄影专题的拍摄思路,给他带来各种新的拍摄任务,他计划在未来的作品中尝试照片和多种媒介的结合。

苏南里是南美洲东北部边缘的一个小国家,在这组作品中,亚历山德罗·切斯基博格拍摄那里日益衰落的蔗糖产业。月光下,曾经的加工厂建筑和机器在作品中被重新演绎,如同考古遗迹。

——编者

我曾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家杂志做过四年摄影记者,当时我希望专注于长时间的作品项目,然后我发现,要想在一家媒体工作的同时做自己的作品,会有很多的限制。22岁时我停止了摄影,开始玩音乐,我演奏了四年的小提琴,同时在音乐学校上课,音乐是我生命的关键要素。之后我为电视台拍了三年的纪录片,然后回到摄影,开始拍摄我自己的作品。如今每年我都会做很多工作,我做教学,同时拍自己的作品,也接一些商业性的和记录性的摄影任务,有时候靠个人作品赚钱,有时候靠商业的活儿赚钱,取决于“风往哪儿刮”。

我在第一个作品“涨潮”(La Creciente)中,开始在夜晚拍摄,我想拍出阿根廷巴拉纳河三角洲一种不同的时间感。光是摄影师的主要工具,相比白天,你在夜间拥有在自然风景中控制光线的可能,而不是仅仅等待。我成了风景画家,要做的是从黑暗中还原自然的颜色,并改变它们。夜间拍摄的挑战对我来说是摄影最好的部分。我会用不同的方法来实现准确的曝光。测光表用来测量闪光灯或近距离的灯笼都可以,但对月光是无效的。我也用数码相机来预测长时间曝光的效果,不过这也仅仅是个参考,因为数码影像和反转片还是有很大区别。

平衡灯光和月光,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每张照片的曝光时间在5-10分钟之间。我让月光照亮背景,己穿着全黑的衣服,拿着手电筒或闪光灯,让光线很快地照射过景物进行补光。我的灯光都比较小,便于手持,自己也不会在底片上留下形象。我有一套12把手电筒,每一把的色温和角度都不同,通过这些手电,改变场景的颜色。比如,树上的叶子应该是淡黄绿色,但是我用青色光线照射,结果会呈现为深蓝绿色。我不断的用各种手电做试验,现在有很多新的LED手电,这相当于有了很多种新的画笔。

我喜欢拍摄普通人、工人和一些生活在社会边缘但有尊严的人。在拍摄“涨潮”(La Creciente)那两年半中,我居住在巴拉那河三角洲的一个社区里,分享他们的生活方式,成为他们的一员。我决定展现出最具边缘性的三角洲,人们如此远离科技离群索居,如同古人一样在林中狩猎为生。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被邀请去拍摄某个社区,在我的作品“苏里南的苦与乐”(Suriname Bittersweet)中我所拍摄的苏里南制糖业衰败前的工人就是在那里。那是一些曾经在种植园工作,如今在糖厂周围居住的人。在作品图尔卡纳(Turkana)中,我拍摄了肯尼亚北部的部落,照片表现了乐施会(Oxfam)在当地设立的项目,如沙漠中的艺术花园,骆驼补给计划或是训练当地人钓鱼的项目。

在我的第二个长期项目“大槌町未来记忆”(Otsuchi Future Memories)中,我在夜间拍照,并且加入了手工上色照片。2012年我到日本展览的时候,想要拍摄一个关于日本社区与海洋之间关系的作品,部分原因是想探索日本捕鱼文化,部分是延续我关于人与水关系的兴趣。我的策展人速水惟广(Ihiro Hayami)告诉我海啸悲剧性的影响,当时灾难已经过去一年半,我决定去探索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是否我可以在当地拍一些照片。

我用不同的照片来探讨海啸造成的悲剧:夜间风景的彩色照片、从水里面打捞起来的幸存者家庭照片,色彩是非常重要的,于是我给捞上来的照片着色。在我到达灾区大槌町之后不久,我就在路边发现了一本影集,它很潮湿,闻起来如同死去的动物。我一页页翻过发现照片都被水浸泡得变了样,它们也承受了海啸的灾难。标题“未来的记忆”(Future Memories)是矛盾的,记忆属于过去,但我相信记忆是活的,随事件而变化:有人死去、你恋爱了、你出乎意料地遇到某人,然后记忆在新的语境中被重新唤起。摄影一般是固定的,但海啸后的照片,从物理上被水的力量改变了。我拍摄了这些被修复的照片,也拍摄了幸存者和他们家园的废墟在一起。为了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建立联系,我将损毁照片作为“色版”来创作我自己的影像。我的下一个作品将是我生活的自拍,包括图形和其他媒介,不只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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