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化叙事:微电影视觉文化的审美新视角

2016-06-06 01:29冉玉体
电影评介 2016年1期
关键词:缺憾草根商业模式

冉玉体



碎片化叙事:微电影视觉文化的审美新视角

冉玉体

现代社会愈来愈快的节奏完全改变了传统的生活、娱乐、消费等诸多方式,人类就此进入到了一个时间碎片化、娱乐碎片化、消费碎片化的泛碎片化的大时代,微电影即是因应碎片化时代而综合了媒介娱乐与媒介消费的社会化娱乐产物。然而与微电影本质上的先天碎片化不相匹配的是,微电影目前的创作与审美视角有失偏颇,无论是一直被奉为经典的《一触即发》《老男孩》,还是《幸福59厘米》《城市映像》《四夜奇潭》以及《美好2012》等,都不同程度上存在着草根视角、审美风格以及商业模式等诸多方面所带来的缺憾性,这些缺憾性虽然无损于其光速的传播态势,但深究这些微电影中的视觉文化审美缺憾对于微电影未来的长足发展显然是不无裨益的。

微电影《幸福59厘米》剧照

一、微电影草根视角的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一)影视技巧与拍摄手段的拼贴缺憾

微电影的碎片化叙事的视觉文化审美重在拍摄手段的拼贴化,这也是后现代主义的碎片化叙事开始应用到微电影未来发展的趋势,微电影的草根视觉更应体现出百花齐放的蓬勃发展势头,与百家争鸣的多元化展现形式,然而,纵观近几年的微电影,我们看到的缺憾是,受中国当代电影的形式单一、缺乏内涵表达、缺乏意境营造等的影响,即便是五花八门的草根视角的微电影归纳起来仍然存在着形式上的单一性,绝大多数微电影的创意简陋,缺乏对于整体架构的时空复合性体系,隐喻的运用甚少,几乎全部为平铺直叙式的展开,主题过于外显,反而使得影片整体观感上流于浅显,例如《老男孩》这部微电影作为微电影的拓荒者,在以情动人的同时,其中的影视技巧与拍摄手段的拼贴过于弱化,使得整部作品更类似于一部MV,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微电影。

(二)反智与反理性的缺憾

碎片化叙事是电影艺术发展至第六代的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自然反映,后现代主义为微电影的碎片化提供了反智与反理性的颠覆与解构,反智与反理性是碎片化叙事赖以支撑的灵魂,然而,从近期大量涌现的微电影主题及其所表现的内容来看,这些草根视角的微电影在反智与反理性方面存在着较大的缺憾。[1]这些草根视角的微电影反而过于急切地表达视觉文化的智性与理性,这种弄巧成拙式的微电影占微电影中的绝大多数,其原因在于以智识与理性反映反智与反理性要比无须隐喻的形式更难;某些成功以隐喻方式反智与反理性的微电影过于旗帜鲜明、斗志昂扬,其实,退而思之,草根视角的微电影真的能够拯救这个大时代的信仰吗?例如,目前的一些公益微电影说教性就过强,反而缺乏“动人之情”与“晓人之理”,这就使得此类微电影的核心价值观无从宣泄。

(三)现实有余而虚拟不足的缺憾

微电影的现实性已经被许多理论研究所论证,然而,恰恰是微电影的现实性使其现实有余而虚拟不足,微电影无论是商业作品还是草根作品都离不开草根视角,这种草根视角已经将微电影的发展进行了先天设限,这也是对于绝大多数草根视角的微电影的现实性过于强烈的一种开释;微电影的发展是一种曲速现象,即先有微电影,然后,才慢慢形成“碎片化”的所谓理论,这就使得微电影本身即具有了实验性与实践性,这也使得微电影与现实“贴”得过近,反而阻断了微电影向电影艺术本质意义上的艺术现实再以拟真还原现实的发展路径。比如,微电影《或爱》中对于爱与现实的阐释就过于现实化,使得电影的高于生活的艺术化与虚拟化无从展现,同时也就极大地弱化了这部微电影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二、微电影审美风格的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一)碎片化叙事与多元化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叙事碎片化诉求除在草根视角的视觉文化审美方面存在着较大程度的缺憾而外,还在审美风格方面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缺憾。绝大多数微电影强化的故事性反而给叙事碎片化带来了负面的影响,其实,微电影更需要具备一种超媒介式的叙事能力,更应注重基于超媒介的沉浸式视觉审美体验,以及超媒介与其他媒介的交互与整合式的多元化视觉文化审美建构。叙事的碎片化使得屏幕上的叙事过程所提供给观众的只是一种叙事表象,真正的叙事其实需要观众的大脑在屏幕外进行潜意识的加工与合成,基于现代影视艺术的微电影所传递的视觉信息更强调屏幕之外的叙事架构与叙事层次化组织,正是碎片化叙事才给这种多元化的视觉文化呈现提供了最大限度的实现可能,就拿《突然幸福》这部微电影来看,其碎片化叙事的多元化明显不足,同时,亦缺乏诉诸于文化审美的视觉文化内核。

(二)碎片化叙事与泛社会化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微电影作为一种较为特殊的社会化视觉文化景观,客观而言,其发展仍然处于较为初级的阶段,虽然针对微电影的评介莫衷一是,但是,透过众说纷纭的乱象,我们看到,微电影的整体表现所呈现出来的其实是一种泛社会化的视觉文表达,微电影的叙事与其社会化内核存在互为表里,微电影的勃兴其实从本质上来看就是泛社会化的一种时代驱动的结果,微电影既是泛社会化的里程碑,又是泛社会化的一个基于映射的缩影,这就使得绝大多数的微电影无法摆脱其泛社会化的内核,即便是一种大制作、大手笔的纯商业电影亦未能免俗,而一些所谓的贴着艺术标签的微电影则明显地先天有余而后天不足,仍然无法彻底跳出泛社会的窠臼。[2]如在微电影《莫陌》中就不厌其烦地在有限时空对社会化进行了“泛滥式”的枚举,这种技法显现使得影片的视觉文化感等而下之。

(三)碎片化叙事与中心化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微电影审美风格的视觉文化缺憾不仅表现在弱多元化与过度社会化方面,还集中表现在凝固于中心化的审美缺憾方面。碎片化叙事倡导角色的平行化与模糊化,唯其如此方能诠释出其更强大的碎片化叙事,同时,角色的平行化与模糊化可以透过碎片化切割时间主线来达成重塑强大的视觉吸引力的目的,借以在这个大碎片化时代以更碎片化的作品争夺眼球,同时,赋予受众一种上瘾式的视觉感染力,以实现对于观众感官刺激的强化与持久化。[3]由碎片化叙事的视觉信息流,快速转变为刺激观众感官的强大的视觉瀑布流,突破叙事逻辑边界,同时突破叙事的时空限制,在《隔·膜》这部微电影中就犯了过度中心化的弊病,使得整部影片的碎片化叙事略显笨拙,从而导致了艺术性的欠缺。

三、微电影商业模式的视觉文化审美缺憾

(一)微电影商业模式与叙事审美的缺憾

碎片化叙事审美对于微电影的商业模式有着较为严格的要求,商业模式运作结果所提供的一系列资源为微电影提供了基本的拍摄环境,商业模式参与创作过程的结果必然给微电影带来了受其所影响的创作氛围,商业模式的纯商业要求与好恶则为微电影带来了基本的语境框架。由此可见,商业模式的这些影响显然会对微电影构成艺术化审美标准下的叙事缺憾,纯商业化叙事的阐释方式对观众所产生的心理效应肯定会与纯艺术化叙事方式有所不同,因为,商业化内容所承担的叙事主体,与纯艺术化内容所承担的叙事主体,其对于观众的心理愉悦程度以及接受程度必然存在巨大差异,例如微电影《行者》在无对白的大前提下,就必须更突出碎片叙事的技巧性,但是遗憾的是,全片的叙事审美存在着严重的缺憾。

(二)微电影商业模式与艺术审美的缺憾

商业模式与媒介的物质属性决定了商业模式与媒介对于微电影所起到的是不可或缺的支撑作用,商业模式、媒介以及微电影三者在创作之初是截然不同的三个层面,创作完成之后,商业模式即与微电影合而为一,而在微电影播映之时,微电影再与媒介合而为一,这种特殊的属性使得微电影的商业模式在创作之初的缺陷性对于微电影可能会产生不利的初始影响,同时,碎片化叙事对于叙事审美的新的视觉文化审美要求,亦对商业模式的弱参与性要求较高,而反观目前的微电影的商业运作,几乎完全是商业模式的直接操控,这种方式必然会使得微电影的艺术性审美追求大打折扣,在《私信》一片中,创作者试图透过这部微电影传递的主题无法以碎片叙事的形式释出,这就给观众留下了艺术审美的较大的缺憾。

(三)微电影商业模式与内容审美的缺憾

微电影的商业模式驱动除存在着叙事审美与艺术审美等方面的缺憾之外,亦存在着内容审美方面的缺憾。微电影与商业模式的愈来愈密切的集成与结合,为微电影的内容审美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缺憾,这种缺憾主要表现在商业模式与内容制造更加紧密集成以及所带来的过度的工业化模式痕迹上,这种现象其实是微电影的创作者过度模仿电影大工业的内容批量化工作化制造过程所致,其实,从微电影的制作视角来看,微电影的制作从视觉审美要求上更宜尽可能地缩短商业模式与内容制造之间的路径层级与深度,从而使得微电影更轻量化、更轻灵化、更锐利化。例如纯商业微电影《一触即发》即以模仿的手法,以大片的演绎风格试图对商业化加以表达,但却过度地流于形式,反而削弱了影片中观众对内容审美的需求。

结语

与碎片化时代共舞的微电影的疯狂生长,不仅为影视产业提供了生力军,而且更为这个碎片化时代带来了基于碎片化的媒介娱乐与媒介消费的新支点,绝大多数基于草根视角的微电影,甚至某些所谓的纯商业化的大手笔、大制作的微电影都存在着与视觉文化审美相抵触的严重的缺憾性,这些缺憾性消解了过度商业化的微电影中的商业化功效,同时,也消解了微电影中的艺术化特质,从更长远的发展观点来看,微电影中的商业化的确过于急功近利,这种发展态势使得微电影在过度商业化的影响之下形成了一种生长的紊乱。

参考文献:

[1]胡军.努力写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N].文艺报,2008-05-15.

[2]刘桂茹.先锋与暧昧[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11.

[3]刘苗苗.融合的碎片美与结构美[D].开封:河南大学,2011.

【作者简介】冉玉体,女,河南温县人,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外国文学、应用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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