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东杰
摘 要:《紫颜色》中关于房屋的描写具有重要的隐喻意义,从西丽到耐蒂到莎格,房屋的意象在小说中一再出现。房屋意象在小说中的不断转换,从折磨着西丽的牢笼到到属于莎格的自己的房,随着故事的开展,房屋意象一次次地出现,暗示了西丽逐渐走出男权的束缚,不断自我觉醒,构建独立意识成长为具有完整人格的人。
关键词:紫色;房屋意象;独立
乔治·艾略特说:“顺从的义务结束的时候,反抗的职责就要开始”弗吉尼亚·伍尔夫则宣判了“房子里的安琪儿”的死刑,并把“一间自己的房间”作为女性自由的标尺,凯瑞·开普兰也认为,“房间不再是监禁的象征,而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是成长和完善自我的地方。”可见如果女人想要摆脱被压抑的命运,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就应该挣脱沉默的陷阱、挣脱父权主义的枷锁,女性不能仅仅是止步于颠覆男权,颠覆之后还要去建构属于自己的空间。一个女人要想活的有尊严就必须使自己成为主体,要想成为主体,先要建构属于自己的空间,夺得绝对的话语权,不能生活在他者的阴影之下。尤其是当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屋》问世之后,女性文本中就越来越多出现了这样的女性:在自强自立、自我拯救的道路上不断探索,拼力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一间房屋”。在《紫颜色》中,作者着墨重点描绘的有三个人房屋:西丽、耐蒂和莎格。
一、西丽的房屋
当西丽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她住在继父阿方索的房子里,她住的是一间小房间,这房间是隔断的, 只有一条小小的木板把它跟整幢房子连接起来。除了妈妈, 谁都不上这来 [3] 在肌狭小的物质生存空间会使人感到压抑和恐惧。而这个房间是专门给家里的女孩子居住的,其他男人并不住在这里,从小就被放置在这样孤立的地方,象征西丽并未被当做家庭中的一员,甚至并未被当做是人看,这个房间的隔绝和边缘更象征了西丽在家庭地位中的边缘,处于家里最不起眼最被孤立的的地位。这个空间与外界的通路只有一条小小的木板,只有妈妈通过木板过来看她,其他男性家庭成员对她们不闻不问。正因为房屋是继父的,她们在继父的房子里生活,即是在继父的阴影下,所以都要听从继父的一切,即使母亲内心清楚西丽受到继父的了侵犯,但方索满口胡言,她们都无可奈何。
二、耐蒂的房屋
另一边妹妹耐蒂在非洲,生活在一个距离港口需步行四天四夜的奥林卡丛林里。耐蒂在信中描述了自己在非洲居住的房间“学校是方的,我们的教堂没有墙,至少在夏天没有墙。我们的草房跟学校不一样, 也跟教堂不一样。我的草房是圆的,有墙,还有一个圆形的屋顶叶子铺的屋顶地上铺有漂亮的铺席,花花绿绿的, 带来一种温暖、住家的气氛。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想有扇窗户”。“方”象征着自然界的法则和人类社会的规则,学校的方暗示了教育所代表的规则和平等,不论性别和种族都欢迎去学校接受教育;“墙”象征着隔离,这里的教堂没有墙,也暗示着在这里当地居民和教堂的距离很近,教堂向所有人敞开怀抱,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进去教堂。
在这里,女性工作照顾家庭起着重要作用,女性也受到同样的尊敬,耐蒂在这里被当做独立的人来对待,被给于自己独立的房间,在自己的空间里发展了独立的人格。耐蒂所居住的是圆形的草房,圆形象征着圆满和幸福。耐蒂在远离自己家乡的的大洋这头终于第一次物理意义上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在耐蒂这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她感到的是放松舒适,虽然房间虽小,她也倍感珍惜:她在房间内摆放了当地人制作的盘子、草席、本部落的布片等当地的手工艺品。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手工艺品等艺术品已经远远超出了第一层的生理需求,属于满足第二层安全需要的器官感受,可见这间房已经不仅仅是供耐蒂睡觉休息,更是她心理休息满足安全需要的心灵栖息之地。房间里有一张小的写字台,一盏灯,一个凳子。“灯、写字台、凳子”是耐蒂用来给西丽写信的,构成了她与西丽情感连接的代表,象征的是耐蒂第三层情感和归属的需要。耐蒂把房间的地上铺着花花绿绿的铺席,使她感觉到“温暖的、住家的氛围”。庞蒂在《知觉现象学》中提出了“身体空间”、“客观空间”、“知觉空间”等概念,认为深度空间的把握是以知觉和身体为中介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空间就是身体的感知。由此可见耐蒂的房屋,已经远远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遮风避雨和睡觉的基本功能,更是能让她心理感到安全的避难所,是她感到温暖甚至联想到家的寄托感情,给予她巨大的情感支持。
三、莎格的房屋
莎格因为在全国各地的演唱赚了很多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于是在孟菲斯购置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和一辆车。她有上百件衣服,有满满一屋子的鞋。这幢房子是粉红色的,有卧室、厕所还有一间大的跳舞厅。房子的周围也有大片地,前面还有几个纪念碑和喷泉。房间里。喷泉水池,树底下,到处都是乌龟大象。西丽的房间是房屋后面的一间大卧室,直接能看到后院和河边的树丛。莎格的房间在对面,常常工作到深夜,她床上铺的盖的都是丝绸。粉红色是属于女性的颜色,暗示了这所房子是真正归莎格所有而不属于任何男人的。对比当时的其他人,普通的庭房屋是不会留房间单独做跳舞房的,跳舞放的设置暗示了莎格当时异于常人:同时代同背景的其他女性几乎都依附男人而活,住在男人的房子里,听男人的一切指示,接受男人强加于女性身上的一切对待甚至虐待。莎格不顾当时社会的道德礼数的约束,毅然离开丈夫抛头露面开始自己的唱歌事业,并且得到的名声和金钱都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前一任丈夫某某先生,在这个基础上她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更展示的是独立的人格和同男人一样的能力。
即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莎格仍然渴望自己建一所房子,建圆房子。先前想建造圆房子的打算因为周围人建议“太落后”“圆房子没法造窗户”而作罢。但她还是给自己梦想房子画了样图:粉红色的又大又圆,房子上有窗户有门,周围还有好多树。内心深处,她仍然坚持自己的喜好,不依靠外人的评价改变想法;她有自己的信仰和想法,坚信可以是可以在圆房子上加窗户的。对于房屋的态度,折射了莎格的性格:坚忍、不人云亦云、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不管天会不会塌下来,她要过她的日子,做她真心想做的人。这些性格特点都是当时的妇女没有又闪闪发光的。此外,她和西丽一起又给房子的设计又加入了凉棚,花,石像,鸭子等两人都喜欢的东西。一起设计新建房子,这里也预示西丽思想的转变。从最开始受继父的奴役侵害到被某某先生殴打,到毅然对某某先生说不果断离开,西丽在莎格的感召和带口令和带领下勇敢出走孟菲斯,在看到了莎格凭一己之力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她从内心开始接受自己离开了男人也是可以生活的很好甚至更好,对未来的生活信心满满,才有底气和勇气和莎格规划未来的房子。
一幢由女人建造的房屋是颇耐人寻味的,房屋这一空间意象作为一个重要的象征符号,曲折地传递出作家的声音,从而形成了同权威话语对话的窗口。在小说《紫颜色》中多次出现房屋的意象,毫无疑问也是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从西丽居住的属于继父和某某先生的房屋,到耐蒂在非洲居住的房屋,再到莎格自己购买的房屋,可见,随着房屋所有权的不断变化,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屋就是女性独立的标志。
参考文献:
[1]George Eliot. The duty of obedienceends and the duty of resistance begins [M].New York:Romola,1898:157.
[2]Rose, Ellen Cronan, Doris Lessings CittáFelice. Critical Essays on Doris Lessing [M].Eds Claire Sprague and Verginia Tiger,Boston,Mass: G K Hall,1986: 141.
[3] 艾丽斯·沃克.紫颜色 [M].陶洁,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8.86.
[4]董晓烨.文学空间与空间叙事理论[J].外国文学,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