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肖像》：当死神渐渐走近

黄心岭

作者： Beate Lakotta / Walter Schels

出版社： 辽宁教育出版社

翻译： 王威

页数： 184页

定价： 68.00元

【内容梗概】

这是由一组在欧洲引起轰动的“生命肖像系列”图片和采访文字编辑而成的作品，它记录了人的生命和死亡，他们中有科学家、官员、警察、作家、银行家、医生和刚出生的婴儿。不管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年龄有何差异，摄影师对他们的记录无一例外都是两张照片：一张记录他们活着时的状态，另外一张则是他们死亡后的表情。

拍摄中，Walter Schels使用对比手法，表现人类在濒临死亡时的精神状态。《生命的肖像》在欧洲销售时，一销而空，也引发了广泛的争议。这组作品获得了纽约艺术指导协会年度奖金奖和荷赛银奖，Walter Schels因此被评为德国年度肖像摄影家。

【成书动机】

1991年，我58岁的父亲身患癌症。他临终前的一星期，母亲和我守在他的医院病床前。在这一个星期里，他没有再醒来过。

那是仲夏天气，在拂晓的黎明里，护士们让我们回家去睡一会儿。半个小时后，父亲去世了。我没再去看父亲。我没法解释为什么。我甚至不能说是因为我看到了会害怕。那年我26岁。可能只是因为我没有明白，他最后的面容仍然是他的一部分，就像我记忆中他急促的呼吸，他放在被单外抽动的手指。今天，当我们在制作这本书时，我才意识到，我多想看看他最后的面容。

——Walter Schels

【品读沙发】

你，如何面对死亡？

若干年前，我做过一道“无聊”的测试题，题目是“面对你的死亡”。问题包括：你第一次亲眼见到的死人是谁？你最厌恶自己死亡的哪一面？死亡对你意味着什么？倘若人们告诉你，你已病入膏肓，大限将至，你会怎样安度时日，直至死去？倘若你已结婚，你想比你的配偶活得更久吗？倘若你有选择余地，你会选择哪一种死亡？倘若你有选择余地，你会选择何时死去？你愿意为谁或为什么而献出自己的生命？在备选答案中选择完毕后，我忽然发现，整道测试题竟然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某一天，我才明白这道测试题的答案——面对你的死亡。那一天，我在书架上看到了《生命的肖像》，封面和封底是其中的一位主人公——一个1岁多的小女孩。在有关她不到5页的内容中，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母亲的痛苦与不舍。在此之前孩子的知觉几乎没有了，只是在靠药物维系着生命。尽管在母亲看来她走得并不平静，但是在那张记录孩子死亡后的照片上，一点儿也看不到痛楚。文章的标题是“至少她来过这个世界”。我倒更相信摄影师Walter Schels观察中得来的经验：“新生婴儿的脸上表情都很恐怖，而人在死亡前后的表情却很安详。”我记起刘小枫在《沉重的肉身》里对“I am born”的解释——英文是被动语态，直译成中文是“我被出生了”。我的生命起点不在我自己的手里，不是由我决定的。

不過，我并不认为摄影师的经验适用于所有人。你会发现，书中记录的人物的表情，有不甘心、平静、满怀希望，也有绝望、放弃、害怕，还有深深的哀伤。

曹女士是Walter Schels采访的一个病人。她住进临终关怀医院前，已经10年没有出过家门了，但她一直表现得非常乐观。她常常笑，很少抱怨，她很有耐心，泰然自若。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面对死亡了，她坚定地说她不害怕死亡。每天她都会做冥想，她希望在自己的最后一秒钟舍弃一切牵挂。然而，到最后，她还是被某种紧张和不安控制了。

曹女士是带着怎样的心态走进另一个世界的？她的女儿回答说：“人在面临死亡时，他的一部分会很高兴，他的另一部分会充满恐惧。”我想这才是常态。

读完书中的故事，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之前有过更多留恋、更多恐惧，做过更多挣扎与奋斗的人，走的时候反而平静。

汤姆·彼得斯在他60岁的时候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墓碑上刻下这样的文字：“他本来可以成就一些非凡的业绩，但他的老板却不让他那样做。”他希望生命能够再延续几年，他希望墓碑上的文字是：“他曾经是一个‘玩家。”

而在面对死亡与生活的问题上，我还没有认真思考过。

“我把每个睡醒后的早晨都当成一件礼物，因为这表示还有一天可以工作。”贝聿铭的这句话总嫌矫情。还是乔布斯更本色，他每天早晨都要对着镜子问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还愿意做我今天原本应该做的事情吗？”当连续几天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时候，他知道做出改变的时刻到了。