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野
轻风徐徐拂人心
——论《谣言不可信》的“轻”叙事
◎杨星野
伴随着欢快的维吾尔族民歌旋律,新疆拍摄的党教片《谣言不可信》在观众会心的笑声中降下了帷幕。欢笑过后,细品该片,觉得《谣言不可信》一片最大的亮点可用一个字来概括——“轻”。的确,全片正是用轻松的话题、轻快的节奏、轻喜的风格,为我们展现了新疆的一个小村所发生的那些令人捧腹却又引人深思的故事。而故事中所饱含的浓郁的边疆特色、多彩的民族风情、鲜活的时代气息则跃屏而来,悄然拂动了我们的心弦。
设想一下,当你面对一个沉重的话题时,内心难免会产生紧张甚至是抵触的情绪;反之,如是一个轻松的话题,自然会让你觉得很放松。交谈是如此,观片亦是同理,没有人会喜欢沉重的内容。也由此,设置出相对轻松的话题,就成为消除交往屏障的重要手段,也是消除观众抵触心理的巧妙手法。《谣言不可信》所讲述的话题,就是“轻松”的,涉及到的都是新疆某村现实生活中的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是我们生活中经常会遇见的点滴小事。话题虽小,却很实际,且在编导营造出来的浓郁的生活气息映衬下,形成了一个极为轻松的观影环境,让我们感觉如置身于三月熏风之中而得到放松。
选择“小”话题作为全片叙事切入点,可以避重就轻,为观众营造出一个“减负”和“卸载”的观看环境。“小”话题即那些小事,当然,这种“小”是形式上的,须知,小话题不等于是小主题;编导通过对一系列小事的描述,引导观众以小见大,去真正领悟全片的主题,这才是我们党教片的制片目的。《谣言不可信》说的是新疆有个比西巴格村,村里经常会有些谣言,虽不“惊天动地”,却也总让村民人心惶惶。有“外出打工的美丽拜被传当了酒吧小姐”“据说因村子地下有铜矿而要动迁”“听说农村优惠政策明年就没有了”“据传有人偷孩子”等等,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小话题,细细分析,都是我们现实生活中听到的这样或那样的谣言的“翻版”。事都不大,在实际生活中除了会引起一定困惑、猜疑外,由于很容易被揭穿,往往也造成不了什么大影响。正由于事小,因此观众无须抱以紧张和警惕的态度去观看,也无须沉重地“绷紧”思维,就看完了全片接受了教育。
通过对生活的原生态展现,营造浓郁的生活气息,使观众仿佛并不是在观片,而是在始终亲身经历着现实生活,从而消除他们的抗拒心理,这也是种高明的策划手法。当然,生活气息的营造是多方面的,包括语言、神态、场景乃至服装等等。《谣言不可信》所展示出的,是真实的边疆农村地区生活。人物语言都是带有新疆地区口音的且生活化的,如尼亚孜汗去找村干部时,张口就是:“我都不想活了,这是咋搞的嘛?”完全就是一位维吾尔族大婶的口气和形象;故事所发生的场景也都是实拍,整洁的村委会、人来人往的小卖部、绿莹莹的葡萄架……使观众一看就知道这是实打实的新疆农村;服装也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无论是维族妇女的头巾、维族老汉的小帽还是汉族村民的衬衫等,都是符合生活实际的。总而言之,全片就是现实的真实写照,各方面细节都很符合生活,因此自然会让观众觉得亲切。
有句俗话叫“螺蛳壳里做道场”,这话用来形容党教片是很贴切的。毕竟相对于其他电视片而言,党教片的时长很短,大多不超过十五分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想要讲好故事,就需要对全片的节奏有很好的把握。《谣言不可信》追求的叙事节奏就是较为轻快的,显得效率很高,如同山间奔流的小溪,湍急而下,叮咚作响,毫不拖泥带水,也无拖沓转移,始终调动着我们的思维紧随故事而进行。
省略那些非必要的叙事元素的叙事手法,是节省叙事时间、加快叙事进程的捷径。众所周知,叙事有六要素即5W1H——何时(when)、何地(where)、何人(who)、何事(what)、何故(why)、如何(how)。一般而言,一个故事应六要素俱全,但在不影响主体叙事的基础上,编导可以巧妙地省略其中一个或几个要素,从而节省这部分要素所占的叙事时长。由于《谣言不可信》中的故事都集中在比西巴格这个村内进行,同时出场人物不是很多,因此适当地进行“省略”是可行之举。如在《谣言不可信》中,讲述到“谣传新疆农产品寄往内地要公安局出证明”时,是直接由村治保主任别克提出,没有时间背景,也没有特别交代何地、何故,短短的四分钟不到,就把这一谣言及破解说清了;又如“谣传村地下有铜矿”,也没有具体交代叙事各要素,就是通过村干部和村民不到两分钟的交谈,就结束了这一叙事,显得十分明快,且不影响主题表达。
大量运用交叉性叙事手段,可以使叙事效率得到明显的提升,从而拉动叙事节奏。所谓交叉性叙事,指的是上一叙事尚未结束时、下一叙事就已经开始,但这种交叉必须是在不影响叙事清晰度的前提下才可进行。交叉性叙事等于用一段时长交代了几段叙事。《谣言不可信》中的故事都很小,具有“碎片化”特征,因此进行交叉性叙事是合理且必要的。如在讲述尼亚孜汗听说女儿美丽拜当歌厅小姐这一谣言后去找村干部,当她在村干部帮助下与女儿视频对话以消除担忧时,镜头并没有继续这一叙事,而是一转,直接跟随阿支书来到了室外,接续“村子地下有铜矿”这一叙事。等“铜矿”一事叙述完成后,尼亚孜汗从村部出来表示感谢,将本已停顿的上一叙事又继续进行。这就是交叉性叙事的典型运用,而且也并没有影响我们清楚地去了解事实。
在村干部的努力下,谣言最终消除
喜剧的魅力是世人皆知的,而“轻喜剧是喜剧最轻松的微笑”,它也讽刺或批评,但却让你感觉很温馨,因此最适用的范围是展示那些“好人身上的缺点”。正因为轻喜剧有这样的作用,于是对于全片均为正面人物的《谣言不可信》来说,是最适当的表现形式。《谣言不可信》全片都具有一种轻喜剧风格,于调侃中有喻意,于幽默中有温暖,让我们得以在笑声中明事知理、深省内心。
突出使用意外元素来体现出幽默的情境,从而烘托出全片的喜剧气息。众所周知,幽默包含有六要素:意外、夸张、模仿、含蓄、反差、错位。这其中,意外是最主要的幽默元素,可说无意外就无幽默。《谣言不可信》正是通过一个个的“出乎意料”来调动着我们的笑点。全片的意外很多,如讲述到村民传言“外出打工的哈米提、张富贵被沙尘暴卷走了”,先是二人的妻子找到村部哭哭啼啼,正当村干部耐心劝解时,门外却响起了哈米提的说话声。众人急忙出屋一看,发现二人正坐在葡萄架下聊天呢。这种意外的“神反转”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自然也能使荧屏之外的我们也随之笑起来。这是全片对意外元素最典型的运用事例。
片中人物略带夸张的脸谱式演绎,也是构成全片幽默元素的主要手段。平时我们总说“脸谱化”的演绎并不好,显得虚假。然而辩证来看,一切制片元素都是为主题服务的。如果适当地将人物进行“归类”并在荧屏上具化成带有脸谱风格的形象,对于制片主题也会有帮助。《谣言不可信》整体风格是喜剧,全片是轻松幽默地去调侃“谣言不可信”这个主题,因此采用适度的“脸谱”化处理,既有助于人物形象的鲜明,又利于全片轻松情境的营造。在《谣言不可信》中,阿书记等村干部的睿智、热合曼的贪财、张富贵的懦弱等,都具有鲜明的符号特征,既突出了人物形象,又快捷地引导了剧情。当然,这种“脸谱化”的处理也是建立在不影响人物形象的基础上的。同时,片中人物的表演也都带有一定的夸张,这种夸张使得人物显得可爱又可信,也充分符合了全片的主题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