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四川扬琴] 摩诃池的传说

文　包德宾



佳作[四川扬琴] 摩诃池的传说

文包德宾

人物：花蕊夫人

宋太祖

合鹰飞犬哮，马踏尘烟，兵将蜂拥，围猎御苑。

宋太祖（白）呵！哈哈哈哈！一统江山，灭蜀凯歌还。踌躇志满，猎物万万千。屠龙宰虎随我愿，踏花践草任我欢。

宋太祖（白）哈哈哈哈！随伺军前的花蕊徐氏，你可知罪否？

花蕊夫人（白）花蕊不知，所犯何罪。

宋太祖（白）我问你，你每日焚香祭祀，那堂上悬挂的人物画像，究竟是什么人？

花蕊夫人（白）回陛下，前日陛下也是如此发问，我已奏明，那是我们蜀国敬奉的送子神张仙，旁边站的是张仙身边的小道童儿。

宋太祖（白）呵！哈哈哈哈！真是张仙和小道童儿吗？好一个送子神却引弓挟弹，好一个小道童却把战袍穿？昨日里暗率旧臣哭拜像前，这也是为子嗣求神问仙？分明是覆巢之下思蜀汉，祭亡君祀太子诡谲昭然。唤武士为寡人挽弓搭箭，且看你还有何欺君诳言！

花蕊夫人（白）娓呀！妾的竖旗降宋，封秦国公七日而暴卒的蜀国皇上夫君呀，妾今日要随你而来了！遥想当年摩诃池，我们依依牵手两情儿痴；绣帘一点月窥人，鹊桥上几度欢愉填写新词。水殿芙蓉悄悄儿送暗香至，你为我散乱云鬓插上花枝。乐极时只道长久风景好，悲来时哪堪流年换时日。掳汴粱艳艳春光恨难度，囚深宫声声杜鹃似我啼。芙蓉泪，你可为我祭来世？摩诃潮，你可为我诵悼诗？怨只怨，君王城头竖降旗，悲只悲，妾在深宫哪知？痛只痛，十四万人齐解甲，哀只哀，更无一个是尔。

宋太祖武士们！

众在！

宋太祖弓箭伺候！

众是！

宋太祖且看这蓝天上白云凄凄，独一只雌鸳鸯拍翅孤泣。似这样哀哀活生不如死，一箭穿喉更何迟！但只见武士们仰天箭指，忽回首弦声动花坠香逝。

合摩诃池畔，风扫芙蓉乱，花蕊零落千千片，红英泛波面。芳魂一缕瑶池去，却遗流红在人间。

创作构想：

成都城中心曾有一处非常美丽的大池塘，诗人杜甫沉舟池畔，写下了“坐触鸳鸯起，巢倾翡翠低；莫教惊白鹭，为伴宿青溪”的著名诗句。它就是摩诃池。摩诃为梵语，大的意思。摩诃池的浪漫美丽不单见证了诗人的依恋，还见证了五代后蜀皇帝孟昶与花蕊夫人的绝世之哀。花蕊夫人的命运是悲惨的。她在成都城破之时写下了“君王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诗句，她向后蜀国的所有男儿提出一个极其悲痛的发问。还有一个版本是“四十万人”，而我宁愿选用“十四万人”，似乎就能使这至今还令人心内隐然作痛的发问，会痛轻一点。花蕊夫人是爱美的。她发动成都人满城遍种芙蓉树，“四十里路香不断，青羊宫至浣花溪”。花蕊夫人是一个极具才情的女诗人。尽管她留存于世的诗不多，其中有一首是在被押解出蜀时，提写在驿站墙壁上的半阕《采桑子》：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还未提写完，便又被押解上路了。花蕊夫人对爱情既热烈又挚着。她是为祭奠孟昶而获罪至死，死前还不忘摩诃池畔的初夜，她与孟昶填写新词；孟昶为她散乱的发鬓插上芙蓉花枝……虽然时光过去了一千年，花蕊夫人的发问似乎仍在等待后世人们的答案。它是妻子对丈夫的发问：丈夫，你为妻子担当责任了吗？它是臣民对君主发问：君王，你让臣民安享太平和欢愉了吗？它是美好生灵对世界的发问：滚滚尘世，你对生命、对美与善珍惜呵护了吗？四川扬琴是一个至今仍非常受群众欢迎，广泛流传在四川、重庆的曲艺形式。演员表演时直接进入角色，以第一人称进行演唱和表演。但在传统演唱中只有旦角、生角的特定唱腔音乐，而缺少了“花脸”角色的唱腔音乐。因此，我特地创作了《摩诃池的传说》和另一篇《霸王别姬》，以图填补空白，为丰富四川扬琴的角色唱腔作一点自己的努力。

（责任编辑／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