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富治其人

2016-06-05 14:59吴东峰
金秋 2016年7期
关键词:红四方面军张国焘同志

文/吴东峰

谢富治其人

文/吴东峰

谢富治,建国后曾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部长,“文革”中权倾一时,红极一时。

从追随张国焘到揭露张国焘

谢富治,湖北黄安(今红安)人,木匠出身,中等个,国字脸。浓眉大脸,鼻圆嘴阔。露齿甚温和,闭嘴极严肃。眼光锐利,精瘦能干,说话嘴略歪,神色似有苦相。有人谓其相曰:“有福相而无福命之形。”

建国初中共云南省委原常委祁山告诉我,谢富治寡言少语,原则性强,干劲也大,独来独往,很少理人。许多人与之共事多年,未知其所思,未知其所想。我采访多位与谢共事者,亦有言:“谢富治是一位有原则性之人。”而谢富治兄弟谢富礼则言:“谢富治不多言但多心。要是没有那么多的鬼心思,怕不会死得这么早。”

郭林祥将军曾回忆,谢富治政委工作经验丰富,常下基层检查工作,好的表扬,差的批评,原则性极强。检查工作后,常与郭同睡一个炕。郭继言,谢富治也偶尔与机关干部一起打打扑克、下下象棋。他给人的印象是当时一二九师群众反映比较好的政工干部,常常受到刘邓首长的表扬。

1942年,谢富治任太岳军区副司令员,陈赓任司令员,从此,开始了陈谢七年的合作。陈康将军(太岳军区第四军分区副司令员,建国后曾任云南军区司令员)对我说,陈赓将军爱开玩笑,开玩笑也是有分寸的,不是稀里马哈乱开。谢富治比陈赓深沉,爱摆架子,为人不错,水平一般。

谢富治因根正苗红,进步极快。参加革命不到一年即入党,两年升任团政治处主任,后任师、军政治部主任。后调红四方面军总部,任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中共川陕省委组织部长。

最早重用谢富治的是张国焘而非毛泽东。红四方面军肃反中,谢富治提出“要勇于怀疑一切”的口号。张国焘对此口号赞许有加。张国焘在四方面军的政治会议上多次夸奖谢富治是“革命的尖锐的锥子!”据说,谢富治在红四方面军时期负责的主要是清洗军队和分局内部被怀疑的干部和提供清洗的证据及名单。

程训宣,湖北黄安人,聪明好学,大胆泼辣,相貌俊俏。1928年投身革命,1929年底和徐向前结婚。1931年“肃反”时,被红四方面军保卫局逮捕,关押于王锡九村,双手捆绑吊梁上,惨遭拷打,未果。1933年秋被杀害。是时,徐向前在前方打仗,只知其夫人受组织审查,也不便过问,直至1937年到达延安方听周纯全告之被害消息。徐向前曾问周纯全:“她有什么罪过?”周回答:“没有什么罪过,抓她就是为了搞你的材料嘛!”

据《红四方面军肃反资料实录》载:“谢富治在肃反中积极配合黄超等人收集和诬陷徐向前同志、傅钟同志、王树声同志的材料,采取无中生有等卑鄙手段对上述同志采取不正当的处理行为,程训宣事件就是最能够说明问题的。”

张国焘叛逃后,毛泽东曾言:“我们共产党员要有坦白的襟怀,有了错误不怕,要勇于改正错误,比如谢富治同志,也受过张国焘的欺骗,但是,他不仅改正了错误,还帮助党中央及时地挽救了一些还在错误中糊涂着的其他好同志。”《中共中央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中明确提到,“根据谢富治同志揭露,张国焘对于中央一贯阳奉阴违”,等等。

庐山会议后出任公安部长

建国后,谢富治任中共云南省委第一书记、昆明军区司令员兼政委,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原昆明军区老干部马天佑告诉我,那时的谢富治还是很清廉的。一天,谢富治到边境某县蹲点,轻车简从,粗茶淡饭,和乡亲们同吃同住同劳动。返回时,发现车子后备厢里装有鸡和肉,谢不悦,即问秘书:“怎么回事?”秘书说乡亲见他喜欢吃当地的山货,便送来了。谢富治立即叫秘书把鸡等送回,回昆明后即把该秘书调离到边远小县当县长。

1959年,庐山会议之后罗瑞卿卸任公安部长。是时,中央提名的公安部长候选人有杨成武、杨勇等。毛泽东在候选人报告中提笔写道:“富治同志如何?请政治局议一下告我。”此批示似为商量,实为敲定。谢富治任公安部长后,一时议论纷纭。毛泽东又出面解释:“公安工作很重要,但是,不能总是一方面军里面出人,要搞五湖四海,彭德怀他们搞个军事俱乐部,就不是马列主义嘛,富治是四方面军的,但是,他对党的忠诚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嘛。”

“文革”中红极一时

1966年9月26日,我随温州红卫兵赴京接受毛泽东检阅,宿长安街公安部内一栋老式房子。突然,一群干部模样人物推门进来,其中一位穿绿呢大衣者居中,中等身材,和蔼慈祥。随从者大声说:“谢副总理来看望大家了!”谢副总理者,谢富治也。

谢富治满面春风,和蔼慈祥,亲切地问大家: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我是时年轻,不谙世事,高声说:“我们吃不惯馒头,要吃米饭!”附议者甚众。谢富治微笑点头。次日早餐,食堂里便增加了一桶又软又香的天津小站米饭。

谢富治“文革”中红极一时。据韩爱晶回忆,1968年7月28日凌晨,毛泽东召见聂元梓、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王大宾五人,解决工宣队进校园事。谢富治深夜两点多,即到人民大会堂西门外过道的门里等待。将军对红卫兵头头彬彬有礼,轻声问道:“都来了吗?”“大富还没来啊!”“不等了,你们先进去吧!”快进大会堂湖南厅时,谢突然停住脚步催道:“快进去!快进去!毛主席在里面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韩爱晶又言,接见毕已九点,谢富治带他们五人到小饭厅吃早餐,谢富治说:“已经九点了,毛主席还没有睡觉,我们吃点饭,然后讨论怎样传达毛主席的指示。”饭后,谢与五大学生领袖于饭桌上边议边写,整理了一千多字的通稿。谢念了两遍,又做了更正,五个人都签了名。谢富治拍板言:“我看先照这份稿子传达,其他内容今后再说。”这就是第二天印着大红标题在北京散发的统一稿。韩爱晶说,当时谢富治给他的印象既像大管家,又像秘书长,确是“文革”的红人!

“文革”中,谢富治闻风抢先批其老首长邓小平。某日,傅崇碧私下与之言:“小平是你的老领导,是上过《毛选》的人。你批的那些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谢富治得意洋洋地说:“你没听说过的事还多着呢!”某日,谢富治与傅崇碧介绍经验:“对江青同志要尊敬,握手要用双手握。”傅崇碧闻之愕然。

公安部长提出“砸烂公、检、法”口号

“文革”中,谢富治首提“砸烂公、检、法”口号。“公、检、法”者,即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由此全国立即掀起“砸烂公、检、法”高潮,政法系统瘫痪,法治荡然无存。

1970年的庐山会议后,军队高层曾流传一首唐诗,题为《焚书坑》,作者章暍。其诗云: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有人反映此诗黄永胜曾在不同场合引用过,谢富治闻之如获至宝,并向毛泽东报告黄先后与韩先楚、王必成、许世友等人念过此诗事。毛泽东闻之格外警觉,南巡中严厉点名黄永胜:“我就不相信,黄永胜就能指挥解放军,解放军就听他一个人的?有人说我是秦始皇,希望我快点死,死了他们好上台啊。”

谢富治在“文革”中整人太多,积怨甚深,晚年犯下“心病”。据陈康将军回忆,谢富治临终前,陈康将军曾到北京看望他。是时谢富治尚认人,见老同志尤激动,口中喃喃言:“×××不是我要整的……”陈康临别时,谢紧握其手,反复说:“我在云南没干坏事啊!”

1972年2月,谢富治病故。8年后,谢富治被定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主犯。1980年10月,中共中央开除其党籍,骨灰盒也被移出了八宝山革命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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