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研究——基于我国1997—2014年数据的实证分析

马 欣，李保民

（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230031）

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研究
——基于我国1997—2014年数据的实证分析

马 欣，李保民

（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230031）

本文运用我国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1997—2014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回归分析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分析表明，生产性服务业出口促进制造业出口的发展。其中，运输服务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促进作用最为明显，其次是广告宣传服务出口，而通讯服务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贡献较小。最后提出我国应进一步扩大生产性服务贸易开放，加强产业融合等建议。

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制造业出口；OLS

作为当前世界第一大有形贸易出口国，我国制造业出口长期占据主导地位，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中国制造的背后却隐藏着很多问题：金融危机后发达国家制造业回归、中国国内劳动力、土地等要素成本上升，另外我国企业创新水平不高，技术含量低，制造业一直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其出口的发展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同时，我国经济整体的产业关联度呈明显上升态势，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融合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而日益深入，促进制造业出口增长的竞争优势已不再限于产品本身，更在于随着产品出口的一揽子相关生产性服务。近年来，我国服务业迅速发展，2013年GDP其占比已超过第二产业，同时我国的服务贸易也得到了快速发展,2013年服务出口总额已达2105.9亿美元，在服务贸易中，生产性服务出口的发展较为迅速。其中，金融、保险、咨询、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出口的增长较为明显。因此，本文从生产服务业出口的角度考虑其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希望对贸易政策制定和产业发展规化提供一定参考。

一、文献综述

Greenfield（1966）首先提出了生产性服务业的定义：生产性服务业是为生产者提供人力资本和知识资本，而不是为最终消费者提供服务产品和劳动的服务业[1]。Coffer(2000)认为相对于其他产业而言，生产性服务业是一种中间性投入产业，在其他的产品与服务的生产过程中扮演者不可或缺的作用[2]。Guerrieri&Meliciani（2003）分析OECD六个代表性国家的投入产出得出：制造业的发展引致对生产性服务业的需求，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水平及其国际竞争能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制造业[3]。席艳乐和李芊蕾（2013）利用感应度系数指标，实证分析长三角地区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的互动关系。结果显示：生产服务业与制造业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4]。

唐宜红和王明荣（2010）探究了生产性服务业与出口商品技术结构的关系，得出生产服务业的发展能够加快优化制造业出口商品结构的结论[5]。王明荣和王明喜（2012）通过面板数据模型分析得出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促进我国制造业的出口；其中，批发零售及运输仓储对制造业出口的促进作用最大[6]。汪琦(2013)通过协整方程分析比较了美国和日本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与制造业出口关系的异同，结果表明：美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与制造业的出口规模不存在正向互动关系，日本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对制造业出口起负作用，但制造业出口的增长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影响不明显[7]。陈启斐和刘志彪（2014）通过动态面板模型分析得出生产性服务进口可以显著促进我国制造业的技术进步，金融服务、研发服务及商业服务进口贸易都可以促进制造业的生产率的提升[8]。彭水军和李虹静（2014）回归分析了生产者服务进口对我国制造业出口贸易的影响，研究发现，交通运输、邮政、金融以及保险这四个生产者服务细分部门的进口均促进了我国制造业出口贸易的发展[9]。

综上可知，国内外专家学者深入研究了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关系，但主要集中于理论分析两者间的互动关系及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和进口对制造业出口规模、生产效率、技术结构等方面的影响，很少研究生产性服务业的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故本文借鉴Joseph Francois，Julia Wooers的生产性服务业进口对制造业出口影响的模型[10]，实证分析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

二、实证分析

（一）实证方法与变量选择

1、实证方法选取

多数经济时间序列都是非平稳的，不经过平稳检验、协整检验，对原时间序列直接做线性回归可能产生“伪回归”。所以做回归分析前要做数据的平稳性检验，在数据单整的情况下，通过协整检验来考察变量间是不是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若存在便可做最小二乘法线性回归。

2、变量选择

由生产性服务业的定义可知，服务贸易中的生产性服务贸易出口对制造业出口必定有影响。江静、刘志彪、于明超(2007)认为交通运输和通讯服务对劳动密集型行业影响最大[11]；任会利、刘辉煌(2010)分析得出通讯贸易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影响较大，其他行业对其影响较小[12]；王明荣、王明喜(2012)认为与金融、保险等高端生产性服务相比较，制造业出口对运输等低端生产者服务依赖度较大[6]；刘纯彬、杨仁(2013)认为制造业效率的提升主要受益于交通运输和通讯服务的发展[13]。此外，广告宣传是产品销售的重要环节，对制造业出口有重要意义。

故本文选取制造业出口额Y为被解释变量，制造业劳动力成本（WAGE）、生产性服务业出口额X、运输服务出口额（X1）、通讯服务出口额（X2）及广告宣传出口额（X3）为解释变量，其中，WAGE用制造业相应年度的人均工资表示。通过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先总体分析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再具体分析细分生产性服务部门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数据选取1997-2014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其中，制造业出口数据来自《2013中国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WAGE数据来自 《2014中国劳务统计年鉴》、中国报告大厅；生产性服务贸易出口数据及细分行业出口数据来自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国服务贸易指南网、2014中国国际收支平衡表（年度表）。

（二）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实证分析时，将涉及的变量取自然对数，取对数后不影响原来时间序列的协整关系并可以消除时间序列中的异方差。二元线性回归模型为：

其中β0、β为制造业劳动力成本、生产性服务业出口额前的系数，μl为随机干扰项。

1.单位根检验

本文采用ADF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如下表：

表1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由表1可知，文章所涉及变量的原时间序列都是不平稳的，但经过一阶差分以后，所有序列均是平稳的。

2.协整检验

研究非平稳时间序列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是否存在的重要工具是协整检验。本文将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法对相关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其中，滞后阶数由AIC或SC准则确定。对相关变量进行协整检验，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2 协整检验结果

由上表可知：在5%的显著水平下，Y、WAGE、X之间是存在协整关系的。

3.二元线性回归

通过ADF检验及Johansen协整检验后，在E-views7.2中操作，得出

可决系数R2和调整的可决系数R－2的值说明回归线与样本值的拟合程度较好，较高的F值说明方程所表示的线性关系是显著的。由t检验值可知，在5%的显著水平下，系数都通过了t检验。

由回归结果可知，生产性服务贸易出口额对制造业出口额的弹性系数为0.7476，即生产性服务出口额每增加 1%就能够促进制造业出口额增加0.7476%，这说明生产性服务贸易出口能够极大促进制造业出口的发展；制造业劳动力成本对制造业出口有抑制作用，制造业劳动力成本每增加1%，制造业出口额就会减少0.3494%。

（三）细分生产性服务部门出口对制造业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系统分析生产性服务业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后，进一步选取生产性服务业的三个部门分析其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为：

其中，β1、β2、β3为运输服务、通讯服务及广告宣传出口额前的系数，μ1为随机干扰项。

首先在Eviews7.2中采用ADF单位根检验分析数据的平稳性，得出变量的原时间序列都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所有序列均是平稳的。进一步采用Johansen检验法，得出在5%显著水平下，Y、X1、X2、X3之间是存在协整关系的。

在通过运用得出数据是一阶平稳且协整时，进行多元回归，得出：

可决系数R2和调整的可决系数R-2的值均接近于1，说明回归线与样本值的拟合程度很高，较高的F值说明方程所表示的线性关系是显著的。由t值可知，在5%的显著水平下，系数都通过了t检验。

由实证结果可知，运输服务、通讯服务及广告宣传服务的出口对制造业出口均有正的影响。在影响制造业出口的诸多因素中，运输服务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较大，其每增加1%就能够促进制造业出口 0.3793%；广告宣传服务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次之，它每增加 1%，制造业出口额上升0.2238%；通讯服务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较小，其每增加1%，制造业出口额上升0.0676%。

三、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的研究表明，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出口总体促进了制造业的出口，原因在于消费者对有形产品的需求已不仅仅局限于产品本身，而是涉及到从产品认知、购买、使用、维修到报废、回收全生命周期的服务保证，产品的内涵已从单一的实体，扩展到为用户提供全方位的解决方案和体验过程；另一方面，以体育文化业，娱乐产业为代表的服务业发展常常引致周边衍生产品生产需求，从而带动相关制造业产品的生产和出口。制造业的出口优势不在仅限于产品本身，更在于出口产品的相关生产性服务优势，生产性服务业贸易的发展必定会提高相关制造业产品的竞争优势，促进制造业的出口。

从我国生产性服务细分部门来看，运输服务的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拉动作用最强，其次是广告宣传服务的出口，通讯服务的出口对制造业出口的贡献虽小，但也起到正的影响作用。这是因为我国制造业目前处于微笑曲线的中端；制造业微笑曲线前端是研发、设计，属于全球性的竞争；后端是物流、销售等服务，主要是当地性的竞争。当前我国的制造业上游普遍被外资所控制，短期内突围的难度较大，而后端注重于营销服务及当地性竞争，后端模式的发展可以弥补前端先天性的不足，为制造业创造更高价值。从制造业微笑曲线后端的组成，我们可以解释运输及广告宣传服务对我国制造业出口贡献较大原因，制造业企业出口通过利用我国具有竞争优势的运输服务业，必定会降低成本增加竞争优势，带动制造业创造更多附加值；广告宣传是销售经营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制造业企业出口时利用广告宣传服务，更容易打开目标国当地市场，吸引特定消费者，聚集消费群。

（二）政策建议

我国的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相对滞后，同时，与我国有形贸易长期顺差相反，我国的生产性服务国际贸易长期以来处于逆差状态，且这种逆差近年有不断扩大的趋势，生产性服务业已经成为我国制造业出口发展的瓶颈之一。为此，首先，政府应进一步扩大生产性服务业对内对外双向开放，通过开放增强竞争力，积极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国际贸易发展，充分发挥其对制造业出口的正影响；其次，加强政府间双边和多边协调，促进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境外投资的便利化，通过适时扩大生产性服务产品出口退税范围等优惠政策吸引生产性服务企业扩大出口；第三，加强产业融合，形成制造业出口和生产性服务业务出口相互促进的良性互动；第四，促进生产性服务行业规范，注重培养生产性服务业综合型人才，通过科技和创新提高生产性服务业竞争力，以较高的服务质量吸引海外消费者购买我国制造业商品；此外，应针对不同的服务部门制定差异化的开放促进政策，对我国具有比较优势和与制造业出口关系密切的服务部门如运输服务、广告宣传等加以重点支持，尤其是要加快我国物流体系的发展，以发挥其对制造业出口的促进作用。

[1]Greenfield.Manpower and Growth of Produce Services[M].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96:37-47.

[2]Coffer.The Geographies of Producer Services[J].Urban Geography,2000,21(2):170-183.

[3]Guerrieri&Meliciani.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in Producer Services[P].Paper presented at the SETT meeting Rome,2003.

[4]席艳乐、李芊蕾.长三角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的实证研究[J].宏观经济研究,2013(1):91-99.

[5]唐宜红、王明荣.生产者服务、出口技术结构和制造业出口商品结构优化[J].产业经济研究,2010(3):46-55.

[6]王明荣、王明喜.生产者服务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基于行业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 2012(4):117-120.

[7]汪琦.美日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贸易绩效互动性的异同分析[J].宏观经济研究,2013(9):119-127.

[8]陈启斐、刘志彪.生产性服务进口对我国制造业技术进步的实证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4(3):74-88.

[9]彭水军、李虹静.中国生产者服务业、制造业与出口贸易关系的实证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4(10):67-76.

[10]Joseph Francois,Julia Wooers.Producer services,Manufacturing linkages,and Trade[J].Tin Bergen Institute Discussion Paper,2007.

[11]江静、刘志彪、于明超.生产者服务业发展与制造业效率提升:基于地区和行业面板数据的经验分析[J].世界经济,2007(8):52-62.

[12]任会利、刘辉煌.生产性服务贸易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研究——基于中国的实证分析:1982-2008[J].技术与创新管理,2010,31(3):323-326.

[13]刘纯彬、杨仁发.中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对制造业效率影响实证分析[J].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13(8):69-74.

编辑：林军

Influence of China's Producer Service on Manufacturing Export——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Data of China from 1997-2014

MA Xin，lI Baomin
（School of Economics,Anhui University,Hefei Anhui，230031）

In this paper,we analyze the effects of producer services exports on the manufacturing exports using the data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and producer services.The results show that producer services exports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manufacturing export.Among them,the promotion of transport services exports to the manufacturing exports is the most obvious,followed by the advertising services export and then communication services exports.Finally,we put forward that our country should further expand the opening of productive service trade and strengthen industrial integration.

Producer services exports Manufacturing exports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F752.62

：A

：2095-7327（2016）-09-0049-04

马欣（1990-），女，安徽宿州人，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国际贸易学硕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实务。李保民（1968－），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对外贸易研究。

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的安徽外贸企业升级研究，项目编号：AHSKY2014D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