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里求斯:我与青春有一次热烈的碰撞

2016-06-02 22:49小丸子
课堂内外(初中版) 2016年4期
关键词:毛里求斯非洲志愿者

TA的自述:小丸子,执着,热情,勇敢的白羊女。一枚热爱音乐,喜欢旅行,梦想有朝一日环游世界。参加过选秀,支教过非洲,目前在英国教汉语,文艺女汉子,一个在人生路上信仰坚定的理想主义者。

意识觉醒期.冲动的报名

23岁以前,我对毛里求斯一无所知。

也许今天很多人知道毛里求斯是因为风景优美的度假胜地、优美的风光、湛蓝的海水、优良的海滩,被誉为“非洲的夏威夷”,堪比马尔代夫。

但是在自己当年支教的时候,毛里求斯还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国家,很多人包括我自己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当然,对于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人口面积、基本情况,我更一无所知。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电视里看到招募中国海外青年志愿者支援非洲(毛里求斯)项目的新闻,还来不及思考,便冲动地报了名。

由于是国家公派项目,尽管去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非洲小国家,竞争依旧非常激烈,与我一同参加选拔的有来自浙大、复旦的高材生,也有据说从法国、美国海归的研究生,学校平平的自己在众人之中并不占优势。

还记得考试之前自己狠狠下了一番功夫,拼命看书奋战到深夜,那一个个挑灯夜读的夜晚,至今记忆犹新。没想到,自己状态神勇,一路过关斩将,经历了初审,笔试,面试,政审,体检等层层选拔,我成为最终赴任的十名志愿者之一,主要在当地小学担任汉语教学志愿者,教授汉语。

还记得顺利通过选拔后,当我抱着地图拼命搜索这个国家,因为实在太小,我在地图上只找到一个点……

现在想来,那个点或许也叫做原点,开眼看世界的原点,也是自我意识开始觉醒,人格开始独立,认识这个世界的起点。

也许是那个时候太过年轻,总觉得年轻就应该远走高飞;也许是因为对外汉语专业的缘故,我想此次支教也是一次对自己专业技能得到提升锻炼的好机会。再或者那时的我只是想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实现改变。

还记得出发前,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去非洲?为什么要去做志愿者?我也无数次问过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去非洲,第一次做志愿者。 那一年,对于未来一无所知,对于赴任国家一无所知,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一无所知,可就是抱着一系列的一无所知,却仍旧渴望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深深地占据了自己的脑海,我义无返顾地踏上飞往非洲的航班……

爱的初触碰.你不知道的毛里求斯

真正到了毛里求斯,你才发现,非洲与想象中并不一样。

这里的天空很像丽江,彩云之南。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云朵像是一大块松软可口的棉花糖,洒落在丝滑如锦缎的蓝天里,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云是流动的,天是湛蓝的,人是晴朗的。

这里的气候很像重庆,潮湿,闷热,盛夏光年。

这里的公路两旁栽种着密密麻麻的甘蔗,从机场开车到市区的高速路上,总是会经过一大片茂密的甘蔗田,记忆里,甘蔗地里尚未成熟的甘蔗开出了紫色的甘蔗花,放眼望去,整片田里都是起伏连绵的紫色海洋,微风拂过,听得到花开的声音。

这里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彩虹,赤橙红黄蓝绿紫,over the rainbow,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开始。

这里的大海宁静恬美,尤其是在夜晚,静听涛声,大大的满足,小小的幸福,独享属于自己的柔软时光。

在毛里求斯生活节奏缓慢,比起国内紧张忙碌的快节奏,当地人都很会享受生活,懒散随意。平时下午4点以后,除了大型超市,杂货铺、商店、邮局、饭馆陆续关门;6点以后,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到了周六,邮局商店中午12点打烊;星期天更是全天停止营业,人们都去海边和家人一起聚餐游泳,享受天伦之乐。要是碰上公假日或是公共假期,大街上更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全都待在家享受家庭时光,或是外出旅行。对比国内一到“十一黄金周”或是春节小长假,满大街都是人挤人,商店营业也是供不应求,而这里却相反,人们宁可待在家看电视,也不愿出门凑热闹挤大街。晚上也没什么夜生活,酒吧、迪吧、夜店在这儿并不普及,大街清冷寂寥,对于想要感受非洲激情之夜的人来说,毛里求斯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里的生活缓慢平静,雅致温润。如同雨后优雅的清风,为我平淡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子,我隐约看见了天使的影子。

青春的热烈碰撞.非洲教汉语那些事儿

抵达毛里求斯第二周,甚至还来不及倒时差,我便和队友们各自奔赴不同的学校开始期望已久的汉语教学。

在当地汉语督学的安排下,我被分配到了首都路易港一所叫做De La Salle R. C. A学校,学校的名字是以一手创建该所小学的法国传教士的名字命名。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天主教会学校,距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属于毛里求斯重点小学。

还没正式上课之前,我的脑海里便显现出一副荣光气象:学生们欢呼雀跃夹道欢迎从中国远道而来的汉语老师,自己很快便会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其乐融融。

可没想到,开学第一天,状况百出。

第一节课,走进小学一年级的课堂。

教室里,黑压压坐着一群可爱的黑娃娃,可没一个能安安静静坐在木头凳上乖乖听课。有手舞足蹈一边拍打着木桌子一边唱歌的,有在教室里追逐打闹的,还有的直接坐在小桌子下的地板上,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几乎没人搭理我这个来自千里之外的老师。

比想象中混乱许多。

我只好拼命扯大了嗓门,声调提起N个八度:Please be quiet!(请安静!)混乱的秩序并没有好转,孩子们依旧各玩各的,毫不理睬。

突然,一个孩子叫起来,指指身边一个小男孩,男孩脚下的地板上一片水渍,周围的小孩们立即捂住鼻子,我这才发现:原来孩子尿裤子了……

在毛里求斯,一年级平均入学年龄都在5岁,有的甚至4岁就被家长送到了学校。四五岁的年纪在国内还在读幼儿园。出国前,自己没有做过保育员之类的工作,当然换尿布就更是菜鸟了,遇到小孩子尿了裤子,大脑一片空白,傻乎乎站在教室里,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半天都动弹不得,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多亏教室里另一位在学校已任教多年中国老师的帮忙,把尿裤子的小孩带到学校保健室,我才彻底大大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处子秀”,狼狈不堪。

为了让大家尽快融入环境,开展工作,汉语督学给我们集中进行了当地土语(克里奥尔语)培训,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仅仅是一周时间的突击强化依旧是杯水车薪。当地土语克里奥尔语尽管和法语相近,但两者又并不完全相同,哪怕是同一个单词发音也很不一样。一年级的孩子年纪太小,不会英语,我努力尝试着用速成的几句土语和孩子们交流,无奈我的土语蹩脚生硬,孩子们根本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刚开始每当自己讲完课,孩子们都会用疑惑不解的小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Miss,Pardon?

上帝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阻止他们修建通往天堂的巴别塔。今天,也大大阻碍了我和孩子们的沟通,给自己开展教学,组织教学活动造成很大困难。

记得第一天上完课,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

爱在肆意成长.和非洲孩子的每一天

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快乐和感动,幸福与惊喜。有一次,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问我:Miss,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我说完之后,她从自己有些发皱的文具盒里拿出三支彩色铅笔轻轻地放到我的手心里;一天课间,一个五年级小男孩揣着一个小袋子跑到我跟前,把袋子塞到我怀里:Laoshi,我觉得你一定很适合!说完,朝我做了做鬼脸,一溜烟地跑开了。我打开一看:哈!原来是一件手工制作特别有非洲特色的小背心。

时常会有孩子围过来,有的会用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反复确认是不是亚洲人的头发真的就像传说的那样柔顺,那样乌黑发亮;有的会主动问我:Miss,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你多大?

一听自己是从中国来,一个个乌黑发亮的小脸蛋上立刻充满了惊喜与好奇,非洲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很有文艺天赋,常常一听到音乐的节奏,就会情不自禁地和着节拍手舞足蹈起来,特别好看。听到兴奋了,也会一边舞蹈一边哼唱起来。恰好自己长了一张娃娃脸,来自中国的娃娃老师和这群可爱的黑娃娃在一起,孩子们在成长,我也是。

忘不了在De La Salle小学,每天早上刚到学校,三年级的Ann就会飞奔而来,扑到我怀里,迅速地把我手中沉甸甸的书包还有饭盒拿下,一个人拎着爬上二楼的汉语教室,然后再贴着自己的脸颊给我一个morning kiss,每次看着她笨拙小小的身体一点点沿着陡峭的台阶往上攀爬,心里一阵温暖。

还记得离开非洲之前,Ravoul Rivet G.S小学三年级的安娜伊斯剪下了一段自己的头发送给了我,对我说:“pray you come back soon.”(在毛里求斯当地有这样一个说法,如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或是我非常喜欢你,我会把自己的头发送给你,代表着这是我最珍贵的礼物,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我希望你不要走。)

还记得和当地华人朋友告别,大叔大妈们紧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感谢你们志愿者,我们人在毛里求斯,却有一颗中国心。”都让自己特别特别的感动,久久珍藏于心,不敢忘却。

毛里求斯,我轻轻地呼唤着你的名字,尽管我只在你的身边短暂停留了一年,但你却在我的生命里安营扎寨。

还记得那片丝滑如锦缎的天空,温柔湛蓝的大海;还记得雨后清新动人的彩虹,一望无垠的蔗田;还记得那群可爱的孩子以及纯净如水的人们。

那山,那水,那海,那人,那些微小细致的迷人,早已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里。我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最美丽,最难忘的时光;我在这里收获了人生中一笔最宝贵的财富。

经历让人成长。

For Love, We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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