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一个苹果

刘海涛

在台湾，买水果是可以一个一个买的。

前面的水果摊上摆满了各色的苹果、香蕉、释迦、芒果等，我向摊主表示想买一个苹果。摊主是位朴素的中年妇女，不胖不瘦，衣着整洁，一直安静、沉稳地坐在那里等生意。我挑了一个紫红色的大苹果，她利落地举起我选的苹果，再次用动作向我表示确认；然后一转身，苹果的分量已经称出，价钱已算好。

我正要接过来，她主动问我是否要切成块，这样我可以边走边吃。我担心只买一个苹果还要麻烦她收拾太耽误她的时间和精力，可禁不住内心的渴望，我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她便开始了她的下一步工作。

這位摊主言辞极少，服务全凭行动。她重新坐回竹椅里，先是用水冲洗了一下苹果，然后左手握住半个苹果，右手拿起一把剥皮器开始娴熟、灵巧地从苹果底部旋转起来。我没想到摊主不仅要照看生意，还要有熟练的收拾苹果的技巧。不一会儿，果皮如脱衣服一般被剥落了。这时，她手里的工具换成了一把去核刀，她不紧不慢，像在雕刻一件工艺品。整个苹果被打理干净，最后，她用刀切成数块，装进纸杯，插上竹签送到我眼前。

整个过程中，她认真、专注，我的等待并不影响她的动作，她似乎也不急着寻找下一个买主。我端过纸杯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想着因她娴熟的操作和专注的神态而显露出来的一丝优雅，觉得在热闹的老街上，她沉静得像个老匠人。

（摘自《风的模样》人民日报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